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元?那就是开封府解试的解元。
蒋羡之前觉得自己时运不济, 如今这次十分顺利的解试得中,还是府元,忍不住跳了一下, 锦娘欢喜的搂着他的胳膊道:“我已经早备下散钱, 快去打赏那些报喜鸟儿吧。”
还好她们绣铺常常收现钱,倒也不必去哪里换钱,锦娘亲自开了箱子, 装了一筐散钱, 让罗大和刘豆儿抬着下去。
此时,蒋羡也重新换上锦娘给他做的新袍褂出来, 接受众人恭贺。
锦娘这里自有附近绣作行会以及各处上门拜见她这位府元娘子,去年接替她的行首也过来拜见, 锦娘倒也不摆架子, 待众人一如往常。
又有蒋羡的一帮衙内朋友, 张九郎、韩效等人都备了水礼送过来,张九郎还亲自上门过来。更有蒋羡的外家刘家,这些人原本是只和许氏关系不错的, 嫌弃她们商贾人家, 如今刘家舅舅和舅母亲自上门来。
这个时候她们对锦娘又是另一番态度了,刘家舅母笑道:“我早说羡哥儿聪明绝顶,你婆母在世时,最疼爱的就是她的这个小儿子,如今果然出息了, 日后必定给你挣一个诰命, 你就等着享福吧。”
蒋羡的兄长蒋晏也中了,但是名次在弟弟后面,且蒋羡还年轻, 有无限可能。
锦娘闻言,连忙谦虚道:“如今只是解试过了,还有省试呢,舅母切莫夸的太早了。”
刘家舅母见锦娘如此狂喜之下,还能颇为冷静,倒是佩服起姑太太选媳妇的眼光了。许氏节俭自持,敦促丈夫儿子上进,魏氏则是心灵手巧,虚怀若谷。
好容易送完这一批人,锦娘和蒋羡开始商量打点的事,又见习秋带着刚睡醒的筠姐儿过来了,白嫩嫩的小脸蛋,睡成自然的酡红,夫妇二人就这样看着女儿都觉得不腻。
却说那边江状元听说之后,也松了一口气,宋娘子笑道:“看来郎君眼光极准,我想亲自去一趟甜水巷。”
“劳烦娘子了。”江状元很满意这位大家闺秀的娘子,人家不仅看人准,同时笼络人也很有手段。
宋娘子笑道:“这有什么,郎君在外,总要有些帮手。幸而那魏家娘子虽然商妇出身,但亦是明白事理之人。”
江状元见他家娘子折节相交,不免道:“不若把与你关系不错的周家娘子带上?”
多个人,倒也不显得低就。
宋娘子却笑道:“你不知道这其中有个缘故,这魏娘子曾经在周家做过几年绣娘,虽说后来雇期满了她就走了,但终究主仆名分是有的。我带周娘子过去,如此岂不是打她的脸?”
原来如此,江状元感叹,他这样的寒门之子哪里知晓这其中曲折的关系。
但无论如何,他娘子宋氏之前挑剔,如今为了自己能够有这么大的转变,也是辛苦娘子了。
又说蒋六老爷两个儿子都发解了,要在老宅请亲朋好友相聚一番,蒋羡和锦娘都知道老宅那边捉襟见肘,遂送了十两银子过去。
郑氏本来还想大肆操办都得花钱,不曾想蒋羡夫妇送了十两过来,倒是满心欢喜。蒋六老爷亲自写了帖子,遍请众人,就连素来穿的清汤寡水的许氏,也是特地把名贵一些的衣裳,让人从箱子底挖出来,重新薰香。
锦娘从出月子之后,发现她的衣裳五口大箱子加顶柜都装不下了,就没有再继续做,把之前上过一次身的衣裳拿出来穿。
秋高气爽的,穿一片牙白色的抹胸,抹胸上用银线绣着蟹菊,松青色的夹衣,外面罩着蜜色的貉袖,领口处缝了一圈兔毛。
脖颈处戴了一串白水晶的珠串,头上戴着青鸟牡丹镶嵌珍珠的绒花,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奢华。
在马车上的时候,蒋羡就各种挨挨蹭蹭,见娘子正襟危坐,还有些生气呢。锦娘被他闹的没法子,牵着他的手,他才消停点儿。
今日蒋六老爷喝了好多酒,锦娘看到许氏脸上也露出些许微笑,她想若是蒋六夫人还在该多好啊!
