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被动过了。”
他说得很轻, 除了莫文几人谁也听不到。
翻糖下意识想要凑上去,却被莉莉丝拉住。
谁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重要线索,可以的话暂时不要动比较好。
伊瑟尔指了指下面文字的地方:“上面的字发生了变化。”
虽然还是同样的文字, 但是面前这一副, 上面有一个字母笔触却颇为锋利,和白天那副画上的区别明显。
这发现太过细微, 其他人也没有伊瑟尔这过目不忘一般的能力, 还真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可伊瑟尔既然这么说, 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那么问题来了, 这幅画是被谁不着痕迹地动过,在上面又做了什么呢?
三个玩家面面相觑, 都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他们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 可现在知道了, 那自然不能放过这个线索啊。
“怎么样?能拿到吗?”队伍频道, 三人开始商量。
大庭广众的, 要在众人的目光下完成这件事情, 还真的不太容易。
“有个人应该可以。”莉莉丝抬手,将一个人名字推到群中。
梦中客,醉梦公会的会长。对方的职业非常特殊,是一位幻术师,抬手间散开迷雾,雾中暗藏杀机。这职业很方便他们绕过众人的视线以及集会所的查探, 顺利拿到这幅画。
三人对视一眼, 莉莉丝小心凑到伊瑟尔面前, 和他商量。
“应该可以。”伊瑟尔说道,“摘下来看一看,然后再放回去。”
有他支持, 三个玩家当即行动起来。
梦中客比他们想象中来得要更快一些,没过多久,便到达了集会所。
“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和光惊讶。
“不巧,跟着你们来的。”梦中客说得敞亮。
伊瑟尔并没有隐瞒自己寻找法圣的事情,于是本来打算去海加尔岛碰运气的玩家全都涌到了这边。梦中客他们来得稍微迟了一些,却刚好赶上莉莉丝找他做任务。
可大会长也没有想到,这任务居然是帮忙偷东西。
若是说出去,实在太没有面子了一些。
“那你别做?”和光说道。
“为圣子殿下服务,是我的荣幸。”说完,梦中客点了点自己的法杖。片刻间,紫雾笼罩在此处。
这是玩家这边的效果,可在别人眼中,此处的众人却在逐渐离开。
“可以了。”梦中客说完,目光落在翻糖身上。
“啊,我偷啊?”翻糖指了指自己。
“不然还能是谁?”莉莉丝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而且怎么能用偷这么难听的词语吗?是观赏,观赏一番,摆在集会所的作品不就是给别人观看的吗?我们又不是不还回去。”
说得好听,可是动手的还不是自己。
翻糖这会倒是反应过来,但还是勤勤恳恳动起了手,毕竟谁知道梦中客魔力够不够,偷鸡摸狗的事情不干快点,被人发现才是丢大脸。
很快这幅画就被揭了下来。伊瑟尔轻松打开画框,将画纸取出。
却见那本该光洁的背面,有一行文字:
有件有趣的事情想要和你分享,那位先生似乎一直在与某人进行联系。
只有这一句话,可是文字的笔触与正面画作上的极为相似,似乎就是一人所留。
“这话看起来像是同人交流分享。”梦中客试图加入他们的任务,开始分析,“是画的主人要告诉谁吗?”
“是别人要告诉他的。”伊瑟尔将画重新收了回去,“明天再来看看。”
这画是沃德·贝克今天刚换上去的,也不知道对方一般换画的频率是多久。明天又会不会过来,过来的话,也许他们能探查到一些线索。
可是这线索又对他们在亚特林城的行动有什么帮助呢?
伊瑟尔想不明白,可他有种预感,也许从这个神秘的画师身上,他应该能得到什么线索。
最起码得弄清楚,亚特林城这奇怪的氛围究竟出自哪里。
又感谢了梦中客一番,承诺有任务一定先找他以后,伊瑟尔一行人才回了房间。
洗漱完毕,伊瑟尔屈膝坐在床上,埋在膝盖上的脑袋观察着刚刚洗完澡出来的莫文。
这人倒是一点都不见外,衬衫的扣子大喇喇敞开,裸,露出的胸膛肌肉线条明显,只是看着,便让伊瑟尔有些不自在起来。
藏在被子下的脚微微绷紧,伊瑟尔移开视线,小声说道:“你干嘛不系好扣子?”
