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然却在为那一丛花疑神疑鬼, 她越想越深,便越是忐忑不安,最后下定决心, 下次做梦她必须得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想才行。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 她却没有再入过梦。
没有做梦,她反而还没休息好, 眼下沁着一抹淡淡的青,用脂粉盖了好久才盖住,一进土宫就被人瞧出来精神不振。
岑夫子看着她,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今日才第一天上课, 精神就如此不济?”
慕昭然拍了拍脸颊, 努力振作起来,这时天边无数流光唰唰飞过, 破空声震得下面的树冠都簌簌地响。
金宫开课的场面一如既往地壮观, 御剑飞往西悬岛的学子络绎不绝,如流星西坠, 唰唰的御剑声, 足足过了一刻钟, 才慢慢开始变少。
天幕上留着御剑而过的划痕, 一道一道的,久久不散。
相比起来, 土宫真是清静得堪称凄凉。
岑夫子的脸色明显臭了一个度, 掏了掏耳朵, 没好气道:“这群剑修真是烦人。”
从在五行台上测天赋时,慕昭然就看出来了,岑夫子很讨厌剑修, 兴许是嫉妒剑修夫子收的学生多,不像这里,偌大的土宫,新生学子只有她一个。
她还是因为别无选择,但凡还有第二系天赋,慕昭然定然也不会修习土术,她望着头顶如流光一样飞过的剑修,说不向往,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剑修真的很帅。
她前世可是狠狠嫉妒过叶离枝的五系天赋,嫉妒她可以选择那么多道系,可以修炼那么多术法,嫉妒她持剑和云霄飏站在一起时,那无比般配的模样。
偏偏只有她,就算强撬一把剑下来,也无法给灵剑开锋,只给人徒增笑柄。
所以,当那把剑认主叶离枝时,她才会那么怨恨难平。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强行扒下了奢靡的外衣,暴露出了真正的她,有多废物,有多不堪,有多比不上叶离枝。
再显赫的出身又怎么样,那一刻,她浑身是血狼狈地匍匐在叶离枝脚边,被她的高洁衬托得越发卑微如尘土。
她越是求而不得,便越发痛恨自己为何只有土系天赋,前世这些土宫夫子来劝说她顺应天赋才能,改修土术时,她每次都会大发雷霆地将他们驱赶出去。
因为剑修在头上的臭显摆,岑夫子生怕这唯一的苗子都被他们给勾走了,用力干咳数声唤回慕昭然的注意力。
说道:“我们土术亦有很多威风的术法,如老夫主修的黄沙术,袖袍一展,黄沙漫天,可吞一切,就是剑修来了,也得被埋在黄沙之下。”
这是当然,慕昭然见识过岑夫子黄沙的威力,但想要这样的威力,得先修到化神境界才行。
岑夫子展开袍袖,说着便要给她展示一番,被林夫子及时抓住袍袖拦住,“得了,你快收收神通,这宫里草木好不容易才喘口气,你再来一次黄沙漫天,它们该不活了。”
慕昭然左右看了看,四周的植物的确生得稀疏零落,半死不活。
林夫子领着慕昭然往土宫内部的演武场,边走边说道:“今日先让你看看师兄师姐的绝活,这样你也能看看自己对什么术法感兴趣,再决定先学什么。”
虽然慕昭然继承地星诀,已经定了今后修行的路,但她也想看看师兄师姐们正经的本事,于是欣然点头:“好,那就要有劳师兄师姐们了。”
不得不说,土宫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还能只针对她来因材施教,哪像在金宫,一入门就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挥剑,不管你想学什么剑诀,第一步都是挥剑,成天从早到晚地挥剑。
