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又说锦娘从外回来后, 脚都冻僵了,赶紧褪下外面的衣裳,立马钻到被窝里。璎珞和翠环准备着汤婆子、炭盆, 瞬间她才暖和起来。

茶房送来热茶过来, 青蓉端了过来:“您快喝点。”

锦娘笑道:“你们不必管我,自个儿也先喝些,明日咱们就不出门了。实在是太冷了, 我手脚都差点不能够动了, 在屋子里还好点。”

吃了一盏热茶,锦娘靠在床上的引枕上, 身上舒服多了。她看向阿盈道:“你女儿还在家里,先回去看看她, 就不必再过来了。”

阿盈心中感激, 他儿子倒好, 如今在定哥儿身边当差,跟着哥儿,当然是炭火衣食不缺的, 还能拿一份月钱, 能跟着认识几个字。然而女儿太小,从外头雇了个小丫头看着,她的确放心不下,便先下去了。

只是没想到,一刻的功夫, 阿盈去而复返。

“娘子, 对门孟家三奶奶生了位千金,孟夫人已然打发人上门了。”

锦娘道:“既如此,咱们备下洗三礼, 到时候送过去。”

阿盈应下,先去库房准备,她这些年跟在锦娘身边,主仆二人都是知道什么事情都先备下来,不会一直拖延。

却说孙大姑娘生了女儿后,她自己有些灰心,倒不是她不喜欢女儿,而是生了儿子腰杆子更直一些。周四娘子听了这话,很是不可思议:“你不可以重男轻女的,男孩女孩是一样的,焉知女儿就没有不出息的。”

“娘,女儿不是说生女儿不好,可有个儿子更有保障。女儿还年轻呢,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很好的。”孙大姑娘还是很坚持。

周四娘子沉吟不说话。

终究,她道:“生儿生女也不是看你。”

孙大姑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看着母亲怀里的女儿,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是早早为她备下嫁妆,否则凑五百贯嫁妆都难于上青天,将来被动被人家选择。

孟家这位小千金洗三之日,锦娘打发阿盈送了洗三礼。

这日蒋羡休沐,正同锦娘道:“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今年还备戏酒吗?”

“今年不备了,倒不是旁的,天气太冷了。你不知晓前几日,我去魏家后,回来脚全部僵了,睡了半天才暖和。”锦娘说着还记得那日的冷。

蒋羡不免问起女儿:“筠姐儿如何了?”

“还好,稳婆说她怀相不错。咱们女儿才嫁进去,还没站稳脚跟,每次上门仿佛咱们低人家一等似的,我就想等女儿站稳脚跟再说吧,她自己的路终究要她自己走的。”锦娘道。

其实蒋羡觉得妻子比她洒脱,她是那种做什么事情尽心尽力,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也不会想不开,反而会释然。

对待女儿便是如此,找了一位世俗意义上不错的好女婿,给了极其丰厚的嫁妆,娘家还时不时送东西去。

但终究,她还是会彻底放手。

如果是他,付出许多了,结果如果不尽人意,肯定会又争又抢,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临过年时,宁哥儿也很忙,他现在任斋长,太学生除了每日要学经义、策论、诗赋之外,还要早晚习射。

除了学业之外还要按斋规处罚犯规学生,每月登记本斋学生行艺于簿籍。

甚至冬日太学生的生活颇为艰苦,又冷又冻,他得提早备下炭,腌菜等等。这些他都不愿意动用家里的力量,早早的就化光斋,选好卖炭火的地方,入冬就准备好了,还让两个公正的同窗负责发放。

这些办完,快过年了,宁哥儿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同窗们许多人都是从外地到汴京读书的,过年只能留在京里过,宁哥儿这人不是那种喜好交朋友的,关系好的并不是很多,他更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

