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要撮合她和沈景湛?
沈蔻玉也瞧出来她和沈景湛估摸着算是冰释前嫌了。
何必要打着静养的名义说这些?
沈蔻玉做事虽然机灵,但她的性子过分耿直了,心里多数藏不住事情。
思来想去,祝吟鸾最后还是不打算打草惊蛇,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应了说好,并且道她会多多静养,让她放心。
沈蔻玉连连点头,一而再再而三叮嘱她要少出门,如今已是冬日了,时气又冷,若是招寒病了可是遭罪呢。
说到招寒,祝吟鸾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问明芽也没有问出什么。
这会子沈景湛陪着沈蔻玉的夫婿说话,她便趁机让沈蔻玉再给她瞧瞧。
“嫂嫂这是怎么了?”适才她已经给祝吟鸾把过脉了,脉象平稳,她的气色也很好,不清楚为何还要把脉。
祝吟鸾也没有过分卖关子,跟沈蔻玉说她多年以前招了一场寒,病了一些时日之后,很多事情就再也想不起来了,但见了过往的事和人却隐隐约约觉得熟悉,可又想不起来什么。
沈蔻玉认真听着她说过,给她把脉,又问了她一些症状。
“嫂嫂是哪年招的寒?又病了多久,吃的都是些什么药呢?这些嫂嫂可还记得?”
祝吟鸾说尚且在闺中,那时候她已经及笄了,“病了依稀有小半个月吧,断断续续循环往复,后来身子骨一直孱弱,又养了几个月。”
“吃的什么药材,我已经记不清楚了,都是一些寻常吃了能够驱寒的边角料药材,因为那时候嫡母苛责,我手上的月钱不多,不能抓太好太多的药材。”
郎中那会说一副药最多煎三日,可她会熬五六日,汤药很淡了才换掉。
沈蔻玉听到这安慰了她一下,又接着问诊,“那嫂嫂是何时发现你自己失去记忆的呢?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么?还是只忘记了部分事情?”
沈蔻玉问到了点上,祝吟鸾道,“并没有忘记所有的事情,只是丢了部分的记忆,我也是病好了之后,记性变差了很多,攒到银钱之后去瞧郎中,他说不妨事。”
只要脑子没有坏掉,这些都是小毛病了,没有丰厚的银钱哪里经得住这样反复造的?
于是祝吟鸾也没有看,便回了祝家,后面终于攒了些许银钱,却也没想到过去看,因为这件事情已经趋向了平稳。
“那嫂嫂后来又是如何浮现起熟悉感的呢?”沈蔻玉想起来她方才说的话,重复问了一遍,“是接触了过往的人和事?自发浮现的熟悉感吗?”
“嗯。”祝吟鸾点头,“除此之外,我还做梦,但梦里和现实我总是分不清真的假的,所以意识总是模糊不清,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嫂嫂后面有没有找太医瞧过?”沈蔻玉犹豫了一下,“有和哥哥说过吗?”
祝吟鸾摇头,“没有。”
“我相信你的医术,本就打算要去探望你,让你帮我瞧瞧的。”
沈蔻玉被肯定地笑了,“那是,我的医术,绝不逊色于太医院的太医们。”
“是。”祝吟鸾说她很厉害,“小姑没有来之前,祖母已经跟我们说你给她抓了新药方,祖母的身子骨也好多了。”
沈蔻玉羞赧笑了笑,接着问祝吟鸾她回忆起的一些细则。
祝吟鸾自然没有说什么春色弥漫的梦境,挑挑拣拣改了一下。
便说是在她的梦中出现的人和事是凶狠暴戾的,可她接触的人又是温润如玉的,两者叫她混合分不清楚,所以总觉得眼前一团迷雾。
沈蔻玉见祝吟鸾紧张,忍不住逗了她一下,压低声音道,“这怎么就跟说哥哥一样的呢?”
