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泽死了??
沈初一冲在白世舟前面进入猪肉厂的无菌库中, 血腥味盖在猪肉的腥味中,使不流动的空气变得令人作呕。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她暗金色的横瞳在流转。
她举着枪, 盯住前方吊在猪肉钩子上的“一扇肉”,一阵阵恶寒。
那是……
背后的白世舟追过来, 伸手先按住了她的肩膀,又抬手阻拦司康上前, 低声说:“别过去,地上是血。”
白世舟打开手环上的光源,明亮的光照亮地上粘稠的血,顺着血再往前、往上, 是一双悬在空中的脚,血正从脚尖一点点滴落。
光源顺着脚照上去,是被掏空的下···体……
那双吊着的脚忽然动了一下。
还活着?
白世舟立刻上前, 光源照亮吊在猪肉铁钩子上的人脸。
“钟天泽??”建安吃惊的后退半步,白光下钟天泽光溜溜的被吊在猪肉钩子上, 黑色的铁钩子穿过他的肩胛骨静静悬挂在那里。
他就像一扇刚被切下来的猪肉……只有一双睁着的眼, 不停地颤动。
“还活着,先救下来。”白世舟叫司康和建安过来, 拖住钟天泽的身体,连同钩子先一起取下来。
无菌库里温度极低。
沈初一握了握持枪的冰冷手指, 绕开血泊走过去, 眨眼看清钟天泽垂死的脸——他的喉咙被切开了, 却插上一根输送氧气的喉管,腹·部被很整齐地剖开,不知道取出了什么器官,只能辨认出他的下··体被全部切割了。
地上血泊中钟天泽的衣服、鞋子被整齐摆放在一边, 还有一把枪,那是钟天泽逃跑时从警员手中抢走的配枪。
是谁做的?
沈初一看见地上的血脚印,以及没有打开的盒饭。
“拿一罐氧气,快。”白世舟发现提供给钟天泽的氧气罐已经空了,钟天泽快要窒息的痉挛起来。
沈初一没有动,建安快步跑了出去。
她收起枪,带上手套蹲下身去看钟天泽:“还能说话吗?”
钟天泽剧烈地痉挛和呼吸导致喉管里进了血,很明显是不能说话,快呼吸衰竭了。
沈初用戴手套的手指检查了一下钟天泽被剖开的腹部,刀口非常的整齐,甚至没有引发大出血,包括他被切割的下··体也做的非常“干净”。
茎、丸、输·精·管、精·囊·腺全都切割了。
她很难不承认,这一刻她心里非常痛快。
这样的畜生就该阉··割干净,不是吗?
她只是很好奇,是谁干的?
“氧气!”建安跑回来将氧气罐迅速递给白世舟。
沈初一扫了一眼四周,没有找到他被割掉的器官,又看了一眼氧气罐,已经空掉了。
她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对钟天泽动手的这个人似乎是计算了她们赶来的时间,刚好就提供给钟天泽这个时间内的氧气,像是故意让她们看着钟天泽死亡。
为什么?这个人的动机是什么?似乎不是纯粹为了杀死钟天泽,也不像是为了报复,因为带着仇恨的报复是很难冷静地还给这个畜生留一口气。
更像是一种……审判?
钟天泽像种猪一样被吊在猪肉钩子上,阉·割、放血、静待死亡。
沈初一起身走到了钟天泽那些衣物旁,整整齐齐的衣物和鞋子被血弄湿了一半,她猜这是阉·割钟天泽的那个人叠放的,因为钟天泽那个时候恐怕没有心情叠好自己的衣服。
她蹲下身看着那些衣物,或许她可以通过触碰这些衣物,获取一些“闪回画面”,找到那个人的一些线索。
可再次使用特殊异能恐怕会第三次瞳颤。
为了钟天泽,引发瞳颤?