况且,他父亲是开封府府尹,他平日在太学极少露出自己的身份,若是带人回去,原本大家都是同学,都是一样的身份,可人家知晓他的身份,反而有一等不平等之感。

“这是我专门为咱们学舍准备的一坛咸鸭蛋,还有两挂腊肉,你们若是手头的钱用光了,记得吃啊。”宁哥儿说着挥手道别。

他虽然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但论及学问办事,都令同窗心服口服。

从太学回到家中,他头一件事就是冲回去找娘,以至于路过蒋羡都没发现,飞奔去正院,留下蒋羡一脸发懵。

又说锦娘这里因为快过年了,正和阿盈青蓉她们商量年夜饭,祭祖的食物等等,没想到宁哥儿回来了,一回来就连忙行礼。

锦娘上前扶起儿子:“快起来吧,我正想着你要回来的。”

“娘,儿子想着快些来见您,所以今日提早回来了,不过,您放心,斋里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宁哥儿拍着小胸脯道。

锦娘觉得宁哥儿其实是最像她的孩子,并不像别人那般交际手到擒来,不爱占人便宜,行事该大方的时候大方,又很负责任。

但这般也是极其操心的命。

宁哥儿回来,定哥儿跟在哥哥身后做小尾巴,锦娘从来不会抬举这个孩子打压那个孩子,因此哥俩感情都很好。

他这么一回来,对门孟二郎孟三郎都过来说话,宁哥儿在斋学是好学生,平日在家也是府尹公子,一等衙内。

见到他兄弟二人,宁哥儿笑道:“贤昆仲怎么知晓我回来了?走,我们二厅说话。”

孟二郎学问不及长兄,灵活不及弟弟孟三郎,只打了个哈哈。倒是孟三郎道:“方才我弟兄二人从姑妈家回来,看到你家马车了,想着该是你回来了,一问还真是。”

“来来来,咱们三人清谈。”宁哥儿也颇喜欢和人讨论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

孟三郎是在蒋家吃完饭了回去的,家中妻子还在坐月子,他便去了书房,书房伺候的丫头,大红的袖子,趁着白皙的皮肤,腰间盈盈一握。

他心中一动。

原本他是没这份心思的,毕竟书香人家,很快有妾,妻子面上不好看,但孙氏又似乎很贤惠,罢了,现下孙家升官了,他也不能言行无状。

……

转眼到了除夕,去年除夕还有筠姐儿在家,今年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了。

宁哥儿正同蒋羡道:“爹,我听说三房的新哥也过了漕试,明年和宣大哥一起参加省试?”

“是这样。”蒋羡点头。

宁哥儿笑道:“前些日子我回老宅给祖父母请安,又去长房见了延大伯,听他说准备办族学。不如把原先族里捐给咱们的三百亩都留作祭田,如此咱们蒋家薪火相传。反正我们家里也不需要那三百亩,爹何不做一番好事呢?”

在他看来许氏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他早就想办法了,只是之前也没什么好法子,毕竟大伯辞官了,他爹于情于理对长房也要照看,甚至从前还得每年回家祭祀。

但是就这么一直让许氏占尽便宜,他也不愿意。

自从当了斋长之后,他恨不得一文钱当两文钱花,一个月他两贯的生活费,每个月还能剩几百文。

锦娘和蒋羡对视一样,其实夫妇二人都猜出来儿子是对许氏不满,但锦娘立马支持儿子:“他说的也是,不如这几百亩田就捐给族里吧。说起来,长房大伯早已赋闲在家,他们家里虽然还算富贵,但也不容易。”

“好,那宁哥儿就代替我去说。”蒋羡笑道。

宁哥儿点头:“您若真的交给我办也可,您手书一封,我送过去就成。”

蒋羡无有不应的。

这事儿还真的办下来了,蒋延看是宁哥儿过来的,本来他们大人对年轻少年都是有些轻视的。不是说真的轻视,而是觉得他们办事容易冒失,可宁哥儿年纪不大,条理清楚,更何时蒋羡愿意把事情交给儿子办,也是极其信任。

