第42章

目标人物一击毙命,任务完成,苏格兰这边的几人就可以撤退了。

伏特加率先松了口气,似乎早就等不及去和琴酒会合了。

基尔也放松了下肩膀,这个任务不难,但真的是她做过最心累的。莱蒙每一个勾引早川贤太郎的动作,她都觉得离死更进一步的人还有自己。

她真没想到组织的顶尖杀手琴酒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不过仔细一想也很合理。

琴酒那种冷漠无情的男人应该对被划归进自己领域的东西非常有占有欲,他如果将莱蒙视为自己所有,那早川贤太郎的所作所为跟在他头上蹦迪也没什么区别。

他甚至还愿意让苏格兰开枪而不是亲手扭断那人的脖子都挺让基尔惊讶的。

哦,还有苏格兰,这位也是重量级。

有时候基尔真怀疑自己是来卧底的还是来看组织里的男人每天睁眼就雄竞的。

关键是雄竞中心那位压根没意识到。

……

隔着窗口,苏格兰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暗暗捻了下手指。

那毕竟是一条人命,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做到完全无动于衷。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仅有的一点神色波动也被尽数压下。

只是不知道u盘里装的到底是个什么程序,值得组织这样费力抢夺,或许之后可以从小树那里试探一下。

想到小树,他心里又升起担忧。

虽然那口酒已经被吐掉了,但是真的没事吗?

从窗口看,琴酒已经进了房间,窗帘随后被拉上。

组织的那位顶尖杀手似乎还警告性地朝他的方向刺了一眼。

苏格兰蹙眉,他早就怀疑琴酒对小树别有所图,也曾旁敲侧击地暗示小树小心他,但小树似乎很信任他,觉得琴酒不会伤害他。

他也许不会伤害小树的性命,但未必不会做些别的什么。

伏特加已经离开了,基尔走了两步,回头叫他:“苏格兰,该走了。”

苏格兰应了声,和她一起转身走下公寓楼。

琴酒的保时捷停在酒店后巷子深处转过一道弯的一条街上,基尔则自己骑了摩托车,摩托和保时捷停在一处。

“奇怪,大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伏特加看了眼时间,他们已经到车边等了一会儿了,按理说大哥也该收好尾撤退了。

再等一会儿,警察到就麻烦了。

基尔靠着摩托瞥了他一眼。

反正该她做的她都做好了,最后如果因为琴酒害得任务出了差错也不关她的事。

而且比起她,有的是人真的坐不住了。

果然,苏格兰马上说:“我去看看。”

基尔看着苏格兰背着装了狙击枪的吉他包离开的背影,在心里盘算他和琴酒打起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伏特加看了她一眼,“基尔,你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

基尔耸了耸肩,“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

苏格兰盘算了下小树可能会在的地方,酒店周围的地图在他大脑中快速展开,他直奔酒店侧边的小巷而去——

黑暗深处,长发男人单手控着怀中人的腰,一只手掌控欲极强地捏起对方下巴,银白色鬓发挡住了他的眉目,黑风衣立领却恰好露出他缓慢滑动的喉结。

他毫不掩饰想要将怀中人狠狠拆吃入腹的侵略性。

只差些许,就能含住怀里人的唇瓣。

“琴酒!”

他果然。

他果然对小树图谋不轨。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他马上就会对此刻明显神智不清的小树做出那样冒犯的事情。

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小树那般信任维护。

苏格兰克制着怒火,尽可能维持声音的平静。

“该撤退了。”

……

刚刚发生了爆炸,警察很快就会赶到,他们确实需要尽快撤退,苏格兰的提醒并没有错。

但偏偏是这样的时候。

真是烦人的虫子。

虽然心里非常不爽,琴酒还是会以任务为重,而且莱蒙现在的状态也不方便被他人看见,包括苏格兰。

他脱下黑色风衣盖到莱蒙身上,正准备将人打横抱起,苏格兰竟然走过来按住了莱蒙另一侧的肩膀。

猫眼男人淡淡道:“莱蒙是我的搭档,就不麻烦你了,交给我吧。”

琴酒嗤笑一声,“搭档?那又如何?你以为他真的在乎所谓的搭档?”

