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不过是察觉到他的气息若隐若现,此刻却是全面笼罩。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祝吟鸾的心跳加快。
感受到他的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沈景湛似乎也是拿准了这一点,他俯身低头,凑到她眼皮子底下,祝吟鸾垂眸便可以窥见男人的俊脸。
如此下来,照样是跟他对视上了。
他怎么……
祝吟鸾觉得这不对劲。
按理说,婚后,她跟沈景湛应该是相敬如宾,若非必要,井水不犯河水才对。
可如今他却一直靠近她,让她心跳加速,抵在两人中间的细指也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如此情景……简直就是打情骂俏。
“你…做什么?”
她的眼神往左边躲,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直在颤栗,平白惹人。
“我想看看鸾儿生气没有。”
“我没有生气。”她回了。
“既然没有生气,脸色怎么如此不好?”
“没有,你看错了。”祝吟鸾否认。
真的太近了。
他说话之时,呼出的气息悉数打在她的侧脸脖颈处,又痒又热。
祝吟鸾想起夜里,他俯身在她耳畔时的微喘,十分性感,叫人心酥腿软。
思及此,她忍不住轻咬唇瓣。
这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沈景湛的视线却挪移到了她的唇上。
他的目光注视得实在太厉害了。
她的心跳忍不住加速。
祝吟鸾觉得已经克制不住了,便开始抗拒,“你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离我那么近。”
她侧过身子说要出去。
沈景湛却置若罔闻,越是祝吟鸾开始去掰他的手,想要拉开,从而出去。
男人的力气好大,她根本掰不开他的手。
他反而饶有兴致看着她掰弄他的手腕。
祝吟鸾的确是用劲了,但她不知道沈景湛的手为何纹丝不动。
掰不开,祝吟鸾又不想继续就这么被困在方寸之地,以免叫她心慌加剧,所以她矮下身子想要猫着出去。
沈景湛察觉到她的意图,另外一只大掌收拢,揽腰将她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的腾空,祝吟鸾吓了一跳,害怕摔下去,她整个人不自觉揽抱住沈景湛的脖颈。
居高临下,透过男人男人瞳眸,她看到慌乱失措的自己。
沈景湛搂着她的腰身,温柔安抚她别怕,说定然不会摔了她。
他的肩膀宽阔,臂腕有力,抱起她简直轻而易举,她的确不必担心他会失重从而摔她到地上。
原以为沈景湛要做什么,却也没有。
他抱着她放到圆凳之上,“用膳吧。”
祝吟鸾,“……”
她实在摸不准沈景湛的意思,便只能听从他的话用膳。
慢吞吞吃到一半,男人开口,“鸾儿真的不是生气我对祝家人行为宽厚吗?”
生气?
的确*是有一点,但不是对着沈景湛的气,而是祝家。
她恨朱夫人和祝大人贪得无厌,但凡有利可图便趋炎附势,丝毫不顾脸面。
“我没有。”祝吟鸾用膳的速度越来越慢,她忍不住用银筷戳着碗里的酥芋。
“可我看着鸾儿的样子,似乎生气了。”
“若真的恼我为沈家人提携官位,可以言明,斥责我两句也无妨的。”
沈老太太都不敢说他,她又怎么训斥?
祝吟鸾忍不住看过去。
沈景湛给她夹了一块新的肉酥芋头,“怎么?鸾儿怕我。顶。你的嘴吗?”
他分明在好好说话,脸色也不见任何暧昧,可她怎么就想起来那些床榻上发生的事情。
祝吟鸾端起配饭的茶水吃了一口,“…你不会吗?”
“若是旁人我会,对于鸾儿不会。”男人语气很是平和。
“我的确有些生气,但不是生你的气,而是…生祝家人的气。”
“当初把我赶出来的是他们,如今怎么有脸来找你?”
一想到她那个薄情自私的父亲,祝吟鸾胃口都没有了。
“…今日婆母找我,跟我说了几句话。”
“母亲说什么?”沈景湛问。
“夫君不知道婆母与我说什么了?”他足智,几乎近妖,又能揣摩人心,怎么会猜不到?
“隐约猜到一些。”男人语气谦和,眉眼含笑。
他甚至微微半偏着头,对着她展露出少见的惑人的恣意风流样子。
“但我更想听鸾儿主动告知于我。”
他喜欢听她说话,不论说什么都好,这能够让他感受到她是真实存在于他身边的。
又来了,…
怔住,她闻言,忍不住攥紧了银筷。
看着男人的俊脸,强忍下与异动,逼迫自己盯着碗里的饭菜,
“官位,让祝鸣生入了三省的集贤殿做学士,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
祝吟鸾原原本本陈述了一遍今日她与沈夫人的对话。
说完之后她问沈景湛,“所以你到底为何要给祝家的人提官位?”
