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江时翻了个身,把屁股背着程野,“我自己来。”

程野当没听到似的,勾着江时的裤腰,手上不知道怎么用的劲,任他挣扎防守,没一会就被扒了个精光。

有力的大手掰开他的腿。

画面和晚上某些时刻重叠,江时眼皮一跳,伸脚去踢程野的肩膀。

程野不动,反而是他肩膀上紧实的肌肉硌得江时脚疼。打又打不过,骂又没反应,江时抑郁了,摊着腿,不动了。

程野顿了顿,挤出药膏,细细给他磨得通红的大腿内侧抹上药。

他语调平平,夹杂着一丝无奈,“小少爷,上又不给上的,一觉醒来还生这么大的气,比皇帝还难伺候。”

小皇帝江时:“……”

他被冰得往里缩,对着别人敞露的样子过于羞耻,他抓着一个枕头抱在怀里挡住视线。

“这是我的问题吗?这明明、明明是你……”

“是我什么?”

江时不吭声了。

抹完内侧,程野探进去一个指节,“不让我进去,磨磨大腿还生气,要是真进去了,少爷还不得把我吃了。”

江时:“……”

这语气,搞得他像个负心汉一样。

他道:“你那玩意跟驴似的,怎么可能进得去?”

程野手上力道重了分,按得沙发上的人颤了下,“我说了进得去。”

“你下面这张嘴比上面这张嘴贪吃多了。”

说着时,他微微叹气,“就是太娇气,三根手指都能肿。”

江时:“……”

一个人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才能青天白日面色如常的说出这种话来?

说起手指,江时的目光不由得往下落了落,看到程野拿着药膏的那只手。

正常大小的膏药落在他手心显得有些袖珍,哪怕不种地,程野也天天干活,手上的茧子依旧厚,骨节突出,掌心宽大,体温比常人的要高上许多,像一根烧热的铁棍,偏生还很灵活,捅到哪麻到哪。

三根就撑到极限,更别说别的。

江时心有余悸地挪着屁股往后缩,才退了一点距离,就被程野抓着往前带,“躲什么?”

他哽了哽,小心翼翼道:“程野,你不觉得我们尺寸相差有些许的大吗?”

“不觉得。”程野挤进第二根手指,“那是少爷太紧,多捅捅就松了。”

“……”

江时实在受不了程野,抓着枕头往他身上砸。

程野被砸得懵了懵,“我说的是实话。”

嘭地一声,门再次在程野跟前合上,这回不仅手机,连衣服都被江时丢了出来。

江时在门里说:“你今天……不,以后都别进来了!”

程野:“……”

他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江时去睡觉了也不给他开门,程野只能拿着衣服去刘满和小六家。

刘满和小六一起租了个房,程野到的时候两人正在打游戏,开门看见是他时还愣了愣,“程哥,你怎么来了?”

程野顿了顿,“被江时赶出来了,来你们这里待待。”

刘满挠挠头,侧身让他进来,“连衣服都给你丢出来了,你干什么惹他生气了?”

小六侧着个脑袋,“可是你们的房子不是你花钱租的吗?他还能把你赶出来?”

刘满踹了小六的脚一下。

三十多度的高温,程野来的路上热得后背都被汗浸湿了,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拉着椅子坐在风扇对面,“那是我给江时租的房,我的钱就是他的钱,所以房子是他的。”

小六人都懵了,“是这么算的吗?”

是怎么算的不知道,但在江时面前,程野一向没什么尊严。

他像个入赘被赶回娘家的窝囊丈夫,坐在风扇面前连灌了两杯水,然后拿着手机复盘自己究竟哪里惹江时生气了。

刘满也拿着椅子坐在程野身边,他丢了瓶啤酒给他,小六没心没肺的在后面开着麦和别人对喷。

“怎么回事?”

程野拉开易拉罐,泡沫从小孔里冒出来,“讲话不好听,惹他生气了。”

刘满给自己点了根烟,他穿着个背心,明明年纪和程野差不多,但眉宇间多了几分老父亲的沧桑。

他往后看了眼,小六没注意他们,缓了缓,他压低声音道:“程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程野朝他看去。

刘满灌了口酒,“你和江时是不是……”

“是。”

刘满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愣了好一会才干笑一声,“你们是认真的么?”

