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暖色光似深夜的安抚剂,谢屿舟推开门的一刹那,清扫了内心的迷雾。
宋时微的手按在皮带上,假装酒味难闻,扇扇空气,“你先去洗澡,我在房间等你。”
眼前女人的眼睛明亮清透,嘴角挽着笑,谢屿舟像被蛊惑,忘记晚上的烦闷,“好。”
待人走进浴室,宋时微长舒一口气,拿出背后的手铐,再次研究怎么拷上,怎么一下子拷上。
男女力量差异之下,如何才能一击必胜。
浴室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宋时微像做贼一样,趴在墙边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同时透过玻璃门观察里面男人的轮廓变化。
谢屿舟还在淋浴间,水声停止,身形的阴影阴影印在玻璃上。
不多时,宋时微听见门把下压的声音,她深深呼吸,歪头换上明媚的笑容,“你洗好了啊。”
身体被墙壁遮挡,露出一个脑袋。
谢屿舟刚擦干头发,眼里闪过异样,“怎么在这等我?”
宋时微保持姿势不动,“有惊喜给你啊。”
她的手背在身后,一侧清冷的肩膀裸露在外,谢屿舟目不转睛盯着她。
宋时微尽量维持镇定,不被他的眼神吓到,迎着目光,嗔怒道:“你把手伸出来。”
谢屿舟乖乖伸手,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宋时微又说:“你闭上眼睛,不准睁开不准偷看。”
宋时微小心翼翼从身后拿出手铐,不碰到墙壁不打草惊蛇,按照之前预演的动作,“咔哒”一声,一气呵成迅速完成。
男人的一只手被成功拷住,黑色手铐箍住冷白手腕。
谢屿舟睁开眼睛,俯身凑到宋时微的面前,眼神暗下去,“时时,嗯?”
“跟我来。”
男人看清宋时微穿的衣服,是他买的吊带睡裙,难怪遮遮掩掩。
看她今天玩什么把戏。
宋时微牵着谢屿舟回到主卧,将他推倒在床上,骑坐在他的身上,命令道:“你老实点,听我指挥。”
“行,今天任你处置。”谢屿舟由着她来,看她将手铐拷在床头。
女人倾起上半身,乌黑长发垂落,扫在他的脖颈,刺刺痒痒,她根本没注意睡裙遮不住东西。
颇有欲拒还迎的效果。
手铐的另一端成功拷在床头,谢屿彻底动弹不得。
宋时微关上顶灯,壁灯氤氲出暧昧旖旎的气氛。趴在他的身上,细吊带摇摇欲坠,深V领一览无余。
睡裙裙摆堆积在根部,修长白皙的长腿裸露在外,同色系黑色内衣半遮半掩、时隐时现。
黑色其实是最性感的颜色,衬得她的皮肤更白。
不需要刻意撩拨,她靠近她,温热的呼吸似有若无洒在他的脖颈,气息两相纠缠之下,已然点燃了内心的火。
谢屿舟的喉咙发痒,又干又涩,全身血液肆意奔涌不管不顾。
宋时微解开他的睡衣纽扣,精瘦健壮的肌肉,宽肩窄腰,散发浓烈的雄性气息。
矜贵冷淡的脸配上黑色手铐,反差感十足。
现在他被她捆住,俨然成了她的裙下臣。
宋时微弯腰生疏地吻上去,舔舐、啮咬,
仿若自带电流。
男人喉咙溢出暧昧的喘息声,谢屿舟嗓音喑哑,“等不及了?”
“是啊,等好久了。”宋时微伸手拨掉头发,嘴里含糊不清。
她势必掌握今晚的主动权,不会处于被动状态。
宋时微不紧不慢不疾不徐,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亲完脸颊亲锁骨,迟迟不进入正题。
谢屿舟早已忍不住,催促她,“乖,自己去。”
“等一下。”宋时微摇摇头,不如他的愿。
“老公,你是发烧了吗?”
