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李夫人扔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同淡月示意后去了花间阁,只剩白砚一人犯难。

那边顾千忆正心里想着李夫人,想着想着就听到她隐隐约约的喊声,她还以为是自己有了幻觉,直到秋水忙过来禀告才知道终于可以吃饭了,急急忙忙出了门。

她边拉着李夫人的手向屋里走边让秋水去喊二公子和三姑娘,李夫人按住她笑着道:“我就不喝茶了,菜都摆在桌上了,咱们快去吧。”

顾千忆忙点头:“好好好。”

等五人去了徐府才知道这话不假,一张圆桌上挤满了盘子,她们到时徐辽正趴在门边留口水,一听到身后的说笑声便迎上去,抱住顾千忆的腿道:“姐姐又好看了。”

李夫人一把将他扯开,笑骂道:“你这皮猴胡说什么呢?”而后对着四人招呼道:“大家快入座吧。”

顾千忆四处望了下却没见到徐侍郎的身影,疑惑道:“徐大人呢?”

李夫人也随着张望,半晌后摇着头道:“兴许是还在处理文书吧,他总是忘了时间,不碍事的,大家先坐。”

话音未落一婢女低着头上前颤颤巍巍道:“夫人,大人说赵姨娘突然犯了头痛,下不来床,大人在那陪陪她。”

李夫人神情立刻落寞起来,可又想到身后的众人勉强撑起笑容:“既然这样那就咱们先吃吧。”

一顿饭吃得不是个滋味,就连徐辽都没吃下多少,胡乱塞了两口就喊着“饱了,饱了”,一溜烟儿跑没了影,婢女都追不上。

见李夫人眼底散不去的失落顾千忆决定在徐府陪她说会儿话,便让其余三人先行离开,自己同她回了屋中。

两人刚一坐下李夫人便自嘲道:“小忆你可千万不能给小砚纳妾,即使得个彪悍的名声也不能落个凄惨的下场。”

顾千忆握紧她的手,安慰道:“今日是那姑娘突然生了病,徐大人干不出宠妾灭妻之事,李夫人莫要放在心上,您要是实在不喜她就将她送出去另买一处宅子。”

李夫人只叹气摇头:“你不知道,这姑娘是我家的表妹,婆母在世时定下来的,只因她落了水落下病症不能生育这才送进来,想着下半生好歹有些依靠,她初进门时可是格外难缠,日日换着法子将官人叫走,不过当时婆母还在她不敢太过招摇,如今只怕她卷土重来。”

这番话下来顾千忆实在判断不出那姑娘今日是否有意为之,她不觉得此人是存心的,故而劝道:“赵姑娘也是可怜人,她或许只是想让徐大人多在意她一些,李夫人也只当她是个妹妹就好。若李夫人仍对她心存芥蒂我有一法可去试试她。”

“什么法子?”

“不如夫人装病一段时日,将内院的事务交于她,若她露出狐狸尾巴便狠狠踩住,若没有赵姑娘便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李夫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颔首沉思,半晌后带着歉意道:“今日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小忆快些回去吧,估计小砚在等你呢。”

等我?等我干啥?

顾千忆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笑着应下后离开徐府。

她刚进花间阁便看到淡月对着一个婢女在说些什么,婢女低眉顺眼只管点头。

淡月立刻瞄见她回来了,忙迎上来道:“夫人,主君让奴婢将这婢女带回来,主君说他不用这些人服侍。”

顾千忆见那婢女此刻怕得发抖,一挑眉道:“主君现在在何处?”

“方才陛下派人来让主君进宫议事。”

恐怕议事为假,顾千忆长叹口气,温声道:“带着这婢女进来。”

“抬起头,让我看看你。”

话音刚落婢女便立刻抬起头,面容姣好,浓眉大眼,生得极美。顾千忆心情颇好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无名,请夫人赐名。”

“那你就叫弦月吧。”

得了新名的弦月欢欢喜喜地谢恩,可顾千忆的下句话让她愣住。

“你日后便在主君身边服侍,他问起来就说是我指你去的,你若不去就打死你,主君心善定会留下你。”

闻言弦月泣道:“夫人,奴婢…”

“让你去就去,哪来怎么多话!”淡月厉声打断,冷冷瞪她一眼后道,“夫人心慈才未罚你这般失态还不快出去。”

弦月忙止住哭声行礼告退,顾千忆对此未置一言,她明白淡月是怕她生气才呵退弦月。

上午还剩下的账本顾千忆直看到晚膳才算结束,待她一个人用完膳白砚还没有回来,想必今夜也不会再回来了。

“秋水,灭烛吧。”

得令的秋水却没立刻动作,而是小心问道:“夫人不等主君了吗?”

