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起窗帘一角, 一缕一缕月光便争先恐后地洒进来,铺在地板上。
宋时溪刚洗完第二轮澡出来,就被等在外面的人一把抱起来, 她吓了一跳, 身体紧绷起来, 双臂攀住他的肩膀,等反应过来, 就毫不客气地冲他挥了两拳,娇声骂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故意吓我?”
这点儿力道落在身上, 对秦樾来说就是挠痒痒, 直到她伸出手掐住他颊边的肉,将那张俊脸拉扯变形, 他才不禁蹙起了眉头,但却丝毫不恼, 脸上都是餍足的笑意,甚至还将脑袋往她所在的方向又凑了凑,方便她动手。
“我怎么会想吓你?我只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听见他的话,宋时溪轻哼一声, 呸道:“油嘴滑舌。”
可捏着他脸的力道却缓缓减轻, 眉眼间也染上了一丝笑意。
她身上换了套睡衣, 是薄荷绿的颜色,白皙的小脸上因为刚洗完澡, 还带着些许潮红, 美眸也染着湿意,藏在深处的那抹春潮更是惹人怜。
秦樾眸色暗下来,将头蹭在她脖颈处, 薄唇印在她脖颈处,轻声问道:“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好不好?”
闻言,宋时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嗯?”
“我不想孤零零地睡客房。”秦樾抱着她,两人离得很近,通过浴室溢出来的光,她能清晰瞧见他挺直的高鼻梁,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类似撒娇的话语。
“……”
宋时溪还以为他把她的行李箱拿到主卧来,是默认两个人今天晚上睡一张床上,结果他原本的打算是去睡客房的?
那她是不是该感谢他还有主动让女生睡主卧的自觉?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感觉秦樾有时候偏执霸道地让人气得牙痒痒,有时候又像现在这样绅士礼貌得让人哭笑不得。
但她一向对他这样柔声细语没有抵抗力,再加上时间不早了,刚才做了一番比运动还累的事情,她也歇了揶揄他的心思,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懒洋洋道:“好,恩准你给本宫暖床。”
秦樾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当即抱着她就往大床的方向走,语气中带着笑,“你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称呼?”
刚才叫他秦长老,现在自称本宫,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又有别样的情趣在。
闻言,宋时溪心里咯噔一下,经过秦樾这话的提醒,才想起来这个年代大多保守,玩不来那么多花样,她和他出格的行为本就显得额外大胆了,现在就更加可疑了,但是好在他没真的放在心上,她也有应对的法子。
“你不喜欢啊?人家电视里都是那么演的。”
秦樾脑海中顿时想起刚才电视剧里的台词,没想到能被她拿来这么用,舌尖抵了抵下颚,唇角勾起,“没个正经。”
“但是我喜欢。”
宋时溪刚要松口气,就被他抱着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紧接着视线就被被子和他给盖住了。
“秦樾!你别脱我睡衣!”
“穿着睡不热吗?”
“不热,你给我滚远点儿。”
最后,以秦樾脸上挨了两巴掌结束。
宋时溪一脚踢开被子,只盖着肚脐眼,翻身滚到另一侧,直接闭上眼睛睡觉,迷迷糊糊中感受到一个大火炉贴了上来,她没力气再去管他,嫌弃地轻啧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秦樾醒来的时候,睡意尚存,下意识地想抬手揉一揉眉心,就感受到怀里多了软乎乎的一团,毛绒绒的头发铺洒在他手臂上,压着不让他动弹。
腰腹上搭着一双小手,正巧盖住他的肚脐眼,没什么重量,就是有些痒。
一条腿更是被两条腿死死缠着,或许是感受到了他的挪动,立马就追了上来,缠得愈发紧。
他的脑海瞬间清明,嘴角不自觉上扬,垂下眼睫看向她。
她还在沉睡,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胸口,又长又浓的睫毛覆盖住一双漂亮的眼眸,整个人多了几分恬静和乖巧。
秦樾盯着看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起床,去了客厅打电话,吩咐徐进泽准备好他们回深市后的一切事宜,他办事,他还算放心,刚准备挂断,想到什么,又问道:“上次资助的篮球赛结束了?”
