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开在哪里, 舒文明又没个头绪,“今越你今天去那边转了一圈,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啊, 孙老六家都起死回生了。”
舒文明嗤笑,“就他们那样做生意的,能把生意做大都是咱们消费者的失败。”
这样恶劣的店家,真是消费者惯的。也就是他们家是第一家, 刚开始那几个月大家没买的地方,才让他们赚到第一波钱, 后来徐文丽的一开起来, 他们家瞬间就查无此店了。
“你不会是也想开在那边吧?”今越一问,就知道自己又暴露了, 她今天回来一路上就在想这个事。
“妈妈, 冰冰。”小月亮从保姆阿姨怀里挣脱出来, 踉踉跄跄的走向舒今越, 手里还握着一根冰棍儿,是紫色的, 据说是最近新出的葡萄味冰棍儿。
“怎么又吃冰棍儿, 你们这几天吃得太多了, 有点过分了哈。”
“小馋嘴, 吃东西要有节制, 知道吧?以后要当一个自律的小姑娘, 而不是大馋丫头。”
舒文明“噗嗤”一乐,想到了自己媳妇儿,“对对对,嘴馋很容易被别人骗走的。”
小丫头一看舅舅笑,知道妈妈不是真的生气, 立马屁颠屁颠把口水滴答的冰棍儿往妈妈嘴边塞,今越吃了一口,是挺甜的,还有股货真价实的葡萄味,跟后世的香精勾兑不一样,有种朴素的货真价实感,小孩子压根拒绝不了。
不过,她也发现这几个孩子最近吃冰棍儿吃得有点多了,“每天中午回来都看见你们吃,这凉性的东西吃多了,正餐就不好好吃。”
“听爸说是卖冰棍儿的总来,每次一听见人家叫声,他们就闹着要吃。”徐文丽接茬道。
“那也不能天天吃啊,以后说好,实在想吃的话,就等着妈妈回来再买,好吗?”
小月亮听不懂,懵懵懂懂的说声“好”,又歪歪扭扭去找哥哥姐姐玩了,小星星是她的小跟班,她去哪儿他就跟着去,整一个好像没有任何想法的小跟屁虫一样。
今越也不是真要为冰棍儿教训他们,转头继续跟二哥说起开超市的事,“我觉着,二嫂的文丽小卖部在那附近已经有很高的知名度,继续在那边开还能利用这些积攒起来的名气,换个新地方,可能就没这种便利了。”
“当然,我也怕她努力经营这么多年的声誉被人白捡便宜。”
“哦?怎么说?”
“你想啊,你要是那附近的,都知道有个文丽小卖部,名声又好,万一哪天忽然在原来的文丽小卖部附近冒出一家‘正宗文丽小卖部’,或者‘文丽家小卖部’,你会不会也以为这就是同一家?哪怕卖东西的人长得不一样,但就冲着店名,你也会去买,并相信里头的东西质量肯定好,价格肯定公道,对不对?”
舒文明坐直了身子,“是啊,要是万一哪天买到过期的或者假冒伪劣的东西,他们只会觉得是文丽的问题,说不定还来找文丽麻烦。”
就是名声被人利用了,结果骂名还要文丽背。
“不行,我得让文丽去注册个商标,把临近几个也给注册了。”
今越好笑,“注册商标是一方面,这只是能防止被别人利用,最重要的还是,咱们得把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好名声,自己利用一下啊。”
舒文明眼睛一亮,“是这样,可不能浪费。”
“说是这么说,但柳叶胡同按政策不是商业用地,以前开小卖部也就算了,也没人管,现在要开大型超市怕是不行,不合规啊。”
不然的话,他们在16号院的房子可是整整六大间呢,跟人兑一下,贴点钱啥的,总能腾出位置来,但那是住宅,大型商超是开不了的。
“那要是稍微离远一点呢?”
“再远点往南是书钢和书机,这些厂的职工需求倒是挺大的,那那一代也没有合适的位置和商铺了;往北就到你们新桥街道办那一带,槐树胡同……对了,当年胡奶奶的房子,街道办不是接手了吗,后来牛主任主张做成个啥养老中心,结果没两年不是没继续办了吗,你说咱们租过来怎么样?”
