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临回到了客厅。
没了他的打扰, 这次,沙发上的黎尚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贺临远远地看着他,黎尚看起来睡得很熟, 眉眼放松下来,睫毛垂下,一只素白的手也垂落在沙发边缘。
重病初愈略带虚弱的样子, 看起来就让贺临很是心疼。
贺临知道他就算是睡着也往往是警觉的,他没敢直接动他, 轻声和他商量:“到卧室里睡好不好?”
黎尚半睡半醒, 低低地应了一声。
贺临这才敢过来抱人, 黎尚是半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他一手扶起了黎尚的背,手指攀上他的脊骨,另一只手从他的膝窝下穿过, 一收紧双臂,人就被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真的是太轻了……
贺临低头看向怀里的人,黎尚似乎是察觉到被抱着, 闭着眼睛嘟囔了什么,然后他的脸颊往他的胸前贴了贴:“贺临……”
黎尚含糊不清地叫了他的名字,随后闭着眼睛, 用另一只微凉的手攀住了他的脖颈。
贺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开始加速。
一直被抱到了卧室里,贺临把他往床上一放, 黎尚却醒了, 他用手揉了下眼睛问:“几点了?”
“把你吵醒了?”贺临看了看手机,“八点钟。”
黎尚其实今天睡了挺长的时间,已经没那么困了,只是因为前一段心神得损耗太厉害, 才处于了省电模式。
他支起身子,手触碰到贺临的身体,才想起来他身上有伤,刚刚自己似乎是闹得有些过了。他着急地问:“你的伤怎么样了,刚刚还去冲了冷水澡。”
黎尚伸出手触碰了一下贺临的腰侧:“让我看看伤口,我帮你换药。”
贺临很听话地去把医院开的药都拎了过来,黎尚坐在了床边,还没动手,贺临就指了指他的脖子:“先换你的吧,我刚才很注意,伤口没沾到水。放心吧,没事。”
黎尚有点不信,又伸手摸了摸贺临腰侧的纱布,感觉并没有湿,才低下头任由贺临帮他换药。
贺临帮他把脖子上的那一条绷带一圈圈拆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黎尚贫血,凝血功能比贺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这么久伤口才开始有愈合的迹象。贺临的动作轻柔,帮他喷了消毒液,然后轻轻在他的颈侧吹了吹。
到现在看见黎尚的伤口,贺临还是会觉得有些后怕,如果再偏一点,或者是伤口再深一点……光是想想贺临都觉得难受。
他忍着想要触碰黎尚的冲动,心疼地问他:“疼吗?伤口愈合得这么慢,可千万别留疤啊。”
“已经不疼了。”黎尚安慰着贺临,知道他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事后回忆起,黎尚也曾有过一瞬的恐惧,面对生死,恐惧是人之常情。
可即使这样,如果再让他选择一次,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似乎那一刻,身体的本能已经比理智更快地为他做出了抉择。
至于留疤,黎尚对这件事情已经丝毫不在乎了,他浑身上下遍布了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一大部分都曾被贺临亲吻过,那些疤痕也曾经见证了他们的点点滴滴。
不过既然贺临在乎,黎尚也还是伸出手来揉了揉贺临的发顶,安抚着他。
动作间,黎尚脖子上的消毒液已经干了,贺临取出了一卷细绷带,一边用手指固定着,一边在他的脖子上耐心缠绕。
那伤口正在喉结的下侧方,略微靠近锁骨的地方。是横向的,有将近四厘米长。
绕在这里是个技术活,缠得太松了,会松开,缠得太紧,会让呼吸和血流不畅,而且绑得太宽会不太舒服。
贺临慢慢地在黎尚白皙修长的脖颈间缠上一个指节宽的绷带,就像是在他的脖子上绑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亲手包装属于自己的礼物。
黎尚只觉贺临在他的脖颈间忙活着,指端摸得他痒痒的。
过了一会贺临道:“好了。”他仔细端详了一会自己精美的“礼物”,评价道,“果然真美人套纱布都好看。”
不出意外的,他收到了美人的一记眼刀。
黎尚伸手摸了摸脖颈后侧,有个蝴蝶结。
他最近的药都是贺临给他换的,每次都会这么打结。贺临的那点小心思,黎尚心里清清楚楚,只是看破不戳破罢了。
欣赏够了美人和蝴蝶结,贺临这才把上衣脱了,仰面双手后撤支着身体。
黎尚的动作可是比贺临利索多了。
他坐在床上,低垂着头,抛去了多余的情绪,像个没有感情的老军医,眼里没有对伤者的疼惜,只有对包完这个就下班的渴望。
黎尚有条不紊地开始,他先把贺临肩膀处的绷带给拆了,喷上隔菌消毒的喷雾。
贺临的伤口恢复得很好,已经结痂了,其实包不包都没什么要紧的。但黎尚还是低俯下身,轻轻擦拭了伤口,然后包了一层纱布。
同时黎尚也确信了,贺临今天说自己没法换药的事,就是无稽之谈。
这一处包好,他又开始给他包扎腰侧的那一处,这道伤口要更严重一些,还没有恢复到不需要包扎的地步。
