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在外面出差了两天,休息的机会很少,一股脑儿扎进林园里挑选合适的木材。
想到小妻子雪辞还在家里等他,他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充满干劲。
工作提前完成,他马不停蹄开着那辆二手小货车回去。
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赵鹰自己用钥匙打开,喊了两声,依旧无人应答。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对方出门有事,可内心的直觉让赵鹰格外忐忑,整件屋子关于雪辞的气味都在消散。
赵鹰心怀不安,火急火燎冲进每个房间细致地找一圈,连打算考虑报警,结果就看到放在客厅餐桌上的一份文件。
从一开始它就躺在那里,只是他急着找雪辞,没有注意到。
赵鹰走近,白纸黑字,格外醒目。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
他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倒流,脑袋里嗡嗡直响。
……雪辞要跟他离婚?
赵鹰呼吸都快停下来,颤着手指拿起那份离婚协议。
第一页就有雪辞的名字。
翻过去,是雪辞自己附在后面的纸张。
内容是划分财产。
左右两行分别是他和雪辞的名字。
他那栏写着很多,而雪辞那栏只有一行——木雕小动物。
赵鹰能够想象到雪辞写下这些内容的模样,一定是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一笔一划模样认真。
雪辞并没有分走他的钱,连曾经买的衣服都没带走。
赵鹰感觉到心脏快要停下来,分裂开,丧失了所有力气。
明明出差之前,他的小妻子还穿着带小兔子的柔软拖鞋,从书房里跑出来,朝他脸颊上轻轻亲一下,满足又依赖地看着他,叮嘱他不要太累。
可为什么才过去两天,他就被彻底丢下。
这样断崖式离婚让赵鹰近乎崩溃,没有任何理智可言。他在椅子上发愣了许多,直到家里来人,才眼圈血红地抬起头。
陆修楠开门见山:“哥,小嫂子是不是跟你离婚了?”
赵鹰血液凝固,看到陆修楠才明白过来,他宽厚的手掌将离婚协议弄皱:“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在背后搞得鬼,对不对?”
“哥,没证据别冤枉别人。”陆修楠淡淡道,“你自己留不住小嫂子,怎么就怪到别人头上。”
他轻飘飘的语气让赵鹰头晕目眩,男人再也忍不住,拳头捏得直响,朝陆修楠脸上来了一拳!
那一拳用了很大力气,陆修楠没躲,半张脸瞬间失去知觉。
嘴角开始渗血,他冷笑了声,语气依旧恶劣,就好像自己没做错任何事:“哥,你就算打我也没用。”
“小嫂子跟你离婚已经成定局。”
“他已经不爱你了。”
他这话一出,赵鹰如同五雷轰顶。
陆修楠擦掉嘴角的血迹,轻笑了声:“哥,怪就怪你太爱挣钱了,每天都在外面,都没时间陪小嫂子了。”
“小嫂子会失望也正常。”
“哥,我要是你,我肯定不会让这么漂亮的小嫂子一个人放在家里。”
赵鹰脑袋嗡嗡作响。
他知道陆修楠是在故意刺激他,但此时追究这些已经没用,他并不想知道雪辞为了什么离婚。
他只想把雪辞追回来。
当然,他猜离婚这件事跟陆修楠脱不了干系。
老实人被气得眼睛血红,说不出话,拎起陆修楠的衣领又来了一拳,这回陆修楠没再任人宰割。两人身强体壮,动作利索,像是两头争夺求偶权的雄狮。
打到最后两人都遍体鳞伤,失去了力气。
赵鹰嗓音沙哑:“你早对雪辞有企图,但我告诉你——”
“我跟雪辞不可能离婚!”
