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母确实不想卫耀祖在乡下刨食, “我这是想着总让你妈带孩子，你妈，你弟弟, 你弟妹, 他们会不会不高兴。既然孩子都已经上?学了, 那还是让他留在城里，别让他回去乡下了。”
卫母来南城，本?身就不是为了带卫耀祖回去乡下。
“妈，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苏亚梅问。
“不急, 再等些?日子。”卫母道，“你们家……你的亲戚朋友, 有没有不要的衣服？”
卫母想到了苏雪晴，苏雪晴身上?穿着的衣服就不错，那些?人应该有旧衣服吧。卫母这一次来，其实是想着让卫大山夫妻多给一点钱，然后，再看?看?他们有没有不要的旧衣服，他们带回去。
乡下是真的苦，哪怕现在包产到户，大家还是吃不了饱饭。种?地，还得上?交粮食，上?交之后, 剩下的粮食, 他们才能处理。
种?地, 那就是靠天吃饭，今年?下半年?干旱严重，怕是山上?的竹山没有多少竹笋。还有一些?果树, 果子小小的，也不大。眼看?都快到元旦了，元旦过后，马上?就是春节。
卫母既然来了南城，她就不能双手空空的回去。
“我去问问。”苏亚梅道，“我们这边倒是没有多少旧衣服，也就是问问我小妹他们了。”
苏亚梅自己不穿苏雪晴的旧衣服，她比苏雪晴壮实多，穿不上?那些?衣服。卫姗姗还小一些?，苏雪晴的旧衣服改一改，卫姗姗还能穿。苏亚梅不喜欢让卫姗姗穿苏雪晴的旧衣服，但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个丫头片子，卫姗姗不穿旧衣服，谁穿旧衣服。
由于?苏雪晴白天要上?班，苏亚梅在新的一天先去找苏亚楠。
“有需求就好，怕她没有别的需求，就是要住在你们这边。”苏亚楠道，“旧衣服是有一些?，但太久了，怕你婆婆看?不上?。”
“她看?到小妹了。”苏亚梅道，“估计是想着小妹那边的旧衣服。”
“那你就找小妹问问。”苏亚楠道，“早点打发?你婆婆回去，旧衣服、钱，她要的，给她，让她早点回去。不是我说，姗姗还是住回去好。小妹结婚了，姗姗总住在她那边，不方便。”
宁家人经常去苏雪晴那边，哪怕卫姗姗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别人都知道卫姗姗住在苏雪晴那儿。宁家人可能不在乎这一点小事情?，但说出去就是不好听的。卫姗姗的亲生?父母就在南城，卫姗姗还一直住在苏雪晴那儿，外头的人会说。
“大姐，你是不敢去找小妹问吗？”苏亚楠问。
“我不大想去她那边。”苏亚梅道，“我跟她的脾气合不来。”
“……”苏亚楠就知道，她大姐总喜欢让她当这个中间人。
“你过去问问。”苏亚梅道，“你跟小妹的关系好，小妹会听你的话。我婆婆那个人，要是没有拿到她要的东西，她不可能回去的。”
“行，我去问问。”苏亚楠道。
到了傍晚，苏雪晴夫妻刚刚吃过饭，苏亚楠就来了。
苏雪晴得知苏亚楠的来意后，她家里确实有一些?旧衣服。大人小孩子都有，小文君穿的衣服都是新衣服，不是别的孩子穿过的旧衣服。苏雪晴跟宁彦靖在一起之后，每年?都有买衣服，她怀孕时候穿的衣服，现在都没有穿了。
苏亚楠还穿过苏雪晴穿过的旧衣服，那些?衣服的品质都不错。
“不见兔子不撒鹰。”苏亚楠道，“妈那边准备给一件旧的毯子，好让亲家母带回去。”
“去收拾一下。”苏雪晴带着苏亚楠去衣帽间。
有的衣服，苏雪晴穿过两三?次，没有穿，都还很新。
苏雪晴让人找了一个箱子，准备把衣服都放进箱子里面。
“不用放箱子，有没有旧的被?单，直接用旧的被?单当包袱。”苏亚楠道。