程野说:“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刘满顿住,几秒后,他拿着啤酒和他碰了下,“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兄弟。”

两人坐着心照不宣的喝了罐酒,小六在身后喊,“我靠!对面这货看不起我,满哥你快来!”

“来什么来!”刘满骂他,“一天就知道打游戏,没看到程哥坐这里吗?”

小六感到委屈,“今天不是放假了吗?再说了,程哥又不是外人。”

程野把空瓶捏扁丢垃圾桶里,朝刘满道:“你电脑里有片吗?”

刘满下意识,“我不是,我没有,我可是三好青年,你别瞎说……”

程野看他。

刘满顿了顿,“冒昧问一下,你拿来干什么?”

程野说:“学习。”

刘满、小六:“……”

程野空着个手来,走的时候拷贝了足足有5个G的优盘。

看着门合上,小六游戏也顾不得打了,他摘下耳机,“说实话,我一直以为程哥是个性冷淡来着。”

刘满忧伤叹气,揉了把小六的脑袋,“你不懂,打你的游戏去。”

然后又点了根烟。

……

江时一觉睡到晚上五点,屋里静悄悄的,拿起手机,也没人给他打电话和发消息。

他走到门边,掀开猫眼往外面看了看,看到一个空荡荡的走廊。

顿了顿,江时打开门。

在猫眼看不见的地方,程野正靠在墙上,戴着耳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见动静,他神色自然的关掉手机,弯腰把放在地上的菜拎起来,“你之前不是念着要吃火锅吗,我买回来了。”

江时只觉得屁股痛。

程野又补充,“番茄的。”

他自然的说着,然后自然的挤进去,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他只是单纯的出去买了菜而已。

江时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时程野已经在厨房里洗菜了。

“……”

这时候再发火就显得他很斤斤计较似的,但又感觉气不顺。

于是江时垮着脸坐在沙发上。

程野端着水果出来,沙发上的人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待门口看了一个多小时的片程野没感觉,但看江时故意板着张脸,还以为很隐蔽的瞥了他一眼,他顿时就难受得不行。

笑得时候好看,生气的时候也好看。

好看,还是想太阳。

他把水果放茶几上,又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盒打包的炸串,“给你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炸串,不过没放辣椒。”

自从到林城以来,江时的味蕾就跟打开了一样,嫌弃的东西依旧多,但却多了个爱好,喜欢吃垃圾食品。

那家炸串店是晚上跟程野闲逛的时候发现的,藏在角落的一个小摊子,味道让江时无比上头。

但程野觉得不卫生,不让他吃。今日自知理亏,倒自己主动买来哄他。

江时目光往下移了移,香味飘过来,虽然没辣椒少了点感觉。

他垮着的脸松动几分。

程野打铁趁热,抓着江时的手往他脸上放,“对不起,又惹你生气了,老是生气对身体不好,但你老是赶我走对我们的感情也不太好,所以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他的脸带着晒过太阳后的温热,掌心摸着的轮廓很深邃,脸上没什么肉,按下去反而是江时带着软肉的手指硌得有些疼。

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硬汉了。

江时抽回手,骂他:“你想得美,我打你说不定还奖励你了。”

程野沉默。

江时拿走他手上的炸串,“愣着干嘛,做饭呀,我都饿了。”

没能被打,程野似乎有些惋惜,但还是起身去做饭了。

江时打开电视,随便调了个台,吃着炸串看综艺。

屋子里飘来番茄锅底的香味,程野的手机响了。

江时侧过去看了眼,喊:“程野,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程野在切肉,“谁?”

“王卓。”

“你帮我接一下。”

江时擦擦手,接了。

两分钟后,他道:“王卓说工作室的文件发你邮箱了,你记得看看。”

“我知道了。”

话刚说完,江时就看见了新邮件到的信息。

程野用的还是他之前那个老手机,甚至连密码都没改,还是他的生日。江时发誓他不是有意要偷窥什么,只是看见忽然到了个消息提醒,手指下意识就解锁了。

叮的一声,邮件没看到,弹出来的却是之前没退出去的画面。

视频卡顿了一秒,紧接着婉转高昂的声音响彻整个客厅。

江时呆住了,厨房里的程野也呆了两秒。

他飞快擦干净手,快步走到江时跟前,拿走他手里的手机。

下一秒,声音停歇。

潮红爬上江时的耳根,他哪看过这种东西,脑海里全是刚刚的画面。

“不是,程野你……”

程野顿了顿,解释,“我没干嘛,只是学习。”

在他关着门,在门外面等他开门的时候,站在走廊里旁若无人的学习?

