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呜咽是控制不住的。

仿佛是从细的嗓子眼里冒出来的, 犹如刚烧开的一壶水,顶着往上掀盖子。

祈景怕得往人怀里缩,小腿被薄承彦扣着, 抽不动, 男人只是微垂着眼眸。

单手揽着那截腰。

欲望很多时候是混杂的,并不一定只有情欲。

但亲吻的确是最低级的惩|戒。

“你要打我……”

少年眼泪溢满了出来,指头攥着人的袖口, 抽噎的胸膛一起一伏的。

薄承彦面无表情地看着人,“谁说的?”

灯是昏暗的。

浴室里也有朦胧的雾气。

仿佛是被引导着, 祈景磕磕巴巴地伸手去指那个东西。

那是戒尺。

“噢。”

下巴被掐着过来吻,体温升高的时候,隐约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腿根贴了过来。

祈景尚未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被抱了起来,身子像是挂在对方身上一样。

有种亲密的依恋感。

养大的,是不一样的。

仿佛永远分不清好坏,张张手就朝你抱过来了。

冰凉的东西顺着腿根往上移,一直碰到最温软的地方, 祈景整个人都惶恐了起来。

他像个小鱼在案板上扑腾。

打手心就很痛很痛的。

“呜呜……”

祈景甚至张开了嘴巴, 去咬住了薄承彦的肩膀, 衬衫的布料沾上了口|涎, 显得色|情又暧昧。

很闷的一声抽打。

怀里人几乎听到动静就哭了,不管不顾地咬人, 小腿一个劲地挣脱。

“娇气。”

薄承彦抬手将人放到了洗手台上,看到人委屈地咬住下唇的样子,轻微愣了下。

祈景脑子晕晕乎乎的,随意一瞥好像看到了对方的手背。

有一道红痕。

还来不及反应,后颈就被按了过来。

吞咽都来不及吞咽。

祈景从来没有被吻得这么久过, 他感觉自己要死掉了。

舌尖都被叼出来了。

“让做吗?”

温文尔雅的嗓音响了起来。

祈景双腿被带着去圈对方的腰,他无知无觉的,以为对方不生气了。

睫毛湿哒哒的。

对上的一双黑沉的眼眸。

少年懵懂无知,甚至仰头看了过去。

[还有这种好事?]

禁果在没有吃到之前,总是充满着各种旖旎的想象。

像是蜜糖吸引蚂蚁。

不用特别的手段,自然而然就进了圈套。

*

十点一刻。

阿姨做好了饭菜,有些忧心忡忡的。

直到楼梯那处有平稳的脚步声传来。

“先生。”

薄承彦垂眸看了下桌上的东西,漫不经心地理了下袖口,平淡地道,“您休息吧,明日再收拾。”

“没事没事,我待会弄好就行了,不妨事的……”

但话音落下就安静了。

气氛宛若结了冰。

“那我就先休息了,先生您也早些睡。”

“辛苦。”

阿姨最后还是走了,仍然觉得有轻微的压迫感,心里只是很忧愁。

这孩子在哪啊?

二楼。

主卧的床是暗调的,白皙的手臂在里面卷着,还在断断续续地喘气。

一直等到房间门打开了。

少年脚弓一下子绷直了,整个人都闭住了气。

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被子被掀开,光滑的手臂被一把拉了起来,祈景抽噎的气还没有顺上来,口腔就被弄开了。

一勺粥被喂了进来,温热的,不烫不冷。

“唔……”

单这样还不够,毯子被扯了过来。

祈景下面被微微垫着,抽|打是被对方手背挡住了一部分,但还是有些软肉被碰到了。

起了红痕。

“出去一天,饭都不吃?”

嗓音是微哑的。

但动作是强制的,少年有些吞咽不及时,推了下男人的手臂。

唇瓣被细细地擦拭干净。

薄承彦像是很有耐心,抱着人去了浴室,毯子被铺在洗手台上,祈景的小腿垂着,上面有些明显的握印。

口腔被细致地探着。

干净的薄荷味。

“唔……”

很难不有反应,舌根被压住的时候,他掌心都在发麻。

有种溢满的感觉。

祈景磕磕巴巴地道,“睡、睡觉吧……用手指就可以了。”

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很奇怪的满涨感。

是胃痛的面色泛白才勉强停了。

薄承彦慢条斯理地把清洁指套摘了,轮廓在顶灯的情况下显得尤为清晰,手指是修长的,关节。

祈景的膝盖被不容抗拒地分开了。

重复先前的工作。

小孩子总是爱变卦。

忧他太痛,又恐他不长记性。

怎么样都不好处理。

细|窄|

水声滋|滋。

祈景又开始掉眼泪,他像那种被父母弄哭的孩子,情绪不稳了,还要巴巴地找大人。

薄承彦任由人抱过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唇瓣轻轻地贴了下怀里人的耳廓,似是安抚。

……

年纪差大也有好处,祈景甚至中途昏了过去,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被压着,只不过唇瓣被渡了过来葡萄糖。

是那种单支包装的注射液。

高中时候没用完的。

这个时候用了。

照顾是有的,挨|艹也是实打实的。

这种事情一次很爽,两次也很爽,但三次四次就考验体力了。

雏鸟羽毛还未丰满。

自然撑不过去。

祈景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昼夜全颠倒了。

薄承彦不问不代表不处理这些事。

他在人床边守着,屏幕上是在Z省处理那对父母的时候留下来的资料,那个婴儿锁骨有个胎记。

少年抱着他的手,眼尾都是褪不去的红,但睡得很安稳。

衣领被轻而易举地剥开了。

干干净净。

薄承彦神色始终淡然,抬手又滑了下,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书。

所谓的亲生父母。

——依据本次 DNA 检测结果以及相关遗传学原理分析,排除被鉴定人1与被鉴定人2之间存在亲生关系。

并不是亲生。

薄承彦微微倾身看向了床边的人,少年唇瓣被吻破了,上了药也很肿。

“你是老天送给我的么?”

