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赤裸的少年如登极乐般满脸潮红,抱着污秽不堪的裙子喘声似泣地哽咽,泛粉的身躯漂亮得似刚被凌辱过,蜷缩的颀长四肢可怜地抽搐着。
不多时,淡雾蓝的裙子被弄得更脏了,上面沾满了污浊,黏得好似什么动物吐出的黏液。
他失神地望着湛蓝的天,眼角划过晶莹的泪珠。
不够……不够,不够啊。
想要真实的师姐,想要上次的神交时的快乐,更想要在记忆里已经淡得他找不到感受的交合。
极致快乐后他只剩下说不出的空虚和茫然。
他现在才开始想,师姐为何要砍他的头?
他生得如此美丽,谁都喜欢他,为何师姐独独砍下他的头?
师姐不爱他的头,为何不爱他的头……
越想他越不懂。
他是天生的妖,只会猜想妖性的因果。
所以他想,是因他没将心掏出来送到她的面前,她看不见诚意?还是因为……她看上了别人?
如此想着,他的瞳孔伸缩,视野扩大,焚净峰中的所有蛇都成了眼睛,然后看见了师姐在与竹精讲话。
藏在树上的那条蛇看见,洞府中的明月夷刚重新点燃熏香,门外忽响起脆生生的声音。
“明道君,在吗?”
明月夷推开窗往外看去,认出了是鹤无咎的剑侍。
小竹扒拉着没有阖上的门,看向室内窗边倚靠的女人,“道君,我家主人让我来告诉你,院子里的竹笋熟了,问你也要不要来挖。”
竹笋?之前好像是说过要去挖竹笋。
被祭剑的剧情在即,她须得要尽快接近鹤无咎,差点就因妖而忘记了正事。
“稍等,我这就来。”明月夷抬声儿应答它。
小竹闻她应下,蛄蛹身子钻进土中先一步回去了。
明月夷阖窗寻了套干净的衣裙换上,临了拉开房门要出去前,忍不住回首看着安静空旷的寝居,随后再跟上小竹出了洞府。
而这一切全都落在了另一双眼里。
挖竹笋……
是了,师姐喜欢鹤无咎。
少年仰着失神的眼,密长的鸦羽上还坠着几滴猩红的血珠子,那是刚破皮而出时控制不住身躯,无意识将血当成眼泪流出来的。
他不在意眼角坠下的猩红血泪,一心想着明月夷,嫉妒占据了心神,浑身每一寸都在疯狂嫉妒。
应该想什么办法,让师姐对别人的爱转至他身上。
师姐厌恶妖,可他已经不小心在她的眼前暴露了。
怎样让师姐忘记?
怎么样让师姐不抗拒他?
怎样让师姐继续顺着往下,将他囚禁起来……
师姐师姐师姐师姐……
隔了许久,躺在地上的少年终于适应了新的身子,眼珠僵硬地转动几瞬,随后缓缓坐起身,赤着修长有力的长腿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储物袋,再从里面取出干净的衣袍穿上。
很快他又恢复成平素的温驯模样,抬指拨开深草走在石板路,好似方才发生的诡异画面不曾存在过,依旧是人人钦羡的少年剑修天才。
而当他从深草中走出来时,一直藏匿在树上的修士听见古怪的动静,转身看清是谁后倏然睁大了眼。
胡铭看着浑身沾染情慾污秽也难掩美丽的少年,下意识呢喃出声:“菩、菩……菩师弟!”
