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捉奸

一车厢的砖和瓦,金三叔的牛车拉了好几趟才总算拉完。

东西在新房的选址都卸好,严雪摘了手套,“都去我那喝口水吧,辛苦你们忙这么长时间了。”

“是有点渴。”金三叔也没和她客气。

一行人在严雪和祁放家炕边坐下,喝了水,又抽了烟,金三叔才提出告辞,“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严雪送到门口,还把他抽剩那大半包烟也给他装上了,再三跟他道谢。

“没事儿,你这也是会挑时候,要是赶前两天春播,给十条烟俺家这牛也腾不出工夫。”

见小丫头挺会来事儿,金三叔还嘱咐了句:“你要盖房就赶紧盖,拖上个三天五天,那些砖能给你剩一半都不错了。”

林场需要用到砖的地方还挺多的,砌个大地锅、盘个炕,哪样都得用点,偏偏又哪样都用得不多,不值当专门去镇上跑一趟。

严雪家这些砖要不赶紧用了,又不找人看着,保准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别人家里。

别问,问就是捡的,你管人家大半夜去哪里捡的。

严雪也知道,又谢过对方的提醒,回到里屋,屋里已经只剩几个年轻人了,也就衬得刘卫国脸上那表情格外不对劲。

像什么呢?

就像上班的时候吃到一个惊天大瓜,但领导在场没法和他人分享,憋得心肝肺都难受。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严雪忍不住问他。

刘卫国竟然下意识看了眼祁放,倒是祁放表情没任何变化,“他想媳妇憋的。”

刘卫国一愣,想起自己之前也拿祁放想媳妇当过幌子来着,干脆认下,“对啊,我跟周文慧已经六个小时没见了。”

此言一出,郭长平抽烟的动作立马一停,转头看了看他。

郭长平和金宝枝是那种传统夫妻,经人介绍,没认识多久就结婚了,从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处对象这么黏糊,六小时不见就憋成这样。

“那你快走吧,”他说刘卫国,自己也站起了身,“我也得回去了。”

严雪倒是不信两人那话,但两人非要卖关子,估计问也问不出来,她也就暂时没问,起身送客。

送完人刚回来,用过的缸子和拿来放烟灰的纸壳还没收拾下去,金宝枝来了。

这人向来不苟言笑,今天也是,进门就直接问:“你借不到马车,是不是跟我那事儿有关?”

虽说当时她什么都没问就走了,但又不是傻,静下来怎么可能不琢磨。

就算她不琢磨,郭家还有郭大娘,有郭长平,那事才过去没多久,早晚会想到上面去。

严雪也就认真回答她:“我不知道,但于翠云妹妹的小姑子搬家应该是真的。”

不然人一去就露馅儿了,马车是林场的,又不是她于家的,赶车的可不会帮于翠云保密。

金宝枝听了,却还是抿着唇,显然懊恼又自责。

严雪干脆和她说得再明白点,“这事你不用往心里去,那天我帮你,不仅是因为咱们两家关系好,也因为论资历,论能力,那个名额本就该是你的。而且就算没这事,我跟她们梁子也早结下了。”

金宝枝露出意外,显然她当时还在医院照顾郭长安,并不知情。

严雪就把那件事也跟她说了,“你看,我也没做什么,她们就把我家属队的名额拿下来了,今天这个都算是小事了。”

金宝枝没再说什么,但看表情还是绷着,严雪也就问起粮食的事,“粮都买到了?”

金宝枝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背筐,“买到了,一共是二十斤米,二十斤面,面都是才上磨推的。”

推好的面粉不好保存,农村更喜欢存麦子,现要吃现上磨推。

严雪看了看,和上次一样,虽然没法跟供应的七五粉相比,和普通的标准粉也差不多了,“多少钱买的?”

