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暴雨

六月末,灵师府负责人的工作交接彻底完成,名为康华纵的新负责人正式宣布上任。

康华纵是个已经有六十岁的老爷子,有世家背景,不过他背后的康家非常老实,老实到没什么存在感。

“还是要好好提防,再怎么没有存在感也是世家。生为老虎,不会因为不够凶,就变成家里养的小猫。”

时灿拿着花洒给自家的多肉浇水,

“你吃这么多点心,待会儿还吃不吃饭?”

林逐月坐在廊下吃贝果,贝果是时灿昨天烤的,上面布满优秀的钻石纹。将贝果横着切开,夹上各种口味的奶酪,就是非常好的甜品,搭配咖啡简直是一绝。

林逐月说道:“点心和正餐在两个胃。”

法棍用爪子扒开纱门,迈着轻盈的猫步,猫猫祟祟地走到林逐月侧后方。它半个脑袋都埋进了杯子里,想尝尝林逐月的咖啡。

时灿语气严厉地唤道:“时法棍!”

法棍缩回脑袋,挽着手委屈巴巴地趴下。

时灿放下花洒,走到廊下,将法棍捞起来,丢回纱门内侧。

“真是的,平时不肯好好喝水,给羊奶也不喝,骗水也骗不进去,对人杯子的饮料倒是很感兴趣。

时灿在林逐月身边坐下,拿起贝果,

“临溪市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要来天城了?”

林逐月点点头,说道:

“明天中午和她妈妈一起登岛。”

安宁康复得还算不错,前天就已经办理了出院,这两天在家收拾东西,明天就会启程来天城了。

因为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安宁不记得自己跳楼的事,对导致她跳楼的原因,哪怕认真去回想,记忆也模模糊糊。

时灿觉得这是件好事。

一来安宁不用继续痛苦,二来,安宁不记得跳楼的过程,也不会记得林逐月用浮世绘卷救她的事,林逐月的灵武不会因此而暴露。

“喵呜~”

法棍一直在用力地扒纱门。

时灿把它放出来,抱进怀里,问:

“小猫咪想要亲亲了是不是?嘬,这是谁家的小猫咪啊?好臭的小猫咪,你该洗澡澡了。”

法棍抬起猫爪,软乎乎的肉垫抵在时灿嘴上。

——不准亲了!

然而小猫咪越是反抗,人类就越是兴奋。片刻后,法棍被亲成了对眼,躺在时灿的怀里一动不动,好像被亲傻了一样。

林逐月伸手去捏法棍的爪子,顺便评价了下时灿吸猫的表现:

“你好变态。”

时灿反击道:“你平时也不遑多让。”

午餐是时灿家里的厨师准备的,一锅切得和食指差不多厚的把子肉炖得软烂,还有煎出虎皮、放在炖煮把子肉的砂锅里一起煮的

鸡蛋和青椒,看起来非常下饭。

实际上也很下饭。

把子肉在锅里炖了两个半小时,已经软烂到肥肉入口即化的程度。林逐月用勺子将肥肉按碎,拌在米饭碗里,淋上汤汁,简简单单就干没了两碗饭。

时灿倒是很克制地在挑瘦肉吃,还让厨师给他拌了盘角瓜丝。

他最近每天陪着林逐月吃各种好吃的,还做甜点。吃的时候还很开心,但吃完后,心里只剩下满满的罪恶感。

他晚上还会梦见自己的八块腹肌变成了一块,梦里的林逐月坐在他身上,色眯眯地摸他的腹肌,但手摸上去之后就立刻变得面无表情,起身走人。时灿起身追她,但梦里的林逐月和现实里的不一样,不是三千米都跑不下来的菜鸡,他怎么追都追不上。

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噩梦啊!?

“叶阳嘉约我和闻觅烟去喝下午茶。”

林逐月点亮手机屏幕,回复消息,问,

“你去吗?不过他说肯定约不到你。”

“我要去训练馆。”

时灿指了指放在桌边的盒子,说道,

“贝果还有很多,等会儿我把奶酪馅调好填进去,你一起带过去吧。”

林逐月提出了要求:“多调点蓝莓的。”

她不是很喜欢吃水果状态的蓝莓,但很钟情于各种蓝莓制品,时灿家的蓝莓馒头和蓝莓奶酪都是她的最爱。

夏天的天气像孩子的脸。

林逐月在叶阳嘉家的庭院里享用下午茶享用到一半,瓢泼大雨就淋了下来。

“我靠!还出着太阳呢!”

