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下了百年难遇的暴雨, 祈景的军训直接被取消了,连放了一周假,改为了线上教育课程。
在晚间吃饭的时候, 少年看了下新闻。
Z省的雨好像更大, 城市中心已经淹到了一楼,有的农村地区房子都被冲跑了。
祈景捧着个水果碗,蹙眉看着新闻, 外面阴沉沉的天气,雨水还没有停。
——小景, 要穿袜子。
阿姨提醒了下,少年立马应声,然后把水果碗放下, 去楼上找袜子了。
不过他没有去自己的卧室,去的主卧。
尽管不知道薄承彦为什么不让他回去睡了,但是这里……好舒服。
被子很软。
祈景一点点地窥见了对方的生活。
轰隆!
外面响雷了。
祈景卷了下被子,袜子穿得歪七扭八的,外面忽明忽亮的闪电看着让人有些不安。
他还是想再打一个电话。
但就在这时, 手机直接开始震动了起来。
祈景反应过来, 直接接了。
“还要十五分钟。”
电话那头是微沉的嗓音, 似乎还有外面劈里啪啦的雨声。
薄承彦问了下, “吃饭了没有?”
“没有。”
“去吃饭。”
祈景没有动,坐在床边看窗外的雨, 脚弓绷直了点。
“我不想吃。”
“为什么?”
薄承彦很温和地问,手指轻微地摩挲了下,恶劣的天气并没有太影响他的心情。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电话那头的嗓音闷闷的,语气很简单。
“嗯。”
“空调不要开太低了,外面很冷了。”
“没有太低, 我穿袜子了。”
很简单的对话。
挂了电话之后。
前面的司机很焦灼地道:“薄总,雨太大了,现在又堵车,恐怕要耽误些时间。”
薄承彦没应这个话,只是问,“你家在哪里?”
司机愣了下,然后回道:“湖滨花园。”
道路中间积水很多,轮胎眼看着就要过半了,但雨还没有停的意思。
这个时候,回家的念头比什么时候都重。
“先去你家,剩余的路我自己开。”
司机反应过来整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忙感谢,随后向另外一个路口转了过去。
祈景在主卧待了好一会,裹着被子看外面的雨,996不知道何时又回来了。
像个幽灵一样飘到了少年的面前。
【这是什么?】
祈景脖子上有个平安扣,黑色绳子在白皙的皮肤上很是显眼,996凑过去看了看。
“可能是保平安的。”
“他给我戴的。”
纤细的手指捏着那枚圆圆的木饰,有些好奇。
996在扫描查询,板板正正地播报道:【平安扣,一种桃木饰品,驱阴邪之物……】
祈景仿佛一下子反应过来,抬眸看过来。
996也卡壳不说了,豆豆眼眨巴眨巴。
【我才不是鬼那种低级生物!】
996气得无能狂怒,恨不得把那个绳子给啃断,但是冷静下来又突然想起来什么。
【其实鬼魂也没有什么害怕,只是特殊磁场下可以被看到的灵体,也是一段数据而已。】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稳定的人要比不稳定的鬼魂更糟糕。】
996似乎还想再说点什么,【薄家老宅曾经……】
窗外有汽车引擎的动静。
祈景一下子穿好鞋子下床了,带起来一阵风,只是匆匆道:“他回来了。”
【……】
此地不宜久留。
祈景在家里只穿睡衣,看到人在玄关那里立马跑过去了,仰头看人。
薄承彦额发有些湿,往日里冷漠精英的疏离感消散了些,抬手将腕表摘下,递给了一旁的阿姨。
“麻烦您了。”
西服外套也被收走了,只留下干燥的衬衫,里面包裹的肌肉若隐若现,显得很有型。
祈景回头看了下阿姨,走远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我……”
唇瓣被揉了下。
祈景本能地头后倾,但后颈被自然而然地托住了,朝前按。
快要张嘴的时候……
薄承彦抬手将人抱了起来,很不避讳地朝楼上走,甚至走楼梯。
[怎么不亲我?]
祈景环着他的肩膀,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喉结,偶尔会扫下面的领口。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回到了床边。
薄承彦仿佛是无视人的目光一样,抬手拿了湿巾,垂眸一点点地给祈景擦手指。
外面还在下雨。
敲打窗户的声音犹如闷鼓一样。
“这是什么?”
祈景摸了下男人的小臂,上面的青筋微微凸起。
“为什么我的不明显?”
体型差有些时候是很危险的,咽喉可以被轻而易举地掐住,或许一不小心就会窒息而亡。
但少年没有被养出来危险意识。
他的亲近欲和依赖欲反而是占据主导。
祈景毕竟已经成年了,尽管身边的人都在教导他要循序渐进,即使是阮珩,也跟他说那种事情很可怕。
可是片里不是这样的……
他想了想,觉得很多事情还是要自己尝试一下才知道。
祈景:“我想亲你。”
薄承彦顿了下,又抽了一张干净的湿巾,擦了下自己的手指。
“我想亲……”
少年小腿被往外一拉,分开了,面对面地坐在人怀里。
祈景腰被托着,很安全的同时,又很暧昧。
“嗯,为什么今天要亲?”
其实这种漫无目的的问询只是在掩盖些什么,性阈值在一点点地往下降。
祈景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他就起反应了,这不正常。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亲。”
“可以吗?”