慕昭然刚踏入演武场的结界当中,就见一块大石迎面朝她砸来。
石未至,罡风先扑来面上。
慕昭然脚步猛地一顿,惊骇地睁大眼睛,整个人都被那大石上席卷而来的罡风吹得往后退去,衣袖猎猎作响。
就在她避无可避,忍不住想要抱头求饶时,石头倏地定在她前方一步远处,又被一股力道猛地拉拽回去。
慕昭然抬起头来,视野随之打开,这才看清方才那袭来面前的石头,乃是一柄石锤。
这石锤有一对,浑圆坚硬,比缸还要大,握在一尊巨大的石像手里面。
那石像看上去是一位剽悍的女将军,刀劈斧砍而成的凌厉五官和二师姐楚禹有些相似,身形足有三层楼高,周身上下皆是乌沉的青石色泽,身上裹覆的铠甲亦是石刻而成。
“她”身形看着高大,身姿却矫健,将一双石锤舞动得虎虎生风,一锤飞砸出去,能直接砸平一座山包,把演武场的地面砸裂成蜘蛛网,地面上的建筑全都被震塌下去。
石锤带起的罡风吹得整个演武场飞沙走石,地动山摇,令人不敢上前一步。
慕昭然差点叫一股罡风吹飞,抱住身边的石柱才稳住身形。
二师姐楚禹就站在那石像脚下,还不及石像膝盖高,看得慕昭然为她捏了无数把冷汗,生怕她一个不慎,就被石将军踩成一滩肉泥。
但很快慕昭然便发现,她的担忧有些多余,石将军每一次落脚都能精准地避开楚禹,反而,二师姐指哪,石将军便打哪,她们之间有一种明确的主从关系。
楚禹抬起双手,轻飘飘地合拢一拍,头上石将军亦两手展开,猛地往中间用力一撞,轰然一声巨响,那庞大的石锤瞬间碎成了千百片,碎石落到地上,迅速长成人形,竟在眨眼间组成了一支凶悍的百人石军。
这可真是又可单兵,又可群攻。
石将军屈膝半跪下来,摊开手掌,楚禹坐到“她”的掌心中,对慕昭然意气风发地扬了扬眉。
林夫子踱步来到慕昭然身边,望着演武场中的楚禹,一脸欣慰道:“此为点石术,如今土宫众人,将点石术学得最好的就属楚禹,这三丈高的女将军,便是她的石相。”
“点石术?”慕昭然瞳中映着那威武的女将军,眸光闪亮。
她先前从望舒嘴里听到过“点石术”这三个字,六师姐用点石术给乌团炼了一只石老鼠玩,搞得这几天乌团天天在竹溪阁里上蹿下跳,追着石老鼠一阵风窜过去又一阵风窜过来。
原来点石术还能如此厉害。
岑夫子抚着长须,在她另一边哼道:“都说剑修强势擅攻,能越级挑战比自己修为境界更高一层的人,实际,也不过如此,上一次天道宫弟子段位考核,你二师姐就以金丹修为,打败了金宫的元婴剑修。”
岑夫子真是随时随地都想拉踩一下剑修。
相比起来,林夫子便要谦逊许多,解释道:“那时候,楚禹也到金丹大圆满,快要破境晋升了。”
岑夫子道:“只是快要破境,不还没破境晋升么?”
“二师姐好厉害。”慕昭然确实被二师姐那威武的女将军所震撼到了。
岑夫子很满意她的反应,眼角眉梢都浮出得意之色,继续道:“楚禹是为数不多在金丹境就升为紫带弟子的人,今年她成功晋升元婴,便打算去冲击一下金带。”
在天道宫,修为并不全然代表着实力的真正高低,都是金丹境界,有的人还是黄带弟子,有的人却已经是紫带弟子了。
天道宫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弟子考核,以赤橙黄绿青蓝紫划分弟子实力,实力最高一层乃是金带。
慕昭然前世可在这弟子考核中吃了不少的苦头,她挣扎了五年,靠着丹药将自己强行提升到金丹境,也就勉强摸到绿带。
而要想获得登临钧天岛的资格,必须要达到紫带弟子实力。
慕昭然闭了闭眼,内视一眼自己丹田内的地星诀和那一颗流动生光的璀璨星石,又睁眼望向楚禹发间飞扬的紫色发带,十分向往道:“我想学点石术。”
林夫子抚掌,“好啊,甚好!”