“大米能便宜点,四毛二一斤,面推起来麻烦,四毛三。”

严雪迅速算出来,“那就是十七块钱。”

金宝枝点头,刚要找她三块,她进屋又拿了十四块给金宝枝。

这下金宝枝皱眉了,“你这是干什么?”

严雪将钱塞在她手里,语气很是真诚,“宝枝姐,情分是情分,东西是东西,别把情分算成东西,才能处长远不是?”

最后金宝枝还是没能说过严雪,带着三十四块钱回去了,郭大娘一看她神色就猜测,“咋啦?没送出去?”

“嗯。”金宝枝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郭大娘也叹气,“人家都是生怕占不到便宜,占不到便宜就等于吃亏,她们两口子倒好,生怕占别人便宜。”

“这不挺好的吗?”郭长平说,“这样的人好处。”

“是好处,可惜这么好处的邻居,就要搬走了。”郭大娘还有点不舍得。

金宝枝也半晌没说话,然后叫郭长平,“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帮小严家盖房子。”

“你不说我也得去,都是邻居。”

这年代最讲究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有个红白喜事,又或者要盖房子、盘炕,都是邻里邻居免费去帮忙。别说给工钱了,饭都不管,干完活各回各家各吃各的,也就盖房子上梁算是大事,主家会管一顿饭。

这年代的单位也和后来不一样,职工家什么事都得管,职工家有人过世了,棺材单位都给打。

所以严雪跟祁放要盖房子,林场说给批木头就给批木头,说让借马车就让借马车。

第二天天刚亮,刘卫国就跟着他爸刘大牛来报到了。

盖房子是大事,几个小年轻哪里搞得定,还得有个有经验的老人来做大师傅。

严雪正在往外盛大米粥,粒粒分明的大米已经被她熬开了花,米粥表面也凝着一层晶莹的米油,四处飘香。

“大爷吃饭了吗?”她招呼两个人,“没吃坐下来一起吃点。”

两人都摇头说吃过了,可她还是拿起碗,给两人都盛了半碗,拿了筷子。

毕竟是给他们家盖房子,总不能她和祁放吃着,让人家父子看着吧?

等早饭吃完,隔壁郭长平两口子也过来了,严雪抓紧时间先把碗刷出来,和灌满热水的暖水瓶一起拎上,去了新房。

这是给干活的人喝的,新房离这边有段距离,总不能一直让人渴着。

房子的规模早些天祁放就和刘大牛说好了,盖三间,东西两边住人,中间一间作为厨房。

其实就他和严雪两个人,盖两间也够住了,为此刘卫国这几天没少调侃,问他们盖这么多房子,是想生六个还是生七个。

祁放当时只是看了眼严雪,“嗯,争取今年就有,两年抱仨。”

严雪脸皮挺厚的,当时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刘卫国更是哟哟怪叫,“你行啊,回头传授我点经验,我也两年抱仨。”

那恐怕要让他失望了,祁放连个婴儿车都还不会开呢,上什么高速?

但架不住人家祁放会装啊,什么车都没开过的人愣是装出了阅尽各种名跑的架势,冷冷淡淡应了一声“嗯”,把刘卫国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两个人就跑到旁边说悄悄话去了,“对了,上次你让我注意那个事儿……”

严雪一看刘卫国那带点猥琐还带点八卦的表情,就知道八成不是什么少儿能听的话题。

她没注意俩大男人间的私密话,反正祁放冷淡,合法的放在嘴边还不吃呢,更不可能出去偷吃不合法的。

严雪继续给刘大牛递砖,“照这架势,咱明天是不是就能上梁了?”

几天下来,房子里面的霸王圈基本已经盖完,外面的砖墙剩得也不多了,刘大牛接过来砌好,又铲了一铲子和好的泥,“差不多,你们这要不是多层墙,今天就该上梁了。”

“那我明天去弄点菜,大爷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严雪接着递,没想到刘大牛还没接住,一道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姓严的你要不要脸!”