“也行。”苏雪晴道，“二姐，你看?这一件，厚实一点的衣服，你可不可以穿。”
“你不穿了？”苏亚楠道，“这么?新。”
“没穿了，太宽了。”苏雪晴道，“我怀文君时候穿的，现在没有那么?大的肚子，不用穿这么?宽大的衣服。”
苏雪晴收拾衣柜，把她没有穿的衣服拿出来。
“你这衣服口袋里面有没有藏着钱，要不要搜一下？”苏亚楠问。
“没有。”苏雪晴道，“我没有在衣服里面藏钱。”
“你男人也没藏？”苏亚楠道。
“二姐。”苏雪晴好笑地道，“你觉得他会在这些?衣服里面藏钱吗？”
“也对，妹夫不需要在这些衣服里面藏钱，你们家有保险柜。”苏亚楠道。
旧衣服不少，苏雪晴准备让司机送苏亚楠回去，苏亚楠说不用。苏亚楠的丈夫过来了，夫妻两个人直接背着那些东西就走了。
宁佳萱从外面回来正好迎面碰见他们，她眨巴着眼睛，还有些?衣服。苏亚楠跟宁佳萱打了一声招呼，这才跟丈夫一起走。
“他们这是……”宁佳萱疑惑。
“我大姐的婆婆来了，送给她一些?旧衣服。”苏雪晴道。
“这不是你二姐吗？”宁佳萱问。
“对，是我二姐。”苏雪晴道，“我大姐不喜欢来找我，总喜欢让二姐过来的。”
“你二姐对你大姐是真好，都不用你大姐出面，你二姐过来。”宁佳萱道。
“二姐跟大姐一起长大的。”苏雪晴道，“感情?终究是不一样的。”
“还要旧衣服吗？”宁佳萱问，“我还有一些?旧衣服，都拿给她。”
到了第二天下午，宁佳萱把旧衣服收拾好，让人送去苏家。宁佳萱的一些?旧衣服都很新，比苏雪晴的衣服还新。苏雪晴还有多穿几次，宁佳萱有的衣服都没有穿过的。
苏母又稍微整理了一下，折叠好。
“这些?衣服这么?新，都能在我们集市上?直接卖了。”卫母翻看?了一下衣服。
“卖是不能卖的。”苏母道，“你们拿回去，能穿就穿，不能穿，用来当抹布。”
“这么?好的衣服，哪里能用来当抹布。”卫母道，“我们家有缝纫机，带回去，好好改一改，能穿的。”
卫母愿意拿着东西离开，苏亚梅松了一口气。在卫母走?的前一天晚上?，卫大山在苏亚梅没有在家的时候，他悄悄地拿了二十块钱给卫母。卫母直接把钱藏起来，怕苏亚梅知道。
苏亚梅没有问，她都知道卫大山一定悄悄地给卫母塞了钱，卫大山不可能不给卫母塞钱的。
等把卫母送上?了火车之后，苏亚梅才说的卫大山。
“你悄悄地给你妈多少钱了？”苏亚梅道，“要我去数一数缺了多少钱吗？”
“给了二十块。”卫大山道。
“你还真是舍得。”苏亚梅道，“我还给了她十块钱呢。当作是今年?的养老费跟过年?费了。你倒是好，一给给那么?多钱，明年?还得继续给。你当我们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给那么?多！”
“……”卫大山不敢说话。
“去，去接姗姗回来。”苏亚梅道，“不接姗姗回来，妈要说我的。”
在卫姗姗住在苏雪晴家里期间，卫母没有多过问卫姗姗的事情?，没有想着去学校接卫姗姗回来吃饭，煮好了饭，也没有问苏家人卫姗姗要不要回来吃饭。卫母只管着卫耀祖，在她走?之前，她还感慨卫耀祖的堂兄弟待在乡下，说他们不能跟卫耀祖这样也在城里上?学。
卫母在苏亚梅家里待了一个多星期，她顺着卫耀祖，哄着卫耀祖，给卫耀祖买了一些?吃的。卫母回去的时候带了那么?多东西回去，也不枉费她在卫耀祖身上?花的那些?钱。
“你妈来，那就跟蝗虫过境。”苏亚梅道，“她身上?穿的那一件衣服，还是我妈的衣服，我妈都还没有穿几次呢。你妈说好，我妈就给你妈了，让你妈穿回去。”
苏母说天气冷了，让卫母直接穿回去，卫母拒绝两下就穿着走?了。
好在那一件衣服不是苏雪晴买的，苏雪晴买的衣服更贵。苏母自己平日里舍不得穿，说是要带孩子，要做饭，容易弄脏衣服，穿的就是便宜一点的衣服。