说完,他从地上站起来,腰板挺直,带上桌上的那几页离开。
*
一声不响离婚再离家出走,这种行为很不道德。
尤其是赵鹰对他很好。
雪辞觉得自己做坏事肯定会遭到报应,比如回到乡下第一天会饿肚子。
不过情况比他想象中要好许多——小花园里的花被精心照料,他也不用饿肚子,阿辉给他的竹篮里有许多新鲜水果。
雪辞将水果蔬菜都摆放好,洗了个苹果切成小块,递给阿辉。
阿辉去洗了手,随后才接过,拿起一块,扬在空中,递到雪辞嘴边。
这是……要喂他吗?
雪辞想说自己有手,可见阿辉兴致勃勃的表情,没好意思开口,很给面子的就着他的手咬下去。
柔软秾丽的唇瓣不小心碰到了屠户的手,男人的瞳孔黑亮,呼吸变重,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
雪辞刚咬完咽下,嘴边又递过来一块。
就这么一块接一块……雪辞吃掉了大半个苹果。
而且中途好几次,阿辉都用手直接把他嘴唇上的汁水擦干净。
屠户以前打猎,手上很粗糙,磨得雪辞不是很舒服,唇瓣也很快红起来。
男人紧紧盯着那里。
屋子里小半个月没住人,灰尘不至于呛人可也落了薄薄一层,雪辞上午回来,只重新铺了卧室的床,没来得及收拾屋子。
刚拿起抹布,手上就一空——
雪辞转身,差点撞到屠户的胸口。
高大的男性让人控制不住心生恐怖,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幸好阿辉跟那些喜欢把他逼到角落再抱到桌子上说一些奇怪下流话的男人不同,对方只是拿过他的抹布,随后走到桌子跟前,沉默地擦掉灰尘。
雪辞对于阿辉的防备又少了一些。
殊不知,高大猛壮的男人,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冒出限制画面。
甚至,只要他想,就能很轻松地把跟他体型差许多的雪辞抱在怀里,撞得汁水到处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只会哭。
雪辞背对着阿辉,并没有看到高大屠户眼底流露的痴迷之色。
他正将从省城带回来的木雕小动物从布袋里拿出来,擦拭干净,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跟赵鹰结婚后,他一直都是吃软饭的那个,还没商量一句就离婚,肯定不好意思再分走对方的钱。
但这些木雕是赵鹰送他的礼物。
应该是可以拿走的吧……
雪辞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它们都藏到柜子里。
有了阿辉帮忙,屋子很快就打扫干净。菜篮里有食材,雪辞为了答谢,留人吃晚饭。
大概是他切菜手法太生疏,阿辉看不下去了,顶替了他的位置。
雪辞要洗菜,也被阻止。最后只好到大堂转悠一圈,把垃圾收拾好。
刚收好,门口就有了动静。
抬头一看,是宋柳姨妈来了。
“雪辞,你怎么回来了?”宋柳小半个月不见外甥,面露惊喜,见厨房有动静,“跟小赵一起的吧?这次回来待几天,让小赵别再做饭了,直接去我家吃呗!”
“……”
雪辞抿了抿唇,不知要怎么开口。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坐车累着了?”宋柳让雪辞坐下休息,朝厨房里喊:“小赵,别再做饭了!”
很快,从厨房里出来一个高大身影。
待看清后,宋柳愣住:“怎么……是他啊,小赵没跟你一起回来?”
离婚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雪辞纠结几秒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对方。
宋柳一惊:“怎么突然离婚了?是不是他家里人欺负你了?还是他有钱了飘了,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都没有,赵鹰他人很好。”
雪辞解释,含糊用一句“不好说”带过。
宋柳没好意思再问。
但她猜肯定是赵鹰或者陆家人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然以雪辞的性格,怎么会主动离婚?
她揉了揉雪辞的脑袋:“没事,还有姨妈在,你要是想离咱就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饿不饿?去我家吃饭?”