沈初一又站了起来,她又不是真的警员,她只是冒名顶替的劣等货色,可没有那么伟大。
头顶的灯“滋啦”一声亮了起来,是特罪署的警员修好了电路。
沈初一在白茫茫的光中重新回到白世舟身侧,他们忙着抢救钟天泽,而钟天泽像死白的猪肉一样瘫软在血泊中,瞳孔逐渐涣散了。
所以说逃什么呢?乖乖等死明明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
门外传来“滴滴”地解锁声音。
拘留室里的钟康明睁开了眼,是到他晚饭的时间了吗?
他很期待地看着门,猜测今天给他送餐的还是不是那位安嘉树警员?
如果天泽被救出去成功,那么特罪署的核心人员应该全调去追查天泽的下落,安嘉树警员应该没有功夫来给他送餐……
门打开。
钟康明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章教授?”
晶体门上的蓝光划过章典的脸,以及他胸前的特级警官证件。
外面两位看守的警员朝章典敬礼之后,检查了他手里的餐食,确定没有问题,请他进去。
“辛苦了。”章典很温和的向两位警员点点头,端着餐食进入了拘留室。
晶体门重新在他身后关闭,他走过去将手里的餐食放在了钟康明戴着手铐的手上。
“没想到会劳烦章教授来为我送餐。”钟康明抬起头望着他笑了笑:“特罪署是真的没人了吗?”
章典一如既往的温和,对他说:“钟老师不是很清楚吗?你的佣兵劫走钟天泽,害得特罪署上下不得不加班,白署长重伤上阵,我只好返岗替他分担一些。”
钟康明托着餐食笑容不减:“我的佣兵?章教授这样说是有切实的证据?还是你的推测分析?”
章典没有回答,只是站在两步外抬抬手说:“先用餐吧,等用餐结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钟老师。”
钟康明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能让章教授亲自来审问我,也算是一种特殊体验。”
章典没有再说话,垂眼注视着钟康明使用特质筷子将餐食送进口中。
第一口时,钟康明有些疑惑地停了一下,因为往常他的餐食都是统一的牛肉或是鸡肉,可今天肉质的口感很奇特,不是牛肉,也不是鸡肉,像是带着筋膜的猪肉?
但囚犯的餐食是经过监管部门,统一制作配餐,在送进来时也会经过检查,不可能被动手脚,所以钟康明只觉得是今天换了肉类,没有怀疑什么。
狭小的拘留室里只有钟康明咀嚼的声音。
章典耐心地看着他吃完肉排,又将淋满酱汁的肉丸吃下去,才慢慢抬起眼,看了一眼监控。
他熟悉拘留室里的每个监控位置和异能监管,因为曾经他在这里审讯过无数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
他知道一旦监控出问题、或是触发异能监管,特警会在十几秒内冲进来。
时间很短。
钟康明放下了餐盘,好整以暇地用纸巾擦了擦嘴,姿态像是在高档餐厅里。
“口味怎么样?”章典问他。
“和平时的餐食有些不同,似乎更丰富一些。”钟康明抬眼看章典,还有心情玩笑:“难道这是我的最后一餐吗?”
章典瞧着他慢慢笑了,“怎么会?钟老师的判决还没有下来,你不是在争取死缓吗?不然也不会在法庭上落泪演那一场忏悔的戏码。”
钟康明跟着笑起来,他没说话,章典慢慢地收起餐盘继续说:“我猜,钟老师很清楚自己一定会被判死刑,所以你只是争取死缓,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如果争取到,你有的是本事在这两年期间想办法离开监狱。”
钟康明扫见他西服外套下的枪囊,里面装着他的配枪,是了,章典这样的特聘警官是不需要在进拘留室时缴枪的。
“如果没有争取到死缓,你也有另一番计划。”章典端着餐盘看他:“和这次劫走钟天泽这样,你的佣兵们会在你被押送去监狱的路上发起暴乱,救走你。”
全对。
钟康明惊讶的看着章典,这些是他推测出来的?可怎么能丝毫不差?
