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子,还好吗?”
    朋友们看到冬子,愉快地挥手打招呼。
    冬子也露出笑脸地摇摇手。
    虽然不是很大,不过走在女子大学美丽的校园内,却意外传来很多其他同学的招呼声。
    就连冬子想不起名字的同学,也跑过来问说:
    “怎么了!情况不好吗?”
    冬子很高兴,同时也觉得很羞愧。为自己一个人自私自利的躲在自我的世界中感到羞愧。
    久违了的大学。──自从父亲下落不明之后,就一直没来过学校。
    这么久之后再度上学,原因之一是由于母亲在家。
    母亲治代被殴打的伤势也已经无大碍。
    “不可以让你一个人待在这么杂乱的地方。”
    于是把母亲接回家。
    今天早上起床想到阔别已久的大学,冬子看到母亲已经先起床在厨房弄东弄西,吓了一跳。
    “你在做什么?”冬子问道。
    “做你的便当。”
    听到这样的回答,冬子又吓一跳。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去学校?”
    “这种事,一看就知道了。”
    母亲的回答终于让冬子卸下心上的一块石头……。
    试过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容易。如今,冬子才发现自己的胆怯,懦弱。
    “冬子!──你还活着?”
    这个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高中时代到现在的朋友箔田和代。
    如果说冬子的个性是有点多虑型的,那么箔田和代则是属于彻底开朗型的。端看外表,圆溜溜的眼睛,虽然称不上是美女,不过给人的印象却是非常时髦。
    “你看,四肢健全。”
    冬子回答,“什么嘛!电话一通也不打给我。朋友是最无情了。”
    “咦,冬子,你为什么不向我报告一下近况呢?”
    如此一来一往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第一堂课不上。”和代说。
    “耶?我特地一大早出来的。”
    冬子皴眉说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早来!”
    “我!我只不过是起得早一点而已。”和代澄清着说。
    “哈哈哈。──难不成是刚从某某旅馆出来?”
    “猜中了。”
    “你真行!”
    冬子苦笑。
    “要不要喝点东西?──我想问一下你父亲的事。”
    “好啊……。我特地来的,会好好去上课。”
    “没有人说你要跷课吧?”
    于是,冬子和箔田和代两人走进最靠近大学──大门正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真可怕!”
    看到箔田和代点了两人份的三明治,一端出来才一转眼的工夫就一个人吃得精光,冬子忍不住说道。
    “肚子这么饿吗?”
    “这个嘛!运动过后必须补充能源。”
    和子吐了一口气,喝完咖啡,“再一杯。”
    又点了一杯咖啡。
    “听说丸山被杀了?”
    “嗯。──发生很多事。在这几天之内,我也长大了。”
    “太夸张了吧?和代笑道。
    不过,不是开玩笑,冬子遇上这个事件,自己也觉得有很大的改变。当然事件还没有结束。
    父亲生死不明,也不知道丸山和玉村百合是被谁杀害的?为什么会被杀害。也许冬子自己也会遇上危险。冬子感到害怕。母亲回来,正沈浸在又回到“家庭”的幸福感之中的现在,冬子比什么都害怕死亡。
    和代听了冬子叙述事件来龙去脉之后,脸色发白。
    “简直像侦探故事一样嘛!”她悠悠哉哉地说道。
    冬子看看表说:
    “该走了,和代。”
    “啊,对了。”
    和代突然想起来似地说,“总务处的人有交代。”
    “什么事?学费还没缴吗?”
    “你的名气好像不怎么好。”
    “我?”
    “寄给冬子的东西竟然会送到总务处。”
    “为什么会送到总务处?”
    “不知道。总之总务处拜托我,要是你来的话就叫你去领。”
    “好。──那,今天我请客。为你替我担心道歉。”
    “太棒了!”
    和代把手指头压得喀滋作响,“我应该多吃一点。”
    冬子笑了。──付完帐,走出店外。
    正要过马路朝学校大门的方向走时,和代突然发呆似地站着,没有跟上来。
    “和代,你在做什么?”
    “啊,对不起。”
    和代走过来,“刚刚好像有口哨声──”
    “啊!”
    “我听到口哨声。那是什么曲子?”
    “是什么?”
    “啊,对了。”
    和代说道,“想起来了。是“罗列莱”那首歌。”
    心里不断想着要跑一趟总务处领那个“包裹”,可是一直到中午快休息时,冬子都抽不出时间。实在是因为太久没来上课,缺课的部分相当多,向同学借笔记,找老师问报告的题目,忙得不可开交。
    一到午休时间,便吃母亲做的便当,被同学们团团围住。──大家都知道冬子经历了戏剧性的事件,但大家都不提那件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冬子感到很高兴。
    好不容易在午休结束的时候,跑了一趟总务处。
    一进到总务处,柜台里面的小姐便注意到冬子,起身走过来说:
    “水岛小姐是不是?”
    “是的。休息了一阵子,对不起。”
    “没关系。你父亲的事还没……?”
    “嗯。──是不是有我的包裹?”
    “对对。请等一下。”
    女办事员走进里面,打开橱柜,抬头探了一下,“这个这个……”
    拿过来一个相当大的包裹。用棕色稍有破损的纸包着,绑着绳子,大小大约是百科字典那么大。
    “是谁寄的呢?”冬子问。
    “不太清楚。寄件人的地方涂掉了。是从德国寄来的。”
    “德国?”
    “是的。──那交给你罗!”
    “谢谢。”
    接过包裹,冬子突然间站起来。
    “怎么了?”女办事员惊讶地问道。
    “没有……。没什么事。谢谢。”
    抱着包裹,走出总务处。胸口扑通扑通地跳,手在发抖。
    “冬子。”
    箔田和代走过来。“是这个包裹吗?那是什么?”
    “和代──”
    冬子抓住和代的手,“跟我来。”
    “去哪里?”
    “哪里会有空教室?”
    “是有空教室。可是下午的课时间快到了。”
    “我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冬子说。“这是我父亲的字。是他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