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去祝家听到见到的一系列变故,祝吟鸾的心跳加剧。
几乎是三步并一步上台阶,看得跟在她后面的姣惠和明芽吓了一大跳,两人都要围成圈护着她了。
“小姐,您当心些,不急在这一时。”
进去以后了解事情的原委,方才清楚,原来不知是谁,居然从沈家的院墙外扔了毒蜂窝进来,那毒蜂乱窜,可是厉害,咬伤了不少人。
所以受到波及的小丫鬟和仆妇们这才哭成一团,不仅仅是哭,就连脸都肿得厉害,伤在脸上,青青紫紫一片,无人不担心。
“是谁扔进来的?”是为了弄沈家吗,明面上弄了还不够,居然还要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那飞贼速度脚底抹油溜得极快,已经派人去抓了。”
“郎中呢,去找了吗?”左边的小丫鬟被蜇得特别厉害,整张脸肿到了一处,话都说不出来了,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已经去了。”匆匆赶来幸免于难的管事跟祝吟鸾汇报着。
不远处沈夫人也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刚从沈老太太的韵梅堂赶着过来查看。
过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有人往沈家院子里面抛却毒蜂,乍见祝吟鸾在人群中间站着,可是把沈夫人给吓到了。
“你怎么回来了?”
“还在这里站着?!”说话间,围着祝吟鸾看来看去。
沈夫人的声音虽然是严厉的,神色更算不上好看,但话语里的关怀却是祝吟鸾很少感受到的东西。
她笑着让沈夫人安心,她来的时候已经没有毒蜂了。
“难保有残留的,这些蛇虫毒蚁最是怕人。”沈夫人亲手给她拢了斗篷的帽子,把祝吟鸾遮得严严实实,吩咐小丫鬟先送祝吟鸾去安全的地方。
“一会我再过去寻你,你先离开。”沈夫人要叫人彻查这一边,祝吟鸾清楚自己留下也是麻烦,便点头了,况且这会子急呢,根本就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也去了韵梅堂看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方才吃了药,精气神瞧着不错,似乎没有受到外面流言蜚语的影响。
她叫祝吟鸾到跟前坐,还没说话呢,外面急匆匆跑进来一个老妈妈,说是来传沈景湛的话,祝吟鸾太过于担心了,可算是有了他的消息。
她倏然站起来,往外走了几步看过去,没有见到沈景湛的人,只见他传话的婆子,手里提着一个食屉,说是沈景湛给她买的甜米糕,还热着呢。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她喜欢的小汤圆,是芝麻花生核桃馅儿的。
“夫君呢?”祝吟鸾往外看了一圈,的确是没有见到他。
“世子爷被陛下给叫到宫里去了。”
“叫宫里去做什么?”沈景湛已经告假许久了。
今日早朝他没有去,怎么忽然就被传唤了?
祝吟鸾实在担心,一直追着问。
沈老太太看着她的反应,倒是笑。
祝吟鸾这样为沈景湛担心,沈老太太也多欣慰,往日里沈景湛对她万分喜欢,她显得很是冷静。
今儿也总算是着急了,若是她那孙儿见了,只怕是无比愉悦。
“具体是为何,卑职等不得而知,但世子爷说了让您放宽心,好生养着,这些时日便在侯府歇息。”
祝吟鸾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沈景湛前来传话的下属已经离开了。
她站在门口顶顶往外瞧了好一会,是旁边的明芽提醒,祝吟鸾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她连忙折返回去,跟沈老太太说话。
“你都
听到外面人说什么了吧。”沈老太太问。
祝吟鸾颔首说听到了,她还把晨起发生的事情跟沈老太太说了一遍,“孙媳放心不下,便过来侯府,想要探听消息。”
沈老夫人看着她的脸蛋,即便是祝吟鸾不说,已经可以叫人从她的脸上看出担忧的神色了。
她看起来像是担心沈景湛这个人,并不像是担心她的夫君,沈世子。
原本沈老太太还想替沈景湛试探一二,但又怕伤了祝吟鸾的心,这身怀有孕的妇人心思最是细腻了。
况且,祝吟鸾往日的人品性子,她都有所了解,不是那起子拜高踩低的,人也踏实。
思及此,沈老太太最终还是没有问。
她宽慰祝吟鸾,“朝廷之上的动荡皆是正常的,听澜年纪轻轻位极人臣,受命御前,自然是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听沈老太太这么说,那就是没事了?
可京城当中闹得满城风雨,圣上还把沈景湛给叫走了,祝吟鸾依旧没有办法沉下心思。
毕竟,已经不是什么捕风捉影的小事情了。
“夫君他——”
祝吟鸾斟酌着正要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连忙回过头去看,心里又黯然下来,怎么会期待是沈景湛呢,都说不是他了。
沈夫人见祝吟鸾神色寥落下来,不明所以,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莫不是方才被毒峰给蜇到了?
