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人之前查出有孕后，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德妃乌雅氏跟安嫔李氏还闹了一通，最后却是便宜了荣妃。早几个月之前，袁氏就搬到了钟粹宫，这几个月也一直都是荣妃在负责照顾。
看到董氏过来，荣妃马佳氏一开始还有些诧异、警惕（担心董氏是想过来摘果子，跟她抢孩子），后面想想长春宫算上四阿哥已经有了两个阿哥、两个格格，就算董氏想抢，康熙也不可能答应，马佳氏面上这才好看了些。“董妹妹怎么过来了？”
“听说袁妹妹要生了？贵妃娘娘怕马佳姐姐忙不过来，让我过来搭把手。”
不过看钟粹宫这边宫人忙而不乱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不用她插手了。也是，荣妃生了那么多，这方面肯定比她有经验的多，钟粹宫的宫人恐怕也早就对这一套熟门熟路了。
不过，该问的还是要简单问一下的，“不知袁妹妹现在到哪一步了？”
“刚开到三指，还早呢。妹妹坐下等吧。尝尝姐姐这儿的茶。说起来，这--------------/依一y华/么些年，妹妹这还是第一次来姐姐这儿吧？”
袁氏这是头胎，快不了，马佳氏又不想跟个傻子似的在外面吹冷风，就特意让人把产房旁边的屋子简单布置了一下，屋子里还放了炭盆。
董氏进来后脱了披风，在旁边宫人准备的圆凳上坐下，笑着点头，还真是第一次。
两个人一起封嫔前，一个在东六宫、一个在西六宫，除了逢五逢十去给当时还在的赫舍里皇后、钮钴禄皇后请安，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后来，马佳氏封了荣妃，她却还只是个嫔，连着多年，长春宫在这宫里跟冷宫也差不多了。那会儿，就算是她往董氏跟前凑，人家恐怕都不稀罕搭理她。
说起来，能够有资格再次跟马佳氏坐一起喝茶，还是得益于雅宝呢。
想到雅宝，董氏这心里又惦记上了。
虽说，避痘处那边已经传回来消息，说雅宝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危险，只需要再好好养着，等痘痂脱落，再好好调理调理身子就能回来，可人一日不叫她亲眼见着，她这心里就总挂着，也不知道小丫头在避痘处那边有没有受委屈，是不是瘦了？
“董妹妹？董妹妹？”
“啊？马佳姐姐？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刚刚宫人过来说，袁妹妹已经开到五指了，我看你好像没听见，特意提醒你一下。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怎么看着魂不守舍的。
“哦，其实也没什么，妹妹刚刚就是突然想到出宫避痘的小六跟四阿哥了，劳姐姐提醒了。”
“六格格、四阿哥？哦，对，听说避痘处传回好消息，四阿哥也过了危险期，再过些日子就能回宫了？恭喜妹妹。”
“同喜同喜。”等袁贵人生了，荣妃也能再得个养子或者养女。
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养得好，也能帮衬一下自己儿女，所以荣妃闻言，还是挺开心的。
两个人就着孩子这个话题，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气氛还挺和谐的。
然而另一边，德妃生产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本来，前面几个月，孩子在德妃肚子里好好的，加上德妃之前已经生育了几次，有经验，盆骨也开了。这一胎按理来说应该能顺利快速生产才对。
可是因为德妃情绪太过激动，影响到了腹中胎儿，原本好好的胎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偏移。
“德妃娘娘的胎位有些不正，得先给德妃娘娘正胎位……”不然待会儿孩子生的时候，腿先出来难产就麻烦了。
钮钴禄贵妃、惠妃都是生过孩子的，其他的不懂，这点还是懂的。因此，闻言自然是先让产婆给德妃调整胎位，惠妃顺嘴问了句，“宫口开了几指了？”
“开了三指。”
“才开三指？不应该啊。不是说早就发动了吗？都这么久了，怎么才开三指？”正常前面几指开得还是挺快的，要到开五指之后才会慢下来，德妃之前都生育过几个孩子了，又不是头胎，怎么这么慢？
这她哪儿知道啊，产婆讪笑，“这每个人，本来情况就是不太一样的。”
行吧，三指就三指吧？有得等了，惠妃撇嘴。
钮钴禄氏蹙眉扯了扯帕子，招来春絮让她去承乾宫给隔壁皇贵妃娘娘报信。
哪怕皇贵妃娘娘因为身体关系不便过来，她也是后宫除了皇太后之外位份最高的。这边的消息还是要报给她知道的。