徐进泽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件事,但还是如实回答:“嗯,应该是七月初结束的。”
秦樾眯了眯眼睛,上次在她学校里这小子说会回来找她,他用比赛给拦住了,没想到最后还是没防住,让他抓住机会和时溪一起吃了饭。
还导致他和她差点儿……
一想到这儿,秦樾就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不顺畅了,深呼吸几次,才勉强缓过来,扶额揉了揉眉心,语气冷冽地叮嘱:“多安排几场,最好不要有空档,奖金的数额也可以往上再提一提。”
像这种心思不纯的小子就该好好忙起来,这样才不会有精力想一些不属于他的人和物。
但叮嘱完,秦樾有些心虚地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见没有任何动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这么做,不算是胡乱吃醋,没听她的话吧?
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投资了几场篮球赛,邀请京市体育大学和各大高校一起参加,那小子恰好是主力队员罢了。
“好的。”
徐进泽虽然不知道秦总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体育赛事感兴趣了,可他的话在他心里就是圣旨,他不会质疑。
“对了,李砚行那边查得怎么样?”提到这个,秦樾身上的气压直线下降,黑眸中弥漫着浓浓的不快。
闻言,徐进泽立马正色起来,声线低沉严肃,“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的人刚着手开始调查,他就察觉到了,破坏模糊了很多线索。”
但是这也从另一个层面印证了李砚行身上肯定有问题。
“我只想听到答案。”秦樾眸色更沉,面容冷峻如刀。
听出秦樾话中的不悦,徐进泽冷汗涔涔,“是,我会尽快把结果递交给您。”
秦樾挂断电话,沉默着在原地坐了许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直到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压去,这才起身朝着主卧走去。
房间内还是一片寂静,显然是床上的佳人还没醒。
他唇边漫开一抹笑,上前半跪在床边,手从被子边缘伸进去,搂住她的腰身和后脖颈,将人从床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轻声唤道:“起床了。”
她用手掌挡在眼前,红唇一张一合,嘀咕了一句,秦樾没听清,再往前凑近一些,才知道她是在骂他烦人。
秦樾无声笑了一下,揉捏着她柔软的后颈,帮她放松身体,再开口时,音调上扬,带着诱哄:“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早餐店,去晚了招牌菜可就没有了。”
她秀眉微蹙,身体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发丝和衣裙都被蹭得乱糟糟的,但好在总算愿意睁开眼睛了。
“几点了?”
刚醒,她的嗓音有些懒悠悠的沙哑,眸中也全是迷蒙。
“快十点了。”秦樾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顺势将她抱起来,然后捡起她的拖鞋给她穿上,搂着她的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
宋时溪打了个哈欠,脑子渐渐转过弯来,点点头,又问:“你什么时候起的?”
她刚才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他并不在床上。
“大概八点多?跟徐秘书交代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秦樾没跟她说那些糟心事,含糊一笔带过。
宋时溪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刚起床,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撒娇让他帮她挤牙膏,又让他去帮她行李箱里拿卫生巾和衣服,这才开始悠哉游哉地刷牙洗脸。
等洗漱后好,整个人才重新焕发了生机。
“gogogo,我要去好吃的早餐店干饭!”
等会儿要坐飞机,宋时溪没打算化妆,素着一张脸从卫生间出来,就扑向了正蹲在行李箱前给她收尾的秦樾,捧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她没扎头发,发丝垂下来,直直往他脖颈里扫,扬起阵阵酥麻,秦樾抓住她的胳膊,回亲了好几口,才放开她。
“全是口水,秦樾你讨不讨厌?”宋时溪故作嫌弃地擦了擦自己刚擦了价值不菲的面霜的脸,冲着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脚。
秦樾无奈地弯了弯眼眸,“叫我阿樾。”
虽然秦樾两个字从她嘴里念出来也挺动听的,但是怎么听都觉得没有阿樾两个字亲近。
上次她喊了他一声,他一直记到现在,心痒痒的很,就想听她再喊一声。
闻言,宋时溪黑亮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轻哼一声,“不喊不喊。”
他越想听,她就越不能轻易喊出来,得吊着他,不然什么都依着他,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喊一声,就喊一声。”
秦樾站起身来,刚想抱住她,她就溜走了,走前还甩下一句:“卫生间还有我的东西,你记得帮我收进行李箱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秦樾垂眸低笑一声,认命般往卫生间走去。
两人收拾好从屋子里出来,秦樾还在缠着她同一件事,宋时溪就喜欢他这个样子,隔一段时间就假装松口,给他希望,但最后就是不让他如愿,让人又气又恨。
电梯中途停在某一层,见有外人进来,秦樾才总算闭了嘴。
宋时溪看着他憋闷的样子,低头捂唇偷笑,正想去牵他手哄一哄的时候,电梯里突然响起一道满是惊喜的女声。
“阿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