蒋延又和侄儿交谈几句,发现他脑筋转的快,深明大义,如此便同意了。

此地如何拿回来,就是蒋延的事情了,让他去和许氏交涉了,他若这点事情都瞻前顾后办不好,那这个族长恐怕也是迟早让贤。

从族中回来,蒋羡觉得长子真的是长大了。

他明明生活很优渥,但是和魏七郎完全不同,是真的知晓人间疾苦,办事周全细致。因为只有这个理由,许氏拒绝不了,如此还能积攒族中名声。

许氏气到跳脚,但也无法,只能看到人了就大吐苦水,说蒋羡和锦娘夫妇的不是。这些锦娘已经免疫了,以前许氏就在她娘家人面前说她厉害,说蒋羡怕老婆,不孝顺老人云云。也一直都有人告诉他们夫妻,但顾忌彼此面子到底没撕破脸。

现在三百亩田拿走,许氏图穷匕见。

可她也只能吐吐苦水,因为蒋羡并没有把那三百亩拿回来自己用,而是捐给族里给贫寒学子读书。

骤然家中少了一半的收入,许氏娘家借钱的人也只是悻悻然回去。

锦娘笑着看儿子,忍不住夸赞道:“好儿子,做的好。”

宁哥儿笑道:“小事一桩。”

但锦娘不愿意总让儿子操心,管事儿的人都知晓,只要有事情记挂在心里,日夜寝食难安,除非事情办完,人的心情才会舒畅许多。

所以,她道:“年后你就在太学好生读书,家里的事情有你爹和我操持。”

宁哥儿喜欢帮娘做事,因为他从来都不会担心被背刺,且自己做的事情会被别人承认。

还未出正月,罗大说汴京她们庄子临近的这户人家要卖田,都是上等田,问锦娘买不买,锦娘现下有闲钱,当然要买。一亩差不多接近三贯,她把临近的一百亩都买了下来,一共花了二百八十贯,卖家把庄户的身契也交给了她。

这些事情就让罗大去处理,罗大很快办妥。

如今锦娘这里是大的投资不会做了,反正女儿出嫁了,这是大头的钱已经出了。两个儿子的宅子地和铺面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锦娘靠着卖刺绣也差不多积攒了上千贯的私房,因此,她就谨慎起来。

一个人最风光也不过那几年,要不说守业更比创业难,就是这个意思。

没办法,别人都有祖产可以继承,便是连对门孟家,听闻当年孟老爷子临死,留下万贯家财,所以孟家才如此殷实。更别提蒋延、张九郎,家资都非常丰厚,这是她们先天就不能比的。

锦娘她们只能够自己挣了,所以钱都得精打细算。

就像去年园子里的竹子,夏天她生辰过来,就卖了差不多十根,就赚了两贯。今年春天种些竹子,夏天茂盛时,可能卖的更多。

蒋羡如今也不怎么买古董了,上次女儿陪嫁,还陪了他平日购置的古董去,很是长面子。

像园子里的花,锦娘观赏的差不多了就让罗大家的处理,她自己去联系卖家,到手的钱上交一半就行,如此都有赚头。

来钱快的放印子钱,干股都容易,但是她觉得风险太大,这都不是正道,还是赚些老实钱,人也安心。

想到这里锦娘又开始做绣花,以前用的纱屏,都是在大名府的时候绣的,有些陈旧了,她放到库房里,将来来客了可以摆设,自己则能绣一幅新的,摆在自己家中。

罗玉娥和魏雄年后过来了,锦娘道:“下个月初,筠姐儿恐怕就要生产了,我定然要过去的,请您二老过来,也是帮我照看一下定哥儿。”

她们老俩口当然同意。

罗玉娥还问起:“我听说你们对门的也有人生了孩子?”

