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这几日在帮伤员清理伤口,陆柏岸身上带着一股很淡的消毒水味,加上男人本身的冷冽气息,混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味道。
雪辞的睫毛在抖,脸颊也因为缺氧泛红。
他短促喘了几口气,不可思议:“……大哥?”
明明一开始还要求坐在腿上,怎么现在就到了床上了。
无论是独处的房间、床、还是此时两人的姿势,雪辞都下意识觉得危险。
他先要躲,却没有任何余地。
“抱歉。”陆柏岸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知道具体要多久,我以为这样躺下来,你会舒服点。”
这样被压也不太舒服。
雪辞抿了抿唇:“我有点……喘不上气。”
他觉得自己这么说,男人就会顺势起身。结果对方只是将身体往上移,并没有要换个地方的意思。
“小辞,准备好的话告诉我。”
陆柏岸低语的声音像是醇厚的葡萄酒,带着安抚意味。
可雪辞却更不安了,忍着尴尬小声道:“我可以了。”
他能感觉到陆柏岸的视线在顺着他的脖子往下移,于是将脸撇到一旁,尽量忽视,可对方的目光却像一道火,所到之处温度都变高。
雪辞脸颊滚烫。
意识也开始迷糊。
男人并没有直接掀开衣角,而是隔着衣服用嘴巴触碰,布料很快被濡湿,摩擦产生的怪异感让雪辞张开嘴,小声轻哼。
他并不知道,这将是接下来二十分钟最容易承受的时刻。
……
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叼住自己看中的猎物。
野兽被原始的欲念支配,几乎要将弱小猎物拆吞入腹。
雪辞小声呜咽,眼尾湿湿红红,从鼻腔里发出的低泣不止。
他浑身都是软的,甜的。
房间里充斥着甜味。
好奇怪……需要这么久吗?可他感觉早就好了。
而且,陆柏岸好像在用舌头来回转,似乎并不是在帮忙。
雪辞被欺负得软手软脚,终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可、可以了吗?”
被眼泪模糊的视野里,唯一可以看到的,是陆柏岸嘴角残留的水渍。
怎么这样。
雪辞气血上涌,眉眼窘迫地将脸移到旁边。他看起来可怜坏了,鼻尖红红,脸颊粉润,唇瓣被自己咬得软熟。
偏偏男人还用一本正经的语气。
“小辞,你这里被我吃得好干净。”
雪辞浑身的皮肤变成了熟红色,张了张唇,可惜嘴巴太笨,不知道要回复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
治疗治出一身的细汗。
幸好效果不错。
除了有点麻,酸胀的感觉消失了。
而且原本的软肉也消去,变得平坦。
除了过程难以启齿之外,方法是可行的。
雪辞的睫毛湿湿答答,垂着脸跟陆柏岸说了声谢谢。
陆柏岸用毛巾轻轻帮雪辞擦掉脸上的汗。
可惜,他刚才没能看到雪辞的表情。
“现在感觉怎么样?”
雪辞站起来,低头看:“不难受了。”
“这样的轻微变异并不影响健康,吸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陆柏岸缓缓道,“之后还需要仔细观察。”
“你之前说一天会涨两三次,对吗?”
男人耐心询问,丝毫没有刚才又凶又强势的模样。
雪辞脑袋还有点晕,迟钝“嗯”了声。
“也许今晚还需要再吃一次。”陆柏岸见少年瘪着脸盯自己脚尖的模样,喉结无声滚动着。
真可爱。
好想一口气吃彻底。
见雪辞不说话,陆柏岸主动开口,叮嘱:“最近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观察,那里不再要裹绷带,对身体不好。不舒服地告诉我。”
雪辞迟疑:“还要像今天这么久吗?”
陆柏岸盯着他,眼眸中的情绪逐渐发深:“也许要更久。”
雪辞耷着脸:“……我知道了。”
他起身要离开。
“等会儿。”
陆柏岸喊住他,打开抽屉,将一个透明罐给他,里面是这些天发的零食。
雪辞一开始没好意思要,听到陆柏岸说自己不爱吃这些才接过来。
往前走了几步,身体比之前舒服。
可……陆柏岸刚才好像咬他了。
*
陆周成站在门口心急如焚,来回踱步不知道多少遍,门才从里面打开。
雪辞的脸颊是潮湿的,表情恹恹。
陆周成立刻凑过去:“怎么样了?难受吗?”