方才还在夸耀点石术的岑夫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大变,急道:“好什么好,你先别着急做决定,再看看别的,我们土术除了点石术,还有很多厉害的术法,小六,快过来,给你师妹演示一手。”
正说着,又有三名夫子急匆匆赶来,“要演示也该轮到老五银安了,银安你来,给瑶光殿下演示一下你的化土术!”
四师兄在旁边举手,“二师姐过了,三师兄不在,那也该轮到我吧?五师弟排我后面去。”
慕昭然看五位夫子面红脖子粗地在那里争论,听了半天,才听出来,他们在抢弟子。
金宫和土宫是两个极端,前者学生多,夫子少,把游辜雪和云霄飏都拉入金宫教学了,后者则是学生少,夫子多,好不容易来一个新弟子,夫子们先抢破头。
慕昭然知道他们为何想跳过四师兄了,因为四师兄也学的点石术。
四师兄方衡看上去是一名柔柔弱弱的文士,说话也轻声细气,擅遁,能一口气钻进地下一个时辰都不出来,从这座山跑到那座山上去。
他同时修习有点石术,石相是一墩虎头的石敢当。
石敢当从天而下镇压在地上,能让方圆十里之地的邪祟无所遁形,慕昭然看着那石敢当上咆哮的虎头,都不由得心里发虚。
五师兄莫银安一身结实的肌肉,喜欢和土打交道,他热衷于把一切都变成土,慕昭然眼睁睁看着他随手往天上抓来一只路过的麻雀,在手里搓了搓,那只麻雀就变成了一团肥沃的土壤落到地上。
而且他看上去,不太待见她。慕昭然默默离他远了点。
轮到六师姐,望舒圆圆的眼睛一弯,摊开的手心里浮出一朵黄色小云,往头上抛去,那黄云迎风而长,很快覆盖住整片演武场,簌簌的黄沙瓢泼而下。
林夫子抬手,用术法给每人头顶上支起一把无形的伞,及时挡住了黄沙。
望舒挥手把那团黄云召回来,捧在手心里揉,笑道:“我跟着岑夫子学黄沙术。”她继而又不好意思道,“我的点石术修得很一般,能炼出个石老鼠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这一通展示完,整座演武场一片狼藉,岑夫子挥手撤走演武场上的结界,那些被摧毁的房屋建筑,龟裂的地面,又全都恢复了原样。
师兄师姐们的这一通演示,让慕昭然彻底打消了对土修的偏见,还开始在心里自我反省,她上辈子的眼界为什么那么狭窄,就只看得见一个剑道?
在众夫子眼巴巴的注视下,慕昭然最终选择了点石术。
贪多嚼不烂,这就跟剑术一样,入剑道之时也需要择一门剑法精修,慕昭然可以多修几门如遁土术、御空术这样的基础术法,但在石、沙、土这种大方向上,却只能专修一门。
更何况,她丹田内的地星诀,是石术法诀。
慕昭然跟随林夫子,正式开始修习点石术。
修习点石术的第一天,林夫子带她去了石林。
这一座石林辽阔壮丽,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山石,有的黑如墨砚,有的清透如水,有的浑圆如珠,有的奇异嶙峋,各式各样的山石构成了这一片苍莽的石林。
林夫子掏出一本比砖头还厚的石谱,说道:“这片石林是历年来土宫的夫子和学子们,从四方各地一块一块收集到这里的,并编写而成这本石谱。”
“这石林中不说囊尽了天下奇石,但想来也收集了七七八八,想要学习点石术,你首先需得了解它们,熟知它们的属性,感悟不同石头内部所聚的石心气,找到你的本命石。”
本命石,应该就和剑修的本命剑是一样的。
林夫子道:“就如你二师姐楚禹,她的本命石是一块玄青石,具有造化之力,你四师兄方衡的本命石,是泰山石,具有镇邪之力。”
慕昭然想起自己丹田里的坑,询问道:“本命石只有一块吗?能不能多找几块本命石?”