真是可笑。

搭档而已,莱蒙都不知道换过多少个了。

他不过是觉得苏格兰还算好玩,新鲜感尚未褪去罢了。

好吵,头疼。

闭眼压制不断上涌的呕吐感的知花裕树抬眸推开倚靠着的人,哑着嗓子说:“你们干嘛?还不走?”

和上次在萩原家醉得人事不知不同,这次的知花裕树还残余着一丝清明,大概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

再耽误下去警察就真的要到了,知花裕树坚持可以自己走路,剩下两个男人也就不再争论,只是彼此对视一眼,又各自冷淡瞥开。

谁都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什么心思,但又都清楚他们不会让莱蒙知道,于是微妙的平衡达成。

琴酒在心里冷哼一声。

再过一段时间,玛克白兰地那边应该就能传回消息,他相信自己对叛徒和卧底的嗅觉,苏格兰的身份绝对不清白。

等知道了他是卧底,莱蒙肯定会腻了他,说不定还会亲手杀了他。

琴酒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知花裕树捂着胃走到琴酒的保时捷旁边,虽然走得有些晃晃悠悠,但在苏格兰偶尔的搀扶下还算顺利。

看到他这副模样,伏特加和基尔都很惊讶。

基尔:“这是怎么回事?莱蒙受伤了?”

怎么可能?先不说有个琴酒在旁边跟恶犬似的守着,单是莱蒙自己的能力,基尔就很难相信能有人把他搞成这个样子。

“先去最近的安全点。”琴酒冷冷道。

苏格兰和知花裕树的车在隔了两条街道的地方停着,知花裕树现在这个样子自然不可能再去拿车,于是除基尔外的三人都坐进了保时捷。

琴酒负责开车,苏格兰坐副驾驶,伏特加坐在后座照顾状态不好的莱蒙。

伏特加也不太清楚这个座位顺序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本来是打算去开车的,结果大哥嫌恶地和苏格兰对视了一眼,顿了三秒,两人便好像达成了什么妥协似的一个左一个右地上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

伏特加:?

他和大哥一起的时候确实偶尔会由大哥负责开车,但苏格兰算什么,他凭什么坐大哥开的车!

伏特加满怀怨气地坐上后座。

不过过了一会儿,伏特加大概就明白了大哥和苏格兰为什么会这样。

莱蒙好像喝醉了,他也不知道一个任务的功夫,莱蒙去哪儿把自己灌醉了,但他确实是神智不大清醒,一直抱着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跟他讲冷笑话,讲一会儿还问他好不好笑,顺便接一句“想吐”。

要不是后座的位置不够,伏特加都想跪下来求他。

你可能是活够了,他还没有。

他想养两个美女情人的梦想还没有实现呢。

伏特加拼命给莱蒙顺气,承诺下次出新款游戏还会替他连夜排队买,想去当老师就帮他建个新学校,只要他能忍住别吐大哥的爱车上,他什么都会做的。

莱蒙奇异地看了他一会儿,“什么都会做?那你能帮我杀一个人吗?”

伏特加满口答应:“杀杀杀,杀谁?”

“唔,忘了,可能已经死了,那算了。”醉鬼压根不讲道理,刚安静一秒又问他,“话说你是谁?”

“……伏特加。”

“不可能!你是伏特加的话,”知花裕树一指驾驶座的男人,“那他是谁?”

伏特加差点崩溃,他第一次知道莱蒙醉酒后居然这么难缠,“那是大哥!琴酒大哥!”