雪辞摇头:“不难受了。”
陆周成听到他这么说才放心下来。
当然,也并没有太放心。
尤其是他看到陆柏岸眼底有一丝他看不太懂的情绪。
毕竟还站在走廊外,随时都有人会过来。陆周成没再问,陪着雪辞一起回了房间。
“不涨了吗?”陆周成朝雪辞手里的糖果盒瞥了眼,“我哥他怎么帮你的?”
他原本好奇心也没那么重,可雪辞遮遮掩掩的模样反而让他心里打鼓。
三番两次的问询下,雪辞被问烦了:“吃掉的。”
陆周成表情一僵:“什么?”
雪辞本来就窘迫,被他问得直接趴在桌子上,将脸埋在手臂里不说话。
陆周成盯着雪辞红透的耳朵尖,沉着脸,表情活像是被戴了绿帽子的丈夫,还是他亲手给自己戴的。
太阳穴直跳,语气不禁带着愤怒和妒意:“他把我赶走,就是为了吃你那里?”
那谁不会?还需要特意让他来?
雪辞不禁皱眉,抬起眼看他:“你说话不要这么粗。”
陆周成:“我……”
他看着雪辞雾濛濛的脸,话到嘴边咽下去,开口道:“对不起。”
忍着怒气给雪辞剥了颗糖后,陆周成终于意识到陆柏岸对雪辞的不轨心思。
还真有脸,大那么多岁,怎么好意思抢自己亲弟的对象?
仔细想来,之前的古怪的疑惑都不是他过于敏感,陆柏岸展现出来的占有欲都是喜欢雪辞的表情。
现在还吃到雪辞那里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借治病的名义做其他的。
陆周成眼皮狠跳,脸色发沉,瞬间紧张起来:“他除了……帮你治,还有没有碰其他地方?”
雪辞摇头。
然而陆周成并没有完全放松下来:“那你以后还找他治吗?”
“方法确实是有效的,我现在不难受了。”至少回来这十分钟里,雪辞都没复发。
陆周成唇线绷成一条线,嗓音干涩:“那……还找他吗?”
他想说别找陆柏岸,对方没安好心,就是想借治病名义占便宜,可他又怕雪辞觉得自己胡乱吃醋,好不容易恢复关系又变僵。
雪辞在迟疑。
刚才,他在陆柏岸脸上看到了,那种想要吃人的表情。
他对这种表情太熟悉,露出这种表情的男人,之后都会做一些不好的意思。
雪辞隐约感觉到陆柏岸对自己的心思。
“不找了吧。”他抿了抿唇,声音闷湿,委婉道,“这样太麻烦大哥了。”
陆周成终于松了口气:“那……也行。”
像是怕雪辞反悔,他又找了一堆借口:“本来我哥那人力气就大,也没谈过恋爱,下手没轻没重,多被他治几次肯定都要被吃破,我们先观察情况,实在不行……”
说到这里,他停顿两秒,装模做样清了清嗓子:“……我帮你吃。”
雪辞怔了怔。
垂下眼睛思考。
陆周成似乎很怕他拒绝,一直在自荐:“我嘴巴不太爱用力,不会弄疼你。”
雪辞犹豫:“可你上次亲我,有点用力的。”
说“有点”都是雪辞给面子,难听点就是跟个没见过世面的色鬼似的,把雪辞嘴巴和舌头用力来回吮,吮到软熟才依依不舍松开。
陆周成却突然抓了抓头发:“你……还记得啊。”
雪辞:“?”
他疑惑看着陆周成,在对方脸上看出了几分羞涩。
……不太懂对方的脑回路。
一般人都会记得初吻,雪辞会记得感觉也不奇怪,毕竟陆周成自己也都记得,某些画面还会在梦里浮现。
“我这次不会了。”
“你那里很嫩,我会很小心,不会让你不舒服的。”
保证的同时,还不忘踩陆柏岸一脚。
“我哥是不是很用力,让你不舒服了?”
