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朝无聊地躺在沙发上等元澜,跟小6一起看它以前下载的高维世界的片子。
当然，以小6的品味，又是狗血恋爱剧。
就在白雪朝头大地听着女主嘤嘤哭着说“你不是真的爱我”、小6也在嘤嘤抹着赛博眼泪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斜上方有人在呼吸,就好像对方趴在沙发靠背，将上半身往下探,凑到他面前一样。
啧,元澜这狗东西,回来多久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白雪朝忽然开口,把小6吓了一跳。
小6还沉浸在狗血恋爱剧之中，抓着代码小手绢,泪眼婆娑地震惊道：“我嘞个、他回来也不吱一声啊！”
白雪朝：“……”
要这个系统有何用，当吉祥物吗。
“我已经回来很久啦,一直在看着你。”白雪朝感觉到,元澜的指尖在自己的脸颊上戳了一下，又一下,“原本想逗逗你的,没想到你的警惕心变得这么差，竟然没发现。没办法,我只好漏点破绽了。”
白雪朝心道：我信你个鬼，你也就刚回来顶多一分钟。
他知道，元澜这是在刻意模糊自己回来的时间,想让他误以为对方半小时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出声而已。毕竟以对方无聊找乐子的癖好，是能干得出这种事的。
“警惕心变差了没办法啊,谁让我现在只是个虚弱的病号呢。”白雪朝相当配合,没有顶嘴,反而像在懒洋洋地抱怨，还带着点似是而非的亲昵，“再说，这里是你的实验室，能有什么危险呢？”
“所以我没忍心吓唬你嘛。”元澜跟他演兄友弟恭，又被他后面的话哄得心花怒放，声音含笑，“真的这么放心吗？”
白雪朝歪了下头：“我不该放心吗？”
元澜在他头顶拍了两下，眯起双眼：“是该放心呢。”
白雪朝把头顶的手扒拉开，顺便将手推向元澜声音响起的位置，掌心抵着元澜的鼻尖把人推开：“不是说要玩游戏吗，还有，你午餐取来了吗？”
“当然。”元澜用傀儡线把东西拖过来，自己坐到沙发上，给坐起身的白雪朝手里塞了一个勺子和一个小保温桶，故意似的问，“要我喂你吗？”
白雪朝坐在沙发上，扶着放在腿上的小保温桶慢慢拧开，面无表情道：“不用。”
“好，那我重申一下规则，我会把东西放在盘子里，你用嘴或者鼻子感受它，猜它是什么。”元澜端着一个盘子说，“我准备了十样物品，你能猜中七样，我就给你奖励。”
白雪朝“嗯”了一声，嗅着保温桶里散发的南瓜粥的味道，把勺子伸进去，舀出来一点南瓜粥，先晾一晾。
“第一样。”元澜把扣在盘子里的盖子掀开。
白雪朝闻到空气里多了一股诱人的香味，不只是嗅觉也是种感觉，不难猜出面前的是什么：“变异种。”
“嗯，变异种的什么部位呢？”元澜问。
白雪朝迟疑了一下，把脸探过去。
苍白昳丽的少年双眼蒙着暗红色发带，鼻梁挺拔隽秀，淡色的唇瓣轻轻触碰着盘子里的东西。
嘴唇传来的触感很微妙，那个东西表皮湿润微凉、滑溜溜的，他用嘴唇左右蹭着它，能感觉到有浅浅的沟，而且不止一条，触感很软，往下压的时候还有点弹性。
白雪朝心里有个猜测，但他宁愿自己猜错了，问小6：“我面前的是脑花吗？”
小6说：“是呀是呀，宿主好厉害。”
白雪朝像被烫到似的，立刻把头缩了回去，开口道：“脑花。”
“答对啦！”元澜就像没看到白雪朝刚才的排斥，兴致勃勃地问，“要吃吗？给你倒粥里怎么样？”
白雪朝：哕，快要没胃口吃饭了。
他想都没想，回答：“不吃，赶紧拿走！”
异能者在野外狩猎变异种时，那样的环境下没时间仔细处理食材，基本都是通过皮肤“吸收”的，而且是整只生吞，速度快的几秒，慢的十几秒，自然也没什么喜不喜欢的部位。
但要是入口咀嚼，脑花这种内脏是白雪朝绝对不会吃的。
他很难不怀疑元澜是在整他玩，毕竟昨天他才说过自己的忌口，还获得了蔺长青“雷公”的评价，元澜肯定会知道他不吃。
“好吧，那开始猜第二样。”元澜把盛着脑花的盘子放到茶几上，拿起一个新盘子，将另一个盒子里的东西扣到盘子上，递到白雪朝面前，坏心眼地说，“猜吧。”
又是变异种的味道。
白雪朝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说：“又是内脏？”
“对。”元澜承认。
好好好，一定是在整他。
白雪朝直接在脑海中问小6：“是什么？”
这时候有小6不用是傻子。
小6大声回答：“肥肠！就是大肠！”
大肠装什么的不用多说了。