莱蒙更加不满,他又指指自己,“琴酒明明是我。”

伏特加:“……”

他差点忘了,莱蒙的代号全称是莱蒙琴酒,说他是琴酒倒也不错。

伏特加压低声音,“那是黑。”

“哦哦。”知花裕树恍然大悟,他猝不及防从后座起身,两条手臂绕过座椅,环抱住驾驶座上银发男人的肩膀,“我知道,黑是我最好的朋友——”

之一。

刚刚还在暗暗觉得小树真可爱的苏格兰嘴角淡淡的笑容僵住。

琴酒低头看了眼身前落下的手指,指节白皙修长,再适合拿枪不过。迟早有一天,他会让这只手握住他的枪。

伏特加吓得心跳慢了半拍,赶紧把莱蒙拽回来。

但似乎有点晚了,琴酒大哥在后视镜里看过来的目光差点把他冻裂。

莱蒙这家伙也真是的,虽然他平时还挺喜欢他的,但谁让大哥讨厌他,在大哥面前他还是要表明立场的。

“要不你睡会儿吧,算我求你。”

“哦。”

莱蒙竟然真的听话地点点头,往后靠在座椅靠枕上,合上了眼睛。

伏特加在心里悄悄感慨,别的不说,莱蒙长得是真好看,当初他一直戴着那个面具,他还以为对方实际上也挺丑的。

他盯着莱蒙睡颜看的时间有点长,驾驶座那里再次通过后视镜刺来无法忽视的目光。

伏特加赶忙端正坐好,直视前方,以此向大哥表明自己绝对没有为莱蒙美色所惑。

安全屋终于到了,伏特加狠狠松了口气。

心累,心好累。

他把闭目养神的莱蒙叫起来,打算扶对方下车。银发男人却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浅睡了一会儿,知花裕树感觉自己的状态似乎好些了,但还是有些头疼想吐。

安全屋里有小型医务室,不过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好好睡一觉。

“我没事,就是有点醉了。”知花裕树捂着脑袋说,他也没想到自己酒量差到抿一口酒都能醉。

这是个小型安全屋,从外表看是个小别墅。

知花裕树半躺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灰色眼瞳放空了似的望着天花板。

这边原本没有基尔什么事了,但这种绝佳的探听消息的机会卧底怎么可能错过,所以她果断跟了过来。

琴酒看着这一屋子人一肚子气,偏偏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把这些人全扔出去,尤其是那个苏格兰。

苏格兰给知花裕树倒了杯水,知花裕树按着自己的胃喝了一口。他也挺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看着的。

“真的,我没事,就让苏格兰留下照顾我就好了。”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希望大家能给他一点自由呼吸的空间。

苏格兰无视了背后琴酒阴沉的目光,温声问他:“我帮你煮点醒酒汤吧。”

琴酒终于找到机会冷笑一声,“醒酒汤?”

他对着莱蒙说:“这个安全屋的冰箱里放着给你准备的营养液,难受就去喝一点。”

知花裕树没什么精神,蔫蔫地说:“谢谢。”

苏格兰忙说:“你饿的话我帮你做点东西吃,你本来就不舒服,只喝营养液怎么行?”

琴酒又是一声冷笑,“你做了他这么长时间搭档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只能喝营养液,吃别的,吃多少吐多少。”

琴酒是在有一次去研究所时发现的这件事。

他到的时候莱蒙正在打吊针,少年窝在小小的沙发上看书,脸上戴着那个生物莫进的面具。

琴酒走近看了眼,发现吊瓶里放着的是营养液。

他低头看了看少年弯起的脊背,很不满他这肌肉单薄的样子。万一出任务累倒在半途,连累的还是组织。

琴酒发消息让伏特加买点饭送到研究所,伏特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诚惶诚恐地送了过来。

琴酒接过饭就让他走了。

伏特加一脸懵地离开。琴酒就满意他这一点,虽然蠢,但听话。

他把饭扔到莱蒙身前的桌子上,冷冷道:“吃点这个。”

少年抬头看了眼,闷闷地说:“我不饿。”