今越摇头,“不怎么样,那里也是住宅用地,而且,公家的房子可不好租,我也不想改动胡奶奶的房子。”一天不改,她就一天觉得那里是胡奶奶的家,每次从胡同口路过,都想进去看一眼。
似乎每次走进去,就能看见胡奶奶那张清高不好惹的脸,正躺在树荫地下,每次她都想去探一探还有没有呼吸,然后她老人家没好气的凶一句:还活着呢。
而以前她跟徐端谈恋爱,这栋房子也像他们感情的见证和参照物一样,她舍不得动。
“那可就没地儿了,再往北就上大街了,到三百货可就太热闹了。”
“热闹好啊,就是要热闹才好。”舒今越灵机一动,“要不就在三百货对面吧,那栋小楼我们的康复理疗目前只用了一楼和二楼。”
开超市,要的就是人气,只要有人在,就会进去逛,只要逛一逛,就有可能会买,只要买了,无论多买还是少买,他们就有利润。
很多大型商超,都是开在人流集中的地方,这在后世已经是开店选址的标准原则了,除非仓储式的超市会开得偏远一些,不然正规百货超市的第一优选都是热闹、繁华。
“可你也只有两层楼啊。”
自从中医诊所搬走,那里成了专门的康复诊所之后,生意倒是比以前更好了,以前装修的时候就是奔着高端去的,所以现在继续留在闹市区做康复,顾客也多了很多,尤其是消费能力很强的女客户,逛街逛累了之后去做点针灸推拿啥的,理疗一下,既能解乏又能解决一些身体上的小毛病,对于今越来说这些都是钱呐。
对于消费者来说,里头的医师技术比按摩店的所谓“技师”好多了,专业多了,关键价格也比他们便宜,环境也干净卫生,床上铺的是一次性中单,一人一换,中途有花茶喝,有小点心吃,要是出汗了累了还能就地洗个澡,清清爽爽的回家。
小曹小王在那边全权负责康复理疗的工作,今越也只偶尔过去看一次,长时间没去,居然发现这么多小惊喜。
这俩人不仅技术好,还有点商业头脑,交给他们是明智选择。
“楼不够可以往上加啊,我看咱们隔壁那几栋去年下半年就往上加了,有的还加了三四层,咱们那些老房子以前盖得可结实了,地基打得也好,再往上加几层不成问题。”
舒文明一顿,这倒是个办法,“到底能不能往上盖,等我问问管这个的再说。”
他去客厅里,分别给几个号码打去电话,要保密就没说开超市,只说想在诊所上面加盖几层,开服装店和小卖部,探了下口气。
“他们说可以,让准备材料送去审批就行。”
这场地不就一下子解决了吗,舒今越的心情也好起来,超市她是一点也不想卖蔬菜生鲜,因为太麻烦了,容易坏,保存和包装都很麻烦,一般去闹市区逛街的人,也没多少会想着买了一堆漂亮衣服之后再顺带买两斤菜回去。
“那这房子是你的,文丽就当是从你这儿租的,每年给付租金,或者你直接拿超市的股份?”
肯定是拿股份更划算,以后还不知道得多赚钱呢,但是自家人嘛,今越一点也不想占他们便宜,就像那年借她五十万,二哥二嫂也没要医院股份一样,这份胜利果实,该他们独自享用。
“行,就租金吧,你确定好,要怎么盖,你自己去找人,我这边只负责出钱。”
舒文明乐了,“你的房子你不管,让我来做主?”
“我忙,你就帮我看着点吧。”要不是这栋房子以后升值空间巨大,今越都想直接卖给二哥了。
算了算了,这点钱可不是苍蝇腿,留着以后有大用。
晚上,今越尝试一个人带孩子睡。自从爸爸出差后,月亮星星晚上跟妈妈睡的时候变得特别乖,只偶尔动一下,或者哼唧几声,但这点动静对于没怎么带过他们的舒今越来说,那就跟蚊子叫似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反正早上醒来,孩子睡得好好的就行,她一直坚信,要是孩子哪里不舒服,肯定不仅只是哼几声就行的。
第二天,安娜过来报道,开始正式上班,今越先让李雪梅带着她熟悉熟悉医院的情况,等时机成熟再慢慢让她接触副院长那边的工作。
舒今越想了几天,还是决定把那老东西弄走,再照他那么利欲熏心的搞下去,舒今越总觉得要出事。当初就该听徐端的,用这个人是火中取栗,现在好了,栗子没取到几颗,先把自己烫了个大包。
医院的工作不比外面,一个搞不好是要出大事的,无法逆转无法挽回那种大事,今越怕自己挣的还不够赔的,只能狠狠心把人换掉吧。
没几天又到周天,今越在家休息,赵婉秋也休息,在院子里坐着做针线活,想给月亮星星做两双千层底布鞋。孩子会走路了,特别废鞋子,商店里买的好看是好看,但她觉得不如自己亲手做的,平时工作忙,只晚饭后能做一会儿,做着做着,两双小鞋子就快成型了。
今越正想说,让她别做了,休息一会儿吧,忽然听见院里有人说话。
“哎呀老赵家的这是咋啦?”赵婉秋忽然看见赵大妈红着眼进来。
“婉秋啊,我……呜呜……我……”
赵婉秋连忙放下针线,“咋啦咋啦,快坐下,慢慢说。”
“都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儿子啊,他是真要气死我啊!”