苏母认为只要卫母肯回去，这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其他人说别的话，总是不大好的，卫母自己回去，大家都能避免不少尴尬。
卫母也明白这一点，有的事情?不用别人跟她说，她自己就能看?出来了。苏雪晴把卫姗姗接走?了，苏亚梅总说开店多艰难，还总是早早起来，卫母在的时候接送卫耀祖上?下学，卫耀祖还特别能折腾。
卫耀祖看?得出卫母对他好，他就要这个要那个，那些?东西都是得花钱买的。卫母舍不得多花钱，她统共就带了那么?一点钱来，不能把钱都花在卫耀祖的身上?。要是卫母一直都不给卫耀祖买东西，这让卫耀祖怎么?想，让卫大山怎么?想？
卫母之所以早点回去，跟卫耀祖也有一些?关系。卫母是看?重孙子，可她跟卫耀祖之间的关系真没有那么?好。卫耀祖才不管关系好不好，不管是不是第一次见面，他只知道他要那些?好东西。卫母不给，卫耀祖就哭，就闹。
别人瞧见卫耀祖那样，卫母不给买也不行，别人会说卫母这个当奶奶的太过狠心，卫母只能买一下。卫耀祖买东西，还喜欢挑贵的买，即便卫耀祖压根就不知道那些?东西要多少钱。
卫母心疼钱啊，想了想，还是早点拿了东西回去好，省得后面还得不断花钱。
这一次，是卫大山去接卫姗姗，苏亚梅还是没有过去。卫大山傍晚过去的，卫姗姗已经吃了饭。
卫姗姗的东西少，苏雪晴让人帮着卫姗姗整理好东西，卫姗姗就跟卫大山回去了。卫姗姗很喜欢她小姨的家，可她知道那是她小姨的家，不是她的家，她不能一直留在她小姨这边。
“小姨，我回去了。”卫姗姗回去的时候，特意跟苏雪晴说一声。
“好，回去吧。”苏雪晴道。
卫大山帮着卫姗姗拎着包包，两个人一起走?回去。
苏雪晴没有看?到苏亚梅，她不意外，苏亚梅不爱来她这边的，苏雪晴都知道。苏亚梅总觉得她被?苏雪晴给比下去了，不想来苏雪晴这边，不想继续被?苏雪晴给比下去。
卫姗姗走?在卫大山的身边，卫大山脚步快，卫姗姗努力跟上?她爸爸的脚步。
“爸，能慢点吗？”卫姗姗道，“我追不上?。”
“好。”卫大山这才发?现自己走?得太快了。
卫大山没有询问卫姗姗在苏雪晴家里过得好不好，也没有问卫姗姗学习如?何。
“你奶奶回去了。”卫大山道。
“哦。”卫姗姗点头。
在卫母待在苏亚梅家里的时候，卫姗姗被?苏雪晴接走?后，卫姗姗见卫母的次数就少了。卫母去幼儿园接卫耀祖，没有去小学接卫姗姗。
早前，卫母已经跟卫姗姗等人一起吃过饭，卫母临走?之前就没有说大家再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卫大山看?看?卫姗姗，终究没有说别的话。卫大山怕说多了，卫姗姗不高兴。卫大山一个大男人，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想，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毛钱递给卫姗姗。
“自己买点吃的。”卫大山道。
“谢谢爸爸。”卫姗姗接过钱，她得攒钱。
苏亚梅见到卫大山带着卫姗姗回来，她瞥了一眼卫姗姗，“这几天吃得不错啊，脸都圆了一些?。”
“小姨家有很多菜。”卫姗姗道。
卫姗姗有夹菜，她不能总让小姨给她夹菜。卫姗姗感觉就算没有那么?多好吃的，她在她小姨面前也能多吃一点的饭。除了饭菜，还有另外的糕点吃，卫姗姗很喜欢那样的生?活，等她长大以后，得要努力赚钱，让自己也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你小姨家当然有很多菜，还是有很多肉菜。”苏亚梅道，“你小姨有钱啊。要是我们家有钱，我们早就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而不是这么?一点点大的房子，家里来人了，还得让你住去别处。”
