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其中以和平大队和建设……

其中以和平大队和建设大队最为排斥和抗拒。

这两个大队的生产队长和大队书记本身对开春不去种粮食, 反而搞什么种茶这事心里就不赞同,他们的想法自然在语言和态度中表现出来,回到各自的大队后, 不仅没有安抚队员们的情绪,反而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 一下子把两个大队的队员们不满的情绪煽到了顶峰, 觉得许明月一个女人根本没资格当公社书记。

“我看她就是乱弹琴!前些年开荒出来一些地, 就不晓得本分二字怎么写了,一个女人还当上了公社书记,也不看看这十里八乡有哪个公社书记是女人?也不晓得别的公事怎么看我们水埠公社, 正当我们水埠公社男人都死光了,轮得到她一个女人当家了!”和平一大堆大队书记40多岁的年纪,已经在大队部任书记多年, 想升到公司里去都没有门路,她一个女人, 年纪轻轻,几年时间就从一个离婚女人, 升到公社书记,怎叫他不眼红?

心中更是气不过!

只是很多人将这种情绪压在心底,没有表现出来, 此时见她上任公司书记后, 不好好带领公司搞生产, 偏偏要种什么茶叶, 一下子就有了发泄的理由和渠道,将不满表达出来。

这种心态之下,两个大队的生产大队长和大队书记回去后,传达了许明月的指示, 下面队员一听要种那没用的茶叶,立刻就炸了:“饭都吃不饱了,还种茶?种茶能当饭吃?”

“就是!多给我们想办法开荒种粮食是正经!”

有些话不敢当着许明月的面说,在自己大队就无所谓了,说的肆无忌惮:“把自己大队开辟出七八千亩地的良田,到我们大队了,不说想办法给我们开荒种粮,解决口粮的问题,倒是想新鲜点子,要种茶叶来了,炉山的山头上全是茶叶,也没看谁买了去,不当吃不当喝的东西,种起来有什么用?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过去的江地主呢?江地主家能卖掉茶叶,现在种茶叶卖给鬼去?”

实在是建设大队和临河大队不过一条河道之隔,两个大队过往为了抢水又积怨甚深,这些年眼看着临河大队日子越过越好,蒸蒸日上,建设大队的人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许明月上任后,他们心里也期待着许明月也能带着他们富裕起来,对种茶树这事儿他们是真看不到了收益。

“一年到头都干不完的活了,好不容易开春这几天能歇一歇,还要去山上开荒种茶!”

他们仗着知情听不懂本地方言,说话也没有避着知青们,被叶冰澜听得一清二楚。

叶冰澜如今已经确定自己父母就在蒲河口农场,只是自己如今还没去看过他们,正一心扑在学习上,为接下来的教师考试做准备。

她心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想法,如今的公社书记是许明月,她自认见识能力不比任何人差,边想着先考教师岗位,未来看能不能转到干部岗位。

对于未来走向她是知道的,直到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城,还需要待在这里多年,想要照顾他的父母,只是教师岗位显然是不够的,而现任公社书记不仅同是女性,显然也是有能力的。

到正月十五前,省城里的专家没有被请过来,江天旺倒是带了不少氮肥回来。

哪怕是一线之副县长,江添旺带回来的一车氮肥第一时间还是给临河大队送来,同时整个大河以南也在沤制农家肥,为接下来的春耕做准备。

与此同时,上次开会被带回去的临河小学招收新生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五公山公社。

“春华,真要送贵年去临河小学读书啊?”一个裹着小脚的身材瘦小的40多岁妇人,不舍得搓揉着面前七、八岁大男孩的脸。

她面前这个名叫赵贵年的小男孩,正是三年灾害结束后的那一年出生的,那一年风调雨顺,为今后都有这样的好年景,给他取名为贵年。

可能是他母亲自小身体不是很好,又在三年灾害中严重亏了身子,他母亲生下他后数年都不再有孕,家中老头儿老太太生怕媳妇不能怀孕,那几年把他看着跟眼珠子一样,生怕他夭折了,儿子没了后。