宛若过家家一样的程序。
纯情到了极点,其实对另一方来说是折磨。
“可以。”
祈景抱着对方的脖子,唇瓣贴了过去,想象着上次是怎么亲的,转了下角度。
好像没有那种麻麻的感觉。
松开了。
薄承彦整个人都紧绷着,眼眸里是涌动着的暗色,他听到自己在问,“怎么不继续了?”
祈景又尝试了下,唇瓣贴了过来,他在含自己的一半唇。
也就持续了两三秒。
又放弃了。
祈景没注意到自己腰上的手有发烫的趋势,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没有上次的感觉。
“不是我想的那样。”
“那怎么样才算可以?”
少年闷闷地道:“你上次亲我的时候,很好。”
这种类似于称赞的话,和挑逗没有任何区别。
薄承彦揽着人的腰,往自己身前压,垂眸教他道:“那是舌吻,你只贴了下。”
祈景脸红了,双手抵住他的肩头,偏开视线道:“我知道啊……我觉得我不会做……”
不会做。
他这么说话。
“你试试。”
祈景下巴被捏过来,视线微微对上,慌张的情绪躲无可躲。
薄承彦垂眸看着人,直到少年懵懂地贴了过来,很拘谨地伸舌试探,像个小蛇。
没反应?
为什么没反应?
祈景刚沮丧地想要撤离,后颈一下子被按住,口腔像是被捏开了一样。
他后颈被往上抵着,手攥着对方的衬衫。
泪花一点点被逼了出来。
很奇怪的感觉,上颚被□□的发痒,吮吸,里里外外都是湿的。
“唔……嗯……”
衣服里有手在游动,祈景身体反应很青涩,不由自主地想躲开。
唇瓣湿漉漉的。
吻落在了脸颊上。
“手……手。”
脸颊又被挪了过来,托着后颈去深吻。
祈景有种异样的感觉,他抓着在自己衣服里游动的手的小臂,没有推拒。
只是攀附着,像握住船桨一样。
锁骨下方被揉红了。
手快要撤离的时候,单薄的身体又挺了过去,“嗯……”
唇瓣湿漉漉的。
祈景环着薄承彦的脖子,低头去看自己的衣服,很不符合道德规范的一只手。
“揉揉。”
少年眼睛清澈,唇瓣被吻肿了,认认真真地要求。
衣襟下又有了动作。
“呼……”
祈景仰头看人,“还要。”
禁果为什么是禁果。
大抵是因为会上瘾。
翻来覆去的亲吻,伴随着夜雨的声音,将余韵拉得悠长。
两个小时之后。
祈景很困,他其实已经被养的相当娇纵,从来有什么要求就说什么,烦心事也不会搁置太久。
因为有人会替他照单全收。
伺候完了,人也累了,祈景靠在人肩头就闭上了眼。
小腿环着人的腰,薄承彦的衬衫扣子掉了几颗,被咬掉的。
垃圾桶里有几张新的湿巾和纸巾。
简单给人擦了擦。
“先自己睡一会。”
祈景被放到毯子上,少年眼皮沉沉的,手指勾住对方的袖口,没什么意义地哼了下。
容易累。
但是很舒服。
雨水还没有停,滴滴答答的。
祈景晃晃悠悠地坐了起来,膝盖被揉出红印了,他抬手盖了盖脸,看到浴室的门。
穿拖鞋走过去了。
砰砰砰!
很执着地拍门。
肆无忌惮。
薄承彦隐约觉得心里的弦快拉断了,硬生生地扯了条毛巾,脸颊冷若冰霜的,拧眉去看人。
说实话,他不是个小孩子了。
祈景脸颊红扑扑的,几乎是本能地视线往下看,但下巴被一下子捏住了,往里带了下。
“我没伺候好?”
祈景眼神水润润的,他只是想起来了书里的设定,要来看看而已,这对他很重要。
[硬没硬啊……]
“唔。”
后颈被一把按了过来,浴室门关上了。
……
京市的雨渐渐地停了,但是Z省的暴雨还在继续,已经出现到了“天灾”的地步。
救灾的人民子弟兵已经陆陆续续地去了。
薄承彦抱着人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祈景已经迷迷糊糊的了,在弯腰放人进床上的时候。
手机嗡嗡震动了下。
“小景,你的消息?”
祈景抓住他的手,“你替我回……”
薄承彦只是弯腰从抽屉里拿出来温度计,消了下毒,抬手捏住床上人的脸颊。
轻轻地撬开人的牙齿。
以防万一。
祈景脸颊被托着,想歪也歪不了,感觉人没走就睡过去了,勾着对方的手指。
薄承彦蹙眉拿过那个手机。
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消息。
抬手滑了滑。
111:我偷偷跑下来了,但我买不了票,你能帮下我吗?
111:我不知道这个金主发什么疯。
111:我又欠你一笔钱……
零零散散有很多条信息。
一直持续到今天。
讨厌西兰花:Z省有暴雨,你安全到了吗?
111:还好,我差点耽误路上了,这里积水真的很多,到我小腿中间了都。
111:[图片]
讨厌西兰花:你要小心点,快去看看你家里人。
讨厌西兰花:你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一直过去了四个小时。
没有回复。
直到刚刚。
111:祈景,我奶奶原来早就死了,已经下葬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