雪辞点头,想了想:“那你不要咬我,也不要太凶。”
陆周成表情一顿——看来是被陆柏岸咬了。
他在心里鄙夷嗤笑,又跟雪辞保证:“我是正经人,没什么变态癖好。”
雪辞没再说什么。
其实他不是很愿意有人帮他。
可手用力不得当会疼,那种疼跟一般疼不太一样,他一秒都没办法忍受。
而且他都难受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有方法可以摆脱……虽然方法奇怪了点。
雪辞朝陆周成看了眼,男生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看来确实就是朋友之间顺手帮忙而已。
雪辞舒口气。
从透明罐里拿了两颗糖,递到陆周成跟前。
声音清甜:“那就拜托你了。”
那两颗糖最后还是被陆周成塞回到罐子里。商量好这件事后男生并没有立刻离开,问雪辞那里是不是要咬肿了他可以帮忙看看,被拒绝后又在屋里四处找换下的脏衣服。
直到雪辞提出自己想休息,才恢复酷拽的模样:“那我等会儿过来找你。”
大概是缺氧,雪辞确实是困倦了。
这一觉睡到快要天黑。
醒来后,他惊喜发现自己并不闷涨。
呼吸都通畅了。
看来是有效的!
心情愉悦后也有胃口了,可惜已经过了发放晚饭的时间。
雪辞打算去后勤那里看看。
天黑之后是丧尸出没最多的时期,这期间出门无异于送死,连队伍里的两个异能者都不敢随意走动。
长期待在房间里容易抑郁,大家都聚在体育馆操场中心聚堆聊天。
物资房就在角落里,用集装板搭建的。
负责物资领取的是个黄头发男生,性格还算随和。雪辞走过去,问能不能领一盒饼干。
物资还算充足,大家也都是同学,平时也有饭量大的人午饭吃不饱来领东西。
这点情分还是有的。
雪辞刚睡醒,脸颊粉扑扑,整个人像是一个盈润的水蜜桃。
漂亮的人大家会多看,更何况雪辞平时身边都有陆周成盯着,哪有机会说上话。
男生满脸堆笑,立刻道:“陆哥说你不舒服,让我把你的饭用锅蒸着呢!”
完全是意外之喜。
雪辞领到温热的饭盒,跟对方道谢。
他朝四周看了眼,陆周成不在,大家似乎都在聊天,还有人跟他打招呼。
雪辞也跟对方挥了挥手,随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刚坐下来,就感觉有道阴影落下来。
很快,大腿左边就有温度传过来。
对方离得很近。
雪辞侧身,稍微抬脸。
是陆柏岸。
男人手里也拿了份饭。
雪辞不由变得拘束,身体坐直,小声喊了句“大哥”。
陆柏岸“嗯”了声。
雪辞没再说什么,安安静静吃饭。
他以为陆柏岸忙到现在才吃,可对方并没有动作,反而总是看着他。
雪辞停下来:“你也没吃吗?”
“晚饭的时候没看到你,给你留的。”眸色瞳仁会让人看起来淡漠,男人的视线落在雪辞的手上,“看来已经有人帮你准备了。”
雪辞嘴唇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陆柏岸继续问:“还舒服吗?身体?”
雪辞立刻明白他在说什么。
垂下眼眸。
“好像已经好了,以后不用麻烦大哥了。”
雪辞不太懂拒绝,尤其是对好心帮助自己的人,于是只能找借口让对方别再帮自己。
陆柏岸并没有被糊弄过去。他打开饭盒,将自己的肉都夹到雪辞碗里:“还需要再观察,现在只是被吃干净了,明天大概率还会有。”
听到“吃干净”这种话,雪辞尴尬地朝旁边移。
然而下一秒,右边也有人坐下来。
陆周成紧紧挨着他,肩膀靠肩膀,腿贴腿。
雪辞被兄弟俩紧紧挤在中间。
“哥,你也在啊。”跟雪辞亲密地聊了几句后,他像是才看到陆柏岸,“对了,雪辞的事情就不用麻烦哥了,我也知道怎么做。”
“雪辞他本来就害羞,我跟雪辞怎么说也交往过,交给我吧。”
陆周成年轻气盛,就算伪装得再好,也能听出几分对待情敌时阴阳怪气的语气。
陆柏岸像是没有被挑衅到。
男人只是摘下眼镜,拿出一块布,慢条斯理擦着镜片。
“你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