“……”卫姗姗不说话，那不是她能决定的。
苏亚梅见卫姗姗不说话了，她翻了一个白眼。
这一次，卫母算是满载而归，除了卫大山夫妻给的钱，还有很多衣服。卫母的力气大，火车到站后，她不用别人帮她拿，她自己都能把东西拎下火车。
卫家人瞧见卫母带回来的东西，他们当然很高兴。那些?衣服都还很新，冬天夏天的衣服都有，那些?衣服看?上?去还很好看?。卫家人分了一下衣服，这样能省不少钱。
“大哥大嫂在城里过的日子真好。”有人这么?说。
“再好，也只能偶尔去一次。”卫母道。
要是卫母经常过去的话，得要路费，苏亚梅那些?人也就不可能给他们准备这些?东西。卫母心里清楚，那些?人那么?快弄到这些?东西，他们都想她快点回来。卫母也不在那边碍眼，看?了儿子看?了孙子，早点回来也好。
宁佳萱跟娄冕是在元旦后领证的，在腊月办的婚宴。宁佳萱婚后就住在苏雪晴的隔壁，他们夫妻两个人倒是没有经常过来苏雪晴这儿，也就是宁佳萱多找苏雪晴几次。
小文君跟着栅栏，在院子那边喊，“姑姑，姑姑。”
宁佳萱听到小文君在那边蹲着，她随即过来。
“糖糖，姑姑，糖糖。”小文君把糖果给她姑姑，“姑姑，吃糖。”
“你不吃吗？”宁佳萱问。
“牙齿，坏坏。”小文君道。
“……”宁佳萱无语，小侄女怕牙齿坏了，自己就不怕牙齿坏了吗？
“吃。”小文君道，“甜的。”
苏雪晴出来的时候，她正好看?到小文君蹲在栅栏那儿，再看?看?隔壁的宁佳萱。
“你们这是在探监吗？”苏雪晴无语，这两个人要玩就不能好好玩吗？还蹲在这边。
“你不说的话，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太像了。”宁佳萱道。
“这么?冷的天，都起来，赶紧进屋去。”苏雪晴道，“佳萱，你要过来吗？”
“等等。”宁佳萱道，“我还得去大门。”
两边的房子中间没有开一个小门，到底是两家，也就不开一个小门了，从大门走?，也不是特别远。走?个几分钟，也能到。
苏雪晴把小文君从地上?拉起来，“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糖糖给姑姑了，小君君没偷吃。”小文君摊开手，只要她把糖果给姑姑了，妈妈就不知道她也吃了一颗。
“……”苏雪晴知道自己女儿的那点小把戏，她没有揭穿女儿。
几分钟后，宁佳萱来到苏雪晴这边。
“过些?天要过年?了，我们除夕去爸妈，也就是去我公公婆婆那边吃。”宁佳萱道，“你们呢，是去爸妈那边吃，还是你们自己吃？”
“都行。”苏雪晴道，“应该是去爸妈那边吃。”
苏雪晴说的爸妈是宁父宁母，她已经出嫁了，没有回去娘家吃年?夜饭。娘家客厅那么?一点点大，苏亚楠和苏亚梅都没有回去吃年?夜饭，苏雪晴自然也不好回去吃。
在一些?人家家里，出嫁的姑娘就是该在婆家吃年?夜饭，而是在娘家吃年?夜饭。
苏亚楠嫁出去那么?多年?，苏雪晴还在娘家没有出嫁的时候，苏父苏母会让苏亚楠回家过端午节过中秋节，但基本?都没有说让苏亚楠回娘家吃年?夜饭。
“吃年?夜饭……希望没什?么?事情?。”宁佳萱道，“我公公婆婆自己做，还有大嫂去帮忙做。我是学会一点点厨艺，但是做年?夜饭的话，有点为难我了。”
“能做什?么?就做什?么?。”苏雪晴道。
“我说找个厨师过去走?吧，他们都说不用。”宁佳萱道，“他们要自己做，就只能任由他们了。”
