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周梧发完消息，就把江明朗还有谢婷婷拉进了一个小群里。
江明朗彼时正在宿舍和室友聊天，看到被拉进群的通知，他在群里扣了个问号。
李绪出来解释原因，说是让他和谢婷婷交接一下衣服的事宜。
看到李绪这么说，江明朗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李绪嫌弃和他单独聊天似的。
于是他给李绪发了条消息，问：【你给我送不行么？我和你室友不熟】
李绪：【？】
李绪：【你和我也不熟】
江明朗梗住。
他斟酌了一下语词，道：【衣服是你借的，不该你还么？】
李绪：【是我室友在用，又不是我在用】
江明朗：【那也是你借了给她用的啊，而且我这人零绯闻，要是让人看见她还我衣服，不太好】
李绪：【？那有人看见我还你衣服好像也不太好】
江明朗：【不会误会你，你看起来很安全】
江明朗其实是想要开个玩笑，但他一个从小被女生捧着的哪里会真的和女生开玩笑，李绪看着他发过来的这句话，挑了挑眉，问：【你是明星吗？】
江明朗：【不是】
江明朗：【但是我有包袱】
他当然没包袱。
他单纯就是不想和谢婷婷单独见面而已，和谢婷婷见面，还不如和李绪……
至少李绪挺有趣的，交个朋友也不错，可是谢婷婷当时看他的眼神，明显就有点别的意思。
李绪：【那很烦人了】
江明朗没想到李绪这么直接回。
江明朗：【好歹我也把衣服给你用了，你就这么对我啊】
李绪：【那我给你磕两个，我没时间，你非要我送的话，得等两天，我们马上就要军训了】
江明朗：【行】
室友看到江明朗脸上露出笑容，不由问：“江哥，碰到什么喜事了，难得看你笑这么开心。”
江明朗：“遇到一个学妹好吧，很有趣。”
“？你要谈恋爱了？”
江明朗：“没，就是交了个新朋友，她是z班的，强得很。”
“好看吗？”
江明朗：“不好看，普通人。”
但是眼睛还不错，其他地方平平无奇吧。
“那看起来真的是朋友了。”
李绪把聊天记录给谢婷婷看了，谢婷婷原本有点失望，但是看李绪一副不太爽的模样，谢婷婷心里的失落一下就散了。
李绪多好啊，一点都没有隐瞒她。
“他这人有点王子病。”李绪评价。
这精准的形容让谢婷婷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再看他的说话方式——确实王子病啊。”
“我可不能看到帅哥就心动，咱们的室友关系可不能被一个男人给挑拨了。”
“下头了。”
李绪听到谢婷婷的话，表情怪异：“原来你已经上头过了吗？”
谢婷婷闻言一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啊，我什么时候上头了，我怎么不知道。”
谢婷婷觉得自己当时确实对江明朗有点好感，但是在看完聊天记录之后，好感就彻底破灭了，她道：“我看到长得帅的人就容易性缘脑，感觉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已经开始打败我的理性了。”
李绪：“很正常啊，我以前也这样。”
李绪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主角团的许毫时，简直脸红心跳，觉得对方像电影明星，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原本她加给许毫的滤镜就渐渐消失掉了。
主角团的所有人，在她看来也不过是普通的、可怜的、空有所谓的光环但是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的人罢了。
她已经尽力给了他们所谓的“刺激”，回到现实世界，像谢婷婷这样家室长相学历都不错的女生，也同样容易陷入的光环的陷阱里，这大概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
“真的吗？”
“可我看你一点也不像是恋爱脑。”
李绪眯起眼睛笑起来。
她这一笑，那种在奶茶店出现的某种气质又重新在她身上显现了出来，让谢婷婷愣了下。
“以前是。”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感觉这世界上的人，都是普通人。”
“不管他们长什么样，家里条件如何，读什么样的学校，从小收到过多少注目礼……本质还是很普通的人，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在死亡面前，在命运面前，这些看似优秀的人，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穿书世界如此，现实世界同样也是如此——绝大部分人都会按照从小被塑造出来的个性在这世界上度过一生。
说这话的时候，李绪身上露出某种似乎不该在她此种相貌上出现的气质，谢婷婷描述不出来这种奇异的感觉，她只能笑着说：“是啊，你这样一说，感觉的确如此。”
谢婷婷知道自己只是在附和李绪而已，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是有种奇怪的东西击中了她，是某种从李绪身上伸出来的“触手”。