这大抵就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了。
蒋羡也是受邀去过几次文会,他这般年轻英俊,不少人打探他的亲事,蒋羡都道:“吾家有贤妻。”
众人只得作罢。
省试在明年二三月份举行,这才是大比之年,蒋羡参加过开封府准备的举子宴请后,又送了几份礼给提携过他的人,之后便钻进书房了。
锦娘倒是没有特殊对待蒋羡,弄什么山珍海味,还是正常吃喝,让他尽量不要那么大的压力。
生意仍旧照常做,她猜的不错,解试过后,开封府的媒婆们热闹起来,锦娘这里的生意也是兴旺起来。
“娘子,花开富贵的四色牡丹被一幅。”阿盈道。
一幅就是四床,锦娘应下,因为她们这里有现货,出货很快,一床十三贯,四床五十二贯,除去成本六贯,还能赚四十多贯,现下不必还赊贷了,一切都入账。
再有蒋羡在开封府发解之后,因为是府元,还有官府奖了五十两,她都收了起来。
今日倒也巧,有周家的人上门说是张氏想做衣裳,锦娘让阿盈上门量尺,又带着图册上门去让张氏挑选。
不曾想阿盈回来之后,有些诧异道:“您可知晓香茗姐姐既然做了周家二少爷的通房。”
“难怪这两年我很少见她出来了。”锦娘倒也不奇怪,香茗,也就是四儿,脾性不错,模样也还可以。最重要的是,她是蒋氏身边的丫头,蒋氏和张氏斗法,就会安插自己人过去。
之前可能是周家守孝,守完孝了,怕就把人送过去了。
阿盈担心道:“那张娘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啊。”
“香茗被卖进去是死契,如今张家大不如前,周家却又出了一位进士,恐怕情势调转过来,对她而言未必是坏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给主子做小娘,就拉去外面配人,还不知道配个什么吃喝嫖赌的穷汉,那些品行不错的家生子,早就被有根基的人家预定下了。
如此,锦娘倒是对阿盈道:“说来,你也快十八的人了,你的亲事你怎么想的?若是要往外头嫁,我替你销籍。”
阿盈忙道:“娘子,我想留在您身边伺候您。”
“嗯,那就等你遇到可心人再说。”锦娘笑道。
阿盈心道如今外头的世道很是不好过,就拿上次的时疫而言,普通小户人家都难以撑下去。况且如今郎君是举人了,将来是进士,蒋家立马要发达了,她可不会走,再说了,她早已把娘子当成自己的家人来了。
话说阿盈这边的亲事,锦娘想再等等,悯芝和陈小郎的亲事却很顺畅。锦娘自然同意这桩亲事,她们月钱都不少,锦娘还赐下十贯给悯芝添妆,又让罗妈妈替她们操办,二人都是下人,也没那么多繁文缛节,很快悯芝就已经换上妇人装扮。
陈小郎从此身上的衣裳平平整整,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整日咧嘴笑着。
莫说陈小郎乐呵,便是儿子宁哥儿百日,身上康健,眉宇之中倒是很像锦娘,戴着一顶虎头小帽。别以为三个月的小婴儿听不懂你说什么,锦娘昨日说他哭的声音太响,人家今日看见锦娘还生气了。
“宁哥儿,你还生娘的气啊,娘给你道歉好不好?我家宁哥儿是最棒的小婴儿。”锦娘亲了亲儿子。
人家才愿意往锦娘怀里钻。
宁哥儿的乳母姓马,是个非常擅长养婴孩的妇人,比以前照顾筠姐儿的那个养娘好多了。她还教锦娘怎么帮孩子拍奶,怎么照看孩子,锦娘也是个认真的,每日观察女儿和儿子,写了厚厚的笔记。
刚把宁哥儿哄好,只见阿盈在楼梯口喊道:“娘子,韩侍制的妻子刘大娘子来了。”
锦娘心想这刘大娘子还是几年前来她这里做过一次衣裳,后来就没有再遇到了,现下过来也不知道是做什么?