“嫂嫂嫁进来也有些时日了,你知不知道哥哥在外有多凶?他只是面对嫂嫂温润如玉,耐心异常,体贴入微,若是旁人啊....”
“奉安公主至今还被哥哥吓得躲在太后的宫里呢。”
听这个话锋,沈蔻玉似乎去见了奉安公主,但奉安公主应当是没有同沈蔻玉说吧?若是说了沈蔻玉言及此,神色定然有所变化。
“是怎么了?”怕她猜错了,祝吟鸾还试探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上一次奉安公主不是跟嫂嫂亲近了会么,你动了胎气,她虽然也帮上了忙,但还是怕哥哥找她算账吧?”
祝吟鸾想在这个时候问问沈蔻玉,奉安公主和沈景湛之间的过节,转念想想,还是不问了,探查过往的事情更要紧一些,别的都赶不上这
件事情重要。
她把话茬给转移回去,“自然不是你哥哥。”
沈蔻玉害了一声,“我说的也不是哥哥啊,只是觉得哥哥就是这样的人。”
害怕多说多错,祝吟鸾问她可还能够治?有没有什么药能够让她恢复之前的记忆?
说到正事,沈蔻玉的神色也恢复认真,“嫂嫂你自己无法分辨么?”
“我无法分辨,梦中的一切十分真实,可我又觉得无迹可寻,所以......”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之前的记忆丢失是被人下药了呢?”沈景湛能从几年前就布局弄垮卫家和祝家,那她吃的那些药...会不会有他的手笔?
祝吟鸾曾经这样阴暗的想过,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是她过分较真了。
抛却那些真真假假分不清的梦境,从她认识沈景湛开始,纵然是演戏,要蒙骗她,沈景湛一直都是无微不至的,暗戳戳接济她。
若是按照年岁来说,那时候沈景湛忙得不可开交,他在什么地方?在科考吧?
所以,这个念头出来没多久便被她给压了下去。
沈蔻玉默了一会,“令人丢失记忆的药有,这种药霸道,会有很强的副作.性,我暂时没有把出嫂嫂你的脉象有何遗留的问题。”
“有可能是你当年招寒发高热,烧得迷迷糊糊忘记了一些事情,这也是可能的。”
祝吟鸾,“确切吗?”
沈蔻玉皱眉,“时隔多年,嫂嫂你记不起当时所用的药材,我也拿捏不准,毕竟年月久远。”
“再说这梦境吧,它不一定是真的。”
“假的了?”祝吟鸾疑问。
“随着年岁的流逝,记忆会渐渐的模糊,甚至是扭曲,从而出现错乱的情况,相差如此之大,我觉得是假的。”
“嫂嫂的梦里全是令人恐惧的回忆么?”
沈蔻玉一句话把祝吟鸾给问住了,她回想了一下,并不是的。
只是在床榻之上,凶残.暴.戾而已。
但若说全是凶.残.暴.戾,却也不完全是。
梦里的她太害怕了,对方则很用力。
她承受不住对方要叫她承受的。
所以,那股令人恐惧的感觉便一直映照在了她的心里,渐渐的变了味,被她定为了不想去回忆,恐惧的,害怕的。
认真来说,除却这些令人难以承受的,吃力之外。
还有男人在她耳畔的轻哄,低吻。
剥开了情.欲,他的声音磁沉温柔。
只是为了欺.负,占.有她的话,完全不需要废这些功夫,只需要达到他的目的,让他自己愉悦尽兴就好了。
可梦中...的人也曾想要照拂她,甚至多番停留哄着她,但因为彼此都不怎么娴熟,对,就是生涩,才弄成那样哭兮兮的局面。
所以沈蔻玉说得其实很对。
见祝吟鸾陷入沉思,沈蔻玉不曾打扰。
过了一会,祝吟鸾看过来,沈蔻玉方才问,“嫂嫂你想到了什么?”