直到去年年底,才又产下一女,明明是长子长女,两人之间却差了七岁。

被喊住了的青年无奈的说:“叫贵年去读书,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难道不晓得读书是好事?可又不是只有临河小学一个学校?我们自己公社小学不能读吗?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几十里的山路,要是路上遇到什么歹人,你叫我和你爹怎么活?”中年妇人抱着赵贵年哭的伤心。

赵春华无奈地说:“哪里就至于那样了?那学校是公社书记亲自督建的,还包一顿午餐,免费上学,现在哪里还找得到这样的好事,免费给你上学?”

“我不要什么免费,免费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别以为我不晓得,那临河小学吃的是大食堂,前些年大食堂什么样,你这个当小队长的难道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贵年才这么点大,你让他去跟别人抢吃的,他抢的过哪个?别到时候饿到了我大孙子。”集体大食堂的事已经过去了六七年,却在这一代人心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和阴影。

一直到许明月那个年代,小时候吃食堂,她奶奶吴二姐和爷爷许凤台都还心有余悸,生怕她吃不好,亏了身体,何况是刚经历过大食堂没几年的人,对大食堂堪称‘畏之如虎’。

“我不要什么免费食堂,我就要贵年离我近一点,家里哪里就缺他一口吃的了?去吃什么免费午餐?”赵家六七年就只有这一个孙辈,又是中年妇人带大的,感情极深。

中年夫妻俩会精打细算,在村里算日子过的还不错的人家,不然也不会让大儿子去读书识字,还把娘家大侄女接到自家来当童养媳养大,现在大儿子当了公社小队长,吃公家粮,五公山公社前些年又多了一万多亩良田,他们石门大队也开垦出一千多亩地来,家里根本不缺赵贵年一口吃的。

她儿媳妇去年虽时隔多年又怀胎,却是个姑娘。

他们家虽不至于苛待姑娘,可山里的姑娘,能好好养大嫁出去,就已经算是娘家尽了心,又哪里比得上她大孙子。

只盼望儿媳妇生了第二个,后面就能再生第三个第四个,到底还是要多子多孙多福,家里多些男丁,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

想到大儿子要送大孙子去那什么狗屁的临河小学读书,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一趟,中年妇人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剜了去。

旁边40多岁的中年男人面对妻子的哭诉很是无奈:“你能不能别这样,春华难不成还能害贵年?春华都说了,是水埠公社书记主办的学校,里面的老师全都是城里来的知青,最少都是初中生,公社小学什么情况你难道不晓得?能教个什么?也就识得几个字不当个睁眼瞎罢了,哪里比得上那些城里来的知识青年?”

中年妇人不满道:“怎么比不上?比不上我儿子也当上小队长了!”

赵春华小时候就是在公社私塾读了两年,成了村里难得的能写会算的人物。

“贵年这么小的一个人,你让他走几十里的山路去上学,春华小时候走到公社,脚都磨破了,更别说要去那更远的临河大队了,我们公社又不是没有学校,要是公社真没有学校,我保证不说一个字!”中年妇人只要一想到大孙子这么小,就要一个人住校,就忍不住哭道:“贵年要是有什么事,我要跟你们拼命!”

中年男人被中年女人哭的心烦,无奈道:“行了,你也别哭了,回头给贵年多带些粮食过去,元宵节后就开学,你把贵年的东西收拾一下,过两天送他去临河去上学,临河的公社书记是个能人,把贵年送过去读书不会错的!”又对赵贵年说:“你去了就好好学,有事就去找你莲芳阿姑。”

他说的莲芳阿姑,是石门赵家村嫁到临河大队的姑娘,关系说不上近,但真有事也能庇护一二。

中年妇人见拗不过他们父子,只能哭着收拾东西,去儿媳妇房里抱怨这对无情的父子。

她和儿媳妇是亲姑侄,儿媳妇可以说是她一手养大的,跟亲闺女也差不多,婆媳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她虽是个小脚女人,性子却要强的很,她儿媳妇不知道是不是自小寄人篱下当童养媳的缘故,性子温和婉约,很是听话懂事,贤惠能干,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能干人。