“是啊,您都忘记了,我还过去吃酒了的。”锦娘笑道。

“我记起来了,仿佛生的是女孩儿,遭罪的很,恐怕还得继续生。要不人家说,子多母罪。”罗玉娥她年轻的时候,月事一个季度才来一次,所以孩子稀少,她生两个还好,那些生十个八个的,说出去是人丁兴旺,其实也受罪的紧。

锦娘点头:“可不是,对了,我听说弟妹有了身子了?”

这个弟妹说的是张平君,罗玉娥听闻就道:“过年的时候怀上的。”

“她既然有了身子,有没有让您去照看一二?”锦娘道。

罗玉娥打了个哈哈:“她身边多的是人照顾,也不缺我。”

锦娘心想宁哥儿读书稍微自觉一点,定哥儿本就是个小泥鳅,平日还得锦娘押着读书,恐怕也不会听自己爹娘的话,故而只道:“既如此,我就让定哥儿同我一起去她姐姐那儿,反正他还小呢,至于您和我爹白日帮忙看一下房子,若弟妹那里有需要您二老就过去。”

“哪里用这么麻烦,我们俩帮你照看就是了。”罗玉娥如此道。

锦娘摆手:“这孩子原本没到正月就开始读书,我正想让他休息几日,他爹平日都在衙门办事,是管不到他的。”

小孩子天性虽然都天真,但他们本能也知晓谁特别好说话,谁不敢对他怎么样。像罗玉娥和魏雄对他,本来就是外孙子,不敢真管,小孩子就会瞅准你这点,耍赖哭都是常有的。

罗玉娥以为锦娘觉得她们肯定要亲近儿媳妇的,所以这般处理,心里不好受,因此决意和丈夫在此好好帮女儿看家。

他们俩到底是主人家,白日蒋羡不在家时,起到一个镇定的作用。

晚上等蒋羡回来,锦娘便同他说了:“反正我若是不在家,爹娘怕是罩不住他的,我也不放心,还不如一起带过去。”

蒋羡拉着锦娘的手有些不舍:“真的要去么?你去了魏家那边会不会觉得咱们太过了……”

不是蒋羡不关心女儿,而是怕因为此事有芥蒂。

锦娘笑道:“恰好是魏夫人让我过去的,说是长房范氏、王氏生产时,母亲都去的,否则我原意是等女儿发动了,让人过来立马喊人的。”

“既如此,你过去住几日,也别想家里。我都回来的,放心吧。”蒋羡还想说些别的话,但现在这个时候不太适宜了。

倒是锦娘留了阿盈下来主持各处人情往来,让青蓉把她的包袱缩减到两个,她不是真的娇弱的妇人,曾经从江陵到汴京时,吃下等饭,啃冷炊饼,一捧蚕豆就喜滋滋的人,到人家家里,最怕的就是给人家惹麻烦。

也可以说她不大气,但她这个人就是这般。

不过,她也道:“打赏的钱多装些。”

她帮儿子也是两个包袱,换洗衣裳鞋袜,洗漱用品等等。

但给筠姐儿是带着东西去的,几件柔软的捶洗过的旧衣服,这般婴孩穿着不会觉得不舒服,还有让悯芝做的襁褓,包被、小衣服,胎帽、小袜子、口水巾,裁撤的尿片,小孩子用的浴盆浴巾全部都准备着。

悯芝毕竟以前在锦娘店里就是专门裁童衣的,自从去年筠姐儿有孕,锦娘就让她不必做旁的针线,专心做这些。

没想到这个时候孟夫人带着儿媳妇们过来串门,见锦娘如此道:“蒋夫人这是送去魏家么?”