白雪朝勾起两边的唇角露出微笑，实际上心里已经给元澜好几拳了，他说：“我盲猜一个大肠吧。”
“咦？”元澜有些惊讶地抬了下眉毛，“小雪朝，你的运气不错呢，猜对了，恭喜你。”
白雪朝装模作样地对元澜说：“同喜同喜。”
他抿了口勺子里已经晾凉的南瓜粥。
很快元澜递来了第三样，白雪朝一闻，额角的青筋都快要冒出来了：“变异种内脏？没完了？”
“这是最后一个啦。”元澜像安抚炸毛的猫一样，耐心地解释，“我就准备了三个，后面的都跟变异种无关了。”
白雪朝嘟囔道：“信你一次。”
实际上继续呼唤小6：“是什么？”
“呃，腰子。”似是怕白雪朝不理解这个词，小6还补充一句，“就是肾脏。”
白雪朝盲猜一次已经够了，再来一次就有点假了，但他就算是装装样子也不想碰这玩意，直接说：“过，下一个。”
他算是明白了，元澜准备了三个变异种内脏，他碰到第一个后，后面两个他闻出来是变异种肯定能猜到是内脏不想碰，就会放弃猜测，这样他十个跳过两个，就只剩下八个了，而他得猜对七个才行，只剩下一个容错的机会。
所以他真的是被整了，元澜肯定打着什么坏主意要耍他玩。他要是元澜，就会把整蛊的东西放在第九个物品。
不过他盲猜对一个，估计元澜要调整到第八个了。
“好，下一个。”元澜这次直接用手拿了，“是你见过的东西。”
白雪朝缓缓将脸探过去，同时问小6是什么，得到了“小风扇”的回答。
于是白雪朝可以放心地用嘴唇接触它了，心想他在天启会看到过的小风扇，只有元澜用黑石头作为电源做的那个。
“你做的风扇。”他说。
就这样，白雪朝一边吃饭一边猜，靠着小6作弊（？）猜对了六样物品，马上就要猜第八个物品是什么了，也是白雪朝觉得元澜会整他的东西。
这次元澜又是用盘子送到他面前的，他听着对方把东西放进盘子里小心翼翼的声音，就觉得没猜错。
“是什么？”他问小6。
小6却说：“不认识，是个塑料盒子，上面贴着的好像是传感器？等我扫描一下。”
塑料盒子？至少不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白雪朝慢慢把脸伸过去，拖延时间等待小6的扫描结果，元澜也没有催促他。
“哦！知道是什么了！”小6语速飞快地说，“上面贴着的是温度传感器，盒子有电路和管道，管道里装填了奶油。这个东西不是本世界生产的商品，应该是元澜自己做的。”
这是干什么用的还用猜吗？
白雪朝敢保证，只要他的嘴一碰到那个传感器，检测到人体的温度，盒子里的奶油就会喷他一脸。
就在他嘴唇即将碰到那个塑料盒时，他说：“算了，这个我跳过。”
元澜问：“确定要跳过吗？”
白雪朝道：“确定。”
同时他问小6：“剩下那个是什么？”
“还是塑料盒子啊，等我扫一下。”小6在元澜把东西递到白雪朝面前时，说道，“上面嵌了块压力传感器，里面的结构跟上一个差不多，管道里是变异章鱼的墨汁。”
白雪朝：“……”
白雪朝果断道：“这个也跳过吧。”
“如果这个也跳过，那你下一个必须要才对咯。”元澜提醒道。
白雪朝点着头：“嗯。”
元澜换上了最后一样东西，这次是用手拿，递到白雪朝的嘴唇前：“你只要往前一点点，就能碰到了。”
“是什么。”白雪朝照例问小6，“还是整我的？”
小6意外道：“是异能源晶。”
终于又是正经的东西了，不过异能源晶和黑石头的触感是差不多的，他得演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猜测和判断的过程。
白雪朝用嘴唇触碰着元澜手里的晶体，沉默了许久，假装在思考和纠结。
他问元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元澜道。
白雪朝直接问：“这是红色还是黑色的。”
他问完，元澜安静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小雪朝，你这跟直接问我‘是什么’有什么区别？”
白雪朝说：“所以你承认是这两个选项之一了。”
元澜的声音里有点笑意：“对。”
白雪朝说：“那我吃一口可以吧？”
“可以哦。”元澜刚回答完，就意识到上套了。
“异能源晶。”白雪朝装出是根据元澜的回答判断出来的样子，得意地翘起唇角，“黑石头不能吃的吧。”
元澜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阴阳：“小雪朝真聪明，游戏结束了，恭喜你获得奖励。”
白雪朝问：“那奖励呢？”
元澜说：“要等到晚上，跟让你看的那个东西一起。”
白雪朝听了有点无语，吐槽道：“奖励还要玩儿延迟满足那套？你这是把我当儿童训啊。”