黎尚心无旁骛,开始一圈一圈地给他缠纱布。
白色纱布裹在腹肌之上,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倒是挺秀色可餐。
贺临的身材绝对是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腰线收拢进去,有一种力量感,还有两条明显的人鱼线。
可此时衣衫不整的贺临并没有激起黎尚内心的波澜,反而在贺临眼里,衣服整洁的黎尚有种有序的禁欲感。
他向前倾身的时候,侧头帮贺临缠着绷带,等绷带绕到身前,又主动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当黎尚凑近时,贺临可以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馨香,那味道他从未闻到过,却莫名觉得十分熟悉,也让他感觉到心安。
黎尚微凉的手指划过他火热的肌肤,不经意间会触碰到他的腰上。
看着黎尚此时的动作这么娴熟,贺临的心口却开始微微发酸,能养成这么熟练的包扎技巧,似乎不仅仅只是在基地那几年训练出来的结果,哪怕黎尚从来都没有提过,但是贺临知道,在他没看到的地方,这人应该就是这么独自处理自己的伤口的。
这种酸涩感将贺临的整个心都包裹了起来,他伸手将还在给他缠纱布的黎尚搂在了怀里。
黎尚的下巴抵在贺临的肩膀,有些无奈地推了推他:“别闹,还没包完呢。”
贺临却不肯松手,嘴里念叨着:“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黎尚手里还拿着纱布,闻言有些好笑,这个人怎么有这么多要撒的娇,像是个没断奶的小狗崽子。
过了五分钟,黎尚毫不留情地将贺临推开,正换药呢,光着膀子抱来抱去的像什么样子。
被推开时贺临还有种怅然若失,若即若离的感觉,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黎尚在放风筝,或紧或松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那又如何呢?
贺临心想,只要黎尚不放手,他就永远不会离开他。
终于打结包好,黎尚用剪子咔嚓一声剪断了纱布。
两处伤口都包扎完,黎尚拿着纱布,目光下移,看向他的腿间:“还有……”
他记得贺临的大腿上还有一道伤口,那位置应该就在内裤下缘的位置。
黎尚的目光停在已然有些起复的某处,啧了一声。
贺临的脸都挂不住了,一把把纱布拿过来:“那个不用了,我自己来吧。”然后他再次进入了洗手间。
这回黎尚没有听见洗手间里响起水声,也没有什么别的声音,干脆下床把药吃了。
折腾了一圈,黎尚一点也不困了,看似只有贺临有了反应,他自己则始终端着一副冷静自持的清冷模样,可实际上,惩罚贺临的同时,他何尝不是在折腾自己。
但是他和贺临的伤还没全好,这时候做事有些不合时宜。
黎尚知道这是他的顾虑,也是贺临的顾虑,所以他们虽情动,却还是在尽力隐忍克制。
为了扑灭那点几次燃起的欲望,贺临去那间健身房做了一会复健锻炼,试图挥霍掉多余的精力。
趁着贺临挥洒汗水的时候,黎尚洗完澡再躺到床上,思考了片刻,他打开了购物软件,买了一盒生蚝,留了贺临的电话和地址。
只可惜现在不是吃生蚝最好的季节,他问了好几家店,店家都说现在缺货……
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回事啊,总得补一补。
黎尚心想,算了,过几天也好,等他的身体再康复康复,也不算迟。
更何况再过几天他们的假期就结束了,等恢复上班以后有点事情做,也不会总想着那档子事了。
这天开始,黎尚就住在了贺临这里,第一晚上贺临还煞有介事地把主卧腾给了他,自己睡在次卧,端了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只不过就维持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晚上,贺临就借着聊天为由,天南地北地跟黎尚侃着,说到最后黎尚都懒得搭理他了,自己翻身睡觉去了。贺临见黎尚没有把他踹下床,胆子就大了起来,这一夜只是乖乖地睡在了他边上。
再后来,贺临就是抱着黎尚不肯撒手了,只要黎尚反抗他就吵吵着伤口疼,装傻充愣,撒娇卖痴的样子,看得黎尚一愣一愣的,最后还是没能将他赶下床。
被贺临搂在怀里,黎尚听着他的心跳,心底也是欢喜的。但他还是给自己找了借口,毕竟现在是在贺临家,总不至于让主人一直睡客房吧。
一周很快过去。
这天晚上吃饭,黎尚喝了一口面前的汤,今天的汤很清,不知道是什么煮的,味道他没喝过,去腥也做得不错,他表扬了一句:“今天的汤挺好喝。”
“是吧。”贺临道,“说起来挺奇怪的一个事,我今天收到了一盒子的生蚝,收货人是我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买错了,这东西又不能放,就给你炖了补补。”
黎尚最近没关注订单,没想到居然已经收到了,凝望着面前的这碗汤。他倒是第一次喝生蚝汤,原来是这种味道。
只是这些东西……
他迟疑了片刻,用勺子把里面的生蚝捞了出来,放在了贺临碗里。
贺临看着碗里的生蚝,有些疑惑:“你不吃吗?”
