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一世,陆家的堂兄弟居然换了命,林雪艳的内心,崩成了一团乱麻。
这前世和今生发生的事,怎么差得这么大?
女人的婚姻是头等大事,男人的事业是头等大事,她堂妹嫁了堂哥也就罢了,陆家兄弟怎么也换了命?
照这么下去,她前世的经历,究竟还有多少是靠得住的?
而且,她现在还多了一个必须顾惜的人,肚子里的孩子。
原本她觉得眼前的路灯火通明,可现在,她觉得眼前的路,迷雾重重,什么都看不清。
眼前一阵发黑,她也顾不上跟堂妹争风,也顾不上跟汪蕊吃醋,也顾不上跟王喜生气,赶紧躺下,躺平在土炕上。
亲妈许二凤一眼看见,赶紧关切一句:“艳子,又不舒服了?没事儿吧?”
林雪艳含糊应了一声:“我没事儿,躺一会儿就好。”
许二凤哪知道闺女心里装了两辈子的人和事儿,只是生气王喜娘,闺女都这样了,她还老不要脸的找后账。
闺女今天也是太好性,许二凤眼睁睁的看着,王喜娘这个恶婆婆,这时候还不忘了找事儿,闺女居然一反常态,没有针锋相对怼回去,她这个当妈的,可不能这么饶了这恶老婆子。
许二凤气上心头,当时就接了王喜娘的话:“对,是艳子想不开,谁愿意穿破衣烂衫,吃糠咽菜?我们呀,都盼着喜子,赶快发家致富,别说艳子和这肚子里的孩子能吃上两口像样的东西,就是我这个当姥姥的,鸡蛋也少往你这院子搬几回!”
许二凤拖长了声调,刻意把话说的阴阳怪气。
王喜娘翻翻白眼,没见得怎么往心里去,却把王喜说的羞臊红了脸。
是啊,他没出息,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养不起,吃了用了岳丈家的。
林满堂一见,王喜脸上挂不住,赶紧斥责自家儿媳:“二凤,不能这么说话!”
许二凤一撇嘴,本来还没说够,但公公的面子不能不给,暂且闭了嘴。
林有富却被眼前这一场景,狠狠的提了个醒。
王喜虽说是个晚辈,但这人,从性格来说,心性要强,不甘平庸,从外在条件来说,贫困多年,急于翻身致富。
本来嘛,这山货生意,林有富独家收货,十里八村的都奔他们家来,林有富稳坐钓鱼台,这货如流水似的进了家门,挣钱挣得舒舒服服。
可突然多了一家收货的,虽说是侄女女婿,也如同在林有富心上割了一块肉。再看王喜这个人,这么的急于翻身致富,迫在眉睫,他能满意现在划给他的那片范围?
早晚不得来对付他林有富?来抢他的地盘?
王喜又带来个外乡女人,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林有富一个脑袋,怎么能算计得过人家两个人?
这样一想,林有富觉得,自己不得不防。
再一想,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
自己呀,还是先下手为强。
想到此处,林有富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阴暗。
第二天,王喜的加盟店,在四姑娘岭村,热热闹闹的开业了。
开张庆典,和办公地点,都设在王喜的舅舅牛老实家。
牛老实本来在村里默默无闻,丝毫不起眼,这一下,成了全村瞩目的焦点,又有外甥的办公场地费拿。
又有钱又有面子,这不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吗?
一看,红红的鞭炮在地上摊开,红底黑字的大招牌挂上,全村的人都围过来,好奇的目光望着王喜,和那陌生又漂亮的女人汪蕊,另有一股子掩不住的艳羡目光,落在牛老实身上。
牛老实顿时感觉全身上下,一下子被千瓦灯泡照亮,一张核桃壳似的老脸上有了光。
就看外甥高高大大,一脸主事之人的意气风发,看看手腕子上的电子表,对着舅舅大手一挥:“放鞭炮。”
鞭炮之声震天响。
别说是一个村里的山货收购店,就是乡里的饭店开业,也没有这么多鞭炮。
这下子,村里本来没有出来的人,现在也出来了。恨不得全村的人都涌到了这里。
牛老实点燃鞭炮之后,躲的远远,一边看一边咂舌。
这玩意儿,花钱听个响,不就是拿钱烧着玩吗?有那钱,不如割二斤肉,炖来吃,那香气,能飘上一村子。
想到这里,牛老实的眼光略带微妙,打量了眼前的外甥,高高大大,五官周正,有几分露天电影里演员的相,在这乡下,算是数一数二的帅小伙子。
也没白长这么个好模样。都说这项目是他前面差点订亲的对象操办的,人家姑娘嫁到城里攀了高枝,还情意绵绵,不忘了拉巴他这一把。
这还不算,身边又站着一个,年轻漂亮又有钱。
外甥偷偷跟他交过底,这盘生意,实际上的投资人是这个汪蕊,叮嘱舅舅牛老实不能轻慢了人家。
牛老实心里扎扎实实为这个从小穷苦的外甥高兴,他吃肉,当舅舅的也能喝汤。
一村子的人都出来看,宋桂枝的一家人,站的最远。
宋桂枝和林有富,早就把婚离的利利索索,林有富并没有食言,按月给宋桂枝和林雪英母女交来抚养费。
宋桂枝知道林有富成了高枝,自己再也攀不上之后,死心死得很快,安安分分拿了林有富的钱,马上托媒,想要再找男人。
可男人们哪有傻的?宋桂枝这做姑娘的时候就刁恶之名远扬,要不然也不能嫁给人做填房。
如今这档子事儿,更是传了十里八乡,都说她从小虐待到大的一个前房女儿,出息得老大老大了,十里八村的都能靠他的项目挣来零花钱,已经成了天上的仙女,贵人。
宋桂枝也是因此,被扫地出了门。
这么一个女人,又刁恶,又命薄,有贵人她有眼无珠,有福气她降不住,谁肯跟她往一块凑?