“怎么会呢，原本安排就是这样的。”元澜拍了拍他，“我们可以玩点别的打发时间，很快就到晚上了。”
白雪朝不禁“嘶”了一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元澜和江云逸还有共同点呢？这跟他幼年时期，江云逸养他的时候，训练他延迟满足的能力有点像了。但小时候训练延迟满足是为了培养忍耐力和自我控制能力，元澜这纯属吊他胃口。
白雪朝只能说：“行吧，你想跟我玩什么。”
元澜想了想：“躲避球怎么样？”
“……你看这里。”白雪朝手里还拿着勺子，指着自己的眼睛，“它现在看不见。”
元澜说：“看不见你也能躲开啊。”
白雪朝露出微笑，继续说：“我是病号。”
元澜颇为惋惜道：“哎，只能等你好了再玩了，我们边吃饭边聊天吧。”
“我要吃完了。”白雪朝抿着已经整体晾成温热的南瓜粥，不需要再晾了，“你还给自己带饭了？我以为你没带呢。”
“当然带了，刚才是觉得刚出锅太烫了才没吃，现在应该刚刚好。”元澜打开了一个保温盒，露出里面的馄饨，“你要吃吗？是芹菜肉馅的馄饨，今天刚包的。”
“不吃，我要吃饱了。”白雪朝故意问，“怎么没吃昨天的玉米肉馅饺子？”
反正元澜百毒不侵，吃也吃不死。
元澜却说：“我吃了。”
白雪朝：“？”
你还真吃了？闲的？
元澜好似想起什么被逗笑了，嗤笑的声音很明显，才继续说：“昨天就算你吃了，也会发现有毒的。”
“怎么。”白雪朝配合地问道。
元澜解释道：“吃起来有点像咖啡的苦味，我还没研究原因，不过变异的植物里有一种特殊的维生素，我猜测是毒素跟玉米里那个维生素发生反应产生了苦味，等有空我验证一下。”
白雪朝有点绷不住了：“木心悦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呢。”元澜的尾音略微拉长，带着些俏皮的感觉，“等她以后翻车就知道了。”
小6忍不住道：“元澜，心眼大大滴坏！”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话题东拉西扯，有一句没一句的，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避开，两个人没有聊一句黑暗组织或天启会。
吃完饭，聊天也告一段落，俩人终于把话题往这方面引。
是元澜先开口提议的：“我们来玩真心话？你回答一个问题，我回答一个问题，我们轮流着来。遇到不想回答的可以拒绝，但要回答了才能问对方问题。”
相当于用一个答案换对方一个答案。
“可以。”先回答的人有点吃亏，白雪朝防着元澜骚操作，说，“我先问你。”
元澜道：“好。”
白雪朝也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而是问：“如果要从天启会的干部里踢出去一个人，你选谁？”
“这个问题有点刁钻了，我想想。”说是要想想，实际上元澜并未怎么犹豫，“木心悦吧，虽然她的异能很好用。”
白雪朝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元澜道：“这是下一个问题啦。”
白雪朝说：“你问吧。”
元澜问了个异曲同工的问题：“如果要杀掉黑暗组织的一个干部，你选谁？”
白雪朝却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纠结，良久才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江云逸。”
“怎么是他？”元澜似乎觉得意外。
白雪朝用元澜说过的话回答他：“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好，你问。”元澜说。
白雪朝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踢木心悦？”
“你不觉得，木心悦的异能并不特殊的吗？”元澜以一个问题回答了白雪朝，他继续道，“她并不是无可替代，只要是草食性异能者，就有可能觉醒治愈系异能。虽然她的异能可以清除毒素，比较稀少，但不是没有。在她加入天启会之前，我们有三个经常合作的治愈系异能者。”
很现实的回答。
白雪朝回想了一圈天启会众人的异能。
首先陶儒，天启会的据点就是他的异能；其次是鱼若兰，命运的指引，元澜靠着她找到了多少异能源晶不用多说；接着是蔺长青和莫塔尔，他们一个异能可以保障契约、约定，一个能维护重要的网络安全。