程野又补充,“带了耳机,后面觉得叫得太恶心,把声音关了。”

哪能想,耳机的声音跟外放的声音不是一个控制键。

他说得正常,倒显得红着一张脸的江时不太正常。江时虽然不看,但他也知道很多男生会偷偷躲在被子里看,他压下心底有些奇怪的不悦感,问程野,“你学什么?”

程野老实道:“学技术。”

江时抬眼瞅他。

他自己不知道,他此刻双眸带水的样子有多勾人。

程野喉咙滚了滚,“你不让我进去,我想了一下午,可能是我技术差,所以你才不乐意。只要我技术够好,把你伺候舒服了,你爽了自然就愿意了。”

江时心底那点不悦感莫名就没了,涌上来的更多是无语,“难道你就没考虑过自身的硬件问题?”

程野坚决不承认。

他拿着手机,毫无心理负担的把刘满给卖了,“东西是刘满给我的,但都是一男一女,没什么参考价值。”

江时随便哼两声都比里面的人好听。

看他那样子,还要找男男版本来学。

也只有程野能把这种话题说得面不改色了。

江时说:“你别学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天天看这个你受得了?”

“是挺恶心的。”程野说着顿了顿,“你不喜欢我看?”

少年的嘴角往下落了一个像素点,程野忽然福至心灵,朝他道:“我只是学习,不做别的,其实那种视频看起来很恶心。”

但为了以后的性福,程野忍了。

江时嘴角翘了翘,然后又落下,“你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跟我做那种事也很恶心?”

“怎么会?”程野理所应当,“你跟他们不一样,比他们好看,叫起来也好听,又敏感水还多……”

枕头砸在了程野脸上。

有时候江时真想往程野嘴里灌点毒药把他毒哑算了。

-

江时不喜欢,程野就不看,把从刘满那里拷贝过来的精华全给删了。

但他还是觉得江时不愿意跟他做是他技术问题,不看视频,他开始研究文字资料。

有时候半夜了程野还不睡,江时起夜,看见他正襟危坐的坐在电脑前,屏幕的白光照亮他深邃的脸庞,神色严肃,仿佛在看几个亿的大项目。

走近了,满屏的“嗯嗯啊啊”。

江时:“……”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学霸的学习能力。

以往接吻的时候程野总是急不可耐,力度大得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可最近他变得缠绵了许多,那双能把人刮疼的手也变了,摸到哪里酥麻一片。

只是还是紧,最多三根手指江时就说撑。

程野也不着急,一点点、耐心的摸得那里越来越软,手上的动作越软,他眼底的神色就越深,织着一张名为情欲的网,将人往漩涡里拖。

被伺候得太舒服,稀里糊涂间答应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要求。除了没进去以外,江时被程野的两根手指玩得透透的,像块融化的糖糕,在程野怀里天天淌着汁水。

江时感觉自己快要被榨干了。

与之相反的,程野眼底的压抑的情绪越来越深,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火热。

江时顶不住,趁程野一个不注意,扶着腰,溜回了溪柳村。

家里的房子盖了一半,工人们拿着砖头在架子上砌墙,底下全是水泥沙子。

江雪暂时住在旁边的火房里,里面传来饭菜的香味,她撩开挡门的帘子,看见站在梨树下的江时时愣了愣。

“你怎么回来了?”

江时干笑一声,“来看看你。”

很显然,家里这个样子住不了人,而且工人干活量大,江雪做的都是些油腻荤腥的菜,主打一个量大,但这些江时吃不了。

她往江时怀里塞了把钱,“这里太灰了,赶紧走,不然把你的干净衣裳弄脏了。刚好高新和这两天也回家了,拿着钱找他去街上吃。”

江时只能拎着行李去了高新和家。

他到的时候高新和正捧着个海碗蹲家门口嗦粉。

“小表哥,来吃粉啊。”

刘玉英听到声音从厨房里钻出来,“江时啊,来得正好,快来吃粉。”

江时把钱踹兜里,捧着一个比高新和小一个号的碗蹲他旁边。

高新和说:“你不是跟程哥去江城了吗,怎么回来了?”

江时咳了声,“无聊,想回来就回来了。”

他问高新和,“你不是去打工了吗?”

