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官削爵?罢官削爵?!
沈夫人愣了好一会,甚至在想究竟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思来想去,似乎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是他在家中提出要娶祝吟鸾然后撂下的话。
只不过当时沈夫人听了觉得震惊,震惊归震惊,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钱财权势,谁人能够轻易舍弃?更何况是尊贵爵位,所以她打心眼里觉得沈景湛是在说笑。
可今日沈景湛又提,沈夫人就算是不想在意也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你说什么浑话?”沈夫人呵责他。
就连沈侯爷都跟着皱眉让沈景湛不要胡说八道,什么罢官削爵,什么律令?事情关乎于朝廷君王,怎么能够口不择言?
“父亲母亲不信儿子说的?不如父亲今儿个进宫复命京郊大营.操.练情况的时候,顺道在御前试探问问,您便清楚,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了。”
祝吟鸾想着先前沈景湛给她的“物证”。
越发不好.插.话。
因为她知道沈侯爷和沈夫人此刻脸色不好,若是贸然张口,只怕是得罪了两人。
往日里知道沈景湛很会呛人,也知道他是个表里不一的疯子,家里的人都惧怕他,可真的见到了这个场面,祝吟鸾还是忍不住为之沉默。
除此之外,他顶撞长辈也是一流的,且.顶.得有理有据,沈侯爷都轻易接不了他的话茬,更不要沈夫人了。
不管说什么都被沈景湛给“打”回去。
现如今还不容易钻了一个空子,却又被沈景湛给威胁。
她的脑海当中适才浮现出威胁两个字,沈夫人就已经张口,就差拍桌子了,“你个混账羔子!是在威胁你老子娘吗?”
沈夫人出身高门大户,历来高贵典雅,此时此刻也被沈景湛逼得口无遮拦,言语粗鲁了。
想到祝吟鸾还在这里,总要端着婆母的架子,维持长辈的脸面,连忙清咳一声,摆正了脸色。
祝吟鸾也是头回见到沈夫人如此失态,心里的紧张散了不少,莫名觉得好笑起来,但她并没有笑。
沈景湛在跟沈夫人持续对峙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给她夹菜,且都是她喜欢的,爱吃的,常吃的,温声叫她慢点吃。
与她说话的时候是一副温言细语,体贴周到的面孔,对上沈夫人和沈侯爷,又是凌厉冷肃,笑意不达眼底的。
她在旁边看着,只觉得他厉害,这脸色变化就只在一瞬间啊,难怪他在她面前演了那么久的戏,她都看不出来,“......”
言及此,祝吟鸾在想,沈景湛既然都提到了罢官削爵,为何没有提她的手上有那封盖过玺印的律令?
心里如此想着,祝吟鸾却已经知道为何了。
他....是不是担心沈夫人会将矛头对准她?
“母亲不把儿子的话放到心上,闹出事情了,反倒怪到儿子的头上?”
“你——”沈夫人好不容易按捺下去的脾气,又被沈景湛这句话给激了起来,连声说了好几句你你你。
却又吐露出下文,虽然沈夫人没有径直脱口而出,但祝吟鸾已经可以猜到沈夫人要说些什么了。
多半又是类似于方才训斥人,很....不怎么堪入耳的话。
“你怎么能够爵位官位当成儿戏。”
“母亲不也把儿子的姻缘看成儿戏吗?”沈景湛还之以牙,沈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回击沈夫人。
沈侯爷都不好.插.话了,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夫人,他看了看,索性沉默不语,拿起银筷,跟祝吟鸾一般接着吃。
祝吟鸾原本还觉得她一人动筷不好,眼下沈侯爷陪同,倒是纾解了尴尬。
于是局面形成了诡异的对峙。
祝吟鸾和沈侯爷在用膳,沈景湛和沈夫人在吵。
在沈侯爷动筷的一瞬间,沈夫人原本想要斜他一眼,叫他不许吃,可若是真的这么开口了,必然会吓到祝吟鸾。
祝吟鸾的性子敏感多疑,真这样做了,唯恐她又思七想八。
两人之间死寂的凝滞,祝吟鸾想着要不要跳出来打个圆场,因为沈夫人明显说不过沈景湛了,此刻下不来台,很是尴尬。
但她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了想,祝吟鸾没有提这件事情,开口道,“婆母和夫君有话不如好好说?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凝塞和试探。
虽然没说什么,到底也还是打了岔子,沈夫人的脸色稍微缓了缓。
沈侯爷也给沈夫人夹了菜,说是快凉了,让她有什么事,用完饭菜再说。
说到菜色,祝吟鸾帮着沈夫人跟沈景湛道,“今儿婆母备办的菜色多数都是夫君喜欢的,夫君不要辜负婆母的心意。”
“那鸾儿呢?”沈景湛问她。
祝吟鸾忍不住一怔,疑问什么?
