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他们刚得到地图指向岐山,张乾坤就去了岐山。若说这岐山没藏着宝贝,谁信?
“我这就去找孟凤亭,赶在张乾坤抵达岐山前拦下他。”
宋陆远当即起身,要就去找孟凤亭一起对付张乾坤。
宋寒承让宋陆远别急。
“张乾坤是南山密院的顶级高手,他培养的武奴在江湖上都叫得上号。跟在他身边出行的人,定然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只凭你和孟凤亭与他们硬打,肯定会吃亏。”
打架不怕人多,就怕对方玩命。
武奴跟普通武者不一样,他们打起架来不要命。有的时候为了击败对手,他们甚至会不惜以命作饵,就为了协助同伴获胜。
宋陆远皱眉:“大哥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玩阴的,设伏?”
宋寒承看向桌上的大钥匙,“不急,且看。”
宋寒承不认为岐山的宝贝会那么轻易地被张乾坤得到。他跟着宋显去过几次岐山古树林,至少从表面上来看,那里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这里还有一把钥匙,指向岐山宝藏。张乾坤没有这把钥匙,恐怕没那么容易进去。
宋寒承推测张乾坤此番带人去岐山,很大的可能是探查情况。如果这时候派人去阻拦他们,反而会打草惊蛇,提高张乾坤等人的警惕性。
“大哥,如果这次我们能把张乾坤拿下,那南山密院就好突破了。”
“哦?你说说如何突破?”宋寒承感兴趣地看向宋陆远。
“拿下他,审问出南山密院的具体情况,然后我和孟凤亭就可以带人乔装成他的模样去南山密院,里应外合,啪——”
宋陆远兴奋地拍了下手掌,兴奋地表示这样他们就可以这样痛快地将南山密院拿下了。
宋寒承笑了,“你觉得张乾坤会束手就擒,任由你磋磨?”
“不会吗?”
“当然不会。”杨明忍不住插话道。
宋陆远挠挠头:“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你这脑袋该用一用了。想清楚答案,告诉我,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进步。”
宋陆远一听这是考核,头更大了,继续抓头。
杨明灵机一动,向宋陆远建议:“听闻除了南山密院的山长和一些排名前几的教头之外,七国之内唯一知道南山密院所在地的外人就是公子煜。连那些从小生活在南山密院的武奴,都不知道南山密院的具体地方在哪里。
二公子何不想办法联系公子煜,比起张乾坤,属下觉得他那边可能性更大些。”
宋陆远愣了下,跟宋寒承相视一眼后,头更疼了,抓头,抓头!
“你知道公子煜在哪儿?”宋寒承问杨明。
杨明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那样的大能人物在哪儿。如果真知道的话,他后半生仅凭这一条消息赚来的钱都能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孟凤亭说他有内应在南山密院,他之前还传消息让人帮忙打探呢。”
杨明笑起来:“这事儿我知道,反馈的消息还是我编的呢。”
宋陆远感到绝望:“什么?原来内应是假的?那我跟他合作什么?他一点作用都没有啊。”
“狡兔三窟,多少武林人和七国官贵们都想对南山密院一探究竟,没几个假巢吸引人,南山密院怎么可能会存活如此之久。”
宋寒承觉得他们这招很高明。
假巢就像是放出去的饵,刚好可以钓出那些有实力的敌人在觊觎南山密院。在知悉敌人的身份后,他们就可以派武奴去铲除敌人。
……
红花巷,宋宅。
秦如风吃了一碗燕窝粥后,又喝了两碗鸡汤,本来觉得自己这回肯定吃饱了,但是他发现宋显开始忙活着烙牛肉馅饼了。