虽然说她现在每个月拿前夫的一大笔钱,托人说媒的时候也是拿这个作为资本,可是,都是男人,谁不知道男人那点心理?现在她是没找人,等她找了人,人家还肯给钱?那不成了拿钱养活别人家?
因此,宋桂枝虽然一门心思要尽快嫁人,一雪前耻,可惜到现在,无人问津。
这今天,宋家人远远的一看,林有富家前房女儿折腾出的这么大热闹,要是宋桂枝争气的话,要开加盟店分店,那不妥妥的,得是宋金锁家吗?
能便宜了外人?落到牛老实家去?
宋金锁想到此处,对于宋桂枝格外添多了三分恨。
宋桂枝对于大哥的眼色根本没看见。
她心里在想,她和林雪英母女,被林家扫地出门,明明是林雪艳害的。
现在凭什么?
凭什么她害了人,还可以躲在背后,什么事情都没有?让她和她女儿林雪英,替她背了黑锅?
眼看着嫁的穷小子王喜,要靠林家翻身致富,林雪艳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凭什么?
三道沟村,王喜家门口,林雪艳出来倒一盆水,林有富正好在门口抽烟,见了已经腹部突出的侄女,呲牙一笑:“哟!艳子,王喜那边今天开业,你怎么没去?”
天气太热,林雪艳缓过来一口气,有点艰难,见二叔问起来:“天太热,王喜没让我去。”
实则是知道她心眼儿窄,王喜是跟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一起做生意,她去了容易找茬儿。
林雪艳也同意,她现在是保护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也知道自己心眼儿窄,不去就不去,眼不见心不烦。
林有富却又是呲牙一笑:“大侄女,别怪我这个做叔叔的,不提醒你。王喜这小子,不折腾出来大的动静,就不是他了。要说一个人折腾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今天。你躲得这么远,别人眼里,还以为,根本没有你这么个人呢。”
林有富这番话说出来,夹枪带棒,绵里藏针,林雪艳也不傻,恨不得比谁都精,当然知道林有富不安好心。
他和王喜现如今是直接的竞争对手了,依着他的本心,恨不得直接去,把场子砸了才好。
但架不住,二叔说的实在有几分道理。
她是王喜的老婆,她得去,得让围观的相邻看着,王喜就算是挣了钱,也是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的。
也得让汪蕊看看,她不是上一世那王喜的老婆,病病歪歪的林雪梅,她身强力壮,不是好惹的。
林有富见她沉吟不语,以为她犹豫,索性再怂恿一句:“我正好要去那附近办点事,骑着自行车,带着你去。”
王喜娘本来奉了王喜的命令,一定要把林雪艳看管住,千万不能让她往上凑。
结果就进个菜园子的工夫,再出来,林雪艳坐在林有富的自行车后座,都快出了村。眼看是拦不住了,气的在后面直跺脚。
林有富脚下蹬的飞快,到了四姑娘岭,远远的看见牛老实家门口,鞭炮齐鸣,林有富又呲牙一笑:“宋家就在前边,我就不过去了,你慢慢走,别闪了腰。”
林有富躲了,留下林雪艳一个人,大着肚子往牛老实家走。
四姑娘岭认得林雪艳的人不多,宋桂枝算一个,她本来站得离牛老实家远远的,也没想往跟前凑。
凑上去干什么?等着被人耻笑打脸吗?
可是一看林雪艳来了,她那小眼睛顿时就亮了。
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抬步就跟了上去,脸上还挤出个笑:“大侄女,好些日子不见,看你气色挺好啊?”