“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男人却还在问。
祝吟鸾不管他心里清不清楚,径直挑明,“怕别人弹劾你徇私舞弊,滥用职权,届时你受到牵连怎么办?”
沈景湛暂时没说话。
祝吟鸾怕沈景湛生气,她回软声音接着道,
“我知道你待我很好,提携祝家是为了给我抬脸面,但祝家的人本性便是贪得无厌,将来若真的被人弹劾,闹到对簿公堂的份上,说不定还会踩你一脚,根本就不会记你的恩情,所以我不希望你去做这件事情。”
“算我求你了…”祝吟鸾咬唇。“我们不要再掺和祝家的事情了好吗?”
“若是朱夫人和祝大人再来找你,你径直回绝了不要再见,不要再与祝家有任何的牵扯。”
适才沈景湛夹过来的肉酥芋头还没吃,被她说着话时戳得有些烂了,足以见她内心的煎熬。
“有些关于朝政上的事情,我暂且不能言明,但……鸾儿信我,我行事知分寸,也懂进退,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可……”祝吟鸾凝噎,好一会她还是软声软气,“我知道你本事通天,但我还是担心。”
“我可以告诉鸾儿,这盘棋已经开始下了,执棋的人不只我一个,所以不能够贸然收手。”
“但你放心,不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平安。”他道,“这也是我将你娶进门时许下的承诺。”
“你呢?”她反问,“你护我平安,那你自己呢,不只是你,还有沈家那么多人,婆母祖母公爹的平安都很重要。”
她不希望沈家的人受她的牵连而出事。
听着眼前人的话,看着她的脸。
沈景湛忍不住感慨出声,“鸾儿…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和从前一样,柔软善良。
“…什么?”
她觉得沈景湛这句话奇怪到莫名其妙,什么叫她一点都没有变?他说这句话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她与他似乎很早就相识了。
“没什么。”
沈景湛道她跟她刚认识的时候没怎么变,还记得他与她第一次见,是沈家的马车坏了,他耽误了许久,她也不恼怒。
“鸾儿柔软善良,总是设身处地为旁人着想。”
好好说着这件事情,他忽而夸她。
脸上的羞赧渐渐压下心底的异样,祝吟鸾,“…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沈景湛道有,祝吟鸾还要再反驳,他却又说起正事。
“母亲那边,我会和父亲言明,让她不必担心,鸾儿觉得行吗?”
祝吟鸾觉得说来说去,沈景湛依然还是跟之前一样,让他去处理。
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有些无奈,“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
他笑一下。
用过晚膳,沈景湛去了书房。
刚成亲的时候还说得了时日休沐,现如今忙起来也是够呛的,祝吟鸾沐浴出来时见到他还在书房伏案,旁边的谏论堆得高高的。
“这是什么?”她见到圆桌上放着一个很大的锦盒。
“奴婢正要跟您说呢,这是世子爷身边随从送来的,说是给蔻玉小姐的见面礼。”
说到这件事情,沈景湛已经帮她要送的礼给被备办好了,答应跟他交换的礼,她却还没有裁好。
祝吟鸾原也没想好要给沈景湛送些什么,还是姣惠提议不如给他裁身衣衫,说府上才送了新料子来,正赶巧了。
她想了想没有更好的点子,便点头了。
可衣衫做得慢,这会才裁了个样子,真要到做好送出去,还需要几日的功夫。
“好漂亮的玉鞭!”姣惠打开了锦盒,明芽忍不住感叹。
祝吟鸾也觉得眼前一亮。
盒里的鞭子通体银亮透润,鞭身好似龙尾一般银亮,鞭把是和田润玉,雕刻成了振羽的蝴蝶样式,做工精美绝伦,一眼便叫人觉得惊艳名贵。
沈景湛说得对,他小妹喜欢的东西确实与寻常姑娘不太一样。
即便是知道要送沈蔻玉鞭子,祝吟鸾自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无法叫人做好。
“先好生收起来吧。”她嘱咐别出差错。
明日沈景湛的妹妹便要归家了。
今日在沈夫人那边,管事的婆子前来禀话,明日给沈蔻玉接风洗尘备了很多她爱吃的菜。
一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小姑子,祝吟鸾又开始紧张起来。
若沈蔻玉不好相与……
只盼着别像卫家大的那个小姑子卫清丝一般刁钻难缠就好。
“……”
书房之内,沈景湛批阅中书侍郎呈上来的诏令,斟酌删改,部分简直内容看得人发笑。
看来以殿试泄题案为由,又放了祝家为饵,的确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了。
大体的批阅完成之后,随从跟沈景湛禀告,说卫如琢已经通过尚书大人开始找太医看身子骨了。
“看来,郎中所言他不相信了。”沈景湛翻阅着册子,嘲讽一笑。
“是。”随从道。
“礼部尚书这次交托给卫如琢的事情他没有办好,找太医的事情,尚书府未必能够帮他引荐。”
“他既然这么想知道真相,那就帮他一把。”沈景湛合上最后一本册诏。
他的下属道,“是。”
今夜祝吟鸾发现,她跟沈景湛躺下没多久,沈夫人那边又派人来了。
她看向沈景湛,这么短的时辰,他应当没有睡着吧?
