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清活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直就直,弯就弯。
还有“微1”这种?
感觉是那种半软不软男能说出来的话。
难道本来是直男,然后遇到喜欢的人,对方正好也是男生,所以微微变1?
可能掰弯还叫直男吗?
搞不懂柏乌的脑回路,程遇清陷入沉思。
放在平时他根本不在意对方这种骚话,可最近,他也被一件事困扰。
于是消息轰击——
【什么叫微1?你解释解释。】
【为爱变1?】
【你对象长成天仙了?】
他天天上班面对小天仙还仍然是直男呢。
柏乌回复高冷得很:【忙。】
程遇清:“……”
为了陪对象连消息都不回了。
连这点克制力都没有。
以后直男大军少了一人。
程遇清心中暗暗鄙夷后,关掉跟柏乌的对话框,转为点开另一个。
是他昨晚刚加上的宋雪辞。
雪辞的游戏ID叫“小雪人”,头像也是个雪人,看起来像是实拍照片。
雪人捏得不怎么滚圆,很小,放在手掌中里,五官就只有一双小眼睛,看起来挺滑稽,跟雪辞本人那双圆圆大大的眼睛完全相反。
今天周六,对方一直是在线的,却没回他消息。
程遇清翻了翻对话框,越翻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两人的对话,竟然大多数都是他在发消息送装备,隔几十分钟对面才回复。
简简单单一个“好”“知道”,他就会又连发几条消息过去。
怎么看怎么像舔狗。
程遇清没谈过恋爱,但他觉得自己这性格,要不被人追,要不两情相悦,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沦落成舔狗。
还是对一个男的。
程遇清眉头紧锁,纠结了半分钟,终于豁然。
他这只是对兄弟大方,关心兄弟,怎么能算舔狗?
想通之后,程遇清整个人都轻松了,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
生怕自己兄弟吃不饱穿不暖。
【你赠与好友“小雪人”羽毛套装。】
*
《失落大陆》不愧是一经上架就全网爆售的游戏,画风精致逼真,一草一木都倾注了心思,更别说作为新人地图中最重要关卡的西式古堡。
“原来古堡长这样。”雪辞仰着脸,巫师帽都摇摇欲坠,幸好被柏乌及时按住。他歪着脑袋,浅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能做出这个游戏的人好厉害!”
柏乌微微顿住。
片刻,语气是不易察觉的轻快:“怎么说?”
“能做出第一款全息游戏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还能做得这么好。”雪辞也不会用专业术语来夸,于是指了指树丛,“我喜欢那个花,我种过,很逼真。”
“反正,能制作这个游戏的人肯定很认真优秀。”
雪辞夸人很朴实,也很真诚。
大部分人都会被这种真诚吸引。
柏乌也不例外。
他能感觉到心脏在不平稳地跳。
先前在柏家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夸过他,曾经那么努力想要成为家里人的骄傲,可现实却残忍地将他伤得遍体鳞伤。
他们或许也看到了他的努力和成就,可从来都把目光投向他们自己亲生的孩子。
不过从离开柏家那边开始,柏乌就已经释怀了。
他拉黑了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也很久没想起他们。
现在,有人会真诚地夸他,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
他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宋雪辞身上。
柏乌收起回忆,无声挑了挑唇角。
11:【。】
这副暗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宿主说得是喜欢游戏而不是你啊听清楚!
11麻了,从骗子这个陷入爱河的表情来看,这后续的剧情八成得歪。
不过11相信宿主!就算再歪的剧情也能完美收官。
雪辞还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哥特式建筑,就跟他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得一样,建在人迹罕至的半山腰上,一进去就脊背发凉,阴气森森。
城堡里没通电,都是用烛台点亮,昏暗空旷的房子,走廊墙壁上诡异的油画,以及安静到诡异的氛围。
雪辞下意识想要往“乌鸦”身后躲。
但突然想到对方在他看来还是个女生的这种事,于是大着胆子:“你要害怕的话就牵住我的手。”
刚说完,就感觉掌心一热。
嗯?
他仰着脸,朝“乌鸦”看了眼。
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像害怕的样子。
可能是太害怕了都忘了有表情了?