她自己小脚不能跨越几十里山路送赵贵年到临河大队上学,就只能让儿媳妇亲自过去看看,她不放下那两个死犟种。

马秀梅也不放心大儿子。

她刚生产两个月,冬季活不多,婆婆又是亲姑姑,这两个月她都在床上休息,相当于正正经经做了两个月的月子,赵家一家都还指望养好儿媳妇身子,多生几个呢。

到了报名之日,赵春华夫妻俩,连同小叔子赵秋华借了大队部的牛车,一起送赵贵年去临河小学报名。

赵秋华小赵春华好几岁,现在还没成亲,由于赵春华是小队长,家里家外的重活累活基本上都落在了赵秋华的身上,每年家里的挑堤坝工作也都是他在做,明明是二十出头的青年,个子却比他大哥矮了一大截。

赵秋华之所以要跟着一起来,是因为赵秋华就在这边挑堤坝,今后接送赵贵年上学放学的活,就要落到赵秋华身上了。

一路上遇到许多人,都是带着孩子去临河小学报名的,其中大部分带的都是男娃,也有一些瘦的皮包骨头,年龄比较小的女娃,女娃是极少的,一般愿意留下女娃养大的,都算是有几分爱女之心的人家了,把这么小的女娃送去上学,倒是不图她们能学到什么,只为可以吃住在学校,可以为家里省点口粮罢了。

远远的,还没到临河大队,只在堤坝梗上,坐在颠簸马车上的马秀梅就已经看到被高高的堤坝路圈起来的一望无际波光粼粼的河圩,和站在河圩的田埂上,用木泥耙在加高田埂的人。

倒不是河圩里的水有多么的深,而是今年许书记还提出了可以在稻田里养鱼的事情,开春的春耕尚未开始,临河大队的队员们就开始为河圩的水田加高田埂,只等到天气再暖和一些,就买鱼苗放到养鱼场和稻田里。

远远的,她也看不清他们具体在做什么,只以为临河大队现在就开始春耕了,忍不住问自己丈夫:“春华,他们现在就春耕,还早了点吧?”

赵春华也在眺望着下面仿佛正在农耕的人们,答道:“哪晓得临河大队的人在搞什么鬼?我看石涧大队那边好像没什么动静。”

马秀梅问:“是不是临河大队有什么特殊的种地方法,能丰收?”她认真的看,心里也想认真的学。

谁不知道临河大队粮食产量高?可大家都说是因为临河大队的两天是河泥,土地肥沃的缘故,还开玩笑说:“要是我有那么肥的土地,我们大队粮食也丰收!我们是荒地开垦出来的,能和人家的土地比吗?”

可马秀梅认为不是这样的。

她是个没有读过书,却十分聪慧的女人,在她有限的条件内,已经尽力为自己谋得更好的生活条件。

河堤上河风很大,即使已经过了春节,依然冷的很,赵春华怕冻着了马秀梅,让她窝在马车棚里别出来:“你把贵年抱好了,别受了风。”

赵贵年乖乖被马秀梅抱着,一路安静乖巧的很。

马秀梅轻声嘱咐他:“在临河小学里要好好的学,晓得吗?”她摸着怀中孩童的头:“要少说多看,嘴巴甜一点,看到女的就喊小阿姨,看到男的就喊小阿舅,看到老年人就喊小阿公、小阿奶,知道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孩子在外面,嘴巴甜一点总是不会错的,这是她从小生活在姑姑家得出的生存经验。

小男孩眼睛朝外面看着,安静点头:“阿妈,我晓得了。”

来的很多人不知道河圩里的人在做什么,只羡慕那一望无际的水田,感叹道:“难怪都说临河大队的日子好过,有这么多水田,日子能不好过吗?”

