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淮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 身上带着熟悉的清冽气息。
他穿着黑色无袖背心和短裤,挑染的蓝发上有几滴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滴落, 滑入背心在领口晕开深色水痕。
“现在才几点钟, 早着呢。”林听晚挣了挣被握住的手,没能挣脱开。
“九点了,不早了。”
她不由道:“但我正在选片工作,你怎么还来打扰我。”
“男模不是专门打扰的吗。”谢见淮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话......也有点道理。
可他平日没事的时候以老公的身份骚扰,有事的时候顶着男模的名义来打扰,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他占完了。
他将人往身前带了带,提醒着:“是你亲口说的。”
林听晚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打量他, 从湿润的蓝发到线条利落的下颌, 最后落在他露出的锁骨上,简直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样。
他牵着她的手轻轻按在胸膛,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衣料传递过来, 伴随着低哑的嗓音:“你今晚想做什么都行。”
她以前又不是没有上过当,前两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因为一时起的色心乱来,结果最后被折腾得腰酸腿软都是自己。
更何况他带着六盒避孕套过来, 明晃晃地摆在床头柜上, 揣着什么心思能不明白吗?
“我明天要拍摄。”林听晚努力抵挡着诱惑,义正言辞地道。
“我知道。”谢见淮应道:“你拍摄的前一天, 我从来没有胡来过。”
这句倒是实话, 他对工作方面的事情很有分寸感, 在北京的时候都是等拍摄完才胡来的。
林听晚又看一眼蓝发,那几缕挑染不像白天阳光下那样耀眼,在暖黄的灯光中更显得柔和慵懒。
她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个限定的发色, 扬扬下巴朝床的方向示意:“过去。”
谢见淮坐在床边,漆黑的眼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专注又炽热的目光平白无故地令人心悸,林听晚对他的眼神再熟悉不过,很有经验地准备拿东西遮住。
她拿过扔在床尾的红棕色丝巾,轻轻蒙住他的眼睛,在脑后熟练地系了个蝴蝶结。
等系完后,林听晚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上午的时候把这条丝巾当胸衣穿过,现在成了他的蒙眼布。
先前说遮住他不让看是随口讲的,真的实施起来才发现这个动作有种别样的涩情。
“现在你看不见了。”她的声音都放轻了。
“嗯。”
视线被挡住后,他的其他感官似乎变得格外敏锐,微仰的下颌线条紧紧绷着,喉结也轻轻滚动着。
林听晚看着这样的谢见淮,心跳莫名漏了一拍,比平日里稳重冷静掌握一切的模样添了几分禁欲,在灯光下也格外性感。
与上次用领带蒙眼睛的感觉都不同,可能因为用的是自己贴身过的衣服,又或许是它的材质看起来更薄透。
“满意吗?”他低声问。
“很满意。”
“我也是。”
不等林听晚问满意什么,他声音轻轻:“全是你的味道。”
轻覆在他眼前的丝巾,是细腻冰凉的质感,上面隐约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与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属于她的气息。
林听晚不自觉的脸热了,觉得这样的姿势也不方便,于是道:“你躺下。”
他顺从地照做,林听晚站在床边微微俯身,指尖先是停在腹肌的位置,慢慢地往上划过去,最后落在蓝发上面,情不自禁地弯腰,隔着丝巾亲了一下眼睛。
她依旧穿着下午拍照时的水手服,领结和垂落的发尾轻轻扫过他的颈间,带着点痒意。
“不坐上来吗?”他的嗓音哑了。
“不许催我。”
林听晚小声嘟囔,撑着床沿跨坐在的腰腹上面,撩起黑色背心的下摆,掌心直接贴上紧实的腹肌线条,能感受到蕴藏的力量。
她微微低眸,清晰地看见他喉结滚动的频率,带着克制忍耐的意味,指尖顺着线条缓缓下滑,耳边传来他加重的呼吸声。
这样才算是真的如愿以偿。
终于能清清楚楚地看着他动情的模样,而不是像前两天坐秋千时那样,哪怕在上面也是被动的。
“原来没有穿打底裤。”他忽然哑声开口。
“嗯?”