说话间,就要叫人去把郎中给找过来。
是沈老太太抬手制止,“不必去,孙媳妇没事,就是担心听澜,心里放不下,面上也缓不过来。”
沈夫人听了松一口气,耐心哄着祝吟鸾,“听澜无事,左不过都有你公爹护着的。”
沈老太太给旁边的心腹老妈妈使了一个眼色,韵梅堂里外便被清了场子。
祝吟鸾听沈夫人这么说,又见她的脸色松泛,祝吟鸾总算是有些许相信,沈景湛很有可能是真的没事。
若有事的话,沈老太太沉得住气,沈夫人也不可能如此云淡风轻吧?
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祝吟鸾盯着沈夫人瞧了许久,倒是把沈夫人给看笑了,“难不成吟鸾认为我这个做婆母的诓骗你不成?”
“儿媳不敢,只是外面传得厉害,我...难以放下心。”
那句话不是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吗?
更何况,沈景湛如此优秀。
这里也没有外人,沈夫人径直告诉祝吟鸾,“你放心,听澜智多近妖,决计不会出问题,外面的流言蜚语岂可当真?若真是听了那起子小人的瞎话,累得可是你自己的肚子,你现如今月份越来越大了,若出意外那可怎么办啊?”
祝吟鸾不好对朝廷上面的事情表态,即便是当着沈家女眷的面。
好半天,祝吟鸾来了一句,“媳妇知道了。”
“嗯。”沈夫人颔首催促她尝尝沈景湛派人给她送回来的糕点,又笑着调侃了祝吟鸾两句。
说她做亲生母亲,如今要托她的福气才能够吃到沈景湛买来的糕点了。
得知沈夫人的话语里面并无真正指责的恶意,祝吟鸾倒是笑了。
这一笑,心头宽泛不少。
三人坐在这一道说话,沈老太太自从换了药方子,整个人的精气神越发的好了,没有以前那么容易昏睡。
今日祝吟鸾回来她高兴,没有午间小憩,起来了不说,还叫人摆了牌,说是教祝吟鸾玩。
正愁着缺一个人呢,二房的夫人来了,恰好搭了牌位置,她还领着儿媳妇,抱着孙子,沈老太太逗着小重孙玩了一会。
沈家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处处都是欢声笑语的,还以为沈景湛出事,沈家众人都会惴惴不安,可众人似乎都不忧心?
尤其是二房夫人,沈景湛这次被参,就有二房沈嘉显结交边疆少首领的“佐证”?
二房夫人怎么都不见愁容,毕竟先前沈嘉显被外放,她一连着几月都一筹莫展。
如今倒是...松下来了。
祝吟鸾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二房夫人的儿媳妇在旁边抱着孩子,沈夫人沈老太太相对而坐,祝吟鸾对面就是二房夫人,四人开始玩牌。
祝吟鸾不经常玩,手比较生,动作也比较慢,三人都很有耐心等着她。
二房儿媳妇羡慕看着祝吟鸾,忍不住在心里想,这郎君有本事,在婆家的地位也随之高涨,孩子都还没有生下来,不仅仅是自家的婆母将就这,就连家里的老祖宗都眷顾起来。
祝吟鸾还只是个小门户出身的,她没有家底,全都凭借沈景湛给她添了荣光,硬.生生挤.入高门,成为贵妇的上位首席之一。
人与人之间的命还真是不同。
二房夫人的儿媳妇走神期间,这里的牌面已经走完一局了。
祝吟鸾玩得不熟,即便是亲长们有心让,却也还是输了。
“湛哥儿媳妇过银钱的速度倒是很快啊。”祝吟鸾拿了银票给二房夫人,这把是她先推了牌。
二房夫人没有接,说,“方才就是热热手,且不算吧,下把若是再输,你婶婶我可就要收钱了。”
祝吟鸾想说怎么是好?
