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圆尴尬得脚趾快要抠冒烟了。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为什么以为傀儡人会亲她?
为什么她还闭上眼睛准备给他亲?
更大的问题是,为什么发现是误会后,心里还有点失落?
难道是喝醉了?可是酒味明明很淡,甜丝丝的,像是带着花香的甜酒酿,但是更清洌。
她瞥了眼闺蜜和师兄师姐们,幸好他们都在埋头喝月花酿,没人注意到她。
她松了一口气,把手伸进衣领,用帕子擦干净流到胸口的月花酿。
傀儡人自然地把弄脏的帕子接了过去。
他的唇上沾了酒液,在蛊虫闪烁不定的光芒里显得水润润的。
看起来很好亲……
苏筱圆又是一阵眩晕,忙移开视线,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月花酿好喝吗?傅停云?”
傀儡人点点头:“好喝。”
说着向摊位上成排的月花看过去,抿了抿唇,喉结慢慢滚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直白地表现出对某一样食物的偏好。
身为尽职尽责的主人,苏筱圆只能问:“还想喝吗?”
“想。”
“那我再去买。”苏筱圆硬着头皮道。
这时候其他人也喝完了第一轮,苏筱圆干脆买了一堆,请他们喝第二轮。
一回生二回熟,傀儡人熟练地捧住她的手,低头含住花蕊,苏筱圆一开始小心翼翼地含住顶端一点点,避开他的嘴唇。
可越是小心避开,越是让每一次无意间的触碰、摩擦都惊心动魄。
灵液越涌越快,苏筱圆只好竭尽所能地快速吮吸吞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最后两人的上嘴唇几乎贴在了一起。
好在这次没有流得到处都是,傅停云抬起头,仍旧意犹未尽地朝摊子看。
虽然酒味淡,它也含酒精,苏筱圆不敢喝太多。
但是自家傀儡难得有喜欢吃的东西,她便想着多买些囤起来。
看了看摊子上还剩下二十来个,她财大气粗地掏出一大把灵石:“剩下的全要了。”
摊主好心道:“小仙子是第一回喝月花酿吧?这灵花不能放过夜,一过子夜就会枯萎,里面的灵液也会酸败,就不能再喝了。小仙子若是喜欢,今晚多喝些,明年再来光顾。”
苏筱圆只能作罢,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酒量,只买了五个。
她让傀儡人把四个收进乾坤袋里,只剩下一个:“最后一个慢慢喝,给你解馋的,不要喝太快啊,剩下的只能回去再喝。”
傅停云接过沉甸甸的月花,洁白的花瓣软弹肥厚,带着她的体温。
他用眼神示意她配合,两人一起低下头。
这回他没有一口气喝干,只啜了一小口。
解不了馋,更解不了渴。
狂饮不行,小口小口更是宛如凌迟。
傅停云垂下眼帘,用长睫遮住眼里灼热的焦渴。
吴师姐笑着问苏筱圆:“月花酿好喝吧?不过不能贪杯哦,虽然不容易醉,但是喝多了……”
不等她把话说完,另一个师姐叫道:“啊呀,铁棍三项快开始了,我们赶紧走吧!”
师姐们都兴奋起来,只有第一次来月亮寨游园的苏筱圆和阮绵绵不明就里。
“铁棍三项是什么啊?”阮绵绵不懂就问。
吴师姐神秘地眨眨眼:“去看了就知道了。”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比赛场地,只见中间一个擂台似的高台,高台四周立着灵石灯柱,把个高台照得煌煌如昼。
台上站了十来个人,清一色的男修。
苏筱圆看一眼差点没晕肉。
那些男修个个戴着面具,光着膀子,偾张的肌肉上涂了油,只在腰间系了条腰带,腰带上挂了块挡布,多少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正中间的那个腰带是红色的,身材似乎也比其他人更好。
苏筱圆问吴师姐:“为什么那人腰带的颜色不一样?”
“那是月亮寨的邵师兄,三年蝉联擂主,”吴师姐道,“筱圆师妹有兴趣吗?一会儿等他们比完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邵师兄人挺好的,长得也俊朗。”
她小声道:“这个可以。”
苏筱圆下意识地瞥了眼身旁的傀儡人,见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多谢师姐,”她连忙道,“邵师兄刚比完一定很累,还是不打扰了……”
“行,”吴师姐爽快道,“等你入了内门有的是机会认识。”
这时场中的司仪师姐说起话来,显然加了弘音咒,声音格外洪亮:“一年一度的铁棍三项就要开始了,还有没有人要来挑战我们今年的擂主?”
吴师姐向那吃货师兄道:“你要不要试试?”
师兄惊恐道:“你饶了我吧!”
没有新人上场,司仪读完倒计时,便宣布比赛开始。
苏筱圆还在纳闷铁棍在哪里,就见司仪挥动法杖,每个选手身前出现一堆铁饼,每个有小孩手掌那么大。
“这是用来干嘛的?”阮绵绵好奇道。
话音未落,司仪又道:“准备就位。”
很快苏筱圆就知道就的是什么位了,挡布很快被撑出形状各异的轮廓。
选手们叉脚站着,司仪挥第二下法杖,选手两腿中间出现一个秤盘样的东西,显然是挂在那什么上。
苏筱圆目瞪口呆。
接着司仪挥动第三下法杖,第一块铁饼飞到秤盘上。
“可有人要退出?”司仪问,“若是感觉不行,切勿勉强,量力而为不丢人,不及时退赛后果自负。”
没有人退出,司仪道:“那就继续加码了。”
随着一块块铁饼往上加,开始有选手受不了退出。
最后邵师兄守擂成功,还打败了去年的记录,挂了十二块铁饼依然屹立不倒。
苏筱圆看得心惊胆战,比选手还紧张,到最后几乎是靠在傀儡人怀里,才没有吓得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哪怕她是云雨宗弟子,这种比赛也太超过了!