林听晚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她穿的是百褶裙,裙摆散开在他的身上,没有裤子的阻隔,他同样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她的裙长到膝盖,私人沙滩又没有别人,只是和姜思颜互拍而已,就没穿打底裤。
“你管我呢。”她不满地嘀咕。
话虽如此,再这样坐在他腰腹上总感觉很不自在,干脆撑着胸膛往前挪了挪,这个角度能将他被丝巾蒙住的脸庞看得更真切。
她的手轻抚过棱角分明的侧脸,又调皮地把玩着几缕蓝色短发,忍不住俯身在他耳边夸赞:“你这样......特别性感。”
“坐上来吗?”
林听晚微微一怔,在想他刚才说了什么。
谢见淮似乎猜到她的反应,担心没有听清楚,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晰而缓慢:“要坐上来吗?”
“坐,坐......哪里?”她下意识地问出口。
“上面。”
谢见淮轻轻握住她的小腿,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百褶裙的裙摆完全挡住他的脸,林听晚被温热的呼吸刺激到,慌忙间想往后躲,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后面倒下去。
他坐了起来,仍然没有摘掉眼前的丝巾,与躺着的林听晚换了姿势,手依旧紧紧拽着腿。
裙摆下是蓝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她听到了很轻微的水声,像是从远处传来的海浪声响,又仿佛是近在耳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
在这静谧的夜里,此起彼伏的水声与房间里的呼吸声重合,她恍惚觉得,自己正躺在微微摇晃的甲板上,被温柔的海浪轻轻托起,又缓缓落下。
丝巾微凉的触感摩挲着肌肤,和呼出的热意在方寸间交织碰撞,激起细微的战栗。
渐渐地,丝巾开始染上他的温度,凉意被驱散,最后只有与肌肤相融的暖意。
“晚晚。”
林听晚缓缓睁开眼睛,他的几缕蓝发凌乱地错落在黑发间,蒙着眼睛的丝巾因为先前的亲昵有点滑落,但蝴蝶结并没有散开。
他将唇上残留的水光也舔掉了,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缓缓滚动,手臂撑在她的身侧,低沉的嗓音哄诱般轻声道:“做一次,好不好?”
她的脑袋朦朦胧胧的,望着眼前的男人,想到只是一次而已,鬼使神差地应下声来。
谢见淮始终没有摘掉丝巾,反而让她重新系紧了蝴蝶结,他看不见却没有影响手中的动作,轻而易举地解开水手服的纽扣。
百褶裙依然穿在身上,他没有脱掉,而是直接掀开了裙摆,把床头柜上的小盒子递给林听晚。
她熟络地地戴上去后,唇被轻轻吻住了,他捧着脸颊的掌心很暖,指腹慢慢摩挲着耳垂,亲得缱绻深情,温柔得不可思议,可另一边却是截然相反的凶狠,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林听晚几乎窒息,直到他揽着腰翻过身才终于呼出一口长气。
他也似乎是在给她缓一缓的时间,握住手腕搭在前面的床架上,又将两个枕头叠放在身前挡着。
林听晚没有来得及想枕头是做什么的,脑袋已经不受控制撞了上去,柔柔软软的触感并不会受伤,也不会感到疼痛。
她最后抱着枕头呜咽时,只觉得自己是真的傻,他只说一次,但是没说多长时间,怎么能答应。
当房间里归于平静,她无力地趴在枕头上,回头时看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丝巾给取下来了,漆黑深邃的眼眸盯着百褶裙,而裙摆全都被揉皱了。
她累得快要睡着了,能感觉到被抱进浴室里洗澡了,温热的水流抚过肌肤,她闭着眼安心享受着他的服务,迷迷糊糊间口无遮拦:“你太专业了,很像干过这一行的......”