“鸾儿喜欢吗?”
“喜欢,婆母也备办了我喜欢的菜色。”虽然没有沈景湛和沈侯爷的那么多,却也不少了,甚至还贴心摆到了她的面前。
往前在卫家的时候,哪里有这样的殊荣?
“既然喜欢,鸾儿就多吃一些。”他对着她笑,小心夹了鱼脍,帮她剔除鱼刺。
气氛固然有所缓和,这件事情却还没有解决。
沈夫人吃了两口菜,跟沈景湛说,“我这处心积虑不也是为了你吗?”
“为了你和你媳妇。”不仅仅是提了沈景湛,甚至嘴快的加上了一个祝吟鸾。
沈景湛抬眸,淡淡看着沈夫人,一时之间没有回怼,仿佛要悄悄她能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夫人被他瞧得略微心虚了些,也给祝吟鸾夹了一些菜,正色道,
“吟鸾身子骨虚弱,她这胎保得辛苦,日后若是再生,你不也心疼吗?那孟云若是进了门,生了孩子以后记挂在她的膝下,也是光耀她的事情啊。”
“鸾儿的荣光儿子自己会给她添,何须凭借一个孟家女,况且鸾儿在儿子心中金贵,宛若无价之宝,无需后嗣来抬身价。”
无价之宝......
不知道他是不是刻意这样说,但当着沈夫人和沈侯爷以及那么多仆奴的面,祝吟鸾的脸还是忍不住红了。
偏生此刻又不好说些什么,便只是看了看沈景湛。
他仿佛不明白她的眸中深意,还在对着她笑呢。
祝吟鸾,“......”
沈夫人也是没有法子了,直接问他,“你究竟怎么样才能够同意让孟家女进门?还是说你不喜欢孟家的?”
那孟云可是她仔细挑选的,与祝吟鸾有些许相似的姑娘。
容貌上孟云自然是比不上祝吟鸾,主要还是神态和气韵,她是跟祝吟鸾有些许相似的。
不仅仅是沈夫人这么认为,她私下里问过不少的心腹人,都说的确如此。
所以,沈夫人才那么有意于孟家女。
孟云也的确是一个上道的人,沈夫人带着她祝吟鸾过去的时候,她跟在祝吟鸾的身边总是有意无意学着祝吟鸾说话和做事。
这怎么不算是有眼力见呢?
这样的人娶进门也应当是省心的,祝吟鸾那一关是过了,却没有想到,居然在沈景湛这一边碰了壁。
沈夫人都不清楚沈景湛究竟是过于年轻气盛,还是此刻跟祝吟鸾的心意正浓,总是他柴米油盐不进,好赖话也不听。
“儿子此生不会纳妾收房,母亲就死了这条心吧。”
沈夫人,“...就这般没得商量了?”
她不想当着祝吟鸾的面提起这件事情了,可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沈夫人也顾不得其它了,直接问沈景湛,
“你担着家里的爵位重任,我且问你,若是吟鸾生出一个女儿,将来你二人又无孩子,这爵位要让给谁?”
这句话表面上说给沈景湛听,实际上也是在敲打祝吟鸾。
要让她自己想清楚,膝下若是没有男儿子嗣,将来可怎么办?