“再让人去钟粹宫那边跑一趟，看看那边怎么样了？”袁贵人那边是头胎，别出什么事儿。
春絮应声下去办事。
惠妃在边上看着也没吱声，直到听到产房里传来‘嗷嗷’的惨叫声，惠妃这才让人给自己倒了杯茶，唇角上扬，颇有些惬意的喝起了茶水。“哎呀，还别说，乌雅妹妹这儿的茶水，还挺好喝的……”
显然，德妃之前得宠的时候，跟惠妃结下的梁子也不浅。
钮钴禄贵妃心道，不过她只是碍于身份，负责德妃生产，无意理德妃跟惠妃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因此只让身边人时刻注意着产房里的动静，又安排医女注意着乌雅氏的状态，其他的并不打算多问。
“啊……”产房里，德妃的痛苦哭嚎还在继续。产婆调整胎位时，手掌在她腹部毫不留情的各种推转，疼的她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可就是昏不过去。
钮祜禄氏一开始听着其实也没太在意，毕竟生孩子这事是真疼，鬼哭狼嚎什么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但是叫个人过来问问，胎位竟然还没调整好？！
“娘娘，这不应该啊，奴婢外婆就会接生，也会给孕妇调整胎位，这个，应该很快的，用不了这么久。”
去承乾宫报了个信，回来听说里面胎位竟然还没调整好，春絮立时便发现了不对。
“你确定？”
“奴婢确定，奴婢小时候见过好多次……”她娘还在的时候还教过她。
“娘娘？”
钮祜禄氏突然‘刷’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不顾产房污秽往产房里去。
旁边候着的宫人，包括惠妃都吓了一跳，“娘娘怎么了？”
“让里面的产婆住手。”
“这，可是德妃的胎位不是还没调整过来吗？”让产婆住手，德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娘娘，奴婢刚刚听春絮说，调整胎位压根要不了这么久……”
什么？惠妃脚下一顿，目光不可置信的看向旁边的宫人，一瞬间，惠妃整个后背一凉。
“贵妃娘娘？您怎么进来了？产房污秽……”
钮祜禄氏摆手，制止了劝说的嬷嬷，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让人把产婆并旁边的医女拿下。然后让人给德妃收拾了一下，请了老太医进来给德妃把脉。
“娘娘，您不能这样，给德妃正胎位是您的意思，奴婢只是照着您的吩咐做事，您不能这样对奴婢……”
“娘娘，奴婢冤枉……”
一开始产婆、医女一齐大声喊冤，等挣扎中，两人身上先后被人搜出来药粉之类的东西，两人就跟被人卡了脖子一样，叫嚷声戛然而止，彼此对视一眼脸色刷一下惨白。
医女脸色灰败，失魂落魄，被人往外扯时似乎已经认了命。产婆却是在被人拉扯着往外走的时候，回过神来，撕心裂肺的吼着继续喊冤，“娘娘，这个不是奴婢的，真不是奴婢的，是这个贱/人陷害奴婢，娘娘，您相信奴婢，奴婢只是看不过去德妃不把四阿哥当儿子，想折腾一下德妃娘娘，让她疼一下而已，没想害她难产啊，娘娘，呜呜……”
“怎么样？德妃肚子里的孩子如何？”耳边终于清净了，钮钴禄氏问正在把脉的太医。
太医为谨慎，特意两手都把了一下脉，确定了之后才道，“德妃娘娘的胎位已经差不多转正了，剩下的，找个宫人按着奴才教的弄一下就可以，但是娘娘受了药物影响，宫口一直不开，时间久了，不仅小阿哥出不来，可能会出问题，就连大人……”也会出问题。
“贵妃娘娘，救救我，救救我……”这是德妃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哪怕是十八年大地动的时候，她都没现在这么慌。
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拽住了钮钴禄氏的衣袖。一阵阵阵痛涌上来，疼得她精神恍惚，都没松手。
钮祜禄氏看着往日高高在上，此时头发、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湿透的可怜女人，叹了口气，让太医去熬开宫口的催产药。
“娘娘？这要不要用催产药？是不是去跟皇贵妃娘娘说一声？”
虽然说，一般情况，催产药不会对孕妇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影响？可德妃这是早产，且还中了药，万一回头这生下来的小阿哥、小格格有个什么不好，德妃把问题推到她们主子给用了催产药上怎么办？到时候，她们娘娘岂不是百口莫辩？
作者有话说：
小天使们，作者是社畜，码字速度又很慢，保持日更已经很艰难，加更真的是可望不可及啊。只能说，有时间的时候，尽量多码一点，实在对不住，么么哒～(^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