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些陵户真被镇住了,不再喧哗。
也不知道罗罗那边查到什么情况,真是什么僵尸诈尸吗?
白露对僵尸的了解就是好像跟着家人看过僵尸片,僵尸都穿着官服,那先帝要是诈尸是穿龙袍吗?
一边琢磨,白露一边把自己画的符掏出来,给周围贴防护符纸。
青龙镇的陵户也看不懂,只小声说这符看起来好神秘,妖王好厉害,玄山好厉害,妖王都能感化。
白露听了欲言又止,算了……
梁满谷看了那奇怪的符,也欲言又止,算了,能唬住这些陵户也行。
贴完符,白露抱着雪羽剑站在外围,既然陵户们已经安顿好,他考虑用魔法查探罗罗的情况了。
他听力灵敏,听到似有木板响动的声音,咚,咚,咚。
白露闻声看去,那声音像是从陵令府中传来的。
但是所有人应该都集合在门外空地了,白露转头问陵令:“你们府上是还有人没出来,被关在门里了吗?我怎么听到有敲门声?”
一看,这陵令一头是汗,闻声身体还抖了一下,“没、没有啊。”
白露眯眼看他,“你急着否认什么,不是应该先看看是不是真的少了人吗?”
此时旁边也不知是哪个陵户忽然道:“陵令老爷家的少爷姑娘们怎么都不在身边啊?不会是……”
“跑了,还是被你关门里了?”白露猜测。
陵令脸色顿变,孟采青抓住陵令,梁满谷把侧门踹开,这门并没锁,踢开后,里面也没有什么被关起来的小姐少爷,只有堂内那口停灵的棺材,棺盖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宛如敲门声一般。
封棺的铁钉已经岌岌可危。
“师兄,师妹。”也是这时,梁满谷表情僵硬地看着罗盘。
白露一看,指针又跳到煞上,而且这一次方位不一样了,正是指着院落之中。
“令姥也诈尸?”白露惊讶地看着陵令,他不懂僵尸文化啊,原来僵尸也和丧尸一样是传染的吗?
陵令也傻了,什么令姥……
不对,这不是纠正白露称呼的时候。陵令迸出一声哭号,就要扑上前。可身后人群里不知哪里蹿出来几个少年人,有的拦住陵令,有的进了门去,合力死死按住那棺材。
“你们怎么没走?!我不是让你们走吗!”陵令一看便急了,喊道。没想到他们竟然躲在人群里,根本没走。
“父亲,我们怎能抛下全家人,苟且偷生。”一名拦着陵令的少年泪盈盈道,“再者,我们也不一定逃得了,何苦……”
陵令亦是垂泪,掩面道:“我无颜面对……”
青龙镇的陵户们都反应过来了,有帮着一起按棺木的,也有指责陵令居然遇事想偷跑的,一时再次乱起来。
“不如咱们也各自逃吧,否则这里也要起尸,再不跑来不及了!”
“不可啊,这里至少还有仙人坐镇,咱们怎么有僵尸跑得快。”
“我说,不是已经向朝廷报信了吗?”
话赶话说到这里,梁满谷忽而拽着陵令的手:“为什么皇城还没援兵过来,你真的报信了吗?!”
陵令眼睛抽搐了一下,在众人的视线中,艰难地道:“我……不敢……”
皇陵诈尸,这么大的纰漏,一旦朝廷闻讯,也许能叫到在皇城的修士来帮忙降服诈尸的邪物,但他作为陵令肯定逃不了被追责,说不定阖家性命不保。
因此,陵令才偷偷毁了传讯的器物,还想趁机让家里的孩子都逃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家停灵的尸身竟也有起尸之兆。
所有人皆是哗然,骂声与哭声交杂,“都是你如此不修德,你家老太君才会诈尸吧!”
白露盯着陵令府内,说道:“先别说那些啦,那里面……要按不住了。”
那棺木上按压的十几人面上紫涨,而且白露能感觉到,那下面杂乱的力量就要出来了。
“所有人以此为界,退回去!”孟采青指着一张符铿锵有力地道。
在如此混乱的时候,玄山仙人一呼,众人无从选择,只能听话地退去,陵令也被家人带回了符纸范围内。
几乎是同时,那压棺木的人都随着棺盖猛掀起,被气劲震得飞出去,滚在地上。
阴寒的风从府内里吹出来,发出诡异的声音,几乎吹得人骨缝生疼,长长的像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夹杂其中。
这下子陵户们连呜咽也不敢发出声,更没心情去指责陵令老爷了,只是紧紧抱着家人缩成一团。
白露三人本以为他们的责任是组织百姓警戒,和邪物对上的几率很小,可眼前竟就出现了一个。
白露问梁满谷:“你先上?”