黎尚略有嫌弃地摇了摇头:“喝汤还行,生蚝看着就腥腥的。”
贺临原本自己还没舍得吃,这会到了碗里,一边吃一边想:我去腥做得还不错啊,再腥能有旺仔鱼汤腥吗?
但这话,他可不敢当着黎尚的面说,只能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把黎尚不吃的东西划拉到自己碗里。
黎尚一脸期待地看他吃完。
贺临也不傻,他又想了想问:“这生蚝不会是你买的吧?”
黎尚继续喝汤,眼睫下垂,语气淡然:“说不定是你过去买了什么,卖家送的。”
也不知道是黎尚太有吸引力,还是生蚝真的有效,到了晚上,贺临有点睡不着了。
为了不打扰身边的黎尚,他爬起来去健身室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外加两百个仰卧起坐,才觉得有些困意,但洗完澡躺在床上,贺临又是瞪大了眼睛,完全睡不着了。
随后他想起快要上班复岗了,黎尚的东西还有好多没搬过来,他已经不住在租处了,东西不拿过来总觉得不太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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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贺临起了个大早。
黎尚还躺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就听贺临在他耳边问:“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你要不要我帮你把东西都收拾了搬过来?”
黎尚还没睡醒,话也没过大脑,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得到了黎尚的答复,贺临浑身充满了干劲儿,兴高采烈地换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黎尚租住的地方他来过好几遍了,密码之前黎尚也告诉过他,进了门贺临就开始收拾。
算上住在他家的这一周,黎尚离开这里已经超过一个月了,洗手间的的窗户开了个窗缝,贺临也不知道是黎尚刻意开的,还是忘记关了,总之进来以后所有的家具上都是一层薄灰。
贺临在洗手间找了一块抹布,简单清理了一下家具上的灰尘,随后打开黎尚的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衣服,几乎都是黑白灰色系的,跟他的人一样清冷而有条理。
贺临把衣服一件一件摘下来放进自己带来的行李箱里,看着只装满了行李箱的一半,就已经空了的衣柜,贺临有种早该猜到的无奈感。
其他贴身的衣物都放在了衣柜侧面的抽屉里,只有内裤,贺临没找到,在床头柜的最下层有一盒全新还没拆封的,贺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血气有点上涌,赶紧随手把东西丢进了行李箱里。
卧室里的衣物收拾得差不多了,至少可以保证黎尚的正常起居,如果还有遗漏,也能过几天两个人一起回来取。
随后贺临来到了黎尚的冰箱前,刚要动手摘下上面的冰箱贴。他突然顿住,掏出手机给上面的冰箱贴拍个照,想着等会回家了也按照这个样子贴,黎尚应该会高兴吧。
收拾好了冰箱贴,贺临随手一开冰箱门,想着看看里面的东西都有什么。
还能吃的带走,不能吃的帮黎尚直接扔掉。
可刚一打开,贺临就愣住了,那冰箱里不光是空空如也,而且毫无冷气。
好么,这就是个柜子。
黎尚的东西不多,电脑他随身带着,衣服鞋子加上贺临找到的他的一些常备药,也才堪堪装满了一个行李箱。
贺临很快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了箱子里。做最后的检查时,他看了看卧室的旁边有一间储藏室的门。一看就是房东加砌出来的,他把手放在了门上,轻轻一旋转,门就开了。
贺临进去,储藏室里漆黑一片,他伸手去摸墙上的灯。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贺临看到了墙面上是一整幅线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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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尚一直睡到了早上八点半才终于醒来,贺临不在旁边,也不在家里。
他坐起身回忆,想起来贺临和他说的话……
搬家?!