“章教授怎么会觉得我被关在这里还有能力联系什么佣兵来救我?”钟康明很吃惊的问章典:“我的一言一行都在监控下,我但凡使用异能就会立刻拉响警报,在这里我每天能够见到的人只有那位安嘉树警员,难道他也是我的人?替我通风报信吗?”
章典笑了笑说:“你知道人心虚最明显的表现是什么吗?连续发问式的试探、通过将好人拉下水来激怒对方让对方自证。”
钟康明的笑容顷刻消失,又听见章典说:“你确实做不到被捕后联络你的人,但你早在被捕之前就计划好了自己的后路。”
“坏事做多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章典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在你的妻子投出那封匿名信之后,你就已经在布置今天的后路了。”他看见钟康明变得凝固的表情,笑着继续说:“你雇养了不少异能佣兵,你在这几年的时间将自己的资产以你女儿留学的名义一点点转到了国外,你从那时就告诉你最忠心的下属一旦你被捕,就启动佣兵,救下你和你的儿子,逃离蔚蓝星。”
“所以你才会在被捕后,甚至面对审判时如此地淡然、不在意,因为你知道很快你忠心的下属就会启动计划来救你。”章典说。
钟康明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好一会儿才僵硬的笑一下说:“精彩,真是精彩的猜测……”
“你那位忠心的属下在明面上从未和你有过往来,你很自信特罪署查不到他。”章典打断他,垂下眼凝视着他的双眼:“但我发现在你的妻子投出匿名信的一周后,有一家猪肉加工公司迅速建厂、成立了。”
钟康明的手指攥了攥,被凝视的瞳孔很不自然的动了一下,映照出章典没有变化的笑容。
这一瞬间钟康明感觉自己的大脑被看穿一样,他甚至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好像只要多说一个字就会被章典解析出全部秘密。
他怎么知道的这些?甚至连猪肉厂都知道?是从哪里分析推测出了这么多?
“不是猜测。”章典冷不丁说,像是在回答他上一句,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理活动一般。
钟康明明明没有看到他的嘴巴动,耳朵里却响起他的声音,就好像他钻进了耳孔里说:“是钟天泽招供了。”
什么?
钟康明骇得下意识侧头,紧紧盯着他的嘴巴,又立刻抬头去看异能监控。
异能监控没有异常,那么……章典没有使用异能“传声”进他的耳朵里?可他明明听到了章典的声音。
是怎么回事?
“你……”钟康明有那么几秒中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章典笑着说:“钟老师还不知道吧?沈探员已经带领特罪署抓到了钟天泽,就在那家猪肉厂中。”
明亮的灯光下,钟康明终于变得脸色问:“天泽被抓到了?”猪肉厂暴露了?怎么可能……
“钟老师太低估沈探员了。”章典的笑容也终于有了变化,多了许多讥讽:“可以理解,毕竟以你们普通人的想象力无法理解什么是天才。”他的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一扇猪肉,“天才的能力是没有上限的。”
真正的天才是在任何环境都能脱颖而出。
真正的天才是就算没有良好的教育也能无师自通。
真正的天才是无法被蠢货理解的,这些平庸的蠢货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天才”到底有多聪明。
因为蠢货的想象力有限,但天才的能力会不断提升,没有上限。
就像沈一,他猜沈一现在还没有完全掌握她天才“异能”的使用,所以才会一次次引发瞳颤。
“天泽现在在哪儿?”钟康明坐不住地站了起来,没有了一点往日的从容,“我要见沈于蓝。”又看向监控,像是在对监控后的警员重复:“我要和沈于蓝谈谈。”
“她很忙。”章典像是叹气一样说:“你们搞的她很忙。”
明明该死了,却还要垂死挣扎,浪费时间。
钟康明重新看住章典:“你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告诉我天泽被捕吧?你想知道什么?试探什么?你在诈我?”他盯着章典的每个微表情:“如果你们已经查清楚,掌握了你们口中佣兵的证据,为什么还要劳动你来审问我?”