叶阳嘉拉着桌子往屋檐下躲避,

“没事吧?我叫人拿毛巾过来。”

林逐月抬手把忽然现身挡雨的浮世绘卷从头顶拽下来,拧干上面的水。

被拧的时候,浮世绘卷伸展开来想要逃走,却被林逐月死死抓着,等林逐月松开手后,它就直接变化成金色的花瓣,回到林逐月的身体里。

“总感觉这灵武还挺聪明的。”

闻觅烟坐在廊下,说道,

“我要毛巾,给我条厚实点的。”

毛巾拿过来后,林逐月帮闻觅烟擦头发。闻觅烟的头发保养得很好,又长又卷,林逐月擦起来的时候格外地小心。擦得差不多之后,闻觅烟又找叶阳嘉借了电吹风筒,把头发彻底吹干。

吹完头发之后,大家就一起坐在廊下,等着雨停。可这雨铆足了劲地在下,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也丝毫不见停歇的意思。

林逐月没等到雨停,却等来了时灿。

时灿撑着一把紫罗兰色的伞,他穿着短袖衬衫,衬衫里是白色纯棉的T恤,搭了一条裤腿收拢的白色运动裤,除了微微溅湿的裤脚和鞋子外,整个人都显得很干净。

他出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一身,大概是在训练馆更衣的时候把衣服换掉了。

时灿对林逐月说:

“走吧,回家了,车就停在外面。”

时灿又看向闻觅烟:“你走不走?”

他家和闻觅烟家离得很近,开车回家只捎上心上人,不捎带同时身为发小和心上人的闺蜜的闻觅烟,显得有些刻意,还很刻薄,一定会被林逐月讨厌。

闻觅烟才不想凑这个热闹,摆了摆手:

“我已经给司机打电话了,快滚吧你。”

时灿打着伞靠近了些,林逐月从廊下钻入时灿的伞下,挨在他身边,共撑着一把伞往外走。

时灿把她送上后排的座椅,才上了驾驶座,给车子打火。

后排还放着个航空箱,小鱼从箱子里伸出短短的猫爪,抠着航空箱的锁。

林逐月问:“你去我宿舍了?”

“嗯,学校里通知说宿舍楼那边今晚会停电,你还是在我家住比较好。”

时灿解释了跑去林逐月的宿舍把她的猫打包到自己车上的原因,他又补充道,

“明天天城和临海市之间的船不会通行,安宁上岛的时间会推迟到后天,你明天不用去接她,可以好好睡个觉,补充一下你被期末考试吸干的阳气。”

林逐月把小鱼从航空箱放出来,抱进怀里。

时灿以前用车子带猫其实是不会关航空箱的,但小鱼太粘人了,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开车,就往他怀里跳。为了能够安全驾驶,时灿只能把小鱼关到航空箱里了。

时灿问:“今晚你还要法棍侍寝吗?”

“要的。”

时灿点点头,说道:“那小鱼陪我睡。”

林逐月贪婪地问道:

“我就不能同时带两只猫一起睡吗?”

时灿无奈道:“你总得给我留一只。”

林逐月不情不愿地答应了:“……好吧。”

两个人商量好了怎么分猫之后,车子也已经开进时灿家的车库里了。

时灿家的车库里堆了很多东西,还没安装的扫地机器人,圣诞节用剩下的各种装饰,刚刚开箱检查过没问题、但还没往家里搬的冻干……

林逐月刚打开车门,小鱼就跳进冻干箱子里了。

时灿锁好车,把装着小鱼的冻干箱子抱起来,离开车库走进家里。他换好鞋子,抱着冻干箱子上楼进了猫房,坐在地上,给小鱼和凑过来的法棍拆冻干吃。

傍晚的时候,时灿收到了灵师学院发来的成绩单。

时灿看着成绩单倒吸气:

“……我怎么考了98分?”

林逐月看完成绩单就眉飞色舞,道:

“我拿了满分欸。”

时灿觉得天都要塌了。

叶阳嘉在三人群里发出了自己的满分成绩单,无情地挖苦道:

【我就说了恋爱会使人智商下降。】

闻觅烟:【确实。】

闻觅烟也晒了自己的满分试卷。

叶阳嘉:【你应该是我们班唯一一个没满分的吧?我去问问。】

时灿:【不许问!】

十分钟后,全班都知道时灿被扣了两分,纷纷发来“祝贺”,“幸灾乐祸”四个字写在字里行间。

时灿简直要崩溃了。

时灿:【@叶阳嘉,一个月没揍你,你皮痒了,明天训练馆见。】

林逐月直到吃晚饭的时候还在笑。

时灿把烤得焦香流油的梅花肉塞进她的嘴里,努力绷住表情,想要凶她:

“不许笑了,林逐月,我彻夜给你补习让你拿满分,你竟然反过来嘲笑我,你有没有良心?”

林逐月一边道歉一边笑:

“对不起……哈哈……咳!”