原来,赵大妈的儿子老五今天在家休息,忽然被一伙人冲进来拉住就是一顿打,说什么他坏良心的,害了他们妹子,赵大妈吓得当场就腿软。
“他们是谁?”对这场面,赵婉秋有点莫名的熟悉。
赵大妈有点尴尬,“我家小五的几个舅子,前舅子。”
“这不厚道啊,即使离婚了好歹也亲戚一场,怎么能打人呢?”
赵大妈唉声叹气,抹了眼泪,“唉,这事说来也是我们家理亏,唉……”
“你倒是快说啊,到底咋回事。”
舒今越心说,老妈这是被老姐妹的遭遇给气到了,没注意听人家刚才说了啥,她倒是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赵大妈臊眉耷眼的,“这……唉,这件事也是不好说,小五他们结婚这些年了,一直没孩子,这不去年就离婚了,我也没好意思说。”
赵婉秋一点也不意外,她们这个年纪的人,啥样的婚姻关系没见过,过这么多年还离婚的,又没有孩子,一眼就知道是为啥,只是赵大妈好强从不在外面说,大家也就装不知道,哪怕自己家就有俩医生,赵婉秋也不好主动说要不给他们看看。
“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和今越,是这事吧,小五自己不愿意,他说这病看不好,是他的问题,也不怪他媳妇儿,他媳妇儿跟他这么些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赵婉秋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拍拍她手背,“没事没事,只要人好好的就行,看开点也没啥。”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天他几个舅子来闹事,我们自家人理亏,我也没敢说啥,就一个劲道歉,他们骂了几句,出出气也就走了。”
“没闹大就好,小五没事吧?”
“他能有啥事,就是被打断腿也是活该,咋就……咋就……唉,也是我们害了他啊。”
赵婉秋实在是好奇,但又怕惹得老姐妹伤心,只能不痛不痛得劝着,“想开些,想开些,反正这世上没孩子的人也多,也没见人家就咋样,还不是过得开心。”
这些车轱辘话,赵大妈听着听着,也渐渐没说什么了,舒今越正想终于可以休息了,她要好好睡一觉了,忽然又听见她小声说:“小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吧,那年他们学校里流行痄腮,他也被传上了,我家老赵头舍不得花钱送他上医院,就在家里给他用两片大葱叶子撕开贴上,贴了两三天也就好了,我们也没在意。”
赵婉秋点头,“这事儿我记得,当时我看见了还问咋回事来着,还劝你们带他上医院,这痄腮是传染病,学名叫急性腮腺炎,搞不好也是有危险的。”
“我们当年就为了省那几块钱,没送去医院,后来看他腮帮子也不肿了,就没再管,谁知道半个月后有一天洗澡的时候才发现,他下面的卵蛋又红又肿的,他一个劲叫疼,我当时还以为是被虫子蚊子咬了,给他擦了点风油精,这一擦上去凉凉的,嘿,没几天就好了。”
本来,舒今越都迷迷糊糊想睡觉了,听到这里,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用风油精这一段不就是小凌的遭遇吗?怎么老百姓的“智慧”都是一样的?真的不疼吗?