“这也没什么吧,我有的你不也有吗?圣子殿下?”莫文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靠近了他,裹杂着湿润水汽的气息将伊瑟尔牢牢笼罩,像是细密的网一般,让人莫名喘不了气。
这人又在欺负自己了。
自打两人关系亲近,莫文这样的打趣便少了起来,以至于伊瑟尔都快忘记了,这家伙有时候是多么恶劣。
一根手指抵在面前人的胸膛前想要将他推开一点,结果只是轻轻触碰,手指与皮肤接触地方的灼烧感便吓得伊瑟尔将手瑟缩回去。
这就罢了,这热度就像是从指尖过渡到脸颊上一般,将伊瑟尔的脸也烘得热乎乎的。
像个小番茄。
忍着咬上一口的冲动,莫文坐在他的身旁,蜷缩在一起的伊瑟尔立即向旁边悄悄挪了挪。
他自以为动作很小,实际上莫文全都看在眼里。
没有催促伊瑟尔抬起脸,莫文只是说道:“今天在剧院似乎有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此话一出,伊瑟尔果不其然被吸引,埋在膝盖上的脸颊也舍得看向他:“是那个清洁人员吗?”
伊瑟尔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相貌,可是短暂的交谈以及离开时对方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还是被伊瑟尔捕捉到了。
可惜这人挺敏锐,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伊瑟尔不知道对方身份如何,但很明显不是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
手指纠结地在指尖绕来绕去,伊瑟尔捧着脸颊,小声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个城市哪哪都有问题,可仔细观察的话,却又没有线索。”
费利克斯只是让他在这个城市待一段时间,可究竟要做些什么,却一点线索都没有透露。
“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吧?”伊瑟尔狐疑。
也不是他过于多疑,实在是经历过自然女神的事情,对这些实力强大的人,他总是抱着一分警惕。
毕竟早有传闻,法圣的实力已然接近半神,这些年之所以不再外出,只在法师塔修行,就是想要再进一步。
为了实力精进,自然女神都去接触了具有污染的信息,也保不准法圣会这么做。
伊瑟尔并不了解对方,所以合理怀疑也是正常。
毕竟前往海加尔岛就是为了找出父母当年死亡的真相,现在一直不给他机会,实在有拖延时间的嫌疑。
莫文本意只是想让他理理自己,不曾想伊瑟尔的思路已然无法控制,脱缰野马一般奔向了各种阴谋论,他本人再次喜提无视。
手指不由得捏着小圣子的脸颊,然后捧着它看向自己。
等到对上伊瑟尔迷茫的双眸,莫文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蛋,待到伊瑟尔不满捂住脸颊,这才说道:“睡前可不要想这么多,容易睡不着的。”
“还不是你故意引导我想这些?”伊瑟尔嘟囔。这就算了,还戳他的脸颊,还倒打一耙。
“坏东西。”时隔许久,伊瑟尔再次说出这个称呼。
分明是在指责,可因为主人的声音太过柔和,倒像是撒娇一般,听得人心里酥麻。
莫文手指动了动,突然再次捧住伊瑟尔的脸颊,专注看着他。
这动作却不像之前只是为了玩趣,反倒是压抑着,令人无法言说的情感。对上那双眼睛,伊瑟尔的心跳动得越发不可自抑。
落在床铺上的手指紧紧抓住了床单,伊瑟尔紧张地微微后仰,干涩着喉咙问道:“怎,怎么了吗?”
没有得到回应。
不仅如此,那轻松能盖住脸颊的手掌凑得越发近了一些,不属于他的手指在伊瑟尔的脸蛋划过,接触到的地方酥麻得似乎没有了知觉。
莫文靠得越发近了一些,以至于伊瑟尔的心跳已经完全没有了规律,目光也随着对方的动作移动。
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拉近,足够他们看清对方此时的模样。
那双总是仿若冷渊的金眸此时却像是蔓延起了烈焰,其中压抑着的情绪仿佛能将伊瑟尔也灼烧一般,让他下意识后缩了一步。
这行为却像是一个信号。
眸中的火焰终究还是沉寂,最终,那脸颊上摩挲的手指只是在他的唇瓣点了点,什么都没有做。