“一顿年?夜饭而已，不用怕。”苏雪晴道，“他们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嗯，我想也该是这样。”宁佳萱道，“我会不会做饭，他们应该都清楚，能做一些?简单的，差不多了。”
“是的。”苏雪晴道，“你看?我，我也不擅长做饭。爸妈都没有说我，大嫂也没有说我。大家难得一起聚餐，不想做，就找人做。想做的人，就自己多做一点。”
“没错。”宁佳萱道，“我不勉强自己。”
“是，就是不要勉强自己。”苏雪晴道，“勉强自己，你不开心，他们也不舒服，何必呢。”
苏雪晴不喜欢勉强自己，那会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第一次在公公婆婆家过除夕。”宁佳萱道，“好在，我不是在颜家过除夕。颜家人，那些?人都没有多好，只会更加为难人。”
许如?芸跟颜奕辰领证了，许如?芸都还没有在颜家吃过年?夜饭。颜母不愿意让许如?芸在家里吃年?夜饭，她觉得许如?芸是碍眼的存在。
这一次，许如?芸问颜奕辰除夕怎么?过的时候，颜奕辰还是回答说他中午在颜家陪着颜母跟颜老太太过，晚上?再回来过。
“你妈妈真不打算看?看?孙女？”许如?芸问。
“奶奶让我们回去过除夕。”颜奕辰道，“我想……妈那样，倒不如?我们在家里过除夕。”
“吃一顿饭而已。”许如?芸道，“妈不想我们过去，奶奶呢？奶奶年?岁那么?大了。我这个当孙媳妇的没有多陪着她，你……算了，你带着女儿过去的话，我怕你没有时间照顾女儿。”
许如?芸担心颜母趁着颜奕辰没有注意的时候掐孩子，前世，廖母趁着许如?芸没有注意的时候，都不知道掐了女儿多少下。廖母是真的不喜欢孙女，许茹芸总有没有顾着女儿的时候。
有前世的经验教训，许如?芸没有打算让女儿到自己一个人过去颜家，有颜奕辰在，那也没有用。
“你陪妈陪奶奶好好吃饭。”许如?芸道，“我跟女儿在家里等你。”
“嗯。”颜奕辰点头，他也是没有办法。
颜奕辰要是带着许如?芸过去，颜母有话要说，事情?只会变得更加糟糕。颜奕辰没有带着许如?芸过去，颜母还能少说几句话。
到了除夕那一天，颜奕辰果然没有带着许如?芸回去，也没有带着许如?芸的女儿回去。
“你女儿怎么?没有过来？”颜母问，“是不是许如?芸不让你带她过来的？”
“她还太小了。”颜奕辰道，“等她长大一点，再带她过来。”
“等她长大，那得是什?么?时候？”颜母道，“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带她过来的。”
“……”颜奕辰头疼，他带没有带女儿过来，颜母都有话说的。
要是颜奕辰带着女儿过来，颜母一定会说许如?芸不懂得照顾孩子吗？非得要颜奕辰带孩子吗？
颜老太太没有多说，家里是什?么?情?况，颜老太太比谁都清楚。颜母要说多少话，那都好，只要别在外面丢脸。
苏雪晴夫妻带着小文君去宁家，宁宇浩跟小文君一起玩。
“外面有人放鞭炮，很响的，我们站远一点。”宁宇浩道，“鞭炮不好玩的。”
苏雪晴记得宁宇浩年?初的时候还有玩鞭炮，现在，宁宇浩跟小文君说鞭炮不好玩……
“会伤人的。”宁宇浩道，“噼里啪啦的，很不好听的。我们躲远一点，我们都是乖宝宝，我们不玩。”
“不玩。”小文君点点头。
“幼稚的东西，我们不玩。”宁宇浩强调。
“……”苏雪晴听着宁宇浩跟小文君说过年?的注意事项，他听着他们的童言童语。
“一会儿有压岁钱。”宁宇浩道，“压岁钱很多的。”
“给妈妈。”小文君不大懂得，反正给妈妈就对了。