雪辞见总算糊弄过去:“不用了,谢谢姨妈。阿辉还在做饭。”
此时的阿辉,站在原地,虽然表情没怎么变,但雪辞能看出他很兴奋。
有点像随时会扑倒他的大狗。
宋柳也朝阿辉看了眼,她现在对这屠户也改观不少,只是长得吓人,又不会说话,人比一般人实在多了。
只是看她外甥的表情……
雪辞刚离婚,宋柳怕对方做什么想不开的事情,干脆留下来看着他,顺便去厨房帮忙。
临近傍晚,三人刚吃完饭,屠户很有眼力见地收拾桌子,雪辞正要帮忙,就听到11提醒:【宿主,您前夫哥回来找您复婚了!】
“……”
【后面还跟着他兄弟!】
雪辞第一反应就是去关门,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片黑影笼罩住。
他抬起脸,天色渐黑,看不清赵鹰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对方此时气势汹汹,明显是过来找他算账的。
雪辞紧紧抿唇,吓得后退几步。
赵鹰见雪辞在躲自己,脸色更加阴沉,牢牢禁锢住雪辞的手腕:“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门口传来淡漠的声音。
陆修楠朝两人紧握的手瞥了眼。
“他现在已经不是你老婆了,不要动手动脚。”
一旁的宋柳和阿辉视线都来回在这双胞胎兄弟俩脸上来回徘徊。
屋里开了灯,雪辞才看到两人脸上严重的淤青,模样都很狼狈。
【他们这是……打架了吗?】
11:【是滴!那群碎片录相了,我可以黑进去,宿主要不要看?】
“……”
雪辞的手还牢牢被赵鹰攥在手里,对方的眼睛都是红了,像是很努力压制情绪,可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声音临近崩溃边缘。
看着气势汹汹,一开口就是挽留:“小辞……为什么要离婚?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我都改!”
赵鹰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怜。
雪辞没回答问题,视线落在他的脸颊上:“你……脸上疼不疼?”
得到关心后,赵鹰眼睛瞬间变亮:“小辞,我、我们聊聊,好不好?”
雪辞于心不忍,不过很快就听到了进度条后退的声音。
他慢吞吞将手从对方手里抽离。
赵鹰手上一空,心脏钻心般地痛。
“我配不上你的。”雪辞用了原剧情的理由,说他们家家大业大,他现在生意也好了,以后肯定常年不回家。
“总之……已经离婚了。”
雪辞心虚地移开视线。
赵鹰依旧牢牢攥紧他的手:“是陆修楠逼你的对不对?”
一旁的宋柳惊讶,已经自行脑补出一场豪门大戏。
大概就是兄弟俩喜欢上一个,弟弟趁哥哥不备,逼着自己嫂子离婚,从而把人抢到手。
她在电视剧里看过太多这种戏码,可真发生在身边,却觉得雪辞是最可怜的那个。兄弟俩这么折腾,陆家人肯定向着自己儿子,最后受伤的肯定是雪辞。
宋柳怒道:“你们城里就是不一样,当我外甥好欺负啊!滚滚滚!都滚回城里!”
赵鹰想要解释,却被宋柳阻止。她对赵鹰态度稍微好点,毕竟之前在村里把雪辞照顾得很好。
“赶紧回去吧,把自己家问题处理完再过来!”
赵鹰态度第一次如此强硬,重新攥着雪辞的手不肯松,仿佛一松开,雪辞就再也没可能跟他复合。
“我要单独跟你聊聊。”
固执地像头犟牛。
雪辞的手腕已经开始发酸,不太舒服,咬住唇瓣。
他还在思考,阿辉就朝他这边走来,眼神死死盯着赵鹰,拳头也攥住,似乎要打起来。
雪辞吓得立刻道:“阿辉,他没对我怎么样。”
屠户听到他的话,气势瞬间就收起来,走到原来的位置。
陆修楠朝阿辉看了眼。
他的小嫂子,总是能吸引野狗。
几人都在场,雪辞怕他们说一些不该说的话,于是让宋柳姨妈先回去。
宋柳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能行吗?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会不会欺负你?”