雪辞没来得及多想,就被牢牢牵住手朝楼梯上走。
楼梯是木质的,狭小,两人并行需要贴着肩膀。
有好几次雪辞脸上的软肉都被挤到。他以为是空间拥挤,却并没有注意到,“乌鸦”那边还留有少许空隙。
到了二楼,空气明显变得更湿冷。
走廊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街道,延伸到另一边。
太安静了,走动时木板发出的老旧吱呀声都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雪辞紧紧抿唇,跟柏乌靠得很近。
对方身上的热量正源源不断从手掌传到他身上。
“这里怎么都没有人?”按说城堡的奖励多,应该每天都会有不少玩家组队来这。
可半天了,雪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是另一个时空。”柏乌解释,“每对情侣玩家都会遇到不同的场景,也不会看见其他人。”
“不过不通关也出不去。”
雪辞紧张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至少让自己表面看起来不那么恐惧:“我知道了,我会保护你。”
下一刻,柏乌感觉手掌心被塞了一个什么东西。
低头——
是巫师的药水。
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这个技能是战斗力不太强的巫师作为保命的招式,缺点是冷却时间过长,一次只能拥有一瓶。
而雪辞明明自己都害怕地嘴唇发白,却把这瓶药水给了他。
柏乌的手指不受控制攥紧。
“去取皇冠吧。”
雪辞亦步亦趋紧紧跟着柏乌,中途没有松手。四周很暗,不过很快就有蜡烛自动点燃。
在经过某扇窗户时,突然刮来一阵风,阴冷的风吹进来。
雪辞肩膀颤抖了下,巫师帽顺着脸颊吹落下来。
柏乌弯腰帮他去捡,而雪辞下意识伸手去关窗户,结果刚伸过去,就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缠住了手腕。
“唔……”
黏腻的感觉一点点渗进皮肤里,他咬住唇瓣用力收手,却被对方轻佻地挠了挠掌心。
这是……什么?
刚把帽子捡起来的柏乌很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直接一剑飞过去——
雪辞手腕很快就挣脱了束缚。
他摸了摸手腕,睫毛不停地抖,像是惊魂未定。
灯光下,小巫师的模样朦朦胧胧,比平时更动人,连身上都蒸出清甜的气味。
柏乌不自在地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声音关切:“哪里不舒服吗?”
“暂时还没有。”
就是被缠到的地方有点黏。
雪辞不喜欢这种感觉,伸手摸了下,然而并没有液体。
见“乌鸦”攥着他的手腕来回检查还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雪辞反过来安慰对方:“我没事的。”
柏乌朝窗户看了眼。
这个游戏的地图关卡都牢牢记在他脑子里,窗户这里并没有NPC。
不过在雪辞身上已经出现了不止一件怪事。
他稍微收敛神色:“一会儿有不舒服,要说出来。”
雪辞点头。
“乌鸦”更加小心地护着他,直到进了三楼某个空旷的房间里。
里面是个棺材。
很明显,他们要跟吸血鬼对战。
雪辞脸颊微微发烫。
他以为这是马上要见到吸血鬼导致的。
然而……后背和腰往下的地方,开始发痒。
像是有什么要涌出来。
柏乌将剑飞出去,将整个房间的蜡烛都斩断,随后迅速冲到棺材跟前。
对于这种新手村地图,他一个满级还是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皇冠拿到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好、好的。”
雪辞软着声音,像是在掩饰什么。
柏乌察觉出不对劲,下一秒,就用力攥住雪辞的手腕。
滚烫的皮肤得到些许凉意,也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雪辞身体哆嗦得厉害。
黑暗中,柏乌能察觉到雪辞的体温变了,呼吸也由一开始的微小变得短促。
像是被什么缠上,时不时从鼻腔里发出喘息。
柏乌可以十分肯定雪辞中了魔法药水,告诉对方得先解开,不然走不出城堡。
“嗯……”
雪辞缩成一团,说话语气都开始变得黏黏糊糊。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后背、还有尾椎……长出了什么。
然而“乌鸦”却说要掀开他衣服检查。
“不、不用了……”雪辞很难为情,他现在做什么都很吃力,目前还在努力维持着身体不要抖,却显得更加可怜了,“我还好。”
“你现在身体很烫。”不知道为什么,柏乌的呼吸也跟着变重,以至于到后来,盖过雪辞的呼吸声。
雪辞抿了抿唇,还想要说什么,就感觉到“乌鸦”在他耳边低语。
气息炙热。
“你长出了翅膀和尾巴,被巫师服藏住了,对不对?”