祝吟鸾没有说,脑海当中回忆起她过往梦境最是和谐的一幕,当时她跟那个男人在小河边择菜,是她教他做事。
两人之间的氛围其乐融融,梦里的他没有床榻之上的戾.气,还很听她的话。
美好而宁静。
这些是真的吗?
祝吟鸾没有回答祝吟鸾的话,却见对方的视线放到后面,叫了一声兄长。
“鸾儿在想什么?”孟家的人来了,下人们过来韵梅堂传话,沈景湛起身过来唤她。
祝吟鸾方才回神,还没想好怎么回沈景湛,沈蔻玉已经帮她搪塞过去了,“这都是我们姑娘家的私房话,哥哥这也要问吗?”
“未免也太叫人觉得压迫了吧。”
祝吟鸾很快反应过来,“嗯,不能说。”
她一本正经,瞳眸当中闪烁的情绪虽然已经隐去了,可他方才早已经捕捉到了。
沈景湛捏了捏她的面颊,“好,不问。”
正说着话呢,沈夫人身边的老妈妈进来传话,说是前厅在催了,请众人快些过去。
辞别了沈老太太,众人便挪了步子。
祝吟鸾垂眸瞧着起身之时沈景湛给她系起来的斗篷绦带。
男人修长如玉的手指穿梭其中,系出了一个漂亮的形,比小丫鬟们给她系的都好。
他怎么这些内事都会?
思及此,祝吟鸾暗戳戳瞧了男人一眼,不料撞上他一直专注瞧着她的视线。
彼此之间没有说话,祝吟鸾隐藏在斗篷之下的手却攥紧了。
“......”
还没有正式进入前厅,便已经听到了沈夫人和孟夫人说话时传出的笑声。
听沈夫人说孟家之前回礼的物件东西已经很多了,今儿拜女儿上沈家的门居然还带了这么多?
简直是堆山码海的,完全不亚于提亲要走的过节了。
明芽探听过孟家,说孟夫人祖上在扬州那边有做行商,甚至有自己的商字号,是商会的大户,这些年没什么风声,原以为没有做了,今日看抬到沈家的手笔,真真是....豪气。
多归多,到底比不上沈景湛先前带着她去施家拜亲的场面。
物件东西的数量皆差不离,其中的物件还是有对比差距的。
孟家的拜礼奢华,沈景湛给她撑场面筹备的物件不仅奢华,还相当豪横,许多东西还是要利用权势才能够享有得到。
孟云今日穿得温婉漂亮,一如往昔般动人。
见沈景湛过来,目光立刻就投过来了,却很守着规矩,没有似那日在沈家用晚膳的娇羞怯意,只是规矩之下,祝吟鸾依然窥见了淡淡的落寞。
孟云上前给几人见礼。
她贴心慰问了祝吟鸾的身骨,跟她说话。
旁边沈、孟两家的大人亲长都在看,除却这两家的人,还有与之交好的别家夫人,祝吟鸾都见过,适才已经见了礼数了。
短暂的寒暄场面过了之后,沈夫人率先叫了孟云过去,跟沈家的亲长解释了说看她很合眼缘,故而决定将她认做义女。
这都是早就商量好的了,众人搭着话台子,附和着沈夫人。
祝吟鸾在旁边看着,沈景湛凑过来问她吃不吃琼华糕?
她疑惑,沈家府上怎么有?
他看穿她的疑虑,低声跟她解释,今日晨起吩咐人去买回来的,在马车上她没有吃,便叫人拿去小膳房蒸热了,候着她吃。
亲长们在说话,祝吟鸾心里觉得他体贴,声音也软了些,刚要接过他递的琼华糕,说一会再吃。
可沈景湛已经喂到了她的嘴边。
无奈之下,祝吟鸾只能张口接受了他贴心的投喂。
“好吃吗?”他问。
“嗯。”祝吟鸾颔首。
她耳畔的钗环随着她的动作而微晃,唇瓣之上沾染了糕点的屑沫。
男人眸色微暗,伸手抚上她在翕动的唇瓣,捡走了,然后他吃了下去。
来不及阻止的祝吟鸾,“!”