好在声音小,并未让人发现。
胡铭悄然继续跟在他的身后,期间眼神止不住往他身上瞥。
他方才见菩越悯独身一人,原是欣喜得欲上前与其偶遇,孰料少年是朝明师姐的洞府走去的,他不好跟上去,所以为了能与少年搭上话,一直在洞府不远处等着。
虽然他也没看见菩越悯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但孤男寡女,独处了近乎有两炷香的时辰,再度出来时连身上的衣物店都换了,不仅如此浑身还散发着情慾的气息。
一切都昭告了少年在里面与明师姐发生何事。
他跟在后面焦躁乱想,最后越想,嫉妒便越深,但并未达到要杀人。
胡铭跟在他的身后,想着如何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少年却似发现一直跟在身后的他,一路不疾不徐地朝着无人之地走去。
待周围彻底没了人,少年忽然止步回首,柔善的目光穿透隐藏人的树叶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寡淡的唇瓣翕合。
“师兄。”
少年记得他。
胡铭心中蓦然一跳,下意识从隐蔽的树上跳下来,初落地接着便听见少年含笑的声音。
“原来真是胡师兄。”
被骗了。
胡铭颇为恼羞地看向不远处容色绝艳的少年,视线相对却隐约看见他眼瞳黑得诡异,犹如藏着勾人的漩涡,诱大他心中的恶意。
他是焚净峰内门弟子中最有望成为剑尊亲传弟子的人,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在不久后的宗门大比中,夺个好成绩被剑尊看中,谁知中途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个少年,越过所有人一跃成为亲传弟子。
最初他是不甘心,但新来的师弟天赋异禀,脆弱纤美,待人极好,挑不出错来,他渐渐也对这位师弟充满了喜爱,一心想要与之结交。
但师弟虽看似温润如玉,真正能与他相识的人并不多,平素送去他洞府的那些灵石都快在门口堆积如山了,他都未曾看几眼。
尽管如此,他还是愿意为师弟奉出累积的灵石,盼望师弟好。
可为何师弟不仅看不见他的好与尊重,反而出卖肉体去讨好师姐,围绕在师姐身边,全然看不见他们这些人的示好,如此耽溺在女人的裙下,要来这等天赋也无用。
如不,如不给他。
不知不觉间,胡铭祭出了法器,神情疯魔地攻向少年。
少年许是刚入境不久,对他毫无还手的余地,很快便被击打倒地。
胡铭偏不觉满足,拿着长剑上前横勒住他的脖颈,往一旁的林中拖去,满口说着一些以往并不在意的话。
“菩师弟,是我待你不好吗?我与你说话,为何都不理我,我和其他师弟妹们联合送到你洞府的灵石,你却碰都不碰一下,却在这次出去将本命法器给了明师姐,分明天赋极高,还奉献肉体讨好师姐,你不应该如此做,你是最有天赋的剑修,不应该有污秽沾身。”
他的面容狰狞,不甘的疯狂斥满了眼珠,魔怔得几欲爆出来。
而倒在地上的美艳的少年并未挣扎,秀隽的脖子呈现诡异的弧度,歪着头看他,眼珠纯黑得泛红,清冷的面庞仿佛含着微笑。
“你笑什么。”胡铭无意看见他这个时候还在笑,不甘又转为怨恨。
少年仍不言不语,含笑的眼中盛满了怜悯。
胡铭用力勒住他,直到他气若游丝,连眼皮都抬不起了,才从莫名的疯狂中逐渐清醒。
他惊诧发现自己竟将菩越悯勒得半死了。
“菩师弟,抱歉,你怎么样,没事吧。”胡铭正要扶起他,目光无意掠过,忽然发现他头上戴的是一件大能者道陨前留下的法器。
还没滴血认主。
没有滴血认主的法器,若是他能用上,修为必定能更上一层楼,甚至是破境。
一旦破境,剑尊说不定就会看见他是剑修天才,从而收他为徒,甚至在亲传弟子丰厚的丹药与法器下,他或许能超过大师兄,再一步步破境,说不定、说不定还能成为最有望飞升的剑修。
但一切的前提是他得是亲传弟子,而如今亲传弟子的名额已满了。
胡铭在心中嫉妒又怨恨后,看见血红发带时潜移默化地汇聚,慢慢转变成贪婪。
他伸手抚摸他头上的发带,脑中闪过一丝比之前还强的杀念。
杀人夺宝,在这个世道很稀疏平常,只是宗门内不准许如此罢了。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没人看见他杀了师弟。
胡铭松开气若游丝的美丽少年,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他的心脏,脸上颇为虚伪的伤情道:“师弟,原谅师兄,等你死后,我一定会努力破境,若是能飞升成圣,必定将你魂魄找回来。”
虚伪的话,贪婪的丑陋神情落在菩越悯的眼中。
他并不畏惧,反而勾起了唇角,无声地翕合血色全无的唇瓣。
胡师兄,谢谢你。
都要死了还谢什么?
胡铭诧异地看懂了,虽不解,但仍没有松松开手中的剑,直接刺进少年的胸膛。
然而并未完全扎入心脏,肩上却蓦然被击打。
随着少女的一声含怒的娇呵,胡铭连人带剑被击撞在树上,倒地后猛吐一口血。
但他顾不得擦拭唇边的血,愕然抬首,看见御剑而来的少女,所有的嫉妒和贪婪都转变为惧怕。
一切都完了。
关清云急忙从剑上跃下,扶起倒在地上胸口流下一大滩血的少年,“师弟,你没事吧。”
少年不言不语,偏头看了眼不远处一脸丧色的胡铭,缓缓闭上眸。
关清云见他昏迷,焦急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抑血。
若不是她打算去见明月夷,都还不会正好撞见菩师弟在被人谋害。
关清云确保少年不会有性命之忧,蓦然抬眸看向杀人的胡铭。
“关师妹,不、不是你看见的这样。”胡铭面露惨色,此刻已经完全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种事,谋害的竟然还是受众人喜欢的菩师弟。
关清云不欲听他狡辩,只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将浑身是血的少年扶上剑身,冷厉对不远处的修士道:“有什么话留着给师傅讲罢。”
听此话,胡铭的心彻底凉下。
他这辈子完了。
关清云担心菩越悯,捆了胡铭让仙鹤带去训诫堂,就带着少年御剑飞往他的洞府。
小师弟的洞府她只来过一次,还是上次给他下药,里面冷得她记忆犹新。
初落地,关清云欲去扶浑身是血的少年,却被不经意躲开。
“关师姐。”即便在虚弱中,声音也清冽动听。
关清云心口一颤,也就忘记了他方才疏离的态度。
“师弟怎么了?”