最后是林琅，他的异能并不特殊，只是操控卡牌，但是他有一项个人技能，占卜——元澜和小6都认证过的“准确”。小6解释过，林琅的占卜结果会完美对应系统预运行的剧情。
轮到元澜提问：“为什么杀江云逸呢？”
相较于刚才元澜的回答，白雪朝就言简意赅多了：“我跟他有仇。”
“有仇啊……想问你们有什么仇，是不是下一个问题了？”元澜不用白雪朝回答，自顾自地说，“你问我吧。”
白雪朝终于问出他最想问的：“制造出大量异能者后，你下一步想做什么？”
“说实话，没想好呢。”元澜的语调带着点散漫和随意，“先坐山观虎斗吧，然后再做决定。”
紧接着他问：“你跟江云逸什么仇？”
“……不想回答，你换个问题。”白雪朝说。
“好吧那就换个。”元澜立即抛出了下一个问题，看来是早就想问了，“你当初为什么会加入黑暗组织呢？”
白雪朝的回答依然言简意赅：“为了复仇。”
“哇，不得了。”元澜的语气很夸张，“小雪朝，你是被仇恨支配才活着吗？”
曾经，确实是这样。
白雪朝懒洋洋地搬出那句话：“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轮到他提问，他开始旁敲侧击自己上一个提问的答案：“你曾经说想成为‘神明’的推手，帮这个世界加快进度，那你觉得‘神明’为这个世界安排了什么剧情呢？”
“那要看‘神明’想要什么样的了，是积极的，还是负面的。”元澜接着提问，“你是靠着仇恨活下去的吗？”
他好像很在意这个问题。
白雪朝能理解。
仇恨是外力，被外力驱使的人容易被控制，也容易变得无趣，只要抽掉外力就可以轻松击溃。
“不是。”白雪朝一点也不心虚，曾经的他是，现在不是。
但他依然是靠着一个外力才活着的。
得到答案的元澜嘴角略微扬起弧度，不过白雪朝看不到：“该你问我了。”
白雪朝说：“继续刚才的问题，你觉得神明安排了积极的剧情，还是负面的？”
“积极的吧。”元澜说这句话的嗓音很温柔。
但他对积极的理解可能要打个问号。
元澜也开始旁敲侧击，似乎对他们之间的仇很感兴趣：“江云逸做的什么事让你最讨厌？”
“把我当工具用。”白雪朝说的也是讨厌的事，但不是最讨厌。他存着误导元澜的心思，其他的就让元澜自己脑补吧。
不过元澜好像不是很信：“最讨厌？”
白雪朝“嗯”了一声，这是第二个问题了，本来就不该回答，他撒谎也理直气壮。
他叫停这场真心话游戏：“不想玩了，我休息一会。”
“这就要休息了？”元澜抓着他的肩膀摇晃，“你对我感兴趣的问题就这几个吗？不想更深入了解一些吗？”
白雪朝被他摇得头晕，赶紧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以后有的是机会问。”
“好吧好吧，只能这样了。”元澜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挺遗憾，但是不是真遗憾要存疑，他握住白雪朝的手臂道，“那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
白雪朝反手抓紧了元澜的手臂，意有所指：“你应该不会想再松一次手吧。”
“当然不会。”元澜被说中了想法也不虚，谎话张口就来。
白雪朝压根不信，紧紧抓着元澜的手臂，跟着他走到了床边，用腿感受着床边的位置缓缓坐下。
他听见元澜叹了口气道：“小雪朝刚才抓得我好紧，要是能一直这么依靠我就好了。”
“你这是在对着我许愿？”白雪朝不介意在这个时候糊弄（哄）元澜一句，一副勉为其难的傲娇样，“行吧，我允许了。”
元澜：“嗯？”
小6在白雪朝的脑海里发出快乐的叫声。
元澜说：“那就这么说好了哦。”
白雪朝往床上一躺，背对着元澜的方向：“谁跟你说好什么了？我睡了，拜拜。”
“小雪朝不想问‘神明’为这个世界安排了什么‘积极’剧情吗？”他的背后突然响起元澜温和的声音。
白雪朝说：“也没那么想。”
他大致能猜到一些，而再问就要回答元澜的问题了，他觉得元澜会不断追问他和江云逸的事，他不想回答。
“是吗，我以为你会很感兴趣的。”他感觉到元澜坐在了床边。
白雪朝搬出元澜以前的话，语调有些疏懒，咬字带着点含糊的睡意，像一只趴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的猫：“你不是说了，留在你身边亲眼看，会知道答案的。”
这个回答似乎令元澜感到愉悦，他听见了轻轻的低笑声。
随后，元澜温柔得像羽毛拂过的声音响起：“睡吧，祝你有个好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