宋时微的手掌摸来摸去,有意让他难捱。
“时时,别闹。”谢屿舟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眼睛里充满红血丝,鬓角青筋凸起。
“时时,亲亲我。”内心亟待她的安抚,男人的一只手被控制,另一只手被领带绑住,根本无法活动,。
宋时微坏笑道:“不亲,你会咬人,咬的好疼。”
谢屿舟:“我保证不咬你。”
“哦。”宋时微的嘴巴慢慢靠近男人的唇,距离薄唇一寸距离时,她再次停住。
倒回去,含住男人的喉结,在嘴巴里摩挲、舔咬。
亲吻喉结是一个极度暧昧的行为,更何况含在嘴里。
谢屿舟察觉到他低估了宋时微,现在会的花样越来越多。
心里泛起嫉妒,不知道是怎么学的,还是和其他男人……
他不敢深想下去,声音不自觉冷硬,“时时,给我。”
“我知道你也很想。”
隔着衣物,谢屿舟能够感受到她,肉眼可见她的皮肤变得粉红。
宋时微褪去男人碍人的衣物,直面而来的冲击非常可观,比七年前要……
她咽了咽口水,“那你闭上眼。”
“好。”
“我先玩会儿。”
宋时微缓慢下移,然后她从男人身上下来,不忘玩一下,迅速跑出主卧,跑到隔壁的次卧,关门反锁。
这一招釜底抽薪,叹为观止。
谢屿舟眼睁睁看着她跑走,没有一点办法,手铐比想象中结实,无论如何挣脱不开,钥匙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真的很想骂脏话。
撩拨他一整晚,看得到吃不到,现在全身发烫,只能硬生生熬过去。
宋时微录了一个视频,拍到胸口的位置,发给谢屿舟,视频中,她甜腻地喊:“老公,晚安哦。”
果断换掉吊带睡裙,穿上提前准备好的睡衣和内衣。
毕竟,内裤现在没法看,像泡在水里,湿透了。
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宋时微一人独享大床,隔壁的男人,让火再烧一会儿,他应得的。
手铐还有一个用密码的解法,希望他能发现。
放完最后一把火,宋时微戴上降噪耳塞睡觉,除了闹钟和铃声,再无其他可以打扰到她。
主卧的谢屿舟情绪慢慢平息,冷静下来先挣脱领带,研究手铐的解法?
她能安心放他一个人,说明钥匙不是独一无二的答案。
谢屿舟缓慢坐起来,看到一把小的密码锁,四位数的答案,他一个一个实验。
宋时微的生日、他的生日、重逢的日期、领证的日期通通不对。
最后试了他的锁屏密码,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男人活动下手腕,眼神漆黑,去次卧逮人。
门被反锁,他知道钥匙在哪,算了,让她快活一晚上,算账嘛,慢慢来。
还给他发“晚安”诱惑他,“晚安。”
翌日一早,宋时微看到手机里的消息,看来他找到了解锁的方法。
穿好上班的衣服,她打开门,谢屿舟守在门口,挺括干净的衬衫,妥妥的斯文矜贵模样。
她面不红心不跳打招呼,“你起来了啊。”
对上男人的瞳仁,她的心脏重重漏了一拍,骇人的眼神。
谢屿舟一把扛起她,跨步走进卧室,用脚踢上门。
宋时微高喊,“谢屿舟,你快放我下来。”她的这点力气在他面前,就像蚍蜉撼树。
“时时,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把戏吗,拙劣的演技。”
如此事出反常,顺着他主动勾引他,就不对劲,他没想到最后她什么都没做,他以为她会磨他,慢慢来。
真真是小看了她的定力。
男人从上方压下来,“撩起火就跑,没那么简单。”
宋时微用力推他,“谢屿舟,我不做,我不想做,一会还要上班呢。”
谢屿舟的手指掀开裙摆,“不想还这么湿,大早上就这么湿,昨晚做梦了?梦里是不是被我……”
“不是。”宋时微试图讲道理,“我要迟到了,你是总经理没关系,但我不行。”
“时间来得及。”
“跪好。”谢屿舟将怀里的女人翻个面。
“哦,你是不行吗?这点时间,秒吗?才几回啊,你就萎了,要不去找医院看看吧。”宋时微假装顺从,趁机踢他一脚,迅速跑掉,不让他得逞。
最终逃脱不过,但不能让他轻易得手。
谢屿舟倒吸一口凉气,她真狠,直直踢到下.体,原本没想做,想教训一下她,结果差点被踢废。