“不等,他有自己的院子。”顾千忆毫不犹豫放下纱幔。

“是。”

紧接着四周漆黑一片,只剩窗外月光,顾千忆有些睡不着,她想剧情还再向着那个结局走,她想自己要早做打算,她想今晚的月光怎么那么亮,晃得人睡不着觉。

她想了很多很多,却独独避开那个宿在宫中的人。

不过她有一点想错了,时光被瞎想浪费,此时的白砚不在宫里而在她的院外。

“主君,您明日还要上朝,如今都子时了为何不留在宫中?”

白砚对此避而不答而是反问:“南星今日夫人有生气吗?”

南星摇摇头:“淡月说夫人下午很是开心呢。”

“嗯。”

白砚带着南星离开,次日一早起来去上了朝,结果又被陛下留下议事直到深夜才回来,如此反复了好几日。

这几日府中事物不多顾千忆便让人找来京中适婚少年的信息,一个个看过去最后只留下几家合适的,一户是国子监祭酒家的大公子,一户是刑部侍郎家的三公子,最后一户是丞相纪疏的弟弟。

纪疏同白砚有些相像,无论是父母早亡还是被新帝提拔都如出一辙,这人家中关系简单,是顾千忆最喜的一个,可他与萧明潭关系太深,难说白墨忧嫁进他家是好是坏。

故而在最后一刻顾千忆将画着他弟弟的画像团团扔了,只留下前两人。

可百闻不如一见,纵使外面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顾千忆也要自己去打探一番,这两户人家到底怎样她有自己的判断,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去一探究竟。

这些事情看着琐碎做起来就很快,京中又不似黎州那种小地方,在这里出门多走了步路都有人背后说你,为了维持低调形象顾千忆只好在家和白墨忧聊天解闷,她不来时便在屋中发呆。

“夫人,你是不是想主君了?”秋水笑着凑到她面前。

顾千忆一巴掌将她推开,笑骂道:“你竟然敢开我的玩笑是不是我这两日太惯着你了?”

秋水眨眨眼睛离她远些,仍是笑着道:“奴婢陪着您看了那么多公子发现咱家主君可是京中的佼佼者,你想他也很正常,夫人就别害羞了。”

一旁收拾东西的淡月也笑着插话:“奴婢倒觉得纪丞相可以同主君一比。”

秋水叉着腰道:“咱们又没找纪相的画像,你是怎么知道的?”

“纪相的弟弟都如此玉树临风,而京中人皆说他比纪监生胜上五分,这还想不到吗?”

秋水嘴硬道:“不管旁人说得天花乱坠,奴婢就觉得主君是最好看的,奴婢又没见过那什么纪相。”

淡月也较起了劲与她就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了没完,顾千忆乐得看热闹也不劝架就坐在那笑。

谁料这两人吵着吵着同时望向她,异口同声道:“夫人,您说哪个更好看?”

顾千忆被问得一愣,“嗯嗯啊啊”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认真道:“我觉得陛下才是京中最英俊的男子。”

秋水红着脸跺着脚气道:“夫人就会哄我们,您都没见过陛下!”

“嘿嘿。”顾千忆心虚一笑。

被她一打岔两人也不吵了,竟开始吐槽起京中的男子,什么自家主君不说话,纪相是个病秧子,就连陛下都没逃过魔嘴。

“秋水你是不知道这陛下到现在还未娶亲呢?”

“没有皇后我知道,可连一个妃子都没有吗?”

“没有,太后急得天天在陛下耳旁催,可就是没用。”

她们还算知道小声些,不过这话还是一句不落地传进顾千忆耳中,她腹诽道:陛下不娶亲是等着你家主君呢。

见两人越说越发不可收拾,她连忙咳嗽几声:“这话只有长着两个头的人能说。”

秋水和淡月立刻闭上嘴,眨着眼睛看向屋门。

顾千忆疑惑回头,只见白砚正站在那里,穿着官服,身边没有一人。她连忙起身迎上去问道:“这还不到午时,你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

“今日无事便想着早些回来。”

连日的忙碌让白砚面色不太好,可顾千忆总觉得他好像有些生气,也不敢贸然接话,倒是他又主动道:“我听说你这几日为墨忧选了人家,来京城不过几日为何这般着急?”

“墨忧也到了年岁,于其等别人挑剩下些的歪瓜裂枣不如先看着,若能先定下合适的自是极好,婚期晚些也不要紧。”

他轻笑一声,冷冷道:“是吗?你分明是想定下她的婚事后便与我和离。”

闻言顾千忆登时睁大眼睛,差点脱口而出“是谁告诉你的”,好在她及时打住只干巴巴道:“没有的事。”

“那你为何想着给我纳妾?还将弦月硬塞给我?”白砚却步步紧逼,不肯放过她,可语气中却带着委屈。

“我没有要给你纳妾,弦月是因为你素日起得早,而你身边除了南星便没了人,这才让她去服侍你。”

白砚硬邦邦道:“不用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