她笑着笑着就呛到了,捂着嘴咳嗽。

时灿白了她一眼,递过去一杯西瓜汁,恶狠狠地把烤好的

烤肉往她的碟子里放。

吃完饭的时候,雨还在下。

时灿感觉家里的下水系统好像有些遭不住了,穿着雨衣把他养的多肉往家里搬,万一院子里真的淹了,这些多肉都活不了。

管家和厨师都在帮忙,林逐月也穿着雨鞋下了水,时灿养的多肉实在是太多了,全部搬进来花了好多时间。

忙完之后,时灿穿着睡衣,从冰箱里找出冰球和桑葚果汁,倒了两杯冰果汁,端着托盘上楼。

林逐月正在洗澡,时灿把其中一杯果汁放在客房的桌子上,摸了摸正在林逐月的床上打滚的法棍,就离开了客房。

时灿回了房间,翻开课本。

叶阳嘉在四人群里冒了泡。

叶阳嘉:【@林逐月,时少爷是不是正在偷偷努力学习?】

林逐月:【我去看看。】

闻觅烟:【学什么学?脑子出了问题,再怎么学也没用咯。】

时灿:【?】

时灿把另外三个人的管理员身份全部撤掉,开启了群禁言。

时灿:【闭嘴吧你们。】

时灿:【权限狗的微笑.jpg】

这天夜里,天城毫无意外地发了洪水。外面还打着雷,刮着大风,窗户都被刮得咣当咣当响。

林逐月不怕雷也不怕风,但她还是在半夜爬起来了,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法棍,蹑手蹑脚地通过长廊,推开时灿的卧室门。

时灿也没睡着,他正在拍着整个猫都缩进他怀里,脑袋埋在臂弯里的小鱼:

“哦,不怕不怕,没事的。”

小鱼很害怕特别大的动静。

时灿见到林逐月后,问道:

“怎么了?你也怕打雷吗?”

他也不等林逐月说话,就抱着小鱼往边上挪,空出半张床来,说道:

“柜子里有枕头,枕巾也都是洗好的,被子也有,你想盖哪条就拿哪条。”

时灿拿起遥控器来调空调的温度。

他比较怕热,屋子里的冷气一向开得很足,他怕把林逐月冻感冒了,把空调往上调了三度。

林逐月没解释自己不怕打雷,她鬼使神差地从柜子里翻出枕头、枕巾和被子,躺在了时灿给她挪出来的半张床上。

时灿的床很大,有两米那么宽,躺下两个人和两只猫绰绰有余,丝毫不会显得暧昧。林逐月把小鱼抱进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哄着。

后半夜里雨势转小,雷声也小了。

林逐月抱着小鱼,渐渐地睡着了。

这一夜她睡得十分安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1点了。

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

法棍和小鱼都不在房间里,似乎是被时灿抱出去了。这两只猫在夏天不到六点就闹着要吃饭,有它们在房间里,林逐月是别想拥有好的睡眠质量的。

林逐月又睡了个回笼觉,才慢腾腾地起床。

时灿正待在猫房里陪猫。

法棍在玩毽子,小鱼则是在用时灿的平板玩抓老鼠的小游戏。小鱼平时看着很呆很傻,玩起游戏来也不聪明,老鼠一跑出来,它就整个猫站到平板上喵喵叫,四肢全部用上,也抓不到老鼠。

林逐月走进猫房里,道:“早。”

时灿对她说:“不早了,太阳晒屁股了。”

林逐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灿的心情好像相当好。明明昨天才因为考了98分,情绪阴沉得比外面的天还厉害。林逐月真想问问他,到底掌握了什么调理情绪的诀窍。

“你陪猫玩一会儿。”

时灿站起身来,说道,

“我去给你拿早饭上来。”

林逐月没有等很久,时灿就端着托盘上楼了。

早饭是三明治,低糖吐司里夹了培根、鸡排、煎蛋、芒果、生菜、西红柿和脆脆的芦笋,看起来有些过于丰盛了。不过林逐月以前就在时灿家里吃过这样的三明治,味道还挺好的。还有用破壁机打的浓豆浆,放了白糖,喝起来甜甜的。

林逐月问:“多肉都还活着吗?”

“没看见死的,应该没问题。”

时灿把装在猫房里的幕布降下来,说道,

“等会儿水退了,就把它们全部摆出去。”

时灿翻找手机里的电影,问:

“看《霸王别姬》吗?”

林逐月点点头:“看。”

吃这种没有纸或者保鲜膜包着的三明治有个问题,就是容易漏。林逐月啃着啃着,就有鸡排碎肉掉下来,她正想用纸擦一下地面捡起来丢掉,法棍就冲过来,一口把肉吃了。

时灿抓住法棍的后颈,问:

“你怎么这么馋啊?又不是没吃饱。”

法棍:“喵呜~”

“人的饭就是比猫饭香,是不是?”