男人摁摁鼻根,整理完整衬衫,她喜欢玩,那就慢慢陪她玩。
整天,宋时微惴惴不安,生怕谢屿舟找借口喊她去办公室,毕竟耍了他一回,早上踢了他一次,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乔言心喊她,“微微去开会了。”
宋时微生无可恋,“来了。”
两个人照例坐在拐角,距离领导最远的位置,等待老板的训斥。
谢屿舟冷淡的脸上毫无表情,男人沉稳道:“最近大家辛苦了,第一阶段的销量不错,奖金提高2个百分点,随时可以休假。”
同事们异口同声说:“谢谢谢总。”
顿了一下,谢屿舟开口,“尤其是宋时微的方案,前两天不尽人意,后面反超,没有局限于眼前的蝇头小利,获得了极高的口碑。”
被突然点名,宋时微难为情,“谢总,这是我应该做的。”
谢屿舟平稳说:“接下来是传统的销售淡季,看一下你们的计划铺排。”
要不怎么是领导,先抑后扬、先扬后抑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针对下个月及后面的计划,提出几点建议,落地性如何、新品怎么包装以及年底的活动铺排,走一步看三步。
新来的副总顾斯乔早有应对之法,一一回答谢屿舟的问题,不甩锅主动接过问题,比周天睿好了不知道多少。
开完会,宋时微去茶水间找咖啡,昨晚做了一夜的梦,睡得不太安稳。
她没想到茶水间内,有一位不速之客,宋时微硬着头皮问:“谢总,您要找什么?”
谢屿舟从她身上淡淡掠过,“咖啡。”
“给。”宋时微拉开抽屉,隔着超远的距离,递给他。
男人拽着她的手腕,带进怀里,目光极具侵略性,“没人,这么怕做什么?”
宋时微十分害怕,“一会有人进来了。”她不断注意身后门的情况。
寰宇的茶水间是独立的办公室,为的是不让食物或者饮料的香气诱惑到其他同事。
谢屿舟紧紧箍住她,“早上不是胆子很大。”
宋时微严肃解释,“是你要硬来,不关我的事,我那是自卫。”
门外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攀谈的声音停在茶水间门前。
宋时微猛然推开谢屿舟,男人的腰撞在吧台上。
她不管他怎么样,拿了咖啡离开。
同事打开门,看到谢屿舟,吃惊着打招呼,“谢总好。”
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谢屿舟颔首示意,转身回到顶楼,在茶水间无意碰见宋时微,差点被她谋杀,一天揍他两次。
男人边走边发消息,【宋时微,你真行。】
宋时微:【你自找的。】
下午五点半,乔言心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微微,你怎么不走?”
宋时微:“我等会,朋友来约我吃饭。”
她说的不是假话,宋池雨从外出差回来,立刻约了她,定在旁边的商场吃火锅。
下午时分和谢屿舟报备过。
谢屿舟回的是,【时时,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宋时微:已读不回。
如果可以,她想出去躲几天风头,报仇一时爽,不知道被他怎么折磨。
宋时微早早到达火锅店,手心在冒汗,时隔七年,
再次见到老同学。
见林以棠、谢屿舟和老师都是意外,只有这次是约好了见面,心里的紧张成倍放送。
有个身穿T恤的女生朝她的位置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宋时微攥紧拳头,主动打招呼,“hi,宋池雨。”
宋池雨垂下脑袋,“你好,宋时微。”
原来拘谨的不止她一个人,很长一段时间,桌子上只有火锅‘咕噜咕噜’的声音。
宋时微开始寻找话题,“你还是很喜欢吃完火锅吃抹茶冰淇淋啊。”
宋池雨挖了一口冰淇淋,“对,解辣。”
餐桌上又陷入冷场,尴尬在两个人当中蔓延,火锅的雾气腾腾。
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宋池雨想了个话题破冰,“陈芷妍生了宝宝,你猜她老公是谁?”
陈芷妍是坐在宋时微前面的女生,当时关系还不错,一起学习分享八卦。
宋时微好奇问:“啊?这么快吗?和谁啊?”