梁满谷也问孟采青:“你先上?”
孟采青反问:“一般不是剑修先上吗?”
对哦,他们一个器修一个法修,白露才是剑修啊。
“……当然是一起上啊!我从正面,你们绕到两边。”白露握着剑进了府,那棺木打开后一时还没有动静,但阴寒之气已经越来越盛。
他以一个防守的姿态站在巷边,心里也有一点点虚,主要是做体育生经验还不足,这就要实践近战打丧尸了。
离棺木越来越近,阴寒气息也越来越明显。
白露屏息,感受风元素的流动,忽而,棺木里极快地射出一物,速度极快地向白露扑来。
他猛然抬手,横剑向上,剑脊堪堪挡住了一双从天而降青黑发臭的手!
那双手指甲极长,几乎要碰到白露的眼珠。
它属于一具干巴的长着獠牙的尸体,明明死了并没有多久,竟浑身干瘪发黑,胸口处塌陷。
方才它就像某种动物一样从棺木中跳出来,虽然被白露挡住,但力道极大地一旋,就卸力落地,发出一声吼叫:“呜!!”
腥臭之气扑鼻而来。
远处竟有隐隐的“呜”声传来,像是和它应和一样。
“不对,”孟采青在左侧,看清了尸身的胸口塌陷和举动,“这是伥尸!”
她当机立断,掏出了怀中的宗门令牌,咬破舌尖,在上面画了一个符文。
这是大师姐教她的方法,如果遇到生死危机,这么做苍云台自有感应。但她如此呼救,不是为了一具伥尸。
做完这些,孟采青才说道:“师兄,传说煞中最凶者为血尸煞,受阴丧之气,还可以将死尸召起,为自己所用,如同煞中王者!而且这些伥尸身上都带毒,切切小心!”
谁能想到,青龙镇会有这样邪祟凶煞。
世世代代吃死人饭,许多陵户多少也读过一些葬书、风水书,但也只有极少数长者才听过,所谓尸煞,据说出自养尸地,也就是大凶之地埋了死人,凶煞之气蕴养之后,才会转为尸煞,尸煞中最凶者,才是血尸煞。
但是对他们来说,哪怕普通诈尸,也属于传说中的传说,也许其他地方出现过,但是青龙镇的人是从来没见过的,也从来没想过会见到的。
“祖母——”伥尸已经面目全非,寿衣也被腐蚀了,陵令连番接受打击,难以控制情绪,一声悲鸣。
一旁的陈社主拉住陵令,惊恐地道:“陵令莫要做声啊。”
果然,原本和白露对峙的伥尸听到动静,像听到猎物的声音,立刻锁定陵令的方向,向他们飞扑而去。
霎那间,陵户们大叫,陵令满脸惊恐。
孟采青和梁满谷待要去拦,眼角瞥到正面的白露竟没有动,放任伥尸从自己身边越过去。
下一刻,便知为何,那伥尸还未靠近,先时白露贴的奇怪符纸一亮,无形的屏障令伥尸身型一滞,难以向前半步!
陵令和陈社主只觉得伥尸的腐气都近在眼前,眼睛发直地互相搀扶着坐在地上……
凡人不明内情,梁满谷和孟采青却是一下从心惊肉跳、出手不及的焦急,成了震惊万分。
怎、怎么会?!
这符上的盾结表明绝没弄错,就是白露所绘的符,但效果却是让人瞠目结舌。
上一次见面时,白露还在“鬼画符”,他们可以确信白露一点基础也没有,可现在,经过白露的潜心研究,这张符竟能阻挡伥尸?
这简直比伥尸还要吓人了……
梁满谷嘴张了几下,才发出声音:“白兄,你的符?!”
“干什么,我是剑尊弟子,双修天才不是很正常吗?”白露揉了揉腰,要死啊,明明晨练了怎么还是会闪腰,果然不能没热身就运动。
梁满谷、孟采青:“……”
你也知道你是“剑”尊弟子啊!!
双修对天才来说是正常,但这双怎么是丹鼎和符箓——
值此危急时刻,白露也来不及和他们炫耀了,心中悲鸣着再度扑上去。
伥尸察觉到,回身要攻击,但灵巧的风元素已经死死锁住它的身躯,只能木愣愣面对白露贯彻灵力、势同风雷的一剑刺来,穿胸!