有离得近的石涧大队的人闻言,就不禁羡慕又酸溜溜地说:“你以为就这河圩里的水田是临河大队的?”说话的人指着河圩外面,隔着宽大河道对面的一大片水田说:“看到没?这一片也都是临河大队的田!”

这些从山里出来,这几年好不容易有了些田地的人,看到这么多田地都是临河大队的,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我滴个娘哎,这么多田,这不得天天吃白米饭啊?”

同样送娃来上学的石涧大队的人酸溜溜的指着远处碧色麦浪:“何止天天吃白米饭?还有馒头和面条呢,你看那麦子长的!”

旁边又有人感叹道:“要不是他们大队有这么多粮食,又怎么敢免费让娃儿们上学?还包吃包住,听说水埠公社的山里娃来临河小学上学,每个月还送五斤糠米!”

听的五公山公社的人都忍不住嫉妒了,不是滋味地说:“咋我们不是水埠公社的呢?”

还有人不忿地说:“我们咋不是水埠公社了?过去水埠公社还是个区,我们五公山公社不就是水埠区下面的吗?也是后来把水埠公社划为了公社,才分了开来。”

公社制度成立还没有多少年,这一代人都还记得他们是水埠区的人,上一次许金虎和许明月召集五公山公社的干部们来水埠公社开会,五公山公社的干部们愣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实在是他们很多人打心底都还认为他们就是水埠区的人,就该服水埠公社的领导们管。

路上许许多多相遇的五公山公社的人,走着走着就不禁聚集着闲聊起来:“要我说,水埠公社是大社,我们五公山公社是小社,一直以来就是属于水埠公社的,就不该分什么水埠公社、五公山公社,都要一样的对待才是,他们山里的娃儿每个月能有粮食领,我们五公山公社的娃儿就没有粮食领,哪有这样的事?”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但让他们推举一个领头的人去跟临河大队的领导,或者水埠公社的领导去说这件事,又没有一个人敢带头。

许金虎当上水埠公社领导的第一年,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十里八乡,他们很多人即使没有来过临河大队,也听说过临河大队许家村的威名,听说过许金虎的威名。

只因为过去很多年,山里的山匪们没得吃,下山打劫,被许家村打杀过许多回,山匪们下山打劫都得避开许家村,不敢去许家村撒野,这些山里人听的多了,都害怕许家村和许家村的人。

即使没见过许明月,只听她一个女人,能当上公社书记,他们就条件反射的把许明月想象成一个母夜叉似的女人,一定是身高九尺,青面獠牙,长的凶恶无比,才能镇得住野蛮的许家村人,压过那么多男人当上公社书记。

这样的女人,谁敢去提意见?谁敢惹?

等走近了许家村,远远看到许家村宽阔的稻场上矗立着的砖红色建筑,这些从五公山山里出来的山里汉们就又都震惊了。

在他们山里人家住的还是土坯茅草屋的时候,人家临河大队的学校就已经是红砖水泥的了,还建的这么大!

他们好多人仰着脖子看着这个建筑面积很大的学校,觉得自己眼睛都看不过来。

等跨进了学校大门,他们又震惊的发型,廊檐下的地居然都是水泥铺平的,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们的脚都快不敢下地了,很多人走上了水泥地,还忍不住用脚尖碾了碾水泥地,确定它是否真的这么坚硬,等确定脚下的地面真的又坚固又平整后,才忍不住和身边认识的人感叹道:“我滴个老天爷,这地面打扫的比我家饭桌还干净。”

“这临河大队是真有钱,建这么大一个学校。”

“你也不想想,革委会主任,公社书记,都是临河大队出来的,他们不发展临河大队,难不成发展你外面的大队?有好东西肯定都往临河大队扒拉啊!你没看到那条堤坝路?人家连马路都是水泥的!”