于是,她理了理衣裳下去。
这刘大娘子原本是韩效续弦,家世显赫,之前她觉得折节相交,反而让两家都不自在,如今上门来,就是见蒋羡已经是府元了,中进士几率非常之大,这个时候还不过来,那才是真傻到家了。
“魏娘子。”刘大娘子笑道。
锦娘见她不似来做衣裳的,遂请她到一楼的小厅吃茶,刘大娘子再见锦娘时,只见她头上的发髻用粉红的头巾包住,头巾前插着几样别致的鲜花,两边用的珍珠小梳帘。妆容虽淡,脸显得很嫩,举手投足之间还有少女的感觉。
“魏娘子如今店铺还在开么?”刘大娘子好奇问道。
锦娘笑:“这是自然。”
除非蒋羡放外任,她要跟着去了,才把铺子租出去,否则她是不可能关门的。只要开铺子就进账银钱,怎么可能关啊。
刘大娘子也变得善解人意了起来:“这倒是,你们魏家绣铺可是极有名的,正好我有一桩生意介绍给你。”
原来是韩效有位堂妹要成婚,正在置办嫁妆,她还觉得是送了一份大人情过来了。
锦娘却为难道:“多谢您跟我们介绍生意,只是吧,您说的这些恐怕明天春天才能做好。我们接的单子已经排到明年了,今年过年我想关门都关不了。”
连悯芝现在都把童衣的业务都几乎放下了,全部人都在赶制。
刘大娘子愕然,没想到人家生意这么好。
锦娘歉意道:“要不我介绍您去附近一家,我这里实在是……”
“不,就在你家做。”刘大娘子就越发要在这里做了。
锦娘则去前面把图册拿出来,先翻到一页给她看:“这是做的最多的,花开富贵。”又翻到另外一页:“这是我新设计的百年好合,用的是百合花的纹样,被封绣的是折枝百合花,边上用银线勾勒。”
她们专门有床可以放喜被,还有喜帐等等,刘大娘子还看这里标上工期和价钱,刘大娘子立马就下了定钱。
以前是身份有别,如今身份差不多了,刘大娘子发现和锦娘很投契。
锦娘当然也意识到了,人与人相交,原来不是看志趣相投,完全取决于身份之上,再看性格。
对于这个问题,蒋羡倒是想的通:“娘子,你就别想那么多,记住一点,天下熙攘皆为利也。你也不必太当真,但是也别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话倒是有道理。”锦娘笑道。
转念想来,若她只是个最普通的平民,没有置办宅子铺子,不会手艺,就是生的再漂亮,恐怕很难嫁给蒋羡。甚至是蒋羡本人,即便他是官宦之后,如果他不读书,不知礼,锦娘也未必看的上她。
甚至二人能够常常谈情说爱,也是因为锦娘生意做的不错,不缺钱,不为钱烦恼,孩子有人带,没有任何婆媳矛盾……
可这些不也是她一双手创造出来的么?这么想,也是她自己厉害啊。
内耗了一盏茶的功夫,锦娘又起身:“我得赶紧去绣铺赶工了。”
“不多睡会儿吗?”蒋羡问道。
锦娘笑道:“那可不行,你不知道现在咱家生意订单太多了。”
冬至时,锦娘没让厨下做饭,而是在鸿宾楼包了两桌,一桌在外间给下人雇工们用,一桌则是她们家人自己用。
朱绣娘还把吃不完的打包了一份回去给丈夫,她们夫妇两个都有手艺,朱绣娘这个月的提成就拿了两贯,更别提人家绣铺送的米面炭火柴还有尺头不算。
他丈夫一见桌上的菜,顿时狼吞虎咽起来:“这一桌不便宜吧。”
“不便宜,一桌就花了差不多一贯多,酒水还是自家带过去的,我们东家很舍得,待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只是……”朱绣娘微微叹了一口气。
她丈夫不解道:“既然很好,怎么你还叹气呢?”