“给妈妈……你给小婶婶。”宁宇浩道，他想说不要给妈妈，不要把所有的压岁钱都给妈妈，给一点点就行了。但是小婶婶还在旁边，小婶婶还那么?好，宁宇浩坚定地道，“对，给妈妈。”
宁大嫂听到了宁宇浩的话，她故意道，“宇浩，可是你说要把压岁钱给妈妈的，你到时候可别哭。”
“哭？”小文君歪头，“哭什?么?？”
“不哭，哥哥才不哭。”宁宇浩道，“哥哥是一个坚强的孩子，不哭的。哥哥要给妹妹做榜样，不可能哭的。”
小文君不大懂得，“哥哥不哭。”
这些?孩子一下子说压岁钱，一下子说哭不哭的。
苏雪晴听一听，有时候真羡慕这些?孩子，无忧无虑的，不用担心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其他的麻烦事情?。
吃饭的时候，小文君看?到自己碗里的大鸡腿，又看?看?她的两个哥哥碗里的。哦，两个哥哥也有大鸡腿。
“妈妈。”小文君看?向她妈妈。
苏雪晴明白女儿的意思，她把鸡腿撕成小块，把骨头拿开，就差拿着一把剪刀把鸡肉剪短一点。小孩子长牙了，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得太细碎，太细碎了不利于?孩子以后掉乳牙。
“你先吃。”宁彦靖道，“我给她夹菜。”
小文君喜欢叫她妈妈，有时候也叫她爸爸。小文君没有叫宁父宁母给她夹菜，宁母会自己给小文君夹菜。
吃饱之后，小文君跟着宁家人一起看?春晚。小文君不大懂得那些?内容，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小文君还学着那些?人唱歌，但她唱得不是很好，“呀，啊啊啊。”
苏雪晴看?着女儿，女儿真不怕她影响大家看?春晚。宁父宁母他们没有不高兴，他们还觉得小文君很可爱。
“小君君这是在唱歌吗？”宁大嫂问。
“歌，唱！”小文君道。
“小君君厉害。”宁大嫂道。
“妹妹很厉害的，妹妹会唱歌。”宁宇浩道。
宁家这些?人夸赞小文君，小文君被?夸得特别舒心。苏雪晴看?着女儿开开心心的模样，这些?人太会哄女儿了。苏雪晴想以后还是得多教导女儿，不能让女儿长歪了。
一年?又年?过去，转眼间，到了卫姗姗上?初中的时候。苏亚梅给卫姗姗报了名，还把床单被?褥等东西都给卫姗姗准备好了，让卫姗姗能住在学校宿舍。
卫姗姗刚刚报名成功，当天，苏亚梅就整了卫姗姗的房间，让儿子住在那一间房间。儿子稍微大一点，也懂事一点，苏亚梅认为可以让儿子自己睡一间房间。
好在卫姗姗早就知道自己要搬出那一间房间，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住在那边，她倒也没有多伤心。
苏亚梅开开心心地整理房间，她去苏家的时候还笑着跟她妈道，“妈，以后，耀祖跟我们一起住。他也要上?小学了，跟着我们住好，单独一个房间。”
“好，他跟你们一起住。”苏母道，她也不想总是带着卫耀祖，“你们记得每个星期都要给姗姗生?活费，别不给姗姗生?活费。吃要钱，买文具也要钱，你们总不能指望卫姗姗靠她攒的那点钱过活吧。”
“没……”苏亚梅确实不是很想给卫姗姗很多钱，“她在学校吃饭，是要钱，我们会给她钱的。妈，您放心，我们不让她饿肚子。”
“这可不一定。”苏母道，“每个星期都要给，别到时候说忘记了，就不给了。”
“我们那么?忙，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苏亚梅道，“我们忘记了，卫姗姗没有嘴巴，她不说话吗？她要是不说话，那就不要怪我们不给。”
“有你们这么?当父母的吗？”苏母道，“这都能忘记。”