瞧那馅饼饼皮被烙得金黄发亮,秦如风就忍不住拿了一个牛肉馅饼品尝。
在来永州郡的路上,秦如风曾品尝过路边摊贩做的牛肉馅饼。饼皮难咬,牛肉膻腥味儿很大,他吃一口就忍不住吐了。
宋显做的牛肉馅饼味道完全不一样,饼皮脆、薄又软,馅料香喷喷的,不腥,还汁水多。别看这看起来只是小小的馅饼,但对秦如风来说,每一口都是美味盛宴。
煲汤的鸡肉味道比较淡,宋显把鸡肉撕了撕,用香葱、香菜和糖醋辣椒油等调味拌一下装盘。
秦如风兴致勃勃取来筷子尝了一口,好好吃,酸甜咸辣滋味十足,有鸡肉的香味儿,还有香菜和香葱的清新之味儿,太绝了。
秦如风从用筷子夹两块浅尝一下,渐渐变成了直接捧着盘子大口吃。
宋显把剩下的牛肉馅饼都烙完了,就拿出食盒,把馅饼装好。
他打算去田里一趟,顺路给大儿子和二儿子送午饭。
宋显扭头想要拿拌鸡肉,却发现他给儿子们做的凉拌酸辣鸡肉被秦如风吃掉一半了。
见秦如风还要继续吃,宋显忙去按住秦如风拿筷子的手。
“你还病着,身体虚弱,不能吃辣,更要小心吃多了积食。”
秦如风像犯错的孩子,悻悻放下筷子,委屈地看向宋显。
他眉目如画,一双纯净如溪水般清澈的眼睛看着宋显,让宋显觉得自己好像是恶人,在欺负他。
秦如风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你看,我说对了吧,你身子虚,还咳嗽着,不能吃辣。”
宋显搀扶秦如风坐下,给端来一碗甜豆浆,让他喝了解辣。
秦如风后悔了,原来他这会儿不该咳嗽装可怜。最终,他只能眼睁睁看宋显把剩下的凉拌酸辣鸡肉收进了食盒里。
“日子长着呢,以后身体好了再吃。”宋显拆了一包虫粉,当着秦如风的面倒进豆浆里。
秦如风:“……这什么东西?不会因我多吃了几口饭,你就要毒死我吧?”
宋显笑了,将豆浆碗放到秦如风跟前。
“那你敢喝吗?”
“敢的,死在你手里是我的荣幸。”秦如风毫不犹豫地将一碗豆浆喝了。
宋显当他开玩笑,猜他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下毒。
“我去一趟田里,你自己在家可行?”
“不行,我想跟你一块去。”
秦如风回答得直白,倒叫宋显一时语塞了。
秦如风见宋显有点无语,马上哀戚地垂下眼眸:“我一个人在家容易胡思乱想,总能看到女儿出现在我眼前,对我招手,说想带我一起走……”
“走吧,坐车颠簸,你不舒服就喊我。”
宋显在新骡车上多铺了两层软垫,才搀扶秦如风上去。
秦如风有些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不用外道,咱们是一家人,冥婚亲家。”
秦如风眼睛里刚燃起的光,在听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晦暗了下去。
“对,我们是一家人,我以后也会同样照顾你!”
宋显当他开玩笑,“你能把你这虚弱的身子养好了,就谢天谢地了。”
宋显驾着骡车到了梁王府后门,把食盒交代给小厮后,就回到骡车上,继续驾车出城。
“唔,好香!阿爹真好,特意给我们送午饭。”
宋陆远打开食盒,就先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牛肉馅饼。
宋寒承也拿了一个出来,顺嘴问小厮宋显骡车离开的方向,随后就变了脸色。
“不好,阿爹要去田里。”
巧的是菜田所在之处,刚好是张乾坤前往岐山的必经之路。
不怕意外,就怕万一。
“我去拦下阿爹!”宋陆远叼着饼子就要走。
宋寒承继续问小厮:“可有人与他同行?”
“有的,车上坐着一位极英俊的公子,时不时咳嗽两声。”
宋陆远立刻撤回迈出去的腿,坐在食盒边上痛快地吃起来。
宋寒承也放心了,摆摆手,打发了小厮。
宋陆远吃得狼吞虎咽,片刻工夫就吞下五个牛肉饼。
宋寒承扬眉:“怕我抢食?”