“我看着这临河大队比我们公社街道都不差什么了。”

他们说这些话时,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羡慕临河大队能出公社干部,发展他们的家乡,他们村要是也出一个公社干部,他们大队……

想到这,山前大队的干部忽然沉默了,他们大队也是有公社干部的。

五公山公社的徐书记,就是出自他们山前徐家村。

一个徐,一个许,同样是XU,同样是公社书记,不得不说,山前大队的人心里是真的酸了。

实际上山前大队因为村里出了个公社书记,这几年大队地位在周边是明显水涨船高的,加上山前大队地理位置好,距离五公山公社骑车只需要五六分钟,走路也不过十来分钟,又是在五公山大山前面,没到山里,当初开垦荒地时,只他们一个大队就得了两千多亩地,在周边的大队和村子里,已经是日子过的很好的富裕大队了。

可人就怕比较,此时看了临河大队,才知道有个强势书记对自家大队的发展有多么重要,忍不住喃喃自语道:“都是姓XU,都是书记,瞧瞧人家这大队……”

他旁边有人忍不住啐他道:“你可拉倒吧,五公山公社和水埠公社能比吗?人家公社有炭山,有水泥厂,你们公社有什么?”

五公山公社的人也不甘示弱:“我们公社咋就没东西了?砖厂不是厂?瓦片厂不是厂?”

五公山公社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地形条件,山下有些地方的泥土非常适合烧纸砖瓦,是以五公山公社也是有自己的砖瓦厂的,位置离五公山公社街道也算不得不远,开拖拉机的话大约半小时能到,因为靠近山里,这两个砖瓦厂也多是五公山公社本地人用,效益和水埠公社的砖瓦厂简直不能比。

马秀梅也坐在车上左右观看着。

其实看村里房屋,并不比他们山里的房屋好多少,由此也可以看出,十多年前临河大队和他们山里的大队日子过的也差不多,变化最明显的,莫过于宽阔的堤坝路、占地面积极大的红砖黑瓦的小学、荒山上一排新砌的红砖水泥房屋。

有人看到荒山靠马路外围位置的红砖瓦房,就不禁指着那里问道:“那是哪个村子?咋还全都是砖瓦房?我看江家村都好似没这么富裕。”

越是临近临河小学,路上的人就越发的多。

被问的人回头骄傲地说:“那你就不晓得了吧?我听临河大队的人说,那里是什么新建的知青点……”

问话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建这么大个知青点?那得住多少人啊?我看他们村子都还是土胚房,咋还给知青们住上砖瓦房了?”

这一点临河大队的人不是没有人提过,却被许红桦和江建军撅回去了:“荒山能和你家比吗?荒山什么地势,你家什么地势?在荒山不建砖瓦房,回头涨水,房子塌了,找你去?”

“再说了,知青能在这待几年,过两年他们回城了,这荒山的房子不还是我们大队的?到时候哪家有个孤啊寡的,没地方住的,这不就是现成的房子?怎么?你还想跟他们抢房子住?你家里是没地方住啦?”一顿连挖苦带讥讽的,愣是把人怼的没话说。

他们都认为,这些知青们肯定待不了几年就得回去。

老校长以为去年招收学生时,已经将七岁至十六岁的学生已经一网打尽了,即使今年也招收五公山公社的学生,也只以为来的只有临近的几个大队,不会有太多人,去年双抢之后,就已经新招收了八个老师,以为新学期老师人数应该够用,哪知道今年来报名的新生这么多,丝毫不比去年的人少,去年双抢后新招的八个老师根本不够用,只好临时把住在学校的知青们拉出来帮忙,之后再考试招新老师。

新老师的招聘是面向整个水埠公社知青的,之前大河以东的知青们不知道还有个临河小学招老师的事,可随着这一年的发展,大河以南的知青们也有老乡和旧友在别的大队,相互之间一传播,新的一年老师招聘还没开始,就有别的大队的知青们过来打听临河小学招聘老师的事了。

不光是水埠公社的知青,就连去年插队到五公山公社的知青们,听到临河大队面向五公山公社招生的事,都跟着这些山里的娃,一起来到了临河大队。

来到临河大队后,只一眼,他们就想留在这里,不愿意走了。

尤其是其中还有些是之前插队在他们大队,后来当了红小兵跑了的知青,乍一见面,他们相互之间简直要认不出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