“......”
她微微面红,急急咽下糕点,低声斥道,“你做什么!”
这是在人前,她已经瞧见很多人看过来了。
沈景湛方才的动作必然有人收入眼底。
这么多亲眷长辈都在,他怎么能......
祝吟鸾在这个关口又不好直接说得太明显,这么一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我怎么了?”男人单手撑着头颅,姿态慵懒,又在引诱她去瞧他的脸,简直就是一只男狐狸。
祝吟鸾立刻撇开视线,她不要看着他的脸,若是一直看着,她就生不起气来了。
“你再这样,我就不同你坐在一处了。”
这句威胁或许是有用的,因为祝吟鸾已经留意到沈景湛要说下不为例。
当真是跟沈景湛在一处久了,居然都可以看出来沈景湛预备要说些什么了。
她堵了沈景湛的后话,说他回回都搪塞她,还讲什么下不为例,分明就是诓骗人的话么。
“我不会再上当了。”
“只是想要帮鸾儿拂却唇上的糕点。”
祝吟鸾忍不住反驳,“你就算是要这样,做什么不拿帕子
?”
不用帕子就算了,还从她嘴上捡东西吃?
甚至是当着人前。
他真是变.态。
在人前也不要脸面了么?!
事实如同祝吟鸾所料,注意到这一幕的沈家和孟家亲长们无一不变了脸色,这还是传说中不近女色的沈世子?
他居然在人前与自己的内眷做出那么亲密的动作,可想而知他有多么中意这位祝家小姐,施家义女了。
“我也不是故意,就是想要宣誓.主.权。”他还在跟她低声说话,清冷的神色当中含着些许幽怨。
“什么?”祝吟鸾的注意力都被他给转移走了,挪开没多久的视线又挪了回去。
“鸾儿在人前总与我拉开距离,长此以往,旁人必然以为我们之间生了嫌隙,定然要恩爱些,也好封住旁人的口舌啊,谁知道走了一个孟家的,会不会来第二个?”
“下次不是姓孟的,那就是姓李姓王姓郑了?”
祝吟鸾听罢,真是服了。
别人都是女子黏着夫郎,偏偏到他这里就不是这样了。
何况,这孟云小姐都成为他的义妹了,还说什么呢?
提孟家的就算了,还说些什么李家王家郑家。
他还真是厉害啊。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
祝吟鸾不知道接些什么话好,索性就不接,不搭理了。
她也不吃琼华糕了,端正坐着。
孟云跟在孟夫人身边给沈夫人沈侯爷,沈家的亲长们敬茶。
余光一直是注意着祝吟鸾和沈景湛这边的。
前三日她还是觉得不甘心,毕竟都已经过了沈家和祝吟鸾这一关,临了,居然成为了义妹。
能够跟沈家的人沾亲带故自然是好的,可她根本就不想要。
她很喜欢沈景湛,渴望他能够看她一眼,只要一眼她便会心花怒放。
夜里翻来覆去的时候,甚至在想干脆就不要认沈家的亲了。
这样的话,沈夫人一定会觉得亏欠孟家,必然多多在沈家提到她。
如此一来,沈景湛对她也有些印象了吧?说不定就知道她是谁,会看她一眼,深觉得亏欠她了。
她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可今日见状,她便知道她是痴人说梦了。
便是得不到他,能在他的心里留下一抹影子也是好的啊。
此刻见到两人打情骂俏,她便知道自己如同泡影的梦碎掉了。
除却祝吟鸾之外,沈景湛的眼里根本就容不下旁人。
想通以后,给祝吟鸾和沈景湛的敬茶,孟云也再没有蕴藏太多的虚耗。
敬完茶水,席面便启开了。
祝吟鸾跟着沈景湛落座。
孟家的人没有停留太久,用过早膳以后离开。
沈景湛要带着祝吟鸾出门,沈夫人却舍不得,说叫两人留在家里住。
沈景湛道过些时日。
“你妹妹嫁出去了,你整日也不在家,往前还有你媳妇陪着我,如今却是谁都不在家,偌大的宅院,冷清清的,好不凄苦。”
祝吟鸾刚要接话,沈景湛抢在她的前头道,“母亲这话是给我压力,还是给鸾儿压力?”