“不会的。”
见雪辞似乎是有话跟赵鹰单独说,宋柳也不好再掺和。
她前脚刚走,周启泽后脚就进了屋。
自从雪辞跟丈夫搬到省城里,周启泽每日朝思暮想,魂不守舍,甚至去周村长那里要了号码。
小心翼翼打过去,可惜电话是陆修楠接的,冷嘲热讽了他两句对方就挂了电话。
周启泽失落了好几天,不知不觉就走到雪辞家门口。
结果门竟然是开的。
“雪辞?”
像是嫌屋子里人还不够多,周启泽硬生生也挤进来:“柳姨刚才说你已经离婚了,是吗?”
双胞胎兄弟朝他看去,眼神不善。
拥挤的大堂里,围着四个高大的男人,雪辞还被赵鹰攥着手腕,眼中雾气弥漫,咬住唇瓣,看起来很可怜。
这四个男人,其中任何一个都能单手把他禁锢住。
雪辞有点害怕。
大家怎么都聚到一起了?
明明上午才离完婚,现在弄得人尽皆知。
情敌又多了一位。赵鹰的眼眸暗下来,像是彰显存在感那样,用指腹来回磨雪辞虎口处的软肉。
雪辞被他磨得不舒服,只好妥协:“我跟你聊。”
*
卧室的门被紧紧关上。
门栓一阵子没用,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别锁门。”雪辞的声音很弱。
他觉得赵鹰此时的样子很可怕,眼神像是要把人吞掉。
毕竟是被离婚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他很听你的话。”
什么?
雪辞愣愣的:“……谁?”
“无论外面的哪一个,都很听你的话。”赵鹰走到雪辞跟前,下一刻,他掐着那截细腰,不顾雪辞的小声惊叫,把人抱到桌子上,随后手按住肩膀,像是不让逃跑的姿势。
“他们每个人视线都在你身上,尤其是陆修楠,他是不是还亲过你?”
雪辞细瘦的肩膀止不住打颤,硬着头皮:“你、你别这样……”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吧。”赵鹰垂眸,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上次我去给小辞还钱,对方说已经还过了。那个人是陆修楠对不对?”
雪辞瞪大眼睛。
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一直以为是赵鹰把钱还掉了。
可是……赵鹰早就知道他跟陆修楠认识的话,为什么要隐瞒呢?
难道不应该对他怀疑失望,觉得他脚踏两条船吗?
很快,雪辞就没精力去思考这件事。
他的耳垂上被重重咬了一口。
滚烫的舌尖轻轻扫过去,他一个激灵,脸上直冒热气。
这是在做什么……
都已经离婚了怎么还这样?
雪辞突然想到被他欺负的那几次,收起内疚。
紧皱着眉:“你要聊什么?快说。”
赵鹰的鼻息很重,缓缓道:“复婚。”
雪辞先是愣了下,随后态度坚决,“都已经离了,我不会复婚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你要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事业文的主角就要抓事业,对于他这样突然提离婚的应该不屑之后狠狠打脸才对,怎么就这么轻易提出复婚了?
雪辞推开他,从桌子上跳下来:“如果你想说的事情是复婚,应该不会了。我配不上你的,你也不喜欢我。”
赵鹰声音都哑了:“谁说我不喜欢你?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雪辞抿抿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他有点尴尬,干巴巴道:“总之……我不会复婚的,以后我们各过各的。”
“我知道肯定是陆修楠对你说了什么,对不对?你其实还喜欢我,小辞。你只是被迫的,我们搬回来,回到周家庄,我什么都不要——”
雪辞听到他为了复婚放弃事业,吓得小声吸气,立刻放狠话:“不要!那样我更不会喜欢你!”