“是啊……”高新和感叹,“都进厂干了半个月,结果被人骗了。”

“啊?”江时愣了愣。

高新和很是不好意思,“去之前我爸跟我说很轻松,结果我一去,每天要干十个小时,屁股都坐麻了。后来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生,他跟我说他要跳槽,换一个更好的厂,那边的工资是这里的两倍,而且一天只用上五个小时的班。”

“我一听,顿时就感兴趣了,问他是哪里。一开始,他死活不跟我说,我求了他好久,他才愿意带我一起去。”

听到这里,江时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高新和沮丧道:“结果他是个骗子,我差点被骗去嘎腰子。”

刘玉英站厨房里笑,“还好他不算太蠢,上车就发现不对劲,找借口说上厕所,包都不敢拿,跑回来了。”

“可惜啊……”高新和叹气,“我工资还在里面呢。”

高权也在家,正在弯腰换鞋打算下地,“还念着你那点工资?人没事就是万幸,书都白读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高新和埋着头嗦粉,不敢说话。

江时安慰他,“虽然你损失了半个月的工资,但你挽回了一个腰子。”

高新和:“……”

他道:“小表哥,你也学坏了。”

吃完了,他问江时,“怎么就你回来,程哥呢?”

提起程野,江时猝不及防地被粉呛了口,他咳了好几声,“谁知道他的,程老板忙着呢。”

话刚说完,程野的电话就到了。

江时有些心虚,不敢接。

然后高新和的电话也响了。

高新和看看手机,又看看江时,“程哥打的。”

江时啪一下按了挂断,走到没人的地方给程野回电话。

“你打给高新和干什么?”

程野慢悠悠的,“听说他被骗了,慰问一下。倒是你,挂他电话干什么?”

江时道:“不是我挂的。”

“嗯,小骗子。”

“……”

程野道:“一声不吭就溜的小骗子。”

江时:“我留得有字条的。”

另一头,程野摊开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力道大得仿佛要把纸戳破。

——再见了你,小爷不伺候了!

不过还算有点良心,买票用的是他的卡,几点的飞机,几点落地写得明明白白。

玩得有点太过,兔子跑了。

程野把纸条收进抽屉里,“到底是谁伺候谁?我这两天勤勤恳恳的伺候少爷,少爷爽得都翻白眼了,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倒变成伺候我了?”

江时道:“你管我,有本事你追过来。”

他知道程野最近忙,所以才肆无忌惮。

程野的确忙得走不开,听着这话,也只是笑了声,“行啊,我记着了。”

他这一忙,忙到通知书到了都回不来领,还是江时给他拿的。

江时的也到了,程野说得不错,他的分数线刚刚好卡在B大的线上,他不出所料地被调剂了。

旅游管理。

他拿着本子翻来翻去,问一边的高新和,“大表弟啊,旅游管理是个什么东西?”

高新和也蹲他旁边翻自己的通知书,“小表哥啊,物流管理又是什么?”

两个管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

临到开学了,程野才回来。

据说工作室又新出了一个游戏,每天在各大招商会奔波,回来时人瘦了些,也白了点。

只是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地摊上淘回来的十块钱两件的T恤,裤子是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牛仔裤,硬邦邦的,脱下来能当棍子打人,鞋子倒换了双新的,仔细一瞧,鞋带孔还对不齐。

江时正带着个遮阳帽站在地边打算掰玉米回去煮。

他穿了件半袖衬衫,脸被闷得发红,瞅着绿油油的玉米地,又看了看田埂边有他小腿高的杂草。

他抬脚,试探着往里踩,还没踩下去,忽然被人拦腰抱了出去。

江时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是程野。

连轴转的工作,纵然是程野也熬不住,眼底带着青黑,下巴冒出点青色胡茬,蹭着江时的脸,有些痒。

江时推开他,“早上不是还在开会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想见你。”程野把他手里的篮子拿过来,又把帽子扶正,抬脚跨进玉米地里。

和江时踩一步要犹豫半天相比,程野的动作很麻利,刷刷两下就把篮子掰满了。

两人拎着篮子回去,玉米还没煮上,江时就被程野带回了家。

程野不在的这段时间,他的屋子被江时打扫过。

不过很显然,江时并没有什么打扫的经验,被子叠了看起来比没叠看起来还乱,但好歹没什么灰层。

江时被压在床上亲,胡茬戳在脸上,刺得皮肤有些疼。

亲够了,程野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带着疲倦。

“少爷,陪我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