“我不是来审问你的。”章典将餐盘里的筷子摆正说:“我只是替班安嘉树警员来送餐,顺便告诉你,你儿子的下落。”
“他在哪儿?审讯室?”钟康明从章典脸上看到一些玩味的笑容。
章典抬起眼看他,漆黑的瞳孔在红色的餐盘映照下仿佛是暗红色的,他笑着说:“钟老师喜欢今天的餐食吗?”
钟康明愣在哪里,眉头一点点皱紧,“你……是什么意思?”
他就那么托着摆放整齐的餐盘,笑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奇,钟老师会觉得今天的餐食口感亲切吗?”
钟康明盯着他的眼,仔仔细细分析着他的每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喉咙发紧,嘴唇发麻,胃里涌出一阵恶心:“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轻轻眨了一下眼。
钟康明幻觉一样看到他眼底的红光,耳朵里突然再次响起他的声音,这一次是清楚地从耳朵孔里响起的。
他说:“我特意将一些难嚼的部位搅碎做出了丸子,钟老师吃得出是钟天泽身体上的哪部分吗?”
钟康明脑子“轰轰”作响,抬起戴手铐的手捂住耳朵,不可思议的盯着章典,就好像听不懂他说的每个字,可肉丸的口感重新被回忆起来,就算搅成肉泥也有一些难嚼的部分……那是……那是天泽的……
“好像是输精管。”章典站在那里,没有张嘴,可钟康明耳朵里全是他的声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但也可能是羔·丸。”
“是你在说话?是你的声音?你在胡说什么!闭嘴!我让你闭嘴!”钟康明压着耳朵却无法阻止他的声音渗透进耳孔、脑子、每个器官,他不信,他怎么会信章典几句话……
可身体比他先崩溃,他发麻的嘴唇彻底没有知觉,舌尖全是那些肉、丸子、筋膜的口感……他张开口就吐了出来,吐得佝偻,恨不能将胃整个吐出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章典是警员,就算天泽被捕也绝不可能被章典割下来……器官,更不可能被自己吃下来……
“别吐,吐出来就浪费了。”章典却上前一步,用脱下来手套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背上。
一瞬之间,钟康明脊背发寒,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猛地抬头对上章典一双暗红的眼睛,在那片暗红中突然眼前一黑——像断电,像电脑系统被侵入,钟康明的脑子里在这几秒之间涌入一帧一帧陌生的画面。
那些画面是被悬挂在猪肉钩子上的钟天泽……
是章典握着手术刀轻轻比划在钟天泽腹·部……
是剪开冰袋,把里面带着血的器官带入清洗池……
是章典将用绞肉机“嗡——”一声搅出红色肉泥……
钟康明头痛的像脑子被搅碎了,停下来停下来,他在漆黑之中试图推开章典,忽然摸到了章典的枪囊,没有犹豫直接抽出了章典的枪,抓住章典手臂朝着他扣动扳机——
“砰!”
“砰砰砰——”
三声枪响同时响起,钟康明身体被震得后退,听见刺耳的警报声、警员的呼叫声:“章教授!”
※※
“章教授!”
办公室门被推开。
章典抬眼看见进来的人是司康,眉头就蹙了起来,压着手臂上的伤口说:“出去。”
“您中枪了?严重吗?怎么不去医院?”司康快步过来,想查看他的伤势,可才走到他的跟前就迎上了他近乎厌烦的目光。
“出去这两字你现在也理解不了吗?”章典皱眉看着司康,语气恶劣到司康僵住停在几步外。
司康清清楚楚从章教授眼神里看出“蠢货”两个字,他僵站在原地羞愧的手足无措,他好像被章教授彻底厌烦、淘汰了……
门外有人进来,脚步很快,语气也很快的问:“真受伤了?”