“不是,是去魏家。我们这亲家家里说儿媳妇们生产,都让娘家母亲去陪着安心些,我也听着挺好,这不,准备明日就过去。”锦娘笑道。

孙大姑娘在后面听着,不知怎么有些失落,她本以为嫁入那样的高门大户是一入侯门深似海,没想到魏家竟然如此体贴。

孟夫人笑道:“这可太好了,有亲娘在身边比什么都强。”

锦娘也把自己准备的物件说给孟夫人听,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孟夫人倒是没有孙大姑娘清楚,孙大姑娘倒是很热心,给了许多建议。

“想必你家女儿肯定会生个儿子的,若是肚子尖尖的话。”孟夫人说奉承话。

锦娘笑道:“我这般想的,他家若是露出嫌弃,我抱回来养着便是了。反正男孩子的衣裳和女孩子的衣裳我都备下了,早前我家大娘出嫁时,还有百衲衣都备下的。我不在意那些,他们还年轻呢。”

孙大姑娘想这才是真正让人安心的话,她娘总说不嫁也可以,但她不嫁就很有可能将来孤苦无依,娘又说不能重男轻女,一定要喜欢女儿,可孟家若是嫌弃女儿,她会把外孙女接到家里养着吗?

孙大姑娘并不是说她娘不好,但是她说出来的东西总觉得不切合实际,看蒋夫人就从不说那些口号,人家就能够送女儿去女学,回来京中请进士教四书五经,出嫁给女儿的嫁妆几乎是她的十倍。

现下女儿生孩子,她亦是准备充足过去,不让自己女儿有后顾之忧。

日后她对女儿也要这般才行。

次日,锦娘带着定哥儿去了魏家,直接就到了栖霞阁,住在西厢房中。

晚上魏家要安排筵席,锦娘也推辞了:“她随时都可能生,我还是守在身边,若不然便是吃饭也不放心。”

这些话她知晓说出来会让魏夫人不悦,因为有点侵犯到别人的利益了,但是既然叫了她过来,她就得负责。

这点上宁哥儿和她是一样的,若是不做倒是罢了,要做一定要做的不遗漏。

当然锦娘她们过来,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定哥儿了,宁哥儿越长大,身板越魁梧,整个人英气逼人,说话又十分有主见,并不轻易受人摆动,魏七郎时常喊他出去,他都未必出去。定哥儿长开之后,结合锦娘和蒋羡优点长的,皮肤雪白,人小小年纪,睫毛长长的,和锦娘亲近极了,让众人羡慕。

筠姐儿有了母亲弟弟在身边,紧张情绪刹那间就没了,她清楚娘会比她想的更周到。

到了晚上,发动起来,锦娘就打发人把耳房的稳婆请过来,她吩咐人准备热水、新剪刀,又让厨房熬下参汤备下。

稳婆都道:“七奶奶胎位正,此时羊水破了,怕是快了,您准备的也及时。”

锦娘笑道:“您好好接生,到时候这些都是您的。”

稳婆见她拿的是一对金镯子,眼睛一亮。

外头魏七郎走来走去,倒是魏夫人道:“你也安生些,总归她母亲在里面呢。”

魏七郎看向他娘道:“娘,也不知这胎是儿还是女,若是姑娘,您可别——”

“放心,我若还用你嘱咐,那我就白活这么些年了。你媳妇儿进门就能怀上,显然是多子多福的,再看她娘,也是先开花后结果。”魏夫人说完,还有点心酸,儿子倒是连这般的事情都留心到了。

也罢,魏夫人想顺利生产总还有希望。

母子二人沉默时,里面正听见婴啼,原来是筠姐儿生了个女儿,母女俩都平安无事。

……

锦娘抱着孩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向魏夫人和魏七郎,如释重负:“不负亲家所托,总算是顺利生产了,我也是心安了。”

这么小的孩子还看不出什么来,魏七郎却是喜的手足舞蹈,不知怎么说才好。

魏夫人看了儿子一眼,哭笑不得的对锦娘道:“这孩子不抗事儿,多亏了你在这儿。”

“要我说还是您请的这稳婆有本事,听闻是能正胎位的,胎位正了,孩子顺利出生也容易。”锦娘笑。

二人互相吹捧一番,锦娘又进去把孩子交给乳娘,如此才松了一口气,也为女儿高兴,女婿到底是对女儿真心的,一直打听女儿如何……

如此,她也能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