“这姑娘总归是要嫁出
去的!”沈夫人喋喋不休。
“母亲您想得太多了。”沈景湛浑然不在意,“这些事情还远着呢。”
“怎么远了?”沈夫人忍不住。
“你且回我的话,难道我说的不是这样?”
“真要是这样,儿子也会想方设法,不会叫鸾儿和孩子为难,况且母亲您是不是忘记了,我朝又不是只有男子才能够受封爵位。”
沈夫人,“......”
祝吟鸾心中也是一咯噔,朝着沈景湛瞧过去。
忽然觉得她说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因为沈景湛是宠极了祝吟鸾,不论她是生哥儿还是生姐儿,他都会给这个孩子最好的。
想是这么想,沈夫人还是不甘心,她预备要开口,沈侯爷蹙眉制止,“行了,用个早膳都不安分,这件事情容后再议,先用饭。”
沈夫人只能够把话给憋了回去。
沈景湛丝毫不受影响,照拂着祝吟鸾,给她舀汤布菜,期间几尽温声软语。
用过早膳之后,沈景湛和祝吟鸾去探望沈老太太。
沈侯爷正要出门,沈夫人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表达着不满,问他方才为何要制止?
这话都没有说完呢,沈景湛也没有点头。
沈侯爷叹一口气,“夫人废了那么多口舌,你觉得听澜有松口让步的意头吗?”
沈夫人想了想,的确是没有。
但眼下没有,日后说不定呢?
昨日她可是听老妈妈说了,沈景湛和祝吟鸾之间生了嫌隙,此时更是收房的好时候了。
“闹什么了?”沈侯爷换衣衫的动作一顿。
沈夫人怕自己说不清楚,让听墙角的老妈妈过来陈述,昨儿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完之后,沈侯爷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这哪里就是生了嫌隙,争吵不休了?
分明就是小两口打情骂俏呢。
更何况......沈侯爷问沈夫人今儿没有瞧见么。
沈夫人一头雾水,反问他瞧见了什么?
“听澜的脸上...”沈夫人想来没有留意,沈侯爷也不跟沈夫人拐弯抹角了。
直接告诉她沈景湛的脸上有被责打的巴掌印。
“什么?!”沈夫人听到被责打的巴掌印,当场就炸了。
“夫君你没有看错么?”沈夫人追问。
沈侯爷点头表示他不会看错,沈景湛脸上的巴掌印虽然消失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能够看得出来。
沈夫人不满,谁还能够打沈景湛啊?
在这个家里,沈老太太都不会动他一根手指头。
沈景湛自幼到如今,历来都是出色的,别说是责打了,就连重话都没有听过一两句。
如今不仅仅是被打了,还是女子打的。
打在脸上,成何体统?!
祝氏未免也太放肆了,怎么能够扇打自己的夫君?
“我去叫她过来!”沈夫人刚要往外走,又顿住了脚步,让老妈妈去请祝吟鸾过来。
沈侯爷连忙拽住她,让老妈妈下去,不必去叫人。
“夫君你做什么拦我?”沈夫人不满,“祝氏如今是越发目中无人了,合该敲打敲打。”
适才被沈景湛顶撞的气还没有顺呢,她正愁找不到一个发泄口,便是盯上祝吟鸾了。
况且孟家的事情,她一开始答应得好好的,现如今又开始变卦,昨日老妈妈也就是听了个大概,连打巴掌的事情都不知道,说不定还有别的事情呢。
祝吟鸾话少但聪慧,说不定她以退为进才叫沈景湛死活不同意那孟家女入门。
沈侯爷本来不想管这件事情,可今日在饭桌之上,见到母子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不出手管管只怕是不成了,只怕家里日后会起风波。
于是沈侯爷拖了出门的时辰,让沈夫人冷静下来,又跟她讲这纳小房的事情别打主意了,趁早跟孟家那边说清楚。
“我忙活了那么些时日,孟家也谈好了,怎么能够出尔反尔。”
“今儿我瞧着听澜的态度很坚决,他是不会纳妾的,况,夫人还是没有瞧出来么?”沈侯爷说这件事情真要拿下去,必然会将儿子和媳妇越推越远,必然不能够成事。
“且...听澜喜爱祝氏,被打了一巴掌都乐呵呵的,他都不计较,夫人又去闹什么劲?”