“你有这样的志向很不错,不过点石术难修,像楚禹那样有韧性又适合修习点石术的人少之又少,单是她,也只能精炼一枚本命石,大多数人连找到契合自己的本命石都难,何况还想多找几枚。”林夫子道。
现在土宫里面,也就只有楚禹和方衡拥有自己的本命石。
不过慕昭然的土系天赋极佳,测天赋时,那璀璨的土灵光芒令人惊艳,想来修炼点石术亦要容易一些。
慕昭然露出苦色,伸手覆在丹田处,催动灵力外引,将丹田灵基外显出来,托于掌心,“林夫子请看,这是我在地卷之中,无意间得到的一本功法,因它而筑成灵基,找一枚本命石都那么难,我若想找齐地星石,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既已跟着林夫子修习点石术,当然便不好隐瞒自己在修的心法,要是功法相斥,出什么问题,受苦的还是她。
她在金莲池中意外得到一枚星石,便以为这些石头很好找齐,现在看来只是因为蹭到了云霄飏的气运。
如果这个世界真如系统所说,是一本话本世界,云霄飏身为男主,他的身边必定机遇无穷,有不少好东西,若是都能抢先一步,抢走他的机缘的话……
慕昭然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直到被林夫子的惊叹声唤回注意力。
和慕昭然不同,林夫子精修点石术,单单只能看到她灵基之上表层的铭文,便已能感悟到这功法之绝妙,兴奋地连连赞道:“此功法精妙不俗,蕴藏无穷潜力,你所筑灵基扎实浑厚,若将此心诀修炼精通,或许真能承载五枚本命石,得到地源之力。”
这种功法当然不可能是随便获得,必是有人亲传,林夫子询问起她在地卷中遇到的人。
慕昭然按照约定,没有透露师父相关之事,就是她想透露也无从透露,那老头嘴巴紧得很,连名字都不肯告诉她,好像生怕她以后会连累他的声名似的。
她自也有几分傲气在,他不肯告诉,她也就不再打探,等她改变命运、功成名就后,她一定会烧纸告诉老头,不肯当她慕昭然名正言顺的师父,是他天大的损失!叫他在九泉之下都后悔不已。
慕昭然想起他和小黄来,又不免失落,地星诀是老头老年所成,还从未现世过,林夫子也无从推断此功法来自何人。
不过天道宫的地卷,据传是那一位土修尊者所炼制,慕昭然能从地卷中承接如此衣钵,或许真是土修一道的明日之星。
林夫子对她愈发上心,说道:“我看这地星诀的铭文与星位相辅相成,紧密不分,你若好好修炼,地星诀亦会指引你寻到本命石。”
慕昭然闻言,总算有了些信心。
“你灵基已筑,又契合了一枚本命星石,当可以开始炼制石相,石相就如剑修手中之剑,与你生息相关,能炼成何种石相,因人而异。”
林夫子说着,结印放出自己的石相,地面猛地震动,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出。
慕昭然被惊了一跳,不过有林夫子在身边,她倒也没有太过惊慌失措,脚下地面裂开,有什么庞然大物忽然从地底顶出,将她和林夫子一起推向高处。
慕昭然抓着林夫子的袖摆,才稳住身形。
等到脚下的震动停下,他们已高居石林上空,能将整座石林尽收眼底,慕昭然垂首看下,终于看清脚下托举他们的是何物。
这是一条盘缠的庞然石蛇,蛇身鳞片都历历在目,蛇瞳乃是两枚皓石,精光内敛,栩栩如生。
“这便是我的石相。”林夫子说道,指向脚下石林,“我等修习点石术,需对世间之石了如指掌,聚石心气以成石相,在炼出石相前,你需得日日来此石林,敛石心气为己用,如有机缘,或许这林中也有你的另一枚本命星石。”
慕昭然望向密密麻麻的山石,点了点头。
脚下的巨蛇身形缩小,他们重新落到地面来,石蛇变作手镯大小,灵活地缠绕到林夫子手腕上。
林夫子引她入石林内,站定在一墩乌黑的巨石旁,教导她如何催动心法,感知石心气。
不管是修炼什么,一开始总是很枯燥的,慕昭然上辈子是没完没了地挥剑,这辈子是没完没了地摸石头。