白露冷冷抽剑。
伥尸:“吼——”
咦,怎么没死透?
白露有点尴尬,回头求助地看着孟采青。
孟采青:“……师兄,头。”
哦,还以为和吸血鬼一样攻击心脏呢,原来真和丧尸一样。
白露闻言手腕一翻,瞄准头颅,以剑作刀,一剑将伥尸头颅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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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罗翅膀一扫,收回来时赫然是几条血痕,而且很快便腐烂直至见骨。他也已经发现,自己面对的邪物非一般棘手了,竟似是一种很厉害的尸煞。
面前的尸煞虽然是人的尸首所变,但现在只能说有部分人形,浑身高度腐烂,煞气浓到在身体表面凝结出晶莹的粘液,獠牙外翻,背后的脊骨更是长出骨刺。
一双赤红的眼睛并不像伥尸那样空洞,竟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就像两点鬼火,在夜色里十分显眼。
在尸煞身旁,还聚集着十几条伥尸,它们虽然不像尸煞一样能够腾空飞行,但速度也很快,甚至能够跃起丈余,让罗罗必须时刻注意飞行高度。
“呜——”尸煞低吼一声,伥尸们竟是放弃了一起无用的围攻,转而朝着青龙镇的方向前进。
这种几乎接近人的智慧让罗罗更为忌惮,他虽然不了解煞物,但猜到这尸煞如此厉害,必然有异。
它诞生自理论上的风水宝穴,下方地络相接,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那一丝地火……又或者是被丧礼中阴丧之气刺激醒来?
何况这可能是大允皇室,要真是大允先帝,说不定还有天子之气!
但是此时此刻,连玄山外门弟子都不算,顶多算外包弟子的罗罗却没有索性避让等待救援,而是自己上去拦拦看。
说来惭愧,这倒不是他罗罗对玄山道济天下的口号多有认同感,或是有多么担忧青龙镇上的小弟子们和陵户……
而是罗罗卡在筑基大圆满境已经十年之久,这十年他想过各种方法。
如今面对难得一见的尸煞,不禁想到,若是生死危机能够让他破境呢?
罗罗心思一转,凝聚灵力,“罗天焚羽!”
背上几十根隐隐透着流光的翎羽从血肉中生生拔除,立在空中片刻,旋即锁定目标,疾射血尸煞与伥尸。
这是罗罗修行凝练多年的保命绝招,为破境,他下狠心了。
思绪流转间,所有翎羽刺入血尸煞身体!
罗罗已经察觉这尸煞想用伥尸让自己分心,索性先不管那些伥尸,只要破了这尸煞,伥尸无需担忧。
血尸煞躲避不及,被翎羽攻击中,嚎叫一声跪在地上。
罗罗小心地轻拍翅膀,靠近了一些分辨,似乎没有气息了?
就是此时,血尸煞一抬头,绿色的毒瘴从他口中喷出,笼在罗罗身上。罗罗吸入后脸色立刻透出黑气,力竭坠地,勉强想用灵力驱逐毒瘴。
可是这毒瘴透着阴毒的寒气,让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嘴唇发抖。
血尸煞眼中竟有得意,上前来,长长的指甲就要扣住罗罗的翅膀,将他抓起来吸干。
罗罗心中万分后悔,为何没有抓住机会逃走,竟中了招。可是,就在手指将碰未碰到罗罗的瞬间——
张狂剑意冲霄而起,血尸煞坚硬的指甲被齐根斩断,慌张连退几步。
剑气护着罗罗,罗罗抓准时机,飞遁数里外!
血尸煞看了罗罗身影几息,毫不犹豫转身,朝着青龙镇的方向去了。
罗罗凝起最后力气逃跑,遁出后摔在地上,目光中还映刻着剑光,难以置信。
他缓缓伸手,从羽毛里抽出了剑气的源头,一张黄符,正是临行时白露塞进去的……
没想到,剑意还能装在符箓之中?这到底算剑还是算符。
当时他只是笑笑,视其为游戏之作,让它待在了这里。
可就是这张不起眼、怪异的……剑符,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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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画的符!为什么!凭什么!”梁满谷抓着白露,面孔差点扭曲了。
“仙尊,仙风道骨……”白露提醒他。
梁满谷赶紧舒缓了一下表情,笑容可掬地道:“怎么做到的呢?”