朱绣娘则道:“我们东家的夫君今年中了开封府的府元,想来中进士也是不远了,将来东家肯定是要跟着外任的,咱们这铺子哪里还开的下去呢?东家如今接的单子,最晚就是五月。”
为何是五月呢?因为省试是二月,结果出来得两个月之后,就是四月份了,四月还要交际选官可不就是五月了么?
因为明年二月的省试,大家年都没怎么过好,今年还是被蒋六老爷强烈要求回去老宅过的。蒋羡是万分不愿意回去,但也没办法,父母在,只是分产,又没分家,还得回去。
不过,这次回去唯一好玩的是,之前许氏自诩官家女,如今蒋羡是府元了,蒋晏名次在其后面,许氏又开始摆嫂子的款儿了,可如今锦娘却不会相让了。
就比如许氏在年前就让锦娘过来准备祭祀的食物,锦娘则问她要准备哪几样,她们从甜水巷这边做好了送过去就行,许氏又说要摸黑起来做,要亲手做云云。
这完全就是许氏自己自找苦吃,还要拉别人下水。
这些不合理的要求,锦娘直接去问郑氏了,还道:“太太不知道,我那边孩子还小,夜里还得带着孩子睡,白日还要在绣铺做活,还要专门赶过来这边,恐怕不成啊。”
本来郑氏和许氏就斗的厉害,听锦娘这般,忙道:“你且不必过来了,若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家里苛待你们做儿媳妇的,我们家万没有这样的道理。”
郑氏此话一出,让许氏气了个倒仰。
正月过完,马上就进了二月,蒋羡夜里熬的越来越晚,还有些失眠。
锦娘帮他把被子早就用汤婆子捂热的,见他躺在身边,就帮他按摩太阳穴,拍肩膀,如此这般蒋羡才能睡着。因为锦娘曾经有段时间也是老失眠患者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按摩一下就好了。
也因为如此,蒋羡是越来越依赖锦娘,是真的非常依赖。
这次的考篮也是锦娘亲自备下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就更熟练了。她在准备的时候蒋放和周三姑娘还上门了一次,锦娘心道之前蒋放可没上过门,但她面上不显,还是让人好生招待。
蒋放见蒋羡刚写好的字放在一旁,弟弟的字倒是写的越发好了。
蒋羡知道蒋放性格和周存之很像,二人都桀骜不驯,又成了姻亲,故而笑道:“十哥,坐吧,我让娘子过来见礼。”
说罢,又让人请了锦娘过来,蒋放在她们成婚之前,很不赞同这桩亲事。但到如今,经历许多,再见锦娘,见她目光清澈,容貌出众,待人和气,倒也增添了几分好感。
“二伯不如和嫂嫂在此处用膳,我听郎君说二伯爱吃驴肉,正好附近潘大家的驴肉远近闻名,我让他们送来。”锦娘笑道。
蒋放虽然和蒋羡说话不太客气,但见锦娘这般热情懂礼,也忙道:“弟妹不必太忙。”
锦娘道:“二伯是哪里话。”
反正让陈小郎定一份过来就是,而且蒋放爱吃驴肉也是周三姑娘曾经聊天时说过的,锦娘听了一句,正好记得。
他们兄弟俩在一处用,锦娘则和周三姑娘一起用饭,期间也觉得很感慨,曾经三姑娘坐着,她只有站着的份儿,现下都可以同坐一桌了。
不仅是锦娘这么想,周三姑娘也是意有所感。
人生之际遇,还真是难以预料。