不过人多有八卦和猎奇的一面,苏筱圆也不例外,一边看得瞳孔地震,一边还有点好奇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第一项结束,她问吴师姐:“师姐,下一项是什么?”
吴师姐:“第二项是铁棍劈砖,我记得去年邵师兄劈了四块砖,今年不知道能不能打破纪录。”
苏筱圆感觉脑子被人搅成了一团,这是人话吗?这是人类行为吗?
就在这时,选手们休息好重新上场了。
身后的傀儡人忽然拽了拽她的胳膊:“走吧。”
苏筱圆:“啊?去哪里?比赛要开始了。”
傀儡人:“你想看?”
苏筱圆莫名从他的声音里感到了一丝愤怒。
没等她细品,台上一声令响,猛男们齐齐掀开挡布。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苏筱圆的眼睛。
另一只手把她拖了出去。
阮绵绵听见闺蜜惊呼,眼睛还黏在台上:“小圆子,你去哪里啊?”
苏筱圆也觉得这比赛过于刺激:“我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开山你接着看吧,比赛完了传讯给我。”
阮绵绵点点头:“好好好。”
从人群中退出来,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苏筱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低着头,用脚尖划着地:“干嘛拖我走啊,傅停云……”
“不好看。”
毕竟是傀儡人,不知道什么是猎奇。
“你不觉得刚才那些师兄很厉害吗?”
傀儡人掀起眼皮乜了她一眼:“一般。”
“啊?”苏筱圆瞪大了眼睛,“这还算一般?十二块铁饼哎,每块都有几斤重吧?”
“一般。”傀儡人抬了抬下颌,重复了一遍。
苏筱圆:“好叭……可能在你们傀儡人看来一般吧,但是对人类来说已经不得了了。”在今天之前,她做梦都没想到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呢。
“对人来说也一般,”傀儡人莫名执拗,“有人比他厉害得多。”
“真的吗?”苏筱圆很怀疑。
不过她无意和傀儡人争论这种奇怪的事情,敷衍道:“那好吧。”
傀儡人没转头,只用锋利的眼梢对着她,好像要把她戳死:“你喜欢看这些东西。”
他语气还是很平板,但苏筱圆不知怎么听出点兴师问罪的感觉。
苏筱圆连忙摇头:“不不不,怎么会呢,只是好奇而已……”
骗子。
明明刚才看得小脸通红,目不转睛。
一人一傀刚好走到一条林间岔道,苏筱圆指指发光的路牌,岔开话题:“前面就是抽蛊虫的地方,我们去抽吧,傅停云!”
傀儡人“嗯”了一声,总算放过了她。
抽蛊虫的地方是一片树林,这里的蛊虫特别多,漂浮在枝叶间,就像漫天的星星都坠入了林子里。
林子入口处有两个师姐守着,负责兑换星石。
“十颗星石抓一对哦。”师姐指了指牌子。
苏筱圆把她和傀儡人布袋子里的星石掏出来数了数,总共只有八块。
“可以再买两块吗?”她问。
师姐摇头:“不可以不可以,星石不能直接买,得去做游戏兑。”
她朝右边的小路一指:“这条路走到底,左转再又转,就是游戏场,参与一场游戏能得一块星石,赢了还有额外的,你们只要参加两场就够抓一次了。”
苏筱圆只好道了谢,先带傀儡人去做游戏。
按照师姐指的路到了游戏场,里面也是人头攒动,人气不比三项比赛差。
游戏场由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彩棚组成,像一个个小站星罗棋布地分布在弯曲的步道两旁,彩棚前面都竖着牌子,写着规则。
苏筱圆走到第一个帐篷前面,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看规则,差点厥倒。
这些游戏果然也很云雨宗,苏筱圆只觉自己和傀儡人好像误入了什么银趴现场。
把几十个棚子的规则都看了一遍,只勉强找出两个温和一些,她和傀儡人能完成的。
她深呼吸了几次,做了一通心理建设,牵着傅停云的袖子,进了第一个棚子。
里面已经有几对小情侣在排队等候,台上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上一轮游戏。
苏筱圆看了一眼就垂下眼帘,整个人像是在滚水里烫了一遍,脖颈都泛出了粉色。
游戏的规则倒是简单,小情侣中一个人躺在软榻上,用手肘支撑着上半身,脖颈后仰,张开嘴,另一人跪趴在第一人身上,口衔小酒杯,把酒液倾进同伴的嘴里,洒出最少的一对获胜。
难就难在两个人全程蒙眼,不能用手摸索定位,只能凭感觉去找,而且酒杯和嘴之间得保持一尺以上的距离,不然算失败。
台上几对有倒在脸上的,有灌进领口的,就是没有正好倾进嘴里的,没有一对挑战成功,只能悻悻拿着一块参与奖退了出去。
软榻自带清洁法咒,人一走,法咒立刻生效,榻上焕然一新。
轮到下一批的五对男女上场,苏筱圆和傀儡人刚好排第五。
主持游戏的师姐把蒙眼布分发给小情侣们:“不可以偷看哦,作弊会被阵法检测到,连参与奖励都领不到。”
傅停云接过黑色的蒙眼布,利索地给自己蒙上:“好了。”
黑色的缎带凸显了他高挺的鼻梁,还有她浅“尝”过的嘴唇……
苏筱圆一不小心看呆了,直到师姐催促起来,才回过神来,小心地吞了一下口水,才把自己的眼睛蒙上。
刚打好结,便听耳边传来冷淡却性感的声音:“你在上还是我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