没有人回答。

*

林瑟最先登门拜访,那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祈景坐在床边,大夏天的,长袖睡衣。

懵懵地看了过来。

他眼尾的红还是有,手背上有个创可贴,晚上输了营养液。

看着可怜兮兮的。

“吃饭。”

少年又转过来了头,很乖巧地张嘴喝了。

很听话的样子。

薄承彦很平和地收了碗筷,起身看向来人,眼神平静。

坦坦荡荡。

林瑟一整个麻了。

但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走到跟前问了句,“发烧了么?”

这本来是质问薄承彦的。

但床上的少年摇头,“我没有。”

“我很健康的。”

面色白皙,额发都乖顺地垂着,但表情很是严肃。

“嗯。”

祈景看了下薄承彦,又乖巧地收回了眼神。

仿佛有点轻微的不自在。

林瑟确实有些意外,尽可能放低自己的存在感,心想那看来技术不错。

售后也蛮到位的。

就是在拿过来那截手腕的时候,愣了下。

衣服牵动着露出来点皮肤。

全是吻痕。

密密麻麻。

“……”

上帝宽恕,上帝宽恕。

林瑟甚至松开了手,在自己胸口划了个十字,最后才去把脉。

其实没什么大事,归结起来无非八个字:

气血两亏,纵欲过度。

最后二人去了外面。

房间内的人在玩手机,是薄承彦的。

林瑟自己都看出来端倪了,这完全不是普通的喜欢了,这……这……

“那是你的工作手机?”

“嗯。”

“不是,你们这是……”

林瑟最后麻木了,最后双手插兜看着薄承彦,定定地道,“澳门的事都推了几天,你失控了。”

“没有。”

“只是觉得束缚着太累。”

面前的人甚至很好说话,一看就是餍足后的神色。

林瑟面无表情的,心想这可真是应了外界的传闻,真成小“祸水”了。

毕竟薄仲林都快咽气了,这长子刚落地就又返程了,尽管京市这边的消息滴水不漏,但难免还是会传到情|色绯闻上。

绕来绕去,只有那一个。

“对了,哪找到的?孩子去哪了?”

内情人到底是知道一些事的,林瑟皱眉问了问。

……

与此同时——

祈景正在认认真真地看薄承彦的手机,他翻了翻微信,发现里面全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基本上都是前缀+名字。

要么是职位,要么就是其他人。

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祈景本来都要放下了,突然想起点什么,他想要去找找自己的微信。

但是人太多了,就连q开头的人也很多。

索性去打字搜索了。

少年认认真真敲出来两个字。

——祈景

空。

又去打。

——小景。

空。

祈景闷闷的,难不成是「讨厌西蓝花」?

那也太过分了。

房间里的空调很是适宜,少年咬了咬唇,打字去搜自己的昵称。

空。

祈景真的生气了,他一定要找到自己,或许是睡了很久反射弧过长,少年没有想起来用自己手机发消息的办法,也没有去检索聊天记录。

只是一个个地翻目录。

专注的甚至没有听见关门声,少年很快就发现一个异常,那是个M开头的昵称,好像是个英文字符。

头像还是文艺风的景色。

祈景一下子就咬住了唇瓣,心里酸酸的,仰头就要去找人,结果发现薄承彦就在身边。

他刚想控诉。

但下一秒。

“找到你自己了?”

祈景愣住了,啊,他懵懵地低头去看,“不、不是,我的头像是……”

温软的手指碰了下那个框,图片自动更新成现在的了,一颗绿油油的西蓝花。

一些沉默。

原来是微信缓存,祈景耳朵尖红红的,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由自主地咬下唇,但又反应过来了。

松开了。

少年闷闷地道:“嗯,嗯,找、找到了。”

不由自主地点进去,结果祈景发现的是那天的信息,几乎来来回回都是。

——小景,你在哪里?

——小景,回复我。

——生我气了?

——小景……

祈景一下子丢开了,双手攥住被子,有些可怜兮兮地仰头去看薄承彦。

他想要解释:“我、我不是故意……”

或许发现了,贸然的离去对于亲近的人来说是一种伤害,会牵动对方的心。

这样好像不好。

薄承彦始终平和:“不用道歉,是我没有提前采取措施。”

这句话说的其实有些晦涩难懂,祈景并不知道“采取措施”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想要岔开话题,视线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

Meu amor.

什么意思?

少年仰头问了问,嗓音黏黏的。

薄承彦垂眸看着人,像是在温和地解释,又像是直白地在说:

“Meu amor”

嗓音是像是某种乐器,沉稳又有磁性。

祈景有一瞬间地走神,刚想开口问中文意思,耳边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