“偶尔忘记一两次，那多正常啊。”苏亚梅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有多忙。你们要是怕她饿肚子，让她去她小姨家吃呗，不是说她小姨对她好吗？她小姨总不可能不让她吃这一口饭。”
苏亚梅更想说让卫姗姗去苏雪晴的家里住啊，那么?大家都不用操心那些?事情?了。苏亚梅就是喜欢用嘴巴说，实际上?，卫姗姗真要住在苏雪晴那边，苏亚梅心里还会不舒服，她认为卫姗姗住在学校最好，省得麻烦别人。
卫姗姗住到学校后，她自己收拾床铺，一些?孩子都是住在家里，没有住在学校。住在学校的人比较少，卫姗姗看?着舍友，有很多人是因为距离学校远才住校的，而卫姗姗算是被?亲妈赶出来的。
再过一年?都要九零年?了，苏雪晴升职了。
韩芳生?了一个儿子，有了儿子之后，韩芳夫妻更努力地工作。孩子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孩子以后得上?学。韩芳夫妻都想让孩子在更好的学校上?学，单位学校确实很不错，但要是想要孩子更好，得给孩子请家教，得让孩子多学习知识。
为了能多一些?提成，韩芳接的琐碎的活也多一些?。
“这么?拼的吗？”苏雪晴道。
“不拼不行。”韩芳道。
苏雪晴看?到韩芳办公桌上?一叠又一叠的材料，苏雪晴接的项目比韩芳的少，但都是重要的项目。韩芳虽然是研究生?，但是能力不如?苏雪晴，苏雪晴有能力，赚的钱都比韩芳多了。
韩芳不能说领导不公平，苏雪晴的能力，那是明明白白摆放在那边的。
“我婆家帮不了大忙，我娘家也是。”韩芳道，“只能我们自己多努力工作，多赚一些?钱。”
“嗯，那就赚。”苏雪晴道，“也要记着休息，别累坏了。”
“有休息。”韩芳道。
干他们这一行的，得为他们手里的项目负责。
韩芳做事情?小心翼翼一点，不敢出差错，出了差错，不是丢了工作那么?简单，还可能要坐牢的。韩芳不能出大差错，她男人身上?压力也大。
苏雪晴想等过些?年?，他们就不觉得压力大了，等到了九零年?代，物价飞涨，工资也会涨。
周末，苏雪晴带着小文君去看?苏老太太。苏老太太的身体不大好了，苏家人带着苏老太太去医院看?过，医生?说让苏家人给苏老太太一些?好吃的好喝的，苏老太太想吃什?么?就吃吧，意思是苏老太太的命不长了。
“别带小君君过来。”苏老太太看?到了小文君，“我这边没有多大的事情?。”
苏老太太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她这几年?吃了很多东西了，荔枝、杨梅等水果，她吃了不少了。年?轻的时候没得吃，年?老了，吃了不少。苏老太太不惧怕死亡，儿孙都已经那么?大了，她十分安心。
“小君君还小。”苏老太太道，“让她待在家里，等我真要是没了，她再过来也来得及。”
苏老太太是濒死之人，身上?气味不好，她也怕小孩子被?吓到了。
“我一会儿带她回去。”苏雪晴道，“奶奶，您之前不是说想要吃烤鸭吗？我给您带过来了。我让他们把烤鸭片得小一片一点，”
这只烤鸭是苏雪晴专门让人做的，肉比较软烂。苏老太太的牙齿不大好，没有剩下几颗好牙齿。
“好。”苏老太太道。
苏雪晴搀扶着苏老太太坐着，她把烤鸭端到苏老太太的面前。
“还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我去客厅坐坐。”苏老太太道，“一会儿再晒晒太阳。”
“我扶您。”苏雪晴道。
在苏老太太吃过烤鸭后，苏雪晴又搀扶苏老太太去晒一会儿太阳。小文君跟苏老太太说她会写字了，说她会被?古诗词。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小文君道，“太奶奶，大白鹅的味道一定很好吃，它?每天都在锻炼。”