“我灵机一动,就画出来了。”白露还没忘了道谢,“还是用你给的笔,谢谢。”
梁满谷一想到那笔是自己做的,又高兴了几分。
只是心底难免哀叹,此事传回玄山,还不知要怎么热闹……
他俩说话的时候,孟采青已经用朱砂和墨斗在伥尸一分为二的身体上画好镇灵的符号,保证其暂时无法再出幺蛾子,还挺多才多艺。
陵令泣不成声,却也无法指责什么,他祖母已经去世,变成伥尸后,也更加不是他祖母了。
陵令要往尸身那儿走,孟采青怕他伤心过度要拦着。
“仙人,我只是……”陵令说不下去了,索性席地而坐,诵念救苦灭罪经,声音哽咽。
这是青龙镇每个陵户都熟记的,不论是八十老翁,还是三岁小儿,见状无论是否对陵令有怨念,他们都一起肃立,和着陵令的声音一同诵念。
随着越来越多声音加入,渐渐将那哽咽声掩盖。
男女老少的声音汇集在一起,穿透了一切恐惧与戾气。
白露看到,有着狰狞面孔的伥尸,牙齿竟缓缓缩了回去。
他本来在和梁满谷斗嘴,此时见到从未想象过的场景,也站定了,因为不会念经,只能默哀片刻。
垂首默哀之际,阵阵吼叫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比起方才,这动静一听就近了许多,而且绝不止一个两个伥尸。
青龙镇的陵户们还在专注的念经,倒不似之前的慌张,或许这时候他们也只能这样做比较安心。
“难道罗罗师兄……”孟采青脸色有些差。
“不至于吧,之前我还给了他一张符。”白露现在说这话,不像他最初分符时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事实证明他自创的符是真有用,虽然梁满谷和孟采青看不懂。
三人再次看了眼念经的陵户们,这里还贴着不少符,大允朝廷是指望不了了,传讯物已经被陵令毁了,玄山那边传了讯,但不知几时能到。
“走不走?那可是血尸煞。”
“上吧,就咱们仨能打了,跑也没用啊。”
“嘿嘿,”梁满谷昂首道,“就赌一赌,咱们能撑多久!”
白露一抛剑,踩在剑上,御剑滑行。
孟采青带梁满谷土行紧随其后。
伥尸速度非常快,他们还未完全出镇,就在一幢牌坊下相遇了。
那牌坊是某一任皇帝赐的,横梁刻着“忠勤恪守”,坊柱上则是“灵山卫鼎,九重宫铁骨共担;丹心照夜,廿百年桑梓同感。”
十几具伥尸后面便是体型相比更大的血尸煞,赤目冷冷看着眼前的猎物。对血尸煞来说,这些刚刚步入筑基境的修士还不如刚才那妖修。
它虽是从尸体中生出来,却不是寻常伥尸那样的蠢物,也不是尸体本身,具有相当的智慧,否则也不能把罗罗都骗了。
白露一踩飞剑末端,灵力催动飞剑翘起,从伥尸们头顶飞了过去。
伥尸仰头想要抓白露,地下已经凸起一个土包,孟采青和梁满谷跳了出来,梁满谷把师兄给的丹药吃了下去,顿时身型暴涨,不知道的恐怕要以为他是体修,“看拳!”
孟采青也抽出长鞭,与梁满谷配合迎战。
虽说二人也已经筑基,梁满谷还吃了增长力气的丹药,但伥尸有十数之众,难免有支应不到之处。
梁满谷一不小心,就被抓了一下,背上留下深深的血痕,他闭眼发力,反手抓住那伥尸狠力一击,可也是这时候,又是另外两具伥尸在他胳膊上留下伤口。
伥尸有毒性,梁满谷赶紧又往嘴里塞了些丹药,阻止毒性。
孟采青见了,狠心抬手……忽而听到什么声响,就连伥尸动静都是稍滞。
“破劫灭殃,救苦威光。业火净形,魂归仙乡……”
竟是青龙镇陵户中的青壮年们,不知何时跟来了,口中仍然诵念着超度亡魂的救苦灭罪经。
宋茂生担任过礼生,便走在最前面,念得也最为清晰认真。再仔细一看,也并不全是青壮年,陵令竟也在其中。
凡人的力量低微,但经文汇聚在一处,令那些伥尸身型都迟缓了许多。
梁满谷和孟采青的压力顿时消去不少,更似有新力生出。
梁满谷低喝一声,双拳在两具伥尸脖子一锤,伴随一声脆响,脖骨竟是断去了,两具伥尸立时倒地。
再看另一边,白露独自落到血尸煞面前,盯着血尸煞,手中握紧雪羽剑,回想练剑之时霍雪相的指点,凝起灵力,念出剑招:“时雨——”
一剑斩去,剑光如漫天飞雨,以笼罩之势四面八方压下。
时雨一剑,竟抽去白露身上大半灵力!