说来说去,不都是房内情.趣么?
“夫君说得真是好听,昨日打的今日还留着印,可见那祝吟鸾下了多大的手,更何况还是打在脸上。”
“打在脸上怎么了?”沈侯爷觉得她大惊小怪。
“听澜也曾上过战场领兵打仗,媳妇那点子力气对他而言不算什么。”
“况且,这巴掌下去,只怕他心里还给打舒爽了么。”
沈夫人被沈侯爷说得无言以对,“祝家如今就快要锒铛入狱了,祝吟鸾家世差成这样,入门没有多久,夫君倒是对她满意。”
沈侯爷笑,“沈家也算是高门,不需要世家联姻巩固地位权势,听澜既然选了一个他喜欢的,人也娶进门了,媳妇身上也有了,就关起门来过日子吧,闹什么呢?”
“再者说,不只是我对儿媳妇满意啊,夫人看看阖家上下,上至老太太,下至玉姐儿,谁不对她满意,这足以说明儿媳妇人不错。”
“夫人可不是一般女子,真不会因为儿媳妇之前许过人家就对她蕴含偏见吧?”沈侯爷说着说着夸起沈夫人来,便说她宽宏大量,慧眼识珠,绝不是那起子糊涂人。
谁不喜欢听好听话,还是来自自家夫君的夸耀,沈夫人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
“行行行,坏人都是我来做我来当了,如今闹成这样,你倒是.插.在中间当起了和事佬。”
沈夫人发愁,总觉得沈景湛这样喜欢祝吟鸾,栽得太深了点。
将来这祝氏若是不喜欢他了呢?
瞧着都动手打人了,能有多喜欢?
“夫人想通了就好,就听我的,趁早跟孟家的说清楚,别伤了和气。”
沈夫人最终还是颔首,送了沈侯爷出府门去。
听了管事的婆子们来回话,沈夫人惦记着沈景湛要带着祝吟鸾搬出去的事情,转头就去了沈老太太那地方,想让沈老太太帮忙说一说,可没想到居然扑了一个空,没见着人呢。
沈夫人还没有开口,沈老太太便知道她的来意,让她坐。
婆媳两人倒也没有绕弯子,沈老太太问她是不是为孟家的事情来?
沈夫人尴尬笑着说是,“母亲您都知道了?”
“前院闹得不可开交,我这边怎么会不知道?”沈老太太坐起身。
“儿媳也是为了长房子嗣。”沈夫人叹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沈老太太跟沈侯爷一样,让她不要再管了。
沈老太太放话,沈夫人残留的那点子心思都被打散了,只能作罢。
“儿媳知道了。”
沈老太太见她愁眉苦脸,让她不要担心,“你可还记得曾经我让人给祝氏看生辰八字的事情?”
沈夫人颔首说记得。
“她是个有福的,必然惠及夫家子嗣。”
沈老太太上了年岁,十分相信这些东西,沈沈夫人只能附和说是。
原本还想提祝吟鸾打沈景湛的事情,见沈老太太神色不佳,到底是没有说。
祝吟鸾出了韵梅堂,就被沈景湛带着往外走,她疑惑,“你...夫君要带我去何处?”
“自然是去我们的新家。”沈景湛牵着她的手。
还在沈家府上,祝吟鸾也不好挣脱得太过明显,万一又传到沈夫人的耳朵里。
今儿为着孟家的事情,她估摸着沈景湛出去之后,沈夫人估计要来找她训话,可没有想到沈景居然带着她出去了。
后面跟着的人也没有拿什么金银细软,怎么他在席间说的话不是假的吗?
“你...”祝吟鸾磕磕绊绊,被沈景湛带着出去了。
坐上马车之后,她才问,“你真的...要带着我搬出去?”