她都没来得及反应,背上已经被人推了把,手里的砖就这么掉下来砸在了脚上。

严雪皱了一下眉,忍着痛转身一偏头。果然一个巴掌迎面扇来,险险擦过她的鼻尖。

于翠云还在骂,“你要不要脸!自己家没男人吗?还上赶着勾搭别人家的!你家男人是不能满足你还是咋的”完全不给人解释分辩的机会,扬手又要打。

这回严雪不想躲了,眼一沉,直接去抓对方的腕子。

她上辈子混迹市场,又不是没跟人骂过架,动过手,刚才只是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反应。

刚触上对方的手腕,有人比她更快,已经扯住对方胳膊用力一甩。

于翠云到底是女人,脚跟踉跄着在地上一磕,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完好那只手一撑才勉强稳住。

她大怒,就要爬起来跟对方拼了,男人却抬脚踩住了她衣角。

祁放就那么俯下/身看着她,“你大可以试试我打不打女人。”眼神和声音一样凉。

正在给郭长平递砖的金宝枝也赶忙放下东西,刘卫国更是跑得飞快,“你疯了吧?人家严雪能看上你男人?是看上他老,看上他丑,还是看上他年纪大炕上不行了?”

就真的,说得还挺好的。

不只严雪,祁放都转眸看了一眼他,于翠云更是被气得没能说出话来。

刘卫国还故意指了祁放,“你看看不论是脸,是年纪还是身高,你家那个哪点比得上?这不越级碰瓷儿呢吗?”

于翠云张张嘴,还真说不出哪里比得上,半晌才重新聚集起气势,“你问她啊!其茂不就开个拖拉机,她也馋上了,自己搬砖是能死啊还是能咋的?”

原来是为了搬砖那事,也不知道是谁传给她的,又是怎么传的……

金宝枝憋不住了,“你少胡说八道,搬砖还用得着他?我早回娘家借车了。”气得脸通红。

但这种人认定了的事情,解释她也听不进去。

祁放眼里露出讽意,“你有那功夫盯着严雪,怎么不盯盯梁其茂和程玉贞?他俩可是好了有一段时间了。”

于翠云一开始显然没能理解,待反应过来大怒,“你放屁!”

其他人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全都朝他望来。

祁放始终踩着于翠云的衣角,让她没法起身,“上个月梁其茂送了你一瓶友谊雪花膏,大瓶的,我没说错吧?”

“关你屁事!”于翠云还在努力挣,但气势明显弱了瞬,显然被他说对了。

祁放见了,也就松了脚,“他当时买了两瓶,还有一瓶在程玉贞那,因为上个月是程玉贞的生日。”

于翠云瞪着眼,不说话了,因为不管是雪花膏还是程玉贞过生日,她都知道。

当时程玉贞还跟她说,是自己买来给自己过生日的,怎么会……

于翠云脸色几经变换,祁放看着,又在火上添了把油,“程玉贞还有双皮鞋……”

这回没等他说完,于翠云已经大声道:“不可能!你少搁这儿造谣!”因为这回连她也没有。

祁放也不和她争辩,“不信你可以去东山那边的窝棚蹲一蹲,肯定有收获。”

长白山脉因为经常有放山人上山采参,一去就是好几天,需要在山上过夜,很多山上都有盖的简易窝棚。不仅能遮风挡雨,窝棚里还放了粮食,留宿的人可以吃,但下次上山要记得给人家补上。

东山那个窝棚于翠云也知道,离林场很近,她还在那避过雨,和程玉贞一起……

有些东西经不起细想,越想就越觉得处处都是疑点,于翠云嘴上说着祁放放屁,人却哪还顾得上再找严雪麻烦,胡乱找了个东西踢了两脚就走了。

这可真是够戏剧化的,气势汹汹想抓别人的奸,最后反而抓到了老公和闺蜜头上……

严雪看看祁放,还没开口,祁放就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记性好,见过梁其茂买的东西出现在程玉贞身上。”