沈夫人啧了一声不说,还瞪了沈景湛一眼,“你又在胡说个什么?”
“哪里就是压力了,不过就是思念你们,你父亲也忙,我这不是想要热闹些。”
“母亲要热闹,让后院的姨娘们抱着孩子来这边陪您说话打牌就是了,我这些时日有空,想要多陪陪鸾儿,不想要旁人打搅我们之间。”
沈夫人说不过他,只能点头,“好好好。”
出门之时又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顿。
祝吟鸾跟着沈景湛离开没有多久,在过宅院去的熙春巷里,被人给堵住了。
居然是祝家的马车。
祝吟鸾在心中想,很有可能是她的那位父亲。
果不其然,马车方才停稳,她这位父亲便急吼吼跳下来,被侍卫阻拦了,着急叫着好贤婿,叫着她的闺名。
“岳父大人有何事?”沈景湛掀开车帘瞧过去。
这边虽然僻静,到底还是有百姓和商贩,祝吟鸾直觉祝大人当街拦人没有什么好事,恐怕不宜在这边说话,她扯了扯沈景湛的袖子,示意他。
可沈景湛却拍了拍她的手背,叫她不必惊慌失措。
祝吟鸾反而不解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会子,祝吟鸾又想起沈蔻玉的劝阻,以及这次回沈家以后,沈家变得很严实的门防。
思及此,她便按兵不动,静默没再吭声。
“贤婿,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给鸾儿的亲娘牌位扶了正,让她上了我们祝家的族谱,也写了休书,遣散了朱氏,叫她回了朱家,你何时为我解燃眉之急啊?”
祝大人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但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什么面子里子的,那督查司的人都带着封条堵上了祝家的门。
前脚朱夫人带着祝鸣生和休书回了朱家,后脚祝家就要被封了,他找不到沈景湛正要去沈家,却在这里撞上,如今他就要当街给沈景湛施压。
世家大族最注重脸面,他不相信沈景湛会无动于衷。
这些时日关于他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他若是顾忌,必然答应。
祝大人打这个主意,也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沈景湛居然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反问他有何事,他喋喋不休说完了,他依旧是面不改色。
“贤婿,我如今不能回祝家,也得罪了郭王爷,你可要庇护我啊。”
说不动沈景湛,便将主意打到了祝吟鸾的头上,他扬声高气,“鸾儿!”
“我可是你的生父,如今为父有难,你见死不救,可是要过堂审的!”
为了脸面名声,沈景湛必须救他。
且是当街救。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祝吟鸾被沈景湛护在身后,她忍不住紧张。
可再看沈景湛不仅风轻云淡,甚至还不以为然,丝毫不怕惹怒了祝常。
叫着岳父大人,用落井下石的口吻道,“岳父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的事情牵扯到朝廷,我蒙圣恩,在御前效力,可不能阳奉阴违啊。”
祝常听出来了,气得脸红脖子粗,“沈景湛,你!”
“你过河拆桥?!”
“岳父大人血口喷人,我可不敢当,休弃糟糠之妻完全是您自己的主意,与我与沈家何干?”
祝吟鸾通过缝隙看到祝大人气急败坏的脸色。
忍不住低声凑到沈景湛耳边,“激怒他,对你没有好处的!”
她担忧得攥紧了男人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