继续看书。

琴酒死死地盯着他,从面具的孔洞处盯他的眼,过了一会儿,莱蒙妥协性地说:“吃,吃,我吃就是了。”

他在琴酒面前取下了面具。

彼时琴酒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面具下的这张脸了,他没有移开目光,看着少年慢条斯理地吃饭,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翻滚,唇瓣沾上轻微水渍。

他的喉结也跟着滚了下。

研究所是不许抽烟的,琴酒在单独的吸烟室抽了根烟,准备走的时候听到走廊深处的厕所有奇怪的声音。

他走过去,直接无视了外面摆放的【正在修理】的牌子。

银发少年在里面对着马桶将刚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他看见了他,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按下冲水键,走出来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接水漱口。

然后才跟他说:“黑,你还没走吗?”

琴酒胸腔里生出莫名的怒气,他上前想要质问对方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刚动一步,少年审慎的目光便快速投来,犹疑又警觉。

研究所不是适合打起来的地方,琴酒最终停住了脚,问他:“你不能吃这些?”

莱蒙爽快承认了,“嗯,身体受不了,只能靠营养液凑合一下这样子。”

“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这样,刚刚为什么还吃那些东西?”

这家伙终于变得和伏特加一样蠢了吗?

少年靠着洗漱台,胸口的单薄布料被水打湿,隐隐透出雪白皮肤,他歪了下头,“因为……黑是关心我才特意给我带饭的吧?对他人的好意给予好的回馈是一个优秀的、有道德的人需要拥有的品质之一,书上说……”

琴酒:“闭嘴。”

“……哦。”

谁会关心他,自作多情,只是怕他妨碍任务罢了。

就这种破烂身体,谁知道他能活多久。

真是看见他就烦。

这么多年过去,再看见莱蒙这副身体不适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是让人烦得想碾死一两只虫子消气。

还有这个以莱蒙亲密搭档自居的苏格兰。

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莱蒙真的很看重他吗?

琴酒看向苏格兰,目光里满是轻蔑,像是在说“你这个搭档也不算什么”。

“伏特加,走。”

他可没空陪着苏格兰在这里玩什么温柔陪伴的游戏,既然确认莱蒙只是醉酒而不是中了春药,就没必要再待下去。

他也不担心苏格兰会趁着莱蒙虚弱状态做点什么,他最好是真的做点什么,那样不用等玛克白兰地的消息,他就可以看到苏格兰的尸体了。

琴酒都走了,基尔自然也没有继续待着的理由,她礼貌地同两人告别。

她最后回头看了靠坐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男人抬起头,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他身上似乎总有种有什么快要碎掉的感觉。

如果从琴酒和苏格兰之中选一个的话,基尔觉得还是苏格兰更适合他。

虽然都是组织里的人渣,苏格兰看起来还是比琴酒更通人性一点。

他应该能把莱蒙照顾得很好。

而此刻的苏格兰才是真的要碎了。

刚刚琴酒的话猛然打醒了他,一些曾经令人生出过微末疑惑的细节在脑海中串联成串。

柜子里成箱的口味丰富的营养液,明明远在荒僻郊区不方便外出吃饭厨房却没有使用痕迹,饭后总是第一时间去厕所,偶尔会对食物露出厌倦的表情……

【“他的身体只能喝营养液,吃别的,吃多少吐多少。”】

【“你做了他这么长时间搭档都不知道……”】

是啊,他什么都不知道。

还自以为是为他好,给他做所谓的营养均衡套餐,每天盯着他吃……小树大概是怕拂了他的好意,才每天都强忍着不适吃下那些东西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敢说爱着他。

……

知花裕树不知道苏格兰在想什么,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应该是被黑刚刚说的事情吓到了,所以在自责吧。