沈夫人却递眼神让她收回去。
祝吟鸾谢过二房夫人。
第二局她打得比较认真,却也还是输了,因为怎么熟都比不上这些整日里摸牌的夫人们,她们不仅仅是玩牌,还会猜牌,不管是丢牌,放牌,都十分有讲究。
不仅仅是第二局,第三局,接下来一整个下午,祝吟鸾都在输,沈夫人也输,但没有她输得多。
沈老太太和二房夫人赢得盆满钵满,尤其是二房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说祝吟鸾今儿是不是故意给她放了水,倒是叫祝吟鸾哭笑不得。
放在以前,祝吟鸾完全就不敢玩牌,还玩这么大的牌面。
多亏了沈景湛和沈家给她的底子。
若是从前的她哪里想得到,今日能跟京城高门贵妇一起上桌玩牌,一下午输那么多眼都不眨。
玩牌已经不在乎输赢多少,就是想要个趣味,放到以前她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可这舒适的日子就这么过上了,还过得无比闲爽。
“要不要抓阄换个位置,说不定换换就好了。”
沈老太太精神好,也笑呢,必然得接着玩了。
祝吟鸾说不换了,二房夫人却叫她换,沈夫人说就依着抓阄的法子吧,这阄一抓,祝吟鸾跟沈夫人换了,二房夫人与沈老太太对调。
可这不熟悉牌,就算是祝吟鸾一下午学了不少,还换了位置,到底是输了。
输得特别惨,午后好歹赢了一两把,一直到晚膳前面都没有赢了,满盘皆输。
沈夫人都忍不住笑了,说她是不是打累了,偏生瞧着精神也还好。
“媳妇牌技不佳,着实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就乐得跟湛哥儿媳妇玩。”
换了位置以后,依旧是二房夫人和沈老太太“平分秋色”,沈夫人赢得少了一些,祝吟鸾纯纯倒贴钱。
“今日下手狠了一些,给媳妇退回去一些吧。”二房夫人拿了一些银票给祝吟鸾。
“婶婶,这可使不得,愿赌服输。”她道。
沈夫人这次没说祝吟鸾,附和她的话说就是这个愿赌服输的理好。
“行。”得了那么多银钱,都快能够盘下一间铺面了,二房夫人乐得收下。
心中对祝吟鸾改观不少,不是因为她这很烂的牌技,而是因为她输得起。
往前跟京城一些贵眷夫人们玩,连着输三两把,脸色就变了,若是再多到六七把,必然开始找借口,要么换位置要么家中有事不玩了。
祝吟鸾出身小门小户,却不穷酸。
沈老太太看着二房夫人数钱的样子,笑着跟祝吟鸾说,“待听澜回来,让他教给你玩牌。”
“夫君?”
“是啊。”沈夫人接了话茬,“听澜玩牌十分厉害,他文武双全,琴棋书画之类的,皆不在话下,多是名列前茅。”
二房夫人说,“媳妇若是得了湛哥儿的真传,那你婶婶我可不敢跟你一起玩。”
“弟妹不至于这样输不起吧?”沈夫人说祝吟鸾今日输了这么多,过后总要给人捞些本回来。
二房夫人说,“哪里还等到磨炼牌技了?”
“再过几个月,肚子里的孩子生了,必然给送一封厚厚的礼。”
沈夫人笑着说这还差不多的。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声,祝吟鸾看着小丫鬟们在理牌,略微出神,不料外面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她整个人略微一震?
身体比迟钝的脑子转得更快。
绕过屏风迎面走进来的人不是沈景湛是谁?
遒劲的长腿大步流星迈进来,整个人的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淡淡笑意。
别说是祝吟鸾看待了,就连二房夫人和沈夫人,
以及二房夫人的儿媳妇都觉得他这样子着实惑人得很。
“湛哥儿回来了?”二房夫人告诉他今日打牌祝吟鸾输惨了的事情。
“是吗?”沈景湛先是给内堂的亲长们见了礼,随后便坐到了祝吟鸾的身边。
“趁着我不在家,祖母和母亲还有婶婶欺负我媳妇一个人?”
沈老太太叫他问祝吟鸾究竟是欺负了没有?
沈夫人和二房夫人自然是附和着沈老太太的话了,让沈景湛问究竟有没有欺负?
不等沈景湛问,回过神的祝吟鸾率先说没有欺负。
“那鸾儿今日玩得开心吗?”他落座到她的身侧,下意识伸手过去要碰碰她的脸蛋,又怕她生气,最后还是没有碰,只是碰了碰她的步摇流苏。
“今日开心...”她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清冽的气息,有种不真实的安定。
沈景湛就这么回来了?
还以为他...他像上次一样被召进宫里,许多日都不得露面,不得归家呢。
这么快?
“今日输给婶婶多少,我双倍的数目抵给鸾儿?”
“不用...”祝吟鸾已经不想说这个了,回身之时给沈景湛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外面的婆子们说前厅已经摆好了席面,请众人挪步。
祝吟鸾去扶沈老太太,沈景湛绕去另外一边,两人在一左一右,见两人就在身侧,叫沈老太太心中愉悦。
前厅沈侯爷也回来了,除此之外,各房的亲长们也没有缺席。
在饭桌之上,众人其乐融融用着饭菜话家常,并没有提及京城外面发生的事情。
相较于她之前在卫家,卫如琢出事,卫家人急得团团转的场面,这沈家的人实在是太过于淡然了,就仿佛沈景湛根本就不会出事一般,外面也没有闹这么一回事。
祝吟鸾也不好露出慌怯,照常吃着饭菜,沈景湛就在她身侧给她夹菜,他还问她今日的甜米糕都吃了没?