少年脸庞苍白得病态,不关心自身伤势,反而温声问:“关师姐是要去找师姐吗?”
那条路是前方明月夷洞府的。
关清云点头:“是啊,是去找她的。”
“这般吗?”菩越悯垂睫呢喃,不知想着何事。
关清云悄窥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睫又黑又长又密比女子的都好看,蒲扇时像两扇蝉翼的翅膀。
真好看。
关清云看得入迷,直到眼前貌若好女的少年复抬起眼睫,苍白的面容好似深受凡间香火的玉瓷观音。
他说:“关师姐,今日之事劳你不要说出去,也不要让师姐知晓,我怕她担忧,可以吗?”
师弟心善,在青云宗不是什么秘密。
关清云被美色蛊惑得晕头转向,自然张口就同意了,全然忘记了刚才已经将胡铭捆去了训诫堂。
少年刹那笑得明艳,清透的黑眼珠中盛满了春水般的感激:“多谢关师姐。”
关清云看得脑中一片浑浊,连连摆手,“不谢,不谢。”
少年笑了笑,又说:“快去找师姐罢。”
“哎,好。”关清云迷迷糊糊地转身,朝着明月夷的洞府走去。
直到快要走近明月夷的洞府,她才从中回过神。
不对,师弟身上受伤一个人能行吗?
正欲转身回去,正好遇见出门朝琉森洞府去的明月夷。
“关师妹?”
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关清云脑中刚升起来念头。
她转头看见迎面而来的明月夷,疑惑道:“不是说你修为倒退,灵根损坏了吗?不好好在洞府休息,这是要去哪儿?”
明月夷见她虽然面上虽带不满,语气却难言关心,莞尔道:“没什么大事,刚才大师兄让小竹过来唤我去挖竹笋。”
“大师兄唤你?”关清云闻言一顿,随后睁大眼,脸上露出好一阵的嫉妒道:“大师兄都不唤我去。”
明月夷失笑,“你又不喜爱竹笋。”
这话关清云不爱听了,扬着眼乜她道:“不喜欢就不能去了吗?我还喜欢大师兄呢。”
说罢似生怕两人独处会做出些什么似的,急匆匆腻上前,抱住明月夷的手臂道:“不成,不成,我也要去。”
明月夷无法,由她挽着手往琉森洞府走。
两人说着一道离开。
谁也没发现她们的身后有人。
少年纤美漂亮,黑发如云,竖立的蛇瞳痴迷地望着远处的明月夷,被风吹起的红罩衫好似披了一身红血,漂亮得妖诡。
直到两人消失不见,他转身走朝着洞府走去。
待走近内院后,一步步走近女人的寝居。
伸手推开门。
里面的血腥和迷香早已没有了,被血弄脏的桌案和木杌被搬走还没来得急添置新的,所以里面显得空荡荡的。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唯一没有被换的床榻,眼瞳颤抖,身下的双腿随着靠近床的步伐,变成了一条雪色的粗长尾巴。
师姐的榻。
师姐的被褥。
师姐的……
他趴在榻上,兴奋地细数着明月夷留下的东西,直到看见放在床上,还没来得及清晰的贴身衣物。
师姐的……
他歪头看着,舌下生津,忍不住爬上前将脸埋进去疯狂呼吸。
师姐的,师姐的,是师姐的。
师姐刚才穿过,刚脱下来,比旧衣的气息更浓。
他如上瘾般狂热嗅闻,而癫狂的动作随着床上的白色蛇尾绞住床柱,埋在女子贴身衣物中的少年,从黑发中露出的耳廓充血得不正常。
隔了许久,他才轻喘地抬起潮红得病态的脸,忽然松开快将床柱缠断的蛇尾,一圈圈地盘在身下。
少年呈端方乖巧的姿态,自然地坐在明月夷修习的榻上,含笑地望着周围,静静等着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