“没什么,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话,屋中的光亮彻底熄灭,瞬间蔓延的黑暗仿佛能将一切突然点燃的情绪又重新压制回去。
面前的人似乎真的躺下休息起来,可略微不平稳的呼吸却像是缠绕在伊瑟尔的脸侧,让他脸颊滚烫。
胡乱躺下来,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住,伊瑟尔的眼睛却圆睁着。
他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朋友,会靠得那么近吗?近到,仿佛自己要被吞吃入腹一般。
手指纠结得搅动着被子,可伊瑟尔又不敢转身去看另一个人的表情,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像是充血了一般,干什么都没有一点章法。
脑海里似乎在想着很多东西,具体却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文说得对,想得太多确实容易睡不着觉。
可这个坏东西明知道这样,还将他的脑海搅得天翻地覆,然后自己倒是睡得挺香。
旁边的人呼吸早就已经平稳,完全看不出有着和他一样的纠结。
伊瑟尔气得猛戳床铺,将他当作莫文的背脊。
直到后半夜,伊瑟尔才隐约感觉到了一些睡意。朦朦胧胧之间,似乎有人翻了身,然后将他楼到了怀里。
在挣扎和反抗之间犹豫了片刻,伊瑟尔顺势钻进了对方的怀中。
暖流顺着贴腰的手掌传来,温暖的气息让伊瑟尔不由得睡意加深,终于陷入沉眠。
第二天一早,伊瑟尔难得赖床。等到他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已然没了人,只除了摸上去还有些余温。
显然,莫文离开不久。
简单洗漱完,伊瑟尔坐在镜前梳着头发。
所以,莫文昨晚到底有没有抱着他睡觉啊。
还是他迷迷糊糊睡糊涂了,自己想象的。
伊瑟尔纠结不已,镜子里的脸蛋也跟着皱了起来,如实表达他的情绪。
“笨蛋莫文。”
话虽如此,伊瑟尔却一点都不敢看镜中的自己。毕竟哪个生气的人会那样,眼眸水润,没什么恼怒,倒更像是害羞到极点一样。
没有忘记今天还有正事,伊瑟尔心烦意乱出了门,不曾想却撞到一堵墙。
莫文也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此时看到伊瑟尔揉自己的脑袋,连忙也上手帮着揉了揉。
却被伊瑟尔迅速推开。
小圣子动作冷冰冰,说出的话也是冷冰冰的:“不许揉。”
说着,哼了一声,脑袋转到一边,不理他了。
莫文失笑,口中却故意问道:“怎么了?撞疼了?”
这话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伊瑟尔脑袋扭得更开了。
昨天还那样,今天就像是没事人一样问他怎么了,
他果然最讨厌莫文了。
偏偏这人还凑上来:“好了,不管在生什么气,我们先下去看看,那个沃德·贝克又来了。”
这也确实是今天要办的正事。伊瑟尔自认冷酷地点点头,却还是不和他说一句话,只是向着楼下走去。
刚走没两步,手却被牵住。
“伊瑟尔。”莫文呼唤着他的名字。
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背对着莫文的伊瑟尔无措地眨了眨眼睛,就连颤动的睫毛都满是不安。
“怎么了?”花费了许久时间才问出这一句,伊瑟尔心跳得越发快了起来。
身后隐约传来一声轻笑,半晌,才听见讨厌鬼郑重说道:“等你拿到钥匙,我们好好聊聊吧。”
伊瑟尔想说有什么好聊的不能现在说吗?又想要凶巴巴地拒绝,好让莫文也和昨晚的自己一样,辗转反侧。
可实际上,他最多只能借着背对对方的优势,才勉强表达不满。
“我讨厌说话神神秘秘的家伙。”
“那能不能先不讨厌我?”
身后的人这么询问,却没有等来伊瑟尔的回答。原本只是轻轻攥住伊瑟尔指尖的手便不安分地动了起来。
先是试探性握住手心的区域,等伊瑟尔想要抽离手指时,再将其紧紧攥住。
最后,那小一号的手掌被彻底包裹在莫文的手心,牢牢握住。
伊瑟尔最终还是没有挣扎。
莫文脸上有了笑意。
快步走到伊瑟尔身边同他站在一起,解释的话语在只有两人的房间中响起:“其实,我昨天晚上也睡得不好。”
嘴角翘起微微的弧度,伊瑟尔嘴上却不饶人:“关我什么事?”