男人语气低哑得像个反派Boss。
雪辞肩膀小幅度发颤,他吸了吸鼻子,有点委屈,像是彻底不藏了:“要怎么办?”
“中了魅魔药水的人需要被抱到怀里,浑身都贴着对方,会极度渴望对方的身体。”柏乌已经逐渐看清周围,比如雪辞鼓鼓的脸颊和耳垂,因为紧张被咬在嘴里的唇瓣。
看起来很好咬。
鼓鼓的,软。
柏乌用力吞咽口水。
犹豫间,雪辞的动作让他牙齿一顿,磨住后槽牙。
——轻软的小巫师似乎忍受不了魅魔药水的作用,粉色手指拽住他的衣服,像只猫一样,主动在他怀里蹭了蹭。
*
“我、我的袍子也要脱掉吗?”
雪辞再次确认,声音已经很可怜了。
“翅膀和尾巴需要被抚摸舔舐才能解除药水作用。”黑暗中,男人靠得很近,声音像是从胸膛中传递的,“我们在棺材里,不用害怕被看到,游戏里所有生物都不会看到,我也不会看到。”
在“乌鸦”的再三保证下,雪辞没再说什么。
他的巫师帽和鞋子早已被对方脱掉,连宽大到可以遮挡身体的巫师服也被迅速脱掉。
棺材里很黑,很挤,他们牢牢贴在一起。
“乌鸦”的骑士铠甲很硬,硌得雪辞不太舒服。
提出来后,男人说了抱歉,将装备全部解除。
可……还是不舒服。
也许骑士身上的骨头太硬了。
雪辞小声吸着气,很快就能感觉到尾巴被摸了。
从来没体会过的怪异感觉让他整个人蜷缩起来,脊背战栗,像是熟透的虾一般拱起身体,小腿扬在空中,脚背绷得很直。
“唔……”
他颤叫出声,并不知道——魅魔尾巴上的爱心最不能触碰的地方。
然而此时,尖端那一小块正被男人捏在手里,来回捏着。
口水不断吞咽着,口腔很痒。
柏乌眼皮直跳,血液随时都能冲出来。
口欲症折磨地他双眼充血。
耳边是雪辞的呜咽,他像是失去了理智。
……
雪辞也不知道在逼仄的棺材里待了多久,他吸了吸鼻子,被吃过无数次的翅膀和尾巴此时蔫巴巴垂下来,上面都是口水。
然而男人似乎还没吃够,间隙间,在他耳边低低道:“你翅膀一碰,就会分泌甜水,你知道吗?”
话音刚落,雪辞还听到他把那些甜水喝下去的声音。
“我、我……”他的眉眼间满是羞耻和窘迫,“可以了……我、我现在不难受了。”
“要舔到他们消失才行。”
“乌鸦”似乎并不嫌麻烦,对于他翅膀上的甜水没有浪费,用粗糙滚烫的舌头来回舔舐。
舔得湿漉漉之后,他开始用牙齿咬。
雪辞觉得他可能是饿了,像是在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
力道不重,但感觉很奇怪。
咬多了就会把那里弄得酥酥麻麻。
破碎的低泣从嗓子里哼出来,雪辞被弄得蔫答答,整个人都湿漉漉的,翅膀上来不及吞下的甜水也溅到了脸上一些。
“雪人,你浑身都像化了,流了好多水。”
雪辞被他的话羞耻地肩膀颤抖不已,潮湿软嫩的手掌朝对方的嘴巴捂住。
周围太黑,他捂了好几次才捂对。
“不、不用再咬了……”
声音可怜死了。
柏乌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然而他的口欲症还没有得到满足。
他还想要咬住什么。
雪辞原本身体就有的东西。
比如他们抱在一起,被衣服磨来磨去,胸口逐渐变得圆圆鼓鼓的地方。
柏乌觉得事情有些失控。
他控制不住去想象自己咬上去,雪辞会做出什么的反应,而他的口欲症会得到什么样的满足。
更不要说他一直压抑着的另一个病,以后要怎么满足。
对于感情,柏乌一直都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他前几天就察觉出自己对于雪辞的心思,只是自己一直骗自己。
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意,会被一个男生短短几天就吸引成这样。
棺材里连空气都变得潮湿,魔法药水终于失效了。
雪辞并不知道,光是抱在一起,不需要舔那些,等到时间一到也会恢复正常。
笨蛋巫师被骗了,还乖乖跟骗子说谢谢。
棺材和衣服都被柏乌用清洁药水恢复,只是雪辞仍然感觉到不适,腿和腰都是软的。
柏乌:“我背你。”
雪辞迟疑:“你是女生,怎么能叫你背我?”