慕昭然每天一到土宫,就钻进石林里,捧着那本厚厚的石谱,一边对照着上面的解析,一边将灵力渡入石头,去感受石心气的变化。
丹田里那些密集的铭文随着她的灵力钻入石头内,在石内游走一圈,挟一缕石心气又重新回到她体内,光芒暗淡下去。
在这期间,系统也完全消停下来,没有再忽然冒出任务,但慕昭然还是叫人留意着叶离枝的动向,每天晚上向她汇报。
今日大师兄做的酸汤米粉很合慕昭然的胃口,她一不留神多吃了两碗,在飘着亮晶晶的千颜花瓣的院子里溜达消食。
南吕跟在她身后说道:“祝轻岚在叶离枝身上设了个障眼法,遮掩住了她身上的气机,所以叶凌烟还不知晓叶离枝已经开了灵窍,每天还是让她去那山崖采露,辰时前必须采满一壶回去给她煮茶,稍有不顺心便责罚她。”
慕昭然听着无动于衷地笑两声。
南吕不忿道:“那叶凌烟明明是自己不喜欢她这个庶妹,每次尖酸刻薄地奚落叶离枝,惩罚她之时,都要攀扯殿下两句,说得好像殿下跟她是一伙的,实在令人讨厌。”
慕昭然脚步一顿,蹙起眉来。
这个叶凌烟倒是一直都没放弃向她示好,隔三差五都要派人送些新奇的玩意儿过来,还都是些合她心意的东西,毕竟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叶凌烟是真的很了解她的喜好。
慕昭然拒绝了很多次,送来的东西一概不收,也不见她,叶凌烟为了见她还想要来土宫修习,奈何她只有水木双天赋,就算岑夫子很乐意收她,她也进不来石林。
这段时间慕昭然每日都在石林里摸石头,叶凌烟在石林外徘徊了好一阵,才终于放弃。
没想到她竟还厚着脸皮在叶离枝面前说她坏话,慕昭然可不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被叶离枝记恨上。
她思忖片刻,转头对南吕道:“你给她下个符咒,不准她嘴里再提及我。”
南吕早就想这么做,连符箓都炼制出来备好了,闻言双眼冒出精光,“是,殿下,我保管叶大小姐的嘴巴里再也吐不出象牙来!”
慕昭然无奈道:“你这是什么比喻?”
南吕嘿嘿一笑,继续回禀叶离枝的近况,“叶离枝还是每夜子时就要往那山崖下去,不过不是去等着采露的,祝轻岚每夜会在那里教她修炼。”
难怪系统最近这么安静,这两人现在大概是在发展感情线,容不得她这个恶毒女配插足。
南吕继续道:“那位奉天剑君也时常过来,独自一人站在暗处看着他们,所以我也不敢靠得太近,有一夜就差点被他发现了。”
慕昭然一边散步,一边接花瓣,手心里接了一捧亮晶晶的萤火花瓣,闻言“啧”一声,竟然这么快就开始搞起三角恋了。
那日在金莲池中,她以曳纱铃救了云霄飏和叶离枝二人,虽然游辜雪大度,不需要人回报,不过他们二人或许觉得她比较小气,云霄飏事后还是送来了谢礼。
连同叶离枝的那份一起,颇有些已把她当做自己的人关照之意,也不知他们在金莲当中是不是当真什么都没做。
慕昭然心思阴暗地暗中揣度,她听到这个的消息,心里面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涌上些许不高兴的情绪,但只要不是亲眼见着他们二人,这点情绪她可以靠着理智压制下去,强迫自己将这些情情爱爱抛诸脑后。
叶离枝比前世更早地开始了修炼,慕昭然倍感压力。
她不能被叶离枝赶超过去,她必须要比她更加优秀,更加万众瞩目,至少得在叶离枝拜入灵尊座下之前,为南荣请回承天鉴,才能让那些世家不能轻易地倒向叶戎麾下。
慕昭然心事重重,没有了继续散步的兴致,挥手抛掉手里的花瓣,交代南吕继续盯着叶离枝,便回屋打坐修炼去了。
这遍布在她灵基上的地星诀,就像是个无底洞,不论她吸纳多少灵力汇入丹田,都只点亮了一小片铭文,灵基上大片的地星诀铭文都是灰败的。
她得尽早炼出自己的石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