男人垂着眼眸,脸上的淤青和凌乱的上衣让他显得格外狼狈。
他不要跟雪辞离婚。
老实人的眼底逐渐蒙上一层灰暗情绪,酝酿着一层暴风雨。
雪辞也觉得自己说话太重,放轻了语气:“你不要再跟陆修楠打架了,脸上的伤记得擦药,还有工作的话,别那么——”
还没说话,他就感觉嘴巴被堵住。
“唔……”
老实人平时疼爱雪辞,无论是亲还是干那回事尽量都收着力气。这回像是黑化一般,强势地不像话,将雪辞亲得浑身发酸。
口腔里甜水被尽数吸走,软舌被硬生生扯出来。
本就敏感的舌尖被来回纠缠。
……
雪辞的眼泪忍不住往外冒,从眼尾落下,被已经离婚的丈夫顺着脸颊舔干净。
硬挺的鼻尖将他柔软的腮肉挤得变形。
湿湿软软的一片。
雪辞用力把人推开,舌肉还暴露在空气中,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再次含住。
……
酸死了。
雪辞发出小声的呜咽。被直接抱起来,男人用力捏住纤细脚腕,让白皙的腿搭在他腰间,后背抵在冰凉的墙面。
很高……
雪辞没了重心,吓得勾住赵鹰的脖子。
唇齿纠缠的间隙,男人呼吸很重,在雪辞耳边低语。
“我不要离婚。”
一字一顿,像是这辈子即使做狗,也要待在雪辞身边。
……
雪辞被放下来的时候,人已经傻了。
脸颊被撞得通红,浑身软肉像是被碾过一般。
而始作俑者还在紧紧盯着他的脸,像是在看他刚被亲完的表情。
雪辞这回真的有脾气了,板着脸让赵鹰离开,说不想再见到他。
赵鹰见雪辞眼睛里都是雾气,说话语气要哭不哭,一言未发。
大堂里还站着三个男人,一个人都没离开,像是在等待雪辞跟赵鹰谈判的结果。
结果就看到雪辞那张被亲得乱七八糟的脸。
也就是雪辞笨,以为自己低着头,就不会被发现,实际上光是声音就能听出来被亲软亲熟了。
几人面露不善,但知道雪辞不愿意复婚后,脸色稍微好了点。
天色已经黑下来,温度降低,雪辞脸颊被亲得滚烫,随便找了个借口让几人都离开。
他昏昏沉沉回到房间,因为缺氧犯困,盖上被子就这么陷入沉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辞醒来后外面已经是狂风暴雨。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
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服和毛巾准备去洗澡,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一道身影。
雪辞吓了一跳,确认是赵鹰后才松口气:“你……先进来!”
赵鹰也不知道在雨里站了多久,浑身湿透。
像是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
别……别这么可怜。
雪辞立刻给他拿了毛巾和衣服。
幸好家里还留着几套赵鹰的旧衣服。
他催着男人换下,对方一动不动,漆黑的眼珠紧紧盯着他。
十月的温度已经降下来,雪辞怕他感冒:“你要是不换,以后就不要跟我说话。”
他现在变坏了。
都知道威胁人了。
不过这招很有效,赵鹰很快就换了衣服。
男人并没有背着雪辞,直接在大堂换下,脱得精光,眼睛却始终不离开他。
雪辞有些尴尬地撇开脸。
外面雨这么大,他只好收留赵鹰。
但怕给对方希望,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地待在大堂里,雪辞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把电视打开。
他不明白怎么就到现在这种情况了……
过了一会儿,雪辞起身去厨房倒水,倒好后转身,差点被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赵鹰吓到。
赵鹰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雪辞怔住,碰了下对方额头。
发烧了……
内疚感更重了。雪辞立刻从家里找到退烧药,又烧了热水,让赵鹰吃掉。
赵鹰很听话,全程都配合。
“吃完药要快要睡觉才行。”雪辞叹口气,“……不要生病。”
苛待病人实在有点过分。
雪辞找到被褥,想要让赵鹰睡在另一个房间。结果手腕就被缠住。
赵鹰终于肯说话了。
“听说发烧了嘴巴温度会更高。”
男人嗓音沙哑,捏住雪辞的手指,含住。
雪辞被烫得要抽走。
结果却听到对方继续道——
“小辞要不要试试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