林雪艳侧头一看,居然是被离婚的二婶宋桂枝,心里一个大震惊,又气又恨,这人害过自己多少次了?如今都从林家被扫地出门,还好意思跟来,这脸皮可太厚了!
林雪艳扫了她一眼,连搭理都没搭理,恨不得踢她两脚,可这人,就像涂了胶水似的粘着自己不放,一直跟到了牛老实家门口。
鞭炮刚刚放完,王喜往路面上随便一打量,一看林雪艳来了,旁边还跟着个宋桂枝,心里往下就是一沉。
但人已经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去:“你不在家养身子,跑到这儿来了?”
林雪艳瞥了王喜身后跟过来的漂亮女子一眼,神情似笑非笑:“一个人在家,我还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
头一次见面,王喜给两个女人正式做个介绍:“我媳妇,林雪艳,老板娘,汪蕊。”
两个女人都含了笑,点头打了招呼。
汪蕊既然要跟王喜合伙做生意,当然是简单了解过他的家庭情况,知道他已经结了婚,妻子有了身孕,需要养胎。
如今一见真人,见王喜这新婚妻子,体格健壮,圆盘大脸,长相挺漂亮,跟王喜也算匹配,只是这眉眼之间,透着过于伶俐之色,尤其是往汪蕊脸上打量这么一眼,眼神中透出一股审视,倒好像连面还没见过,先有了多大的敌意似的。
林雪艳眼中看过去的汪蕊,跟上一世她见过的,又不一样。
上一世,她是回来探亲的时候,远远的在县城的饭店门前,看见王喜和汪蕊从轿车里钻出来。
那应该是几年以后了,她身上穿着丝缎旗袍,远远看上去艳光四射,晃人的眼,身材也比现在丰腴妖娆一些。
现在的她,虽然那股轻熟美人的味道还没出来,但是长挑身材,唇红齿白,在人群当中仍是出类拔萃,十里八村的,也找不出这么一个。
本来是想好了,就是来看一眼,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可林雪艳一眼打量之下,心里又添了三分不快。
大伙儿一拥进屋子,看着牛老实家原本的一个大仓房,被改造得焕然一新,再一看王喜,原本就是帅小伙,可惜家贫如洗这么多年,此刻终于找到了致富的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大家看着就觉得沾到了喜气,也是替他高兴。
林雪艳走进了屋,左看看,右看看,这屋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本该她是老板娘的,可是她一次也没来过。
再瞟一眼身边的王喜,眉宇之间那股自然洋溢出来的喜气,莫名就刺了她的眼,扎了她的心。
本来在来之前,是想好了只看不说话,可是心里的一股劲儿,不知怎么就自己往上冒,朝着收货的那张透明漆长条桌一指:“这桌子,照我看,应该摆那边。”
这话一出,全屋子人,都是一静。
这桌子,现在是摆在窗边,透气,光线好。林雪艳手指所指的方向,是光线有点暗的墙边。
林雪艳的动作实在有点大,这一屋子人想注意不到,也是难。
这一屋子人,谁都明白林雪艳此举是示威,宣誓占有权。
但这事儿,实在是不合适呀!
这个男人是归她的不假。可这盘生意,是人家汪蕊的呀!
汪蕊立刻打量了林雪艳,眼神带了点尖锐。
林雪艳毫不示弱,回看一眼。
牛老实在一旁看着捏了一把汗,这是用得着他的时候了,赶紧打个岔,端上一盘热乎炒出来的瓜子,热情招呼:“来来来,汪总,侄媳妇,快来尝尝!乡亲们,快上手,别客气!”
这瓜子又黑又大,香味四溢,街坊四邻,笑语喧哗的,抓在手里嗑着,也就把林雪艳那一出打岔了过去。
汪蕊情绪丝毫没受影响,笑吟吟地嗑着瓜子,只扫了一眼王喜的神情,把眼光移了开去。
王喜方才,林雪艳指手画脚,旁人还没等怎么样,他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半边。现在大家都把那一幕过去,他还没过去,耳根子上的红还没褪去。
汪蕊实在忍不住感到好奇,这二人的姻缘到底是怎么配在一起的,实在太怪异了。
原本王喜跟她说,妻子是村支书的女儿,不嫌弃他家穷,下嫁给他。
汪蕊听了这个前情,想当然的以为,是个温婉贤良的女子,只是恋慕爱惜王喜这个人,不嫌贫不爱富。
她恨不得当场脑补了一个爱情电影,二人是如何两情相悦,冲破家庭的阻力,终成眷属。
可没有想到,见面不如闻名。这个人心眼儿窄,性格跋扈,还浅薄藏不住心事儿。
按条件来看,王喜娶到支书家的女儿,实在是高攀了。
按性格来看,以王喜这样心气那么高,敏感中带一份脆弱的人,其实是眼里不容沙子,应该根本看不上这样的人,也相处不来。
汪蕊对这二人的姻缘组合,正感到奇怪,就听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牛老实,你刚才叫人家什么?”