剑光几乎照亮黑夜,令人避无可避,悉数落在了血尸煞身上。也更照得白露平时总潋滟濛濛的绿瞳倒映着寒光,面庞近似冷艳,在黑夜中不似平日的活泼,倒被剑光照出十足冰冷。
那些曾经疑惑过这是什么剑仙的青龙镇民,此刻皆尽失声,果真碧眼剑仙!
这凶猛的煞物被剑气锁定,只能硬抗一剑。
剑气在血尸煞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有着浓重恶臭的浓稠血液淌出来,可血尸煞发出一声咆哮,双足振地,吸收着地气,伤痕竟是愈合!
血尸煞退了两步,眼中流露出忌惮,随后赤色闪动。
刚才那一剑光华照夜,让它也忌其锋芒,但是,天生的战斗本能告诉他,要用出这样一剑,低境修士怕是要用了大多灵力——
如此,血尸煞复又往前几步,重新向白露扑去!
就在血尸煞以为白露可能会像梁满谷那样激发潜力,继续出剑,白露却并指甩出两张剑符。
“时雨——乘以二!”
一边正在搏斗梁满谷闻声莫名得很,知道剑尊有剑为时雨逢春换人间,但时雨成以二是什么啊?这是出了什么剑……
再一看,压根不是剑,还是符,只是这符中竟也漫出冲天剑光,梁满谷瞳孔一缩,险些被挠。
什么鬼!这符里还能装剑的?!
没错,白露制作的时候,不止改良了魔法卷轴。
一种,用魔法符号当压缩包,把自己的魔法塞进去,再放点自己的灵力做遮掩,东方外皮压缩魔法卷轴。
这也是为什么孟采青和梁满谷无法发现符咒有任何异样,因为现场的确有白露的灵力从符咒中流淌而出。
还有一种,数量比较少,正是当时白露灵机一动做来试试,也是罗罗分到了一张的符。那张同样散出剑意的符,是白露把时雨剑封了进去。
他想,封什么不是封?如此,才成就了这神奇的剑符。
符咒被引动,两道时雨剑气,投向血尸煞!
血尸煞故技重施,剑气中身,它垂首跪地不起。
但白露是经验丰富的远程攻击巫师,不轻易靠近血尸煞。血尸煞知道无用,陡然往前一探头,张嘴吐出毒瘴。
白露反应迅速,瞬间引动盾结符,把毒瘴挡在面前。
“吼——”血尸煞有些焦躁地吼了一声,这个筑基修士左一张符右一张符,这些符也不知是哪来的。血尸煞的知识储备也不多,毕竟出世不久,只知道这些符让它不好料理,也不知道哪来的。
但是血尸煞也有办法,吼完之后,立刻有几只伥尸从孟采青他们那边的战局抽出,朝着白露扑来。
这倒是让左支右绌的梁满谷二人又松快一点,但是知道白露面对血尸煞,他们还有陵户们诵经相助,白露压力恐怕更大,所以都只是咬牙坚持。
血尸煞调动伥尸,是为了消耗白露的符纸,果然,白露为了对付围攻自己的几个伥尸,连用了几张符纸。
不必多久,白露手上只剩下一张符纸了,随着他抛出去,盾结形成保护层,杜绝剩下的伥尸靠近。
血尸煞腐烂的嘴唇动了动,竟是在笑一般,赤红双目盯着白露。
这个小小的筑基修士倒是有点本事,靠着符箓挡住了这么多的攻击。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灵力毕竟还是太低微,现在符纸也告罄……
血尸煞喷着腐臭张嘴,发出咔咔骨头响动声,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步步逼近白露。
白露果然不再像之前那样从容,还有点手忙脚乱,喊道:“你不要太快过来啊!”
血尸煞的笑意更深,像是要尽情欣赏他的恐惧一般,竟当真放慢了脚步。
还好还好,先帝还挺听劝的。
白露松了口气,毕竟他装备栏挂着高级魔法胸针、操控术宝石项链、诅咒发冠……以及今天还没用过的满格魔力蓝条。
要怎么搭配,真的很难选!
作者有话说:
梁满谷:眼尖就是夸你眼力好的意思。
白露:哦……那师弟你头尖尖的~[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