话虽如此,却哪还有刚才气气哼哼的模样,被莫文牵着的手掌也越发柔软,一如主人此时的心情。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向楼下走去。这亲密的姿势由不得别人注视。
最开始伊瑟尔还有些不适应,可身边的人却将他的手握得极紧。想松开却又不许,他只能尽量贴在莫文身边,让对方的身影遮挡住他人的视线。
可这与奖励也没有丝毫区别。
不过待到下了楼,快要被翻糖三人看到的时候,伊瑟尔这次却坚定把自己的手抢了回来,不给牵了。
他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心情。
总之,在陌生人那里还好,可到了熟人面前,羞涩却越发明显。
真被翻糖他们看到两人牵手,伊瑟尔觉得自己今天得躲到屋子里不敢见别人了。
话虽如此,他微红的脸蛋还是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和光询问道:“小伊,你生病了吗?脸怎么那么红?”虽然生病对拥有治疗魔法的伊瑟尔来说相当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问一下总归没错。
“没有啊。”伊瑟尔连忙摇头,脸蛋却更红了一些。
莫文看在眼里,嘴角的笑容浮现,最终又被他藏了回来。
可这轻微的细节还是被莉莉丝捕捉到。女巫小姐左看右看,狐疑地眯起眼睛。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这又不是她怀疑就能知道答案的,莉莉丝只能将自己的疑惑藏在心里,然后和其他人一起将准备好的早餐递给了伊瑟尔。
对方平时可不会赖床,今日出奇有这么一遭,便立即迎来了大家的热情关注。
最为明显的,便是时不时的嘘寒问暖以及摆在伊瑟尔面前的丰盛早餐。
就算伊瑟尔已经挑挑拣拣,让他们往背包里收回去不少,但是摆放在面前的食物却还是挺多。
可伊瑟尔胃口就那么一点,哪吃得下那么多,又不好辜负了大家的心意。
只能努力吃一些,至于剩下的,全都交给旁边的罪魁祸首。
莫文倒是一点都不介意,还让他每样都挑着吃了一些,尽量让这一餐丰富一些,至于伊瑟尔剩下的,他随意就帮忙解决。
越发亲昵的模样让莉莉丝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测。
这两人绝对有问题!
可伊瑟尔脸皮薄,肯定问不出什么。
至于莫文……
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神情,莉莉丝连忙扭过脑袋,假装不知道。
只是心里大约有了一些猜测。
有进展,估摸着不多,不然某人得大张旗鼓炫耀好久。
不知道其他人的弯弯绕绕,伊瑟尔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观察再次来到集会所的沃德·贝克。
耳边则是翻糖收集到的信息。
按照众人的说法,沃德·贝克时不时就会来集会所一趟。每天过来就盯着自己的画看上半天。他也不是每天都会换掉自己的画,短则一天,多则半个月,画的几乎都是《沃德·贝克冒险之旅》上的内容。
今天的沃德·贝克手中依旧捧着被红布包裹的画框,眼看着他将昨天才挂上去的画又摘了下来,重新换上去一副,集会所里看热闹的人立即说道:“你还真是不死心,没人会欣赏你那些画的。”
“可别这么说的,人家可是沃德·贝克,至于是哪个沃德·贝克,你不要管。”
“我要是那位吟游诗人,肯定极为讨厌他。”
类似的风凉话不间断在集会所响起,仿佛沃德·贝克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家伙。
伊瑟尔却觉得这话偏见很大。
实际上,沃德·贝克的画笔触非常细腻,最为难得的,是那画上的灵动与鲜活,仿佛能瞬间将人拉入那奇幻世界之中。
很难想象这样的作品来自一位不善于行动,可能未曾亲眼看到那景象的画师。
至于其他的,也不过是说话人自己的猜测。
谁也不知道创造那本诗集的人是谁,就在那里代替别人讨厌沃德·贝克,不过是借机欺负对方的借口罢了。
这样的话语听得人实在有些厌烦。
可让伊瑟尔在意的,却是他们为何如此针对沃德·贝克。
如此大规模的,仿佛要将一个人用言语杀死的行为实在太过恶劣。但凡有一点点良知,也会进行阻止,除非,这在某些人眼中已经约定成俗,甚至有人刻意引导。
于是,少数人不得不服从多数人的行为,就算不满,也不敢直言出来。
对于沃德·贝克本身,伊瑟尔也有疑问。
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画被换过,那画作背后的话语,又是否在与他进行交流。
无论如何,就算这个人和他们的亚特林城之旅没有关系,伊瑟尔却觉得,自己也要去关注一下。
像是没有听到耳边的讽刺一般,沃德·贝克抱着怀里的画再次离开。
集会所的人讨了没趣,有些讪讪。
过了会,才有人说道:“算了,和这样的家伙置什么气,听说她那作为医师的母亲最近惹上麻烦了。”
“好像是治疗人的时候出了问题,要我说,这些修道院的医师就是不靠谱。”
类似的话语在集会所响起,伊瑟尔他们却只听到了两句。
早在沃德·贝克离开的时候,一行人就已经跟了上去,想看看他究竟会去哪里。
好在坐着轮椅的人并不多,就算他们拉开距离,也不会错过沃德·贝克的行踪。
对方似乎是要回家,一路就来到了住宅区。
还未到达目的地,便听到吵闹声将一处房子围住,嚣张地冲里面喊叫。
“珍妮丝,你今天必须出来解释,为何你不仅没有治疗好我的孩子,他的病情反而加重?!你这个可恶的骗子,教廷的刽子手!”
话音落下,又想起不少辱骂的话语。
这些话实在难听,便是围在宅子前同他们调节的少年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让伊瑟尔没想到的是,那少年居然就是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