所以,要行房吗?
祝吟鸾忐忑期间,旁边的男人睁眼,转过来,轻启薄唇,“鸾儿。”
他比她动作更快,缓解了她的紧张和忐忑。
“嗯。”她轻声应着。
“鸾儿身上还疼吗?”他问她。
听着沈景湛的意思,若是不疼,便要行房?
“鸾儿不必隐瞒,若还疼,直与我说了就是。”
祝吟鸾抿唇,“……不疼,就是腰酸,但是也不怎么酸。”
他一直都很温和,除却本身之势强大危险会叫她受不住之外,祝吟鸾没觉得有何处不好。
况且,他每日都有给她上药。
那药也不知从何处而来,药效很好,昨日留下的痕迹,今日基本全消了。
“那我们今日好生歇息。”沈景湛给她提了提被褥。
“婆母派来的人就不管了吗?”
祝吟鸾心想,沈夫人派老妈妈过来,恐怕不只是为了偷听两人是否行房吧?
恐怕还要探听探听她和沈景湛之间,有没有因为祝家的事情起龃龉?
祝吟鸾只敢在心里猜着,没有说出来。
“鸾儿想怎么管?”沈景湛却问。
“我……”
“不然,我叫人把她们赶走?”沈景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似乎要起身一般。
真怕他就那么做了,祝吟鸾连忙拽拉住他的手腕,可拉上去以后她才发觉,沈景湛根本就没有打算这么做,他只是动动身子而已,根本就没有打算起来去赶人。
祝吟鸾很是尴尬,她仿佛被烫到般松开沈景湛的腕子。
却在这时候被他抓住,整个人带了过去。
男人动作很快,锦被在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祝吟鸾都不知道。
总之她被拽过去,落到了沈景湛的怀里。
碰上男人隔着中衣都难以忽视的,温热的宽阔胸膛。
她又开始慌乱了。
祝吟鸾都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在慌乱些什么。
明明已经跟沈景湛有过实实在在的肌肤之亲了,亲密无间到了极致。
但每次他靠近她,碰她,她都会无比紧张加羞赧。
譬如此刻,被他抱着。
在静谧的黑暗当中,她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她一直忐忑着,却不料沈景湛什么都没做。
他揽着她的腰肢,从旁边扯过被褥盖在两人的身上。
温和的声音从男人的头顶落下,泛着不掺情欲的安抚,“睡吧。”
祝吟鸾,“……”
他在安抚她吗?
闻着男人清冽的气息,窝在温热而宽阔的胸膛中,祝吟鸾在胡思乱想中渐渐睡了过去。
没想到,她居然又开始做梦了。
这一次的梦,似乎是一场离别。
在雨夜里,天气阴暗,气氛沉闷。
梦中的人看不清样貌,但身形高大,站在她的面前,身影笼罩着她。
应当是她在说话?
她说,“我们之间身份有别…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就当是一场意外,一场梦。”
“你…你快走吧,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居然是她在赶人?
对方似乎却不肯走,一直定定站着。
她又说了几句话,见他还是没有反应,便也不陪他站在雨里了,抬脚便要与他擦身而过。
原本她抬脚的时候对方都没动作,可擦身而过之际。
男人忽而动了,捏着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拖到怀里。
“你放开我!”
梦里的男人好高,她抬头只看到他的下巴,在他的怀中剧烈挣扎,可她根本挣脱不出对方的怀抱。
反而被他转过来,掐着下巴强行吻了下来,把她所有的话全都给堵了回去。
他的吻强势霸道,她便是想要动都动不了,完完全全被他掌控,承受着他的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落下的雨水似乎小了一些。
她被吻得手软腿软,毫无力气。
整个人大口喘着气。
男人的臂膀牢牢缠着她的腰肢,坚固得犹如铜墙铁壁。
他俯身在她耳畔,声音又沉又哑,同时危险不减,又蕴含阴暗,
“鸾儿,别做梦了,我对你……永远不可能放手。”
男人吐露的这句话彻底钻到耳朵里的时候。
梦中的她剧烈挣扎,又因为反应太过,把自己给弄醒了。
祝吟鸾猛然坐起,她惊魂不定甩着手脚,久久难以回神。
一只大掌抚上她后背之时,一句温柔的鸾儿落下,她被吓得猛然抬头看去。
她看到了沈景湛的脸。
“……”
男人也随之坐了起来,他收回遭到她躲避以后顿在半空中的手,掩下一闪而过的晦暗。
抬眼之时,倾泄的情绪掩得一干二净。
眉目泛着担忧,温柔问着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祝吟鸾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沉溺在梦中没醒?