苏格兰就是人太好了。

他拿手在苏格兰眼前晃了晃,“苏格兰,你别听黑说的。我以前身体是有点毛病,但现在已经好了,一天吃十顿都没问题。你仔细想想就知道,我就是铁打的胃,最近一段时间天天吃你做的东西,全吐出来的话现在也得在医院躺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知花裕树也没想到黑竟然会把他没办法吃东西的事情说出来。

太突然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不过倒也不能怪黑,他也是好心提醒苏格兰,只是不知道自己掌握的信息也该更新了。

说起来,难怪之前他在黑那里借宿的时候,黑点外卖从来不点他那份,倒是在家里囤了不少营养液,只给他喝这个。

他试图偷吃还差点被黑按着打。

知花裕树倒是不介意只喝营养液,反正雪莉出品的营养液味道超级棒他也很喜欢喝,只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他还以为黑是不满意他占着他的房子,故意不给他吃饭呢。

原来还是在关心他呀。

黑和苏格兰都是好人。

知花裕树对好人苏格兰撒了个善意的小谎,“我觉得我的身体就是被苏格兰你养好的,所以你不要自责。”

苏格兰怔怔抬头。他单膝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坐在沙发上的银发男人两腿微微叉开,身体前倾,宽大的卫衣领口坠下,露出一点雪白的胸口,肌肉微微隆起。

他的手掌就放在银发男人曲起的膝盖前端。

向前还是向后,都由对方掌控。

安全屋外夜灯渐灭,苍穹俯瞰大地。屋里一盏浅白吊灯亮在头顶,银发男人冲他一笑。

“苏格兰,现在能帮我煮点醒酒汤吗?我想喝。”

知花裕树也不知道自己的安慰有没有效果,但苏格兰确实乖乖去给他煮醒酒汤了。

可能是头晕导致的错觉。

刚刚的苏格兰像是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的样子,就算是让他马上去死,他说不定也会照做。

但是他才不会让苏格兰死的啦。

这可是他最好的朋友。

之一。

知花裕树靠在沙发上又睡了一小会儿,继而被苏格兰轻轻叫醒,身上多了条小毛毯。

他打了个哈欠,接过苏格兰递来的醒酒汤,温度刚刚好。

苏格兰紧张地看着他,“莱蒙,你真的能喝这个吗?”

他很担心小树是为了安慰他才继续强撑,以他的立场身份又没办法强行带小树去医院做个检查。

小树每个月都去研究所检查身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安心啦,我不会骗你的,苏格兰。”知花裕树笑了笑,“我们可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有欺骗……”

话说到最后,他逐渐心虚。好在苏格兰似乎有什么心事,没发现他的语气变虚了。

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事情上,知花裕树可没少骗苏格兰。

当然,适当的欺骗是有益的。

不过经过今晚这件事,知花裕树觉得总是这样藏来藏去,迟早有一天会翻车。

与其被苏格兰发现,让事情变得更严重,倒不如由他这边主动,只要找到合适的理由,和警察接近也是能说得通的,比如情报组那边就经常做类似的事情。

还有人当侦探当得都快成警界之星了。

只是行动组这边……大家普遍都有警察厌恶症,只是病情轻重的区别。

不过苏格兰比起黑、基安蒂他们这些人还是好很多,他看起来对警察没有那么深恶痛绝,努力一下还是能做到表面和平相处的。

好,之后要好好计划一下这件事。

喝完醒酒汤,知花裕树又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躺下,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他胃部。

因为知道那是苏格兰的手,他连眼睛都懒得睁,迷迷糊糊地“嗯?”了声。

苏格兰轻声说。

“我帮你按摩一下胃部,会更舒服些。”

……

第二天早上从床上醒来的知花裕树神情气爽。

昨晚回到安全屋前的事情他几乎都记不得了,回到安全屋后的事情倒是模模糊糊记得个七七八八。

清晨的大脑非常清明。

他有了个主意。

他可以循序渐进地让苏格兰接受和警察表面上的和平相处。第一步,带苏格兰一起去拜访诸伏警官。

看到和自己长得比较像的人,应该会更容易觉得亲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