时灿把法棍举起来,道,

“坏猫猫。”

法棍:“喵嗷~”

时灿抱着法棍,有来有回地吵架。

等法棍觉得烦了,时灿把猫放下去,侧头去看一边啃三明治一边专注地看电影的林逐月。林逐月的嘴唇沾了些油光,看起来亮亮的。

时灿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他以前看小说,看电影,看男主女主亲吻得难分难舍,心里会萌生一个问题——

有什么好亲的?

等自己坠入爱河后,他才明白,女孩子的嘴巴有多么吸引人。看起来软软的,粉粉嫩嫩的,用牙咬一下,颜色就会变得鲜艳。有时唇膏还会带着巧克力的香味,时灿每次闻见,都想嘬一口。

时灿抽出一张乳霜纸,挨上了林逐月的嘴唇。

林逐月被吓了一跳:“干嘛?”

时灿故意用纸巾把林逐月的嘴唇蹭得发红,一本正经道:

“擦擦嘴巴,有油。”

林逐月觉得时灿有毛病,怒道:

“我还没吃完呢?擦什么嘴?”

林逐月看了一整天的电影,吃完早餐吃点心,吃完点心吃晚餐,晚餐后还有切好的水果,一整天下来,她的嘴巴都没有闲下来过。

次日,林逐月去码头接登岛的安宁。

时灿、闻觅烟和叶阳嘉都在,他们几个随便一出手,就把安宁和杜寄翠成堆的行李分摊了,跟着初等部的负责人一起去了宿舍。

林逐月问:“安宁的班级是……?”

闻觅烟回答道:“初等部二年级一班,等暑假过去后就会升进三年级。”

林逐月有点不舒服,说道:

“……总觉得转进一班不是什么好事。”

时灿问:“一班哪里不好了?”

林逐月白了时灿一眼,拉着行李箱追上走在前面的初等部负责人。

时灿:“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说吗?”

叶阳嘉拍了拍时灿的肩膀,说道,

“当然是觉得你不好,你是‘可恶的一班’的一份子。我跟你说,人是很记仇的,再过二十年,她也记得她刚进一班的时候你是怎么说她的。”

时灿:“……”

安宁被安排在一号宿舍楼居住,一号宿舍楼的宿舍比较大,适合安宁这种有妈妈一起陪读的学生居住。不过缺点是设施老旧,很多家电都要进行更换,才能够正常使用。

宿舍空了很久,需要打扫。

林逐月和同伴们在这里帮忙整理了一整天,才把宿舍收拾到能入住的情况。晚上杜寄翠打算留林逐月他们在宿舍里吃温锅饭,下厨准备吃的。

安宁在厨房里哼着小曲帮忙。

杜寄翠问:“你现在很开心吗?”

“嗯,感觉好像进了霍格沃兹一样,我感到很新奇,也很兴奋。”

安宁用筷子把鸡蛋打散,说道,

“其实我一直挺期待来这里的,但是每次提起灵师的事情,妈妈你都很不高兴。你能够接受我到这里念书,还陪我一起来,真是太好了。”

杜寄翠:“是吗……”

杜寄翠看着锅里的菜,半晌后,她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安宁侧过头,问:

“妈妈,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没事。”

杜寄翠抹掉眼泪,说道,

“就是觉得自己很傻很傻,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

杜寄翠的厨艺很好,很快就烧好了一桌子菜。

“这是校霸学长,这是比校霸学长还强的人形自走外挂学姐。”

叶阳嘉左手勾着时灿的肩膀,右手礼貌地掌心向上,向安宁介绍林逐月,

“以后在学校里要是有谁欺负你,你就只管说,把他牙都打掉。”

时灿拨开叶阳嘉的手,说道:

“不要教初等部的学生用暴力解决问题。”

“可你在初等部每次遇到事情,都是用暴力解决的吧?”

林逐月夹了块排骨,说道,

“我对你的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时灿因为太过出挑,总是被看他不爽的学长找上,他自己性子傲、脾气爆,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发展到暴力解决问题的余地。他那未尝一败的累累战绩仔细算起来,甚至能追究到还在启蒙部的时候。

他从启蒙部六年级就开始打架,读初等部的时候打的架最多,高等部后反而打架比较少了。随着年纪增长,他在众多学长学弟眼里变得愈发不好惹了,不要招惹他已经成了一种共识。

“你怎么不听点好事?”

时灿把林逐月刚夹到碗里的排骨夹走,

“我念初等部的时候还扶老爷爷过马路呢?”

闻觅烟问:“你是说梁校长不需要过马路,你强行把人家扶过去的事情?”

林逐月把排骨抢回来:

“作恶多端啊,时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