“唉,就是我害了他啊,当时擦过之后,也不怎么肿了,我就没再管,家里那么多孩子个个都要扒开裤子检查的话,老赵头一个工人也养活不了我们啊,我还得想法子给他们填饱肚子啊……过了两三年吧,有一天我听见老四说,小五的卵蛋一边大一边小,我吓了一跳,扒开一看还真是,左边的正常,右边的明显要小很多,可明明记得以前是一样大的啊,后来我一回想,应该就是那年痄腮过后肿起来,我没管,就这么坏了,萎缩了。”
赵婉秋一下子明白了,“这是急性腮腺炎导致的炎,影响了生育能力吧。”
“啊对对对,结婚这几年一直怀不上,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就是这么说的,他的两个卵蛋里都没那啥了,怀不上了,都是我们害的啊,当初要是能多上点心,能带他去医院看看,也不至于……”
赵大妈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好好一个大男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谁知道底下却,却……前头那媳妇儿人家也算仁至义尽了,这么多年没往外说,没败坏他的名声,还一直鼓励他,说能治好的,到后来是小五不忍心再耽误她,主动提的离婚,他那几个舅子不知道,还以为是小五变心了,今天来闹,就是刚知道原来是小五的问题……”
这种时候,他们怎么敢还手呢,浪费了人家女方这么多年青春,不找他赔钱都算好的,挨一顿打罢了。
“当时离婚的时候,小五啥也没要,把这几年的存款全给了女方,反正房子也一直住的他们家的,自行车电视机这些也给了她,俩人也算好聚好散吧。”
赵婉秋也是听得唉声叹气,惋惜不已,这场悲剧明明是可以避免的,要是小时候多注意一点,当父母的多上点心……可是,这种损伤很多都是小时候看不出来,要到成年婚后才知道,医学的事都是慢慢发现慢慢总结,痄腮有可能引发睾丸炎这也不是医生一开始就知道的。
就连赵婉秋也是临退休前几年才听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说起,这年头的很多医生也许干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
赵小五肯定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最后一个。
“这就是运气不好吧,我们也认了,小五自己也接受了,就老赵头固执,总想着还要再给他找个伴儿,最好是带娃的二婚女同志,孩子小一点吧,养大了也有感情,以后照样能好孝顺他,就像,就像……”今越对舒老师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今越和舒老师的关系,也都把今越的孝顺看在眼里,背地里谁不说啊,同样是闺女,今越这不是亲生的比文韵那亲生的还孝顺。文韵几年回来一次,结婚也是马马虎虎随便办一下,虽然钱是每年都孝敬的,但人老了,能花得了几个钱?就图儿女在身边陪伴照应罢了。
她给一万两万的,还真不如今越这在眼前照顾的,更别说今越给钱也大方,压根不比她给的少。
因为有这个现成的“例子”在,老赵头现在是铆足了劲的干,哪怕六十多了,也要加班加点的挣钱给儿子找个带孩子的二婚女人。
赵婉秋还在感慨,舒今越却清醒过来了,她知道小凌的睾丸为什么肿大了,应该也跟赵小五一样的情况!
但凌家人的态度,她实在不喜欢,那天刚说了狠话不给治了,现在她又主动凑上去,没台阶啊。
今越倒不是在意自己的面子,她只是担心,自己这样毫无技巧的凑上去,他们逆反心理更重,更不愿配合,到时候会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就在她琢磨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客厅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赵婉秋离得近,就去接了,三分钟后拉到今越屋外,“今越,醒了没?”
“醒了妈。”
“是住院部打来的,说是有个病人的情况比较棘手,让你去看一下。”
“什么情况?”今越披上外衣出门,假装刚看见赵大妈,打了声招呼,“您先坐着玩会儿,我去医院一趟。”
赵婉秋当着老姐妹的面不好说什么,跟着今越来到前院才小声说:“就是那天你去看过那个,睾丸肿大的十八岁高中生,市医院的金主任亲自负责转运过来的,肿胀一直消不下去,状况也不太好,就劝病人来试试中医。”
舒今越一整个气笑了,金主任这老滑头,泥鳅都没他滑,这能治的时候吧,他把得死死的,生怕她插手,生怕她踩着他出头,现在治了这么多天,啥名堂没治出来还越来越严重的时候,他怕了,就把这烫手山芋往今越这里送。
呵,真有他的!
这次也是幸好,她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是还跟前几天一样两眼摸瞎,那他把患者送来她医院,不就是要送她一口大黑锅吗?尤其是在患者家属一点也不信任她的基础上,这是恨不得给她送一堆医闹预备役来。
舒今越被这老家伙气得不行,幸好车子是葛宏开的,到医院下车那一刻,今越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坐电梯直接上外科住院部,今越一出电梯就看见病房门口围了一圈人。
“院长来了。”
今越点点头,走过去,金主任那老家伙连忙迎上来,跟见了亲人似的,“舒院长终于来了,太好了,这孩子有救了,这关键时刻还得是看中医啊,你来我就先回去了,科里还有事,小凌我就放心的交给你了,等你好消息哦。”
舒今越直接没忍住翻个白眼,你能不能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真的贱到想给他脸上来两俩大耳刮子的程度。
病房里,凌家父母正围在床边,看心肝宝贝似的看着病床上的儿子,凌母的眼泪啪啪掉个不停,“医生,医生,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
“我们一定会尽力,你先让开,舒院长来了,让她看看。”
凌父和凌母这次看今越的目光里,再也没有以前的高高在上,而是满满的祈求,“舒院长,对不住,那天是我们说话冲动了,金主任都跟我们说了,您是治疗疑难杂症的专家,您一定会有办法救我儿子的,对吗?”
金主任为了把烫手山芋甩出来,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夸大吹嘘她的医术,现在把病人家属的期待值拉得越高,她要是治不好,他们就越失望,到时候满腔怒气还不得发泄到她身上来?
呵,不过他失算的是,别的病舒今越不敢保证,但小凌她是真的有把握。
那这可就不是“祸水东引”,而是送功劳来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