牛老实抬眼一看,是宋桂枝开腔说了话。
这人不请自来,满屋子人没有人搭理她,她也丝毫不觉得害臊,真是脸皮够厚。
但宋桂枝问这一句话,牛老实左掂量,右掂量,没有掂量出特别明显的歹意,倒是也趁此澄清一下汪蕊的地位,让林雪艳这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受一下敲打。
于是牛老实接了话:“我叫人家汪总,怎么了?是王喜告诉我,汪总是这个店的代理,以后也会越做越大,就得叫总经理。”
这时候,嗑瓜子的群众听着都觉得新鲜,七嘴八舌跟着插话。
“哟!这倒是个新鲜词儿!从来没听过。”
“对呀,光听说乡长、书记、村支书,这总经理算是哪个级别的?相当于乡政府一级的?”
王喜被逗笑了,从刚才的低落情绪中拔了出来:“二婶子,不是您说的那么回事。这叫商业体系。”
二婶子越听越发懵:“什么细?”
大家都被逗笑了,问王喜:“你这套新词儿都从哪学来的?”
王喜如实回答:“是梅子……我小姨子那学来的。”
他也是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这屋里有个人,忌讳这个名字,赶忙改了口。
他快速瞟了林雪艳一眼,见林雪艳的脸色果然是一变,嘴角笑意发僵。
林雪艳心里想,王喜跟林雪梅学了这么多新词儿,这是背着她打了多少电话呀!
王喜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也对林雪梅这个名字,充满怨恨。
就听宋桂枝,声音尖锐地一笑:“如今这世界真变了,看人家汪总,女人做上了买卖,真给咱们女人长出息呀!”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出来,还有可能是好意,唯独从宋桂枝嘴里说出来,那是断断的不能有好话。
大家一愣之下,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连牛老实也没敢轻举妄动。
宋桂枝是女人中的泼皮无赖,一见大家都怕了她,冷了她,她越发的要往上冲:“艳子,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王喜把心提到了半空。
这个时候,林雪艳稍微知道点里外拐的,能识点大体的,就应该向着自己男人说话,打脸宋桂枝,把场面圆过去。
一屋子都提着心,看着林雪艳。
林雪艳也明知道宋桂枝是歹意,她俩互害了这么多年,她能不了解她?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装不了这个大方,从鼻孔眼里笑了一声:“女人,做生意是本事,可是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也是本事。”
众人一听,这话说的,虽然不甚大方,但也凑合能听,倒也没大毛病,没有特意针对谁。
宋桂枝可不依不饶:“本事有大小,生儿育女谁都会,满屋子,满村子,谁不会?可做生意,咱们见过的,也就汪总了。汪总长的又漂亮,人又能干。”
牛老实在一旁听的心里这个恨,恨不得把这个婆娘一把抓住,扔出去。
听着是句句都在夸汪蕊,实则句句都在挑拨。
林雪艳心里本来就在忌讳上一辈子汪蕊对王喜的感情,相由心生,越看越恼火,心里的话,忍不住就冲出了口:“女人啊,混的连个家都没有,还在这儿,逞的什么强?说的什么嘴?”
村民们互相看看,心里拿不准。都是猜测汪蕊也是离婚的,并不真的知道汪蕊的底细。
所以明面上听起来,林雪艳这话,是打脸宋桂枝。
王喜听的心里重重的一沉。他太了解林雪艳,她这话,是冲着汪蕊来的。
王喜羞臊红了脸,视线瞟向了汪蕊。汪蕊倒是神色如常,看不出多大的不快,想必是这种怪话听多了,根本不往心里去。
可王喜受不了,心里懊恼如坠冰窟,汪蕊是因为他,受了口舌讥讽,这让他如何自处?
就在他无地自容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女子声音如银铃:“谁说女人混得连个家都没有,就活不得了?我就刚离了婚,你们看我,活得多好?”
一看来人,王喜把满心的烦恼都都扔在了一边,一脸又惊又喜之色:“陈总?您……怎么来了?”
就见那年轻漂亮的女子笑吟吟的说话:“是林雪梅,林总,派我来看看的。”
林雪艳唰地一下子,红了脸。
这个堂妹,可真是上天入地,无处不在,以前是隔空打脸,今天居然还能派来个大活人,来打她的脸。
满屋子群众哗地一声,惊讶中带着羡慕。
今天可真开了眼了。
眼前这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都是离婚的,都没有遭人白眼,投河上吊,反而活得漂漂亮亮,成了老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