蒋羡省试当日,锦娘亲自送他过去,又帮他拢了拢皮袄:“风帽一定要戴好,如今虽然立春了,但还是冷的人发颤。”
“我有娘子做的新皮袄,怕什么。”蒋羡看着身上新做的貂鼠皮袄,压根感觉不到冷。
锦娘是用开封府发的五十两买了皮子,外面缝了黑金漳绒,看起来华贵,但是怕显得蒋羡年纪大,锦娘又帮他在里面搭配了一件湖蓝色的夹袄,看起来贵气十分,甚至怕他冻着耳朵,还帮他做了同色湖蓝的暖耳。
到了地点,蒋羡跳下马车,果然一阵寒风吹过来,他忙道:“娘子,不必下马车了,外面太冷了。”
“知道了,那你好好考,别担心家里。”锦娘叮嘱。
蒋羡点头。
二人正说一些话,却见有些南方上京的举子有的开始咳嗽流清涕,还有请大夫的,甚至锦娘还看到了冯胜也提着药箱侯在旁边,他素来是极其拼的。
其实娄四娘也是在想这个问题,她送药材过来时还问冯胜:“你对孩子们要求高,希望他们将来能读书中进士。可现成的人脉放在眼前,怎么不用起来?我看他蒋家姨母人也不错啊。”
冯胜淡笑了一下,没有做声。
娄四娘心道丈夫平日可没少往上结交,现在这是怎么了?
……
省试考了三日,锦娘在家中盼着,但手上还是没停。
阿盈给她们都端了菊花枸杞茶来,这是明目的茶,做绣活的一定要保护自己的眼睛。放下茶盏,她又问道:“娘子,贾家的是不是今日就能出货了?”
“是啊,贾家的被面都绣好了,只等缝上了,等会儿我和朱绣娘一起缝。”锦娘揉了揉眼睛。
她们把被子缝好后,悯芝用包袱包好,和陈小郎一起送货去。
此时,锦娘看了看天色,心道蒋羡应该要回来了。蒋羡的确很快就回来了,只是考的筋疲力尽,吃了一碗鹌鹑馉饳,倒头就睡,睡了整整两日才缓过来。
锦娘等他醒过来,看他脸色有些不好,忙问道:“这次考的如何?”
省试若不过,可要重考解试啊,可省试若是过了,殿试就是排名的问题了。
蒋羡也不愿意妻子白高兴一场,只道:“我考的如何,还得考官判。”
他嘴紧的跟蚌壳似的,锦娘也忐忑的很,好在绣活多,她事情也不少,有时候就忘记这件事情。
到看榜的那一日,大家都换上春衫,蒋羡舍不得锦娘去挤,忙雇了几个闲汉看榜。锦娘却不听她的,她头上戴了头纱,硬是挤到前面,简直是一目十行,终于看到了蒋羡的名字。
让才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又回去找蒋羡,看蒋羡在偷笑,忙道:“故意骗我是吧?害的我担心的很。”
蒋羡举起手来:“我可太冤枉了。”
到了殿试后,锦娘心情平复后,再去看榜时,让闲汉看了榜单,还抄了出来。
一甲第八人,蒋羡,字叔时,小名羡哥儿。严侍下,年二十二,三月初六丑时生,外氏刘。治赋一举,兄晏,同科进士,娶魏氏。曾祖灏参知政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追赠明国公,祖耀、父天成。本贯开封府父为户。
锦娘看了三遍,蒋羡看娘子高兴,只觉得比自己看榜还要高兴。
“天呐,从此,我就是进士夫人了吗?”锦娘总算是开怀了。
蒋羡微微一笑:“是啊,娘子把为夫可是养的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