“……”苏雪晴想女儿是懂得如?何解释诗词的。
“太奶奶，大伯母说美味蘑菇炖大白鹅可好吃了。”小文君道，“大伯母送给我们家好多美味蘑菇，我给您炖大白鹅吃，好不好？”
“好。”苏老太太笑着点头。
苏雪晴怀疑是女儿想吃，女儿就说要给太奶奶炖。
回去的路上?，小文君又说了蘑菇炖大白鹅的事情?，“妈妈，妈妈，我都跟太奶奶说了，一定得让太奶奶吃到。”
“好，给你做蘑菇炖大白鹅，再给你太奶奶吃。”苏雪晴道。
“大只一点的。”小文君道，“小小只的，都还没有长大，还是小朋友。”
“炖大只一点的。”苏雪晴道。
回到家里，宁彦靖询问，“奶奶的情?况怎么?样？”
“不大好。”苏雪晴道，“你闺女说要给奶奶做蘑菇炖大白鹅，明天让人炖了，我再送过去给奶奶。奶奶说让小君君不要过去了，等后面再过去。”
“我去送。”宁彦靖道，“你陪着小君君。”
“我们谁去送都好。”苏雪晴道。
苏二姑姑来了，苏二姑父等人没有过来，他们得等苏老太太没了，他们再过来。他们有工作，早早过来耽误工作，吃住也都是问题。苏二姑姑过来后，她在苏老太太的房间里大地铺，苏老太太晚上?要是有事情?，苏二姑姑也能知道。
晚上?，苏二姑姑给苏老太太擦了擦身体，让苏老太太躺着休息。苏老太太的年?岁是真的大了，苏二姑姑看?着年?迈的母亲，感慨万分。亲妈要是没了，他们以后真的就不是孩子了。
“一会儿，妈要是饿了，桌上?还有一些?鸡蛋糕。”苏母道，“我们没有敢放在冰箱里冷藏，怕妈的胃受不住。”
“放在那儿，妈饿了，我再拿给她。”苏二姑姑道。
“行。”苏母道。
“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苏二姑姑道。
“这算什?么?，那是我们妈。”苏母道。
“小妹过来过吗？”苏二姑姑问。
“过来过。”苏母道。
余家，苏小姑父想的是苏老太太手里有没有一点钱，苏老太太手里还有一些?值钱的首饰，那些?首饰现在都给谁，在谁的手里。苏小姑父暗示苏小姑姑，苏小姑姑不大明白，苏小姑父干脆明示了。
“老太太手里有金首饰。”苏小姑父道，“也不知道她攒了多少钱，那些?钱别到时候连同?衣服一起烧了。”
“妈手里的金手指是雪晴买的。”苏小姑姑道，“妈说了，那些?首饰得留给嫂子。雪晴不要那些?东西，就不给雪晴了。”
“给嫂子？”苏小姑父皱眉。
“对啊，雪晴送的，嫂子是雪晴的亲妈。”苏小姑姑道，“妈那么?安排也没有错，这样分配合适。”
“合适，这合适？”苏小姑父问，“没说要给你跟你姐一点东西？”
“没说。”苏小姑姑道。
“你没问？”苏小姑父又道。
“妈就哥一个儿子，不留给哥跟嫂子，留给谁？”苏小姑姑认为这些?事情?都不用问，明摆着的事情?。
苏小姑父看?看?苏小姑姑，“这都什?么?年?代了……妈病了，也就是这些?日子了，你过去多陪陪妈。”
万一苏老太太愿意给苏小姑姑一些?东西呢，苏小姑姑要是不过去，那就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嫂子说我们过去麻烦，得坐车来来回回的。”苏小姑姑道，“我们不用每天都过去。”
“几天的时间，得守在旁边的。”苏小姑父道，“这样，我明天一早送你过去。”
不只是苏小姑父在想着苏老太太手里有多少东西，余国超夫妻也在想苏老太太手里有多少东西。只是余国超是苏老太太的外孙，在苏老太太有亲孙子的情?况下，苏老太太哪里可能多想余国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