严雪从来不知道好记性还能这么用的,但也想通了一些事,“卫国说你让他帮着注意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嗯。”祁放言简意赅,倒是刘卫国显然已经憋得不行了,“你是不知道,祁放跟我说的时候我还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想到这俩人是怎么扯上的关系。后来多注意了下,发现还真的有猫腻。”

“所以你小子大晚上连家都不回了,就出去打听这个?”刘大牛从砌墙的架子上下来,踹了儿子一脚。

“我那不是看他俩大晚上偷偷出去碰头吗?好像因为严雪这事儿还吵了一架。”

“因为我?”严雪挑了挑眉。

刘卫国正想说什么,祁放已经过来扶住了严雪的胳膊,蹙眉,“你脚没事吧?”

几人这才想起来严雪的脚好像被砸了下,“对啊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严雪活动了一下给他们看,可祁放还是不许她再干活,让她去一边歇着。

晚上脱了鞋袜洗脚,严雪左脚的脚背果然青了一大片,亏她白天还能行走如常。

祁放那脸当时就沉了,看得严雪泡在水里的小脚趾不禁蜷了蜷,“就是看着厉害,其实不怎么疼,真的。”

男人掀眸看她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这不会是生气了吧?

严雪刚想着,男人拿着个小板凳又回来了。

祁放就把板凳放在她对面,坐下来挽衣袖,然后捞她的脚。

严雪下意识一缩,“不用了,我自己能……”还没说完就轻“嘶”了一声。

男人下意识松开点,又掀起眼看她,“还逞不逞能?”

严雪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男人把她那只小脚洗干净,用洗脚布擦了,一手握着,一手用掌根揉起来。

说实话很疼,尤其是在外面忙了一天,脚背都肿成了馒头。

但严雪愣是咬着唇没吭声,只在心里念:“再忍一会儿,忍一会儿就好了。”

祁放一抬眸,就能看到她略微泛白的小脸,但略一迟疑,还是继续下去,“不揉开,你这脚好几天都不能好。”

严雪没出声,怕自己一出声就是痛呼。

祁放也有点不敢再去看她,本着长痛不如短痛,干脆一口气帮她揉完。

等他放下手,严雪简直是松了一大口气。

结果还没松完,就看到男人伸向了她另一只脚,吓得她赶紧提醒:“这只没砸到。”

“知道。”祁放看都没看她,几下帮她把脚洗好,擦干,然后站起身,直接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身子一腾空,严雪下意识揪住了男人肩膀处的衬衫,“我自己能走!”

拜托她只是脚受伤了,又不是残废了……

男人闻言,似乎是顿了顿,又重新弯下腰。

严雪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扶住板凳坐回去,男人一手勒紧她的腰,一手抄起了她放在水盆旁边的鞋。

这下好了,严雪完全是用抱小孩子的姿势被抱回了里屋。

次日早上起来,淤血被揉开的脚背果然好很多了,但祁放还是没让严雪接着去工地,只让她在家里准备今天上梁的饭。

上完梁,封完顶,又铺了瓦,祁放和刘卫国还用铁丝在檐下吊了几块树皮做排水,一群人这才来到严雪家喝酒。

严雪因为脚上有伤,祁放没让她喝,一来二去,倒把个刘卫国喝高了,一个劲儿拉着严雪喊文慧,被祁放黑着脸送走了。

第二天去新房盘炕,刘卫国就跟做贼了似的,进门就悄悄问严雪:“我昨天没说什么胡话吧?”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祁放叫走了,防他也跟防贼似的。

严雪好笑,没想到转过天就真看了场大笑话。

于翠云也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还真捉到了梁其茂和程玉贞的奸,还闹得全林场人尽皆知。

梁其茂被挠了个大花脸,程玉贞更是连衣服都被撕烂了,于翠云之前受过伤那只手里还拽着她的裤衩,好手则扯着她的头发,“你个臭女表子!养汉B!我跟你那么好,你竟然偷我爷们儿!你到底要不要脸!”