适才沈景湛说了新家。
“是啊,鸾儿不信吗?”他说她方才没有吃饱,把桌上的糕点挪到她的手边,示意她吃。
“还是鸾儿不想跟着我出去?”
祝吟鸾没说话,她没有忘记自己还在生气。
沈景湛软磨硬泡几句话的功夫,差点就要跟他和好如初了!
男人看穿她的气性,勾唇笑了笑。
她不搭理他,他也不恼,自顾自跟她说道,“之所以没有叫人收拾细软,是因为那边一应俱全,什么都有。”
祝吟鸾还是不说话,她倒是拿着糕点吃了。
“怎么了,不说话憋在心里,岂不是要气坏了吗?”沈景湛俯身凑过来。
他的身形过于高大宽阔,直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困在了怀中,逼至角落。
“你离我远一些,我不要跟你靠那么近。”这里没有别人,她横眉冷对。
沈景湛答非所问告诉她,“我在新府邸筹备了一些东西,或可供鸾儿出气使
用。”
也不怪祝吟鸾乱想,谁让沈景湛先前在房内提了什么鞭子刀剑之类的东西。
她一瞬间就警惕起来,“什么?”
男人见她骤然警惕的神色,忍不住笑了,抬手捏着她的小脸,“鸾儿以为是什么?”
祝吟鸾不想说,沈景湛也没有过分的得寸进尺。
他靠近祝吟鸾,一本正经的神神秘秘道,“不是鸾儿想的那样。”
祝吟鸾面色红了,却维持着理直气壮,“我想的什么样?”
“就是不太好的那些。”
祝吟鸾,“......”这时候他知道拐弯抹角卖关子了么?
对上男人的笑脸,祝吟鸾越发觉得不能够跟着他搬走了。
她叫停马车夫,说要回去。
马车停了一下,沈景湛又吩咐人接着走。
前面赶马的侍卫,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听从沈景湛的话,接着赶马车了。
祝吟鸾当下就跟他争理,“你昨日还说...”
“说什么了?”他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
“昨日还说不会再惹我生气。”
“鸾儿是真的生气了吗?”他问。
吟鸾只是有点烦他,但若说是不是真的生气,似乎...
她自己也不清楚了。
男人洞穿她的心思,却没有戳破,祝吟鸾也没有在这个关口跟沈景湛争执。
因为她发现她根本就绕不过沈景湛。
也是,毕竟是年少高中的京城第一公子,史上最为年轻的天子近臣。
朝堂之上的人都玩不过他,她又怎么可以?
兀自想了一会,祝吟鸾也不气了。
马车驶入京城大道以后,隔着车帘,祝吟鸾听到了鼎沸吵闹的人声。
她想要往外看去,却没有动作。
沈景湛也没有说什么,他掀开车帘,祝吟鸾感受到光,看过去的同时,扫了一眼男人的俊脸。
沈夫人不会带着祝吟鸾过街巷里面来,而且跟沈夫人坐在一处,时时要注意端庄。
她诡异的发现,自从和沈景湛摊牌以后,恐惧的感觉退却,她与他撒泼闹了之后,居然莫名轻松了不少,在他面前少了架子一般。
看了一会,祝吟鸾后知后觉,她好像又顺着他的动作走,瞬间把视线给收了回来。
又绕了几刻,马车停下来了。
祝吟鸾被沈景湛给抱下马车,她说要自己走,却挣扎不过他。
这是一处宽阔显赫又雅致的院子。
进去的第一眼,祝吟鸾瞬间惊艳了。
因为是她很喜欢的亭台水榭,雕梁画栋也不显得过分奢靡,反而叫人觉得清新爽朗。
她没说话,不自觉四处看了看。
沈景湛跟在她身侧。
绕过正厅堂和前院,到两人的庭院,祝吟鸾进去了。
这处也修筑得特别好,比侯府更大更宽阔,看了陈列,祝吟鸾发现了一个侧室,她走进去之后。
沈景湛,拉开旁边的暗门,示意她看。
然后她瞧见了很多稀奇古怪的....
“刑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