果然,八卦是破冰最好的方法,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宋池雨神秘兮兮说:“孟高阳。”
宋时微惊讶得合不拢嘴,“啊?他们怎么会?让我捋捋,陈芷妍不是喜欢孟高阳的好兄弟嘛,我记得他们高考后谈了恋爱。”
“对,现在她和孟高阳结婚生娃了。”宋池雨说:“妍妍想来的,但是她现在月子出不了门。”
初中开始互相喜欢的两个人,最终还是分道扬镳。
哪有一辈子,谁会一直等另一个人呢,谁又会一直喜欢谁呢。
宋池雨笑着说:“她让我见到你一定骂你,说你悄无声息失联。”
宋时微道歉,“对不起嘛,当时家里出了点事。”
“没关系,妍妍说我们没话聊就聊她,说你肯定吃惊。”
宋池雨心里有无数个问题,这么多年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而别,怎么又回来了?最后都没有问出来。
成年人的交往,要讲究边界感。
现在回来了就好。
宋时微观察面前的女生,依旧是圆圆的娃娃脸,喜欢可可爱爱的衣服,“她还是坦坦荡荡,你也没怎么变,好可爱。”
宋池雨:“你也是啊,依然很漂亮。”
两个人相视一笑,整晚的尴尬化为乌有,好像回到上学的日子。
宋池雨喝下一杯饮料,“还是变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律所多变态,我现在微活,对啦,你现在在哪家?”
宋时微如实相告,“在寰宇做策划。”
宋池雨:“我靠,寰宇不是谢屿舟家的吗?”
宋时微:“对,开会的时候见过。”
她和谢屿舟结婚这件事,还是找时间在告诉她吧,今天时间不够八卦。
宋池雨感叹,“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同班同学,毕业后他成了总经理,我们还要为他打工。”
宋时微:“我们和他从来不是同一个起点。”
只是作为同学,误以为大家一样。
宋池雨点头同意,“听说他结婚了,不知道和哪家千金联姻。”
是啊,不论是同事还是同学,下意识以为他的结婚对象一定是千金大小姐。
宋时微问:“你怎么知道的?”
宋池雨:“他朋友圈发了。”
“哦,我来看看。”
宋池雨只当她屏蔽了老板,她也会做这种事。
宋时微只是不爱刷朋友圈,偶尔刷一下,没看到谢屿舟的动态。
她直接从头像点进去,谢屿舟只发了唯一一条私人动态,配字只有一个字,【她】,配图是打了码的结婚证。
两个人不知不觉聊了很多,不知是火锅熏得眼睛红,还是另有原因。
这时,一个男人路过她们的桌子,驻足脚步,“微微,好久不见。”
“叙……”想到谢屿舟莫名的醋意,宋时微换了称呼,“陈叙白,你也来吃饭啊。”
旁边还有朋友,陈叙白咽下想说的问题,转而说:“对,微微一会我们谈谈。”
“好。”宋时微是要解释把他删了这回事。
宋池雨八卦道:“微微,你们没在一起啊?”
宋时微不明所以,“谁?”
宋池雨指了指前面的男生,“刚刚过去的啊,比我们高一届的,你的邻居,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别人都不脸盲吗?怎么一下认出陈叙白,还有荒谬的谣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怎么这么说,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我们就是普通邻居。”
宋池雨挠挠头,“普通邻居吗?我以为你们两情相悦,那时你们很像一对。”
宋时微:“错觉。”
两个女生聊了一会儿,看了眼时间,商量下次再约。
送走宋池雨,宋时微去找陈叙白,直截了当说:“删了你,我向你道歉。”
“我知道,不是你删的。”
两个人沿着道路朝臻悦府走,陈叙白忍不住说:“微微,你更在意他,因为他,你连叫习惯的称呼都改了。”
宋时微:“对,我和他结婚了嘛。”
“叙……”叫习惯的称呼是很难改掉,“你和谢屿舟有什么过节吗?”
她还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谢屿舟的举动很反常。
“没有。”陈叙白直言不讳,“估计是他占有欲掌控欲很强,对你身边的男生都有敌意。”
“微微,他这样插手你的生活,你真的开心吗?今天是我,下一个是谁呢。”
直到回家,宋时微脑海里萦绕这个问题。
客厅里点了一盏暖色的灯,男人坐在沙发上等她。
谢屿舟缓慢踱步向她走过去,颀长的身影落下,仿佛将她包裹。
磁性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辨不出情绪,“时时,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