声音大得不多会儿就围了一圈人。

程玉贞显然是觉得丢人,一直用手捂着脸,呜呜地哭。

梁其茂结婚迎媳妇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脸滚烫,“咱先别闹了行吗?有啥事儿回家说……”

被于翠云一口唾沫吐在了脸上,“你还知道丢人?你跟她搞破鞋的时候,咋不知道丢人!”

朝人脸上吐唾沫,可比挠人脸更侮辱人,何况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梁其茂本来还想伏低做小,把这事儿先平下去,这会儿也被激起了火气,“我搞破鞋?我为啥搞破鞋你心里没数吗?成天端着个架子,张嘴不是你爸就是你弟,咋啦?就你场长姑娘是人,俺们都不是人!”

有些账不能翻,一翻就全是委屈。

于翠云性子太强势霸道,梁其茂跟她过日子,完全是憋气的时候多,顺心的时候少。

果然此话一出,于翠云比他更委屈,“我就说你看不上勇志,你还不承认!没有我爸当场长,你就能转成拖拉机手了?”

又来了。

几乎两人一吵架,她就得把他转成拖拉机手的事拿出来说一说,时刻提醒着他能有今天全靠老丈人家提携。

于翠云没说够,梁其茂都听够了,只觉这辈子都没丢过的人全在今天丢完了。

梁其茂干脆扭头就走,“行,你不嫌乎丢人,你就继续搁这儿闹!”

于翠云哪能让他走,松了程玉贞又去扯他,“不许走!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我是跑风了还是不过日子了,你凭啥跟她搞破鞋!”

“你瞅你跟个疯子似的,你还敢说!谁家娘们儿是你这种泼妇!”梁其茂终于忍不住了。

“我泼妇?她就是啥好东西了!”

于翠云气得手直抖,一指正准备偷偷溜走的程玉贞,“你咋不问问她当初严雪那事儿是谁干的!我说她咋那么好心,帮我收拾那姓严的,搞半天是她跟你搞破鞋,自己想收拾!我还帮她出头,帮她争名额!”

这可真是大反转,众人就是围观个捉奸,没想到还有其他瓜附赠。

梁其茂更是一愣,下意识便道:“不可能。”

听他还说不可能,于翠云更气,又上前揪住程玉贞的头发打起来,“你个贱人!我让你装!让你装!”

刘卫国和祁放从新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了个现场,忍不住跟严雪感慨,“林队长这媳妇温温柔柔的,见谁都先笑,真看不出来还能这么阴。你说她当初整你家属队那事儿,到底是想整你呢,还是想整于翠云?”

程玉贞这一手确实挺阴的,于翠云可是已经背了好几个月的锅了,谁也不信这事和她无关。

梁其茂甚至为此跟她吵了一架,害得她去找程玉贞说这事,被程玉贞三言两语哄过去不说,还碰上了黑瞎子,前两天夹板才拆。

程玉贞呢,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白看了场笑话。

而且听说程玉贞跟梁其茂偷情那窝棚还是以前她和于翠云一起避过雨的,这不纯纯恶心人吗?

别说于翠云,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得破防。

严雪笑着看了眼正在堂屋洗手洗脸的祁放,“我看她还没有祁放狠,打蛇专打七寸。”

“也是,打于翠云他们几个一顿,都没把这事儿抖出来痛快。”

刘卫国只要一想那场面就想乐,“一般人看见梁其茂和程玉贞,还以为是于翠云跟程玉贞关系好,两家熟,就他记性好,眼睛尖。”

说到这,他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当初那事儿刚出的时候,我跟他说是于翠云干的,他就说不一定,不会那时候就发现不对了吧?”

“那么早吗?”严雪有点意外。

正准备问,院外有人喊:“祁放同志家是不是住这?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