之所以叫人送回来晚了,不是因为有事耽误,而是他先尝了一块,觉得今日的甜米糕做得太甜了,便叫那个店家减了饴糖,重新做,所以才叫人送回来晚了。
没有人提朝廷的事情,祝吟鸾接的话也小心避开了她最想要问的事情。
说她吃了不少,今日亲长们也跟着她一起吃了,味道很好,大家都很喜欢。
即便她这样说了,沈景湛依然不满意,他追着问她,“鸾儿喜欢吗?”
祝吟鸾瞧他一眼,“我喜欢的。”
为了回报沈景湛的喜欢,她给沈景湛夹了一块摆放在她面前的香酥小排骨,是她近期最喜欢的。
沈景湛瞧着她夹过来的小排骨,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自从把祝吟鸾给娶回家以后,沈景湛一改往日的清冷模样,往日里便总是在笑。
俊逸归俊逸,沈家的人畏惧他,总觉得笑了没好事,可见多了,竟也习惯了。
但沈景湛一般都是浅笑,今日居然笑出了声音。
习惯注意着那边的亲长们,见沈景湛笑得那么愉悦也是不解。
祝吟鸾不就给他夹了个香酥小排骨么?
说句实话,笑得有些许不值钱了,“......”
简直难以让人想象,这是京城最难收买的,柴米油盐不进的天子近臣。
就算是把小排骨丢给沈家豢养的小狗,对方或许都不想吃了。
“......”
当事两人浑然不觉还在用膳。
晚膳散了之后,祝吟鸾和沈景湛自然是留在侯府了。
庭院之内依旧维持着两人离开时的模样,日日有人打扫,纤尘不染。
祝吟鸾再回来,竟没有了之前的憋闷感觉。
或许是因为此刻记挂着别的事情,到了内室,她忙不及坐下就问沈景湛,是不是出事了?
可对方捏着她手腕,将她扯到怀中,让她坐到他的大腿上,埋入她的肩骨处,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被嗅的祝吟鸾,“......”
“你说话啊。”她着急催促他。
沈景湛还是不说话,她忍不住去推沈景湛的俊脸,将他整个人稍微推远了一些。
可是后面就是案桌,再怎么推,沈景湛也还是那副样子,根本就不能够彻底将沈景湛推开,她后背抵着案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慵懒瞧着她。
祝吟鸾被他看得有些许脸热,面上飞上了红晕,她抿着唇角,或许转挪开。
“你不要再这样了,快些说啊。”
“鸾儿是在担心我?”
祝吟鸾,“......”
“不是。”
“那你为何要追着问我的安危。”
“因为你是我的夫君,你我之间利益一体,荣辱与共,若你出事,我也在劫难逃。”
“原来是担心自己出事啊。”原本在笑的男人神色忽而落寞下来,他的语气也随之寥落。
即便知道他很有可能是作戏,但祝吟鸾的心里还是免不了一紧,朝着他看过去。
可真的看过去,发现他似乎不是装的,垂着眼睛,心事重重?
祝吟鸾蹙眉,“你不要逗趣我了,到底有没有事。”
“我已经跟圣上禀明,此事与鸾儿没有任何干系,京城人所说皆属实,祝家卫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为,尤其是卫如琢不能人道的事情,京城当中的人都知道当初委屈了你。”
“是我不好......”他的声音语重心长地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一时之间还真的把祝吟鸾给唬住了。
她的眉头越皱越深。
“圣上体恤我入朝以来也有不少苦劳,给了恩许,答允我,只处置我一个人不会牵连沈家,不会牵连鸾儿。”
“圣旨明日就会下来。”
祝吟鸾起初还不信,一听到圣旨两个字心又慌了,料想沈景湛不会拿这个说谎吧?
她道,“你!你这是真的吗?若是真的?何至于此?”沈夫人不是说,沈侯爷会保沈景湛?
难不成是为了宽慰她,沈家人今日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唬骗她的假象吗?
“所以鸾儿,在我们即将分别的前一夜,你能不能跟我说一句实话?”
他抬眸看着她,眼瞳瞧着十分的伤神,还有些许落魄,叫祝吟鸾觉得仿佛真的要分别了。
加之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较真,祝吟鸾感觉仿佛真的要出事一般?
难不成是真的吗?
“你......”
“我就想听一句实话,鸾儿也不怕伤害我,若真是讨厌,你也同我直说。”
“关于你对我的一切,无论喜厌......”
他说着笑起来,只是这笑有种夜里昙花一现的美感,唯一不好转瞬即逝了。
“...都叫我心绪激动难以抑制。”
“所以...”
他拉着她的手触碰上他的眉眼,用俊脸蹭着她的掌心,引得祝吟鸾心尖颤粟不止。
“鸾儿喜欢我么?还是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