章典闻到沈一的气味,看过去看见了匆忙进来的沈于蓝,她穿着特罪署的制服,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似乎一直在奔波,脸颊和鼻尖被寒风吹得发红。
章典的眉头和眼神一下松开,压着伤口很虚弱地靠在办公椅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呼吸,对司康说:“我没事,你出去忙吧。”
司康还僵站在原地,有些困惑地看他,章教授只穿了白衬衫,右臂的衬衫被血浸透,也许是因为受伤他从前一丝不苟的头发也变得散乱,潮湿地垂在苍白的脸颊旁,衣领也罕见地敞开着两粒扣子,露出很白的脖子和锁骨。
此时此刻,章教授靠在椅背上托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微微抬起头,紧蹙的眉、乱乱的呼吸都让他看起来很痛苦很脆弱。
可不知道为什么,司康微妙地感觉章教授……好像在演。
“严不严重?”沈初一走过来问,她看见章典搭在扶手上的苍白手背,他脱了手套,衬衫袖子挽到手腕以上,血顺着他的手腕滑下来,把他的腕和手指染红了,衬得他的手更白了。
“不严重,只是被打穿了手臂。”章典没抬头看她,垂着头有些疲惫的说:“是我失误了,钟康明怎么样了?”
“在医院抢救。”沈初一没想到在拘留室里钟康明会突然枪击章典,她看了一眼章典的手臂,血还在从他的指缝里往外渗,看起来是挺严重:“司康,送章教授去医院。”
“不用,我不用去医院。”章典拒绝,他用沾满血的手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西服外套:“回去我会自己处理。”
他手臂上的伤口只是简单包扎了,随着他站起来还在渗血。
伤成这样他还在试图穿上西服外套。
沈初一有些搞不懂他,伸手抓住了他的外套,另一只手托住了他受伤的手臂,再次问他:“你确定不用去医院?”
章典的目光落在了她缠着纱布的左手上,没头没脑地问:“你的手好一些吗?”
沈初一顿了顿,觉得很怪,她不适应章典突然这么“刻意”的关心她。
“好多了。”她回他,又收回手说:“既然章教授觉得不用去医院那行吧,让建安送你回去。”
章典有些愣怔,抬眼看她,她已经收回手转身出去高声叫了一句:“建安,来,章教授受伤了不方便开车,你送他回去。”
他眉头又一点点皱住了。
——“哎呀怎么回事?装可怜对小羊不管用?”
——“怎么会不管用呢?书里都有写男人脆弱时会激发女人的保护欲,她对可怜的秦听就很好,经常去陪他,还给他发温柔的短信。”
——“是不是章典演技太烂了呀?他都没有表现的很痛很惨。”
——“可他的胳膊真的被打穿了……”
——“章典你流点眼泪试试呢?说不定一一就会同情你,亲自送你回家了。”
——“呕——我再也不要侵入别人的脑子了,钟康明的脑子好恶心,章典下次我不要干这个了……呕——”
章典抿了抿嘴,那股恶心感在他身体里蔓延,侵入异能者的大脑确实是一件令人反胃的事,比白酒过敏恶心百倍。
真蠢,他的异能体怎么会蠢到以为沈一吃装可怜这套?她对秦听好,不是因为秦听可怜,是因为秦听有一位厉害的部长母亲。
他闭了闭眼,感觉眼眶很·胀,是瞳颤反应刚过去后的不适感,他太久没有侵入人脑,没想到会引发瞳颤。
他强忍着恶心,拿着外套走出了办公室,对门口的沈初一说:“不用送,我叫了车。”
他也没有再停留,跨步穿过忙碌的众人,离开特罪署。
地板上滴了许多他的血,沈初一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皱了皱眉,都这样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司康从她背后走过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最后还是没有说:章教授好像是希望她能送他去医院。
他不想说,他也不希望沈于蓝去送章教授。
“你要看看拘留室里的监控吗?”司康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