他低笑了一声,像是被气笑的:“毕竟有二小姐长期包养我。”
林听晚很喜欢听这句话,无意识地点了点脑袋,他接着道:“长期的意思是天天。”
她含糊地又应了一声,被放回到床上后便沉入梦乡,直到再次被手机铃声吵醒,她下意识伸手胡乱摸索,指尖触碰到的却不是冰凉的手机,是温热的肌肤。
林听晚瞬间清醒了,倏地睁开眼睛,入眼是男人结实的胸膛。
她以往起床时谢见淮多是已经去公司,或者在外面健身,好像是第一次在他的怀里醒来。
谢见淮把响铃的手机递过来,提醒着:“是乔以夏。”
林听晚看到屏幕上果然是姐姐的名字,滑屏接通,轻轻“喂”了一声。
“你现在在哪里啊?和谁在一起?把卡给谁用了?”乔以夏的语气里透着焦急。
“我在海边度假村,怎么了?”
“万星酒店的经理打电话,说有个染着蓝毛的男人,拿着你的卡去找酒店借马和工作人员。”
乔以夏不解地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蓝毛男人?别人家都是防着女生喜欢黄毛,你倒是挺独特的啊,婚后迷上蓝毛了?谁啊,你到底被谁骗了?”
林听晚闻言抬眼看了眼蓝毛男人,忍不住笑出声,回答:“是谢见淮。”
乔以夏一时仍然没有反应过来,顺着话问:“谢见淮知道这件事吗?你是单纯地和蓝毛出去玩,还是不单纯地出轨?”
林听晚听到自家姐姐连出轨二字都讲出来了,只能说得更明白些:“蓝毛是谢见淮。”
“蓝毛是谢见淮......”乔以夏的音量陡然提高,拍着桌问:“谢见淮染了蓝毛?你骗我的吧?”
“是啊,他来给我拍照的,明天我们还要在海边拍婚纱照呢,所以才找酒店借马和工作人员。”林听晚解释。
乔以夏缓了一下问:“明天什么时候拍?”
“下午开始拍,一直拍到晚上。”
“行,我知道了,挂了。”
乔以夏讲完后挂断电话,林听晚看向谢见淮,他将手机拿走放回床头柜上,重新拥着怀里的女生,嗓音带着清晨刚醒的沙哑:“还早,继续睡吧。”
她刚刚看到八点多钟了,有些奇怪:“你不起床去锻炼吗?别墅后面有游泳池呢。”
“不去。”他的手臂收紧了几分,声音低低:“想抱着你。”
谢见淮以往不管几点钟睡,都会在早上按时起床去锻炼,但如今连早起都不愿意了,他想在被窝里抱着林听晚,哪怕没有困意睡不着,只是这样静静相拥也很舒服。
林听晚听到他这么说,轻轻嗯了一声,把脑袋埋进温暖的胸膛,手也放在喜欢的腹肌上,准备再睡个回笼觉。
片刻后,她忽然抬起头来,很是担忧地道:“你要不还是去锻炼吧?我怕你的腹肌会消失。”
“......”
“一天而已,不会的。”
“那就行。”
林听晚放下心来,紧紧地抱住他,半晌后又忍不住抬起脑袋,问他:“到约定的时间了,你怎么不问我的答案?”
谢见淮默了默道:“不重要。”
“真的吗?”她故意拖长语调:“那如果我说不喜......”
话未讲完,他低头堵住了红唇,最后一个字淹没在纠缠的呼吸间,他哑着嗓音道:“我没听到,就不算数。”
林听晚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连逗弄他的心思都没有了,语气很认真:“我觉得我对你是有感情的,只是还没有建立起夫妻感情。”
她停顿了两秒,又说:“不过我会努力的。”
努力抛开商业联姻这件事,把他当成真正的老公来看待。
她凑在耳边,声音轻轻:“谢见淮,我会爱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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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总:(尖叫)(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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