黎尚一惊,初醒的大脑这才意识到这句话代表了什么含义。
他急忙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换下睡衣,那他的那些东西……
贺临是足够坦荡,家也给他住了,手机也给他看了,可他暂时还无法对贺临坦诚,很多事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更遑论和贺临解释了。
黎尚根本就顾不得吃饭,直接就要出门去找贺临。
刚出门他就在楼门口遇见了推着行李箱回来的贺临。
见到黎尚,贺临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几步跑过去,搂了搂黎尚的腰:“醒了没看见我,这是想我了?”
黎尚心里有别的事,没心思搭理贺临的调情,有些急匆匆地问:“你去我家收拾东西了?都收拾什么了?”
贺临被他问的一愣:“就是衣服鞋子和你的日常用品,常备药啊……怎么了,有什么一定要带的吗?一会你上去看看有什么没带回来的,我可以再去一趟。”
黎尚哦了一声,似是松了口气,跟着贺临上了楼。
摊开行李箱,黎尚整理着里面的物品,回忆着每个东西的位置,才算彻底放了心。
贺临大概没发现什么,只是帮他收拾了一些基础用品,还好……
看他查看着东西,贺临对黎尚道:“对了,你那个冰箱,就是个冰箱贴展示柜啊。”
黎尚理直气壮:“那不是出远门断电了吗?”
贺临无话可说,反正也说不过……
贺临换了衣服,洗了手过来帮他收拾了一会,才想起来:“你没吃早点呢吧?”
黎尚还在挂衣服,闻言嗯了一声,回答说:“没吃。”
贺临看了一眼时间:“现做有点晚了,那我出去买点吃的,你先慢慢收拾吧。”
贺临出去,黎尚才恢复了心跳。
他放弃了还没挂完的衣服,直奔冰箱贴而去,珍而重之的一块一块拿起来在手里摩挲着。
他没告诉贺临他的卧室里其实有一个隐藏的储物柜,里面放着的是他的秘密和他的执念。
幸好,那个位置他做过隐藏,如果不仔细去看,应该不会注意到,还有那间储藏室……
看贺临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发现的。
黎尚正准备继续收拾,他的手机一响。
他看了看那个号码,急忙接了起来:“喂,赵指导好。”
赵凌岳的声音传来:“容队,最近省厅想就普赛所涉案件成立专案组,我知道你对这个案子一直有所关注。”
黎尚嗯了一声。
赵凌岳就继续道:“我和那边的领导开了一次会,省厅希望基地这里能够进行配合,特别是涉外事项,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愿意参加相关的工作吗?”
黎尚几乎没有犹豫就简短回答:“我愿意,谢谢领导。”
赵凌岳道:“不过你也不要过于着急,这种大案子一般都需要筹备很久。目前专案组还在人员筛选以及网络信息收集阶段。最终的组长人选还没确定,我估计要正式开启怎么也得年后了,等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我会通知你。”
略顿了一下,赵凌岳又道:“还有,你身体养得怎样了?听说你之前又住了一段时间的院。”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黎尚顿了一下,主动说,“如果有需要的话,让我去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案子的情况了。”
那是他的一缕残念,是他终究要破的案子,是他不得不战胜的人。
赵凌岳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还是免不了嘱咐他:“我对你的能力充分信任,唯一只有一点:注意安全,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千万别再受伤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你出去,但是……”他顿了顿道,“你的头发先别剪了。”
黎尚听明白了赵凌岳的意思,出去调查其他的还好处理,靠服装搭配,化妆,口音就可以完成,唯有头发这东西,一时半会的长不出来。
过去在基地时,有次却忽然来了紧急卧底任务,偏偏祝小年嫌热,剪了个寸头,差点坏了事,后来上级在究竟是给他剃秃了还是将就用之间犹豫了两天,硬生生给他漂染了一头黄色短毛才把他放出去。
“谢谢领导,我会尽力完成任务。”黎尚挂了赵凌岳的电话。
他叹了口气,本来最近想去把有些碍事的头发剪掉的,看来是没机会了。
黎尚的目光落在已经按照原有位置摆放好的冰箱贴上。
终有一天,那些潜伏水下的暗影将会浮出海面,让人们看清它们的真实面目,局中的人也终将回到自己原本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