“不是,我想快点吃,去看看热闹。一旦秦师叔真跟张乾坤对上了,那可有热闹看了!”
宋陆远嘴里叼一个饼,手里拿了两个,就匆匆跟宋寒承道别,眨眼间人影就消失在门外。
宋寒承无奈地将剩下的牛肉饼端出食盒,然后望着食盒里的半盘子鸡肉愣住了。
他记得刚才二弟吃饼的时候,好像没吃食盒里的鸡肉,为什么这盘拌鸡肉也像是被吃剩的?
……
“黄瓜熟了!”
宋显的菜田绿油油的,各种各样的蔬菜长势喜人。
大白菜每棵至少有五六斤以上,叶片翠绿宽大且厚实,层层叠叠地包裹在一起,一棵紧挨着一棵。
豆角的藤蔓爬满了竹竿,一根根豆角又长又直挂着随风摇晃。番茄也一样,果实累累地挂在竹竿下,前日刚采摘过一茬,今天又有不少果实变红了。
宋显停下马车后,就拿着竹筐去摘菜。他特意采摘了一个成色最好的番茄,擦了擦,递给秦如风,请他品尝。
刚采摘下来的番茄带着一股番茄秧独特的清香味儿,顶端绿色的萼片新鲜到有些扎人。
红彤彤的果实鲜亮诱人,咬一口酸甜多汁,意外地好吃。
因为太多汁了,汁水差点溅到秦如风身上,秦如风马上双手捧着番茄吸汁。
靠近地尾的地方,种了南瓜。宋显摘完菜后,跑到地尾摘了些南瓜尖。去水沟旁边的田埂,挖起了鱼腥草。
秦如风吃完西红柿,就要去找宋显,身后突然传来马蹄声。
马蹄声在秦如风跟前停了,高头大马上,一名戴着黑斗笠遮住半张脸的男人对秦如风礼貌拱手。
“阁下,请问岐山是往这个方向走吗?”
秦如风弯起眉眼望向男人,点了点头。
“这是你家田?菜长得真好。”
“我亲家的,他会种田。”
秦如风声音悦耳,容貌出挑,极大引起了张乾坤的兴趣。
张乾坤下了马,他身后的随行人员也都跟着下了马,一群人高马大的人围在地头,看起来就不好惹。
“宋叔,你也来田里啦!”雷庆远远骑着马跑过来,挥手打招呼。
等靠近了,发现自己认错人了,站在地头的俊朗男人竟然不是他宋叔。
张乾坤打量雷庆这一身以及他骑的马。
“这可是千金难得的北地良驹,这马眉心有一抹黑毛,若我没猜错的话,当是北国皇帝赠给雷圣人的千里马赤心。你与雷圣人雷寂子有何关系?”
雷庆满脸懵懂:“雷寂子是我祖父,梁王是我舅父,你是谁呀?”
张乾坤撇嘴一笑,“算是旧识吧,你们这片地都是官贵士族在种?”
雷庆点点头。
张乾坤这才打消疑虑,上了马。
秦如风咳嗽了两声。
张乾坤打量一眼秦如风:“秋风凉,阁下身子孱弱,还是少吃风为好。可惜了!”
话毕,张乾坤策马便走。走之前,他余光扫到菜地的另一头有个人影。
秦如风看向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宋显,笑着接过他手里的篮子。
“刚才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雷庆摇头:“不知道,他们个个身怀武艺,骑的马也是北地良驹。这么识货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秦如风将菜篮子放在骡车上,“可惜了。”
“可惜什么,你们怎么都在说可惜?”雷庆小小的脑子长满了大大的疑惑。
宋显弄清楚经过后,分析道:“那人估计在可惜秦先生姿容绝代,却身体羸弱。秦先生可惜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秦如风:“我在可惜他没看上我。”
雷庆惊讶地张大嘴,半晌后才摸着鼻子小声跟宋显嘟囔:“这位秦先生好坦荡,竟然就这么直白说出来了,不避讳我们。还别说,秦先生这样貌确实招那些好男风的士族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