谢婷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可是心情又古怪的很好。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被带着，朝某种她本来不会走的那条路走了。
因为这种感觉一过，她对江明朗发在群里的那个问号，生出了点烦躁来。
没有偶像命，还有偶像病了。谢婷婷在心里吐槽江明朗。
*
第二天傍晚，李绪在宿舍门口等周梧。
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胖女孩屈起两根手指敲了敲窗户，周梧抬眼一看，愣了下。
“你是李绪？”
李绪点头：“是。”
周梧看起来有点失望，但还是道：“上车吧。”
李绪面色如常地坐到了车后座。
车子启动，一直过了将近五分钟，周梧才收回从后视镜里看她的眼神，语气一言难尽：“你和你哥哥一点都不像。”
在周梧眼中，李绪已然是个书呆子了，所以他说这话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让“书呆子”难堪。
什么嘛，在微信聊天的时候，说得这么信誓旦旦，一派自信，结果一见面，让他大跌眼镜。
李绪这长相，做不了男团。
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后座就传来了李绪的反问：“哦？”
“那么周先生就没眼光了。”
“什么意思？我没眼光么？”周梧甚至觉得好笑。
“你知道和你同一个团里的人，都是什么水平的么？”
“他们的脸……”
周梧话没说完，李绪打断了他：“我说了，让你给我两个月的时间。”
李绪皱起眉头，看着很不开心。
“你觉得我会让我哥从小的理想破灭吗？”
“我瘦下来，再去你所谓的训练营。”
“时间还长。”
“而且我比我哥好看。”
李绪想起自己在穿书世界优化后的长相，语气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陈述句。
她这么信誓旦旦，倒是让原本觉得完蛋了的周梧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了，真的假的？她瘦下来能比李繁好看，周梧想起李繁那张脸，如果她说的是真的，他只觉得李绪未来可期。
可是……她也得能瘦啊。
“要不要我给你安排营养师。”
周梧总算在李绪的强势态度下做出了让步。
李绪却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就能行。”现在她的体重已经到了141了。
军训十来天，按照一天掉两斤的速度，甚至都不用两个月，她就能瘦到李繁那种程度。
“你给我安排好住房就行，军训结束之后，我就申请搬出来。”
周梧：“你搬出去住干什么？等瘦了直接住宿舍，海市的房租不便宜。”
李绪：“你帮我找个便宜点的，公司没有住房补贴么？”
她吩咐起人来，一点负罪感也没有。
周梧都觉得奇怪了，他感觉自己像个工具人，而且李绪说话，半点没有小镇出来的孩子的那种小家子气，这太奇怪了，就连李繁对他说话，都是比较礼貌客气的，可李绪自然得很，好像她才是上司一样。
“我帮你问问吧。”但他还是答应了。
“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租房的原因。”
“等会儿下车和你说。”
直到来到吃饭点，等饭菜的时候，李绪把自己的某音主页递给周梧看。
“这是什么？”
李绪：“我的某音号，忘记告诉你了，我是个网红。”
“租房是因为我还得拍视频外加直播，得赚钱。”其实更重要的事赚阳寿，这玩意能帮她带来偶像值，没增加零点一的偶像值，她的寿命就会上涨三天，这是个好买卖、
周梧眼睛定在了李绪的粉丝数量上：“什么啊？一百三十万？？”
“你是美食博主？”
“猫猫絮……好耳熟的名字……我是不是刷到过……”
说完，周梧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了猫猫絮的名字，然后就出来她和周以等人直播的切片。
他点进去看，不自觉就被李绪那种“铁血判官”的态度以及“高智但无情”的作风所吸引了。
然后就是连刷了好几个切片，一直到上菜，李绪已经开吃了，周梧还在看。
好一会儿，周梧才抬起头来，将对面正认真吃饭的李绪和切片里的“毛絮老大”对应起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开始李绪就给他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了。
因为她在这副书呆子的皮囊里，还藏着一个超级无敌bking大猛a的灵魂，难怪能这么神色如常地对他颐指气使。
这种人设……
太稀有了。
周梧那双本来无神的眼睛，此刻眼睛变得亮晶晶的。
他喃喃自语道：“你简直是炒cp圣体啊……要是你真能和你哥颜值齐平，就算不如队里的某些神颜，但你的人气绝对差不了……”
李绪：“借你吉言。”
李绪：“所以能公费给我安排个住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