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刚被狠狠欺负了一番。
柏乌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只不过最后只是沉默地将雪辞的巫师袍穿好。
*
雪辞一出城堡就匆忙跟乌鸦说要下线。
帽子将小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表情都看不到。
甚至连耳垂也藏住了。
但从雪辞不小心露出的手指来看,对方全身的皮肤应该都是这种颜色。
柏乌磨了磨牙齿。
想跟雪辞说两句话,然而对方突然朝不远处跑,很快就瞬移了。
柏乌隐隐觉得雪辞不想理他。
他正想下线,工会这边就紧急召他回来。
事情并不严重。程遇清简单说了事情经过。他们工会里一个男生,前阵子跟另一个大公会的一个女生成了情侣,结果今天才知道那女生同时钓好几个。
“我什么装备都给她了,线下都见过好几次了。”工会里都是男人,大家说话都不见外,那个男生语调都破音了。
“我把肌肉都给她看了摸了,她竟然要跟我分手!”
“这可是我第一次谈恋爱!”
程遇清撩着眼皮:“所以你并不是喊我们帮你报复?”
被甩的男生惊讶道:“当然不是!我喊你们是给我出主意,想想怎么挽回。”
“……”程遇清鄙夷道,“兄弟,你这都被绿了,还想着怎么挽回呢?别当舔狗了好吗?”
工会宅男比例多,没几个有恋爱经历的,也没人给个主意,都是劝他想开点。
突然有人道:“柏哥好像是唯一一个有对象的。”
众人都将视线看过去。
柏乌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很好,不会做这些。”
说得大家都开始羡慕了。
“我只会帮你打他们工会,想要复合的话别再喊我了。”程遇清从桌子上下来,拍了拍柏乌的肩膀。
很快,他就闻到了一股甜味。
“你身上这是什么香水?”
有点熟悉。
“不是香水,是他身上的。”
柏乌语气淡淡,可程遇清就是听到了炫耀的语气:“对了,你给我发的微1是什么意思?谈恋爱了?”
“不算。”
柏乌停顿片刻,又加了句:“我也不清楚。”
程遇清惊讶。
怎么还一副纯情少男的样子?别到时候给人骗了。
抛开这些,他还是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怎么样才能确定自己微1呢?”
柏乌跟程遇清太熟悉,说话一点都没见外:“看是不是想跟他做那个。”
“……”程遇清表情一愣。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雪辞的脸。
他怎么会跟一个男生做那个啊。
亲嘴、把人抱到腿上晃之类的。
会、会哭吧。
雪辞那么娇气。
*
换的新眼镜过于敏锐,雪辞下线后身上还是酸软的。
幸好被咬了那么久,身上没什么痕迹,也没发红。
只是脑袋还晕晕乎乎。
雪辞以为是自己游戏玩太久,于是缩到被窝里休息。
刚闭上眼,手机就连续震动了好几声。
都是“乌鸦”发来的。
乌鸦:【现在身体怎么样?】
乌鸦:【有不舒服吗?】
乌鸦:【皮肤红了吗?】
乌鸦:【喝水了吗?】
对方难得这么热情,雪辞难以招架,但消息太多回不过来,只好先回复最后一条:【我不渴。】
乌鸦:【还是喝一点吧,刚才吃了你很多水。】
雪辞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住。
热气朝脸上涌。
这个人在、在说什么啊……
他愣在那里,犹豫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
最后只好回了一个“哦”。
他这个“哦”字一般就是不想聊了是会用的回复。
对面也如他所想,没再回复。
雪辞放下手机。
结果刚闭眼没半分钟,又被震动打扰了。
依旧是“乌鸦”发来的。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有点私人的,可以吗?】
要开始骗他了吗?
雪辞巴不得他快点骗快点走剧情:【可以,我都会告诉你的。】
那头似乎还在犹豫。
雪辞都等困了,最后半梦半醒间,看到灭掉的屏幕亮起来。
解锁后。
对话框里的两条消息差点让他以为是在做梦。
【你的身体是本来就很敏感吗?】
【因为你中了药水,不太确定。我刚才舔你的时候,你潮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