沈景湛的声音怎么会跟梦中的男人一模一样?
“我去给鸾儿倒一盏茶来,吃了定一定。”
祝吟鸾始终没有回神,她惊魂未定。
沈景湛离开以后,她才勉强平复呼吸,看着周围的环境,渐渐意识到这是在什么地方。
她又一次梦魇了。
但这一次,祝吟鸾觉得不是单纯的梦魇,她开始怀疑,她以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又忘记了什么事情?梦里的人真实存在过吗?
她已经不止一次梦到这个男人了,在卫家的时候尚且还可以认为是一个影子,是想要跟卫如琢行房要孩子,从而衍生出来的影子。
但要怎么解释到了沈家还会继续呢?
断断续续的梦境拼凑起来,就好似……零零碎碎的回忆。
这一次梦中男子说的话如此清晰…
他还叫她鸾儿!
而且,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跟沈景湛的一模一样?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她的目光不自觉往外投去,幔帐虽然撂起来大半,却还有一层纱垂落,内室当中光影昏黄,只见到男人宽阔颀长的背影,看不到他的神色。
平心而论,沈景湛的背影跟她常梦到的男人也差不离。
“……”
她和沈景湛第一次见面是在京道之上马车冲撞,但那一次也不算是真的见了,真正见面,是她在申家药堂,险些摔落,他救了她。
那一次,他的靠近……
没记错的话,她也觉得熟悉。
不只是那一次,后几次与沈景湛不经意碰面,靠近,她也觉得似曾相识。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一点往回追溯的由头都没有,所以她每次都压下去,不曾深究。
因为她往前算,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沈景湛。
难不成是什么地方出错了吗?
祝吟鸾还在看着男人的背影失神。
不远处背对着她的沈景湛,脸上再不复温柔之意,他蹙眉思忖着,指骨轻点着茶盏的边沿。
“……”
没一会茶水温了下来,他敛起脸上所有情绪,端起茶盏往回走。
“鸾儿好点了吗?”
待祝吟鸾吃了茶水,男人轻声问。
祝吟鸾端着茶盏,指甲无意识扣弄盏沿,“好多了……”
“鸾儿总是梦魇惊醒,实在让我担心,明日找个太医来看看吧?”他跟她打着商量。
祝吟鸾想说不用,可又觉得应当看看。
斟酌再三她道,“就是想着祝家的事情梦到了过往所以被吓到了,不碍事的,若过些时日还这样,再找太医看吧?”
明日沈蔻玉归家,在这个关口上找太医终归不好。
“真的没事吗?”沈景湛担忧问道。
祝吟鸾点头,“没事。”
“若有事记得告诉我。”他拿过她手里的杯盏放到外面的小几上。
“嗯。”祝吟鸾点头。
此刻回神,她又觉得是鬼迷心窍了。
看呐,沈景湛温和知礼,怎么可能会是梦里那个总是欺负她的强势男人。
不会是的。
“时辰还早,鸾儿歇吧。”他放下幔帐,却发现祝吟鸾卷着锦被滚到了里面,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祝吟鸾背对着沈景湛,却也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
外面的婆子肯定是走了,因而也不必亲密了。
她想冷静冷静,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便含糊其辞,“夫君也快歇了吧,明日还要去接小姑呢。”
说罢,她又拢了拢被褥。
见状,沈景湛可以笃定,她或许……是想起来什么了?
男人俊脸一片清冷幽暗,回应她的一声“好”,却是温柔照旧。
后半夜祝吟鸾浅眠,醒得特别早。
沈景湛起的一瞬间,她也跟着翻身坐起。
男人问她是不是没睡好?
祝吟鸾摇头,好一会想不到什么借口,只能点头。
“真的不用找太医看看?”他又问了,“我很担心鸾儿。”
“一会我让明芽给我熬一盏安神汤喝了看看吧。”
她朝他笑了笑。
对上男人如月的眉眼,分明温润无害,她越发觉得晕了,沈景湛怎么会是那样可怕的人?
梦里的男人跟她有过亲密,总是凶巴巴入她,亲她吻她时都很重,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当中。
思及此,祝吟鸾顿了一下。
她忽视了一个东西。
沈景湛本身具来的危险“强大”,与梦中那个男人的似乎也是一样的。
只是她只在对比两人力道的温柔,却忘记了充斥她时的本来之物。
似乎…的确…真的…
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