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 算是把牛小芳的理智给拉回来了,她对来财虽然也没多好,但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丢丢母子亲情在, 以前在歌舞厅上班,挣了工资悄悄买烧鸡烧鹅吃的时候,她好歹会给儿子留一个翅膀一只腿,后来牛大妈指使孩子去看守所找她要钱, 内外夹击之下她确实是气疯了,但事后被公安同志教育过后, 她也有一点点改变。
不多, 但足以让她有理智了,这次要是再进去, 可就不那么好出来了。
她出不来, 她儿子就真要被人给卖了。
想到这儿, 她出了一身冷汗, 转而向人群中的李玉兰求助:“玉兰主任,你可得为我做主啊!我人在里面积极接受改造, 坦白从宽, 我儿子在外头却要被人卖掉, 这事你得为我做主啊!”
李玉兰现在已经当上正主任了, 她也不好再推辞, “行, 那我们就报公安吧。”卖孩子这么大的事,她也处理不了。
这句话,大家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唯一一个劝架的热心人士劳大姐却慌了——
“估摸着是误会,这不是没卖成嘛, 就不用报了吧,公安同志每天那么忙,那么多大案要案要办,就别麻烦人家来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吧?”
舒今越勾起嘴角。
“这倒是,我家小李他大舅哥也挺忙的,这种事就不好麻烦他了。”李大妈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彰显自己“人脉”的机会,而且她还挺向着劳大姐的,“小劳说得在理,咱们邻里街坊的,就要互相帮助,这种事大家做个见证,让她们母女俩自己解决就好了。”
嘿,邪了门了,最近李大妈说话水平是越来越高了,高到舒今越怀疑她是不是偷偷上了什么“三十天提高情商”“一个月学会好好说话”的培训班!
劳大姐感激的冲她点点头。
舒今越发现,劳大姐的精神很紧绷,她一面应付着李大妈,一面想要往后退,奈何她劝架把自己劝到最中间去了,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李大妈又为了彰显跟她的亲热,居然好死不死搂着她胳膊!
劳大姐内心要疯了:这死老太婆快松手啊!松手啊!
可李大妈压根听不见她的心声,她现在就想彰显自己跟小劳关系好,就是不放。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劳大姐是个漂亮寡妇,这在相亲市场上就是一个香饽饽,而她要是掌握了这个资源,对自己是十分有利的,多的不说,她身边就认识好几个想找媳妇儿的光棍汉,但凡她露点消息出去,他们都想跟劳大姐相亲,到时候还不得给她封个大红包?
要是成了,她还能拿更多。
这不比每天守着豆腐摊子挣那三瓜俩枣的强啊?
牛小芳其实也不想闹到公安面前,她在里头这段日子算是明白了,什么都没自由重要,那种地方她发誓再也不会进去第二次。“这样吧,那咱们就不报了,家事,都是家事啊,咱们自己解决吧。”
“谁说不找公安,这事就得找我们!”忽然,人群外传来一把雄浑有力的声音,李向东带着十几个人,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
牛小芳看见他们身上的制服,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牛大妈现在不怕牛小芳,不怕李玉兰,就怕这群穿制服的,当即害怕得双腿发抖,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叫屈,但她脸肿了,嘴张不开,只能埋在地上装死。
随着李向东的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牛大妈身下甚至流出一股黄色的液体,“我我我没做坏事,你们别抓我啊。”
“咱们今天就是来抓人贩子的。”
众人哗然,“这里有人贩子?”
大家打心眼里讨厌牛大妈,但还真没把她往人贩子上想。
然后,就见虎虎生威的李向东,径直奔向牛小芳母女俩……身后的劳大姐。
直到劳大姐手上被拷上银手镯,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咦,公安要抓的不是卖孩子的牛大妈吗,怎么抓了劝架的劳大姐?”
“对啊,牛大妈才是卖孩子那个,跟劳大姐有啥关系?”
“看吧,这就是什么热闹都看的后果,被公安抓错了。”
劳大姐还算镇定,她笑得柔柔弱弱的,看着李向东,“李所长,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呀?我只是来好心劝架的,想着大家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了,能劝就劝两句,别弄得母女反目成仇,是吧?”
“对,是这个理儿,李所长你怕是抓错人,冤枉好人了。”
李向东冷笑,“劳丽梅,是我抓错人了吗,你跟大家解释解释?”
李向东的笑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劳丽梅能在群众中隐藏这么多年,完全得益于她对危险的感知,这次她同样感知到了,从出门看热闹的那一刻就感知到了,但多年的安稳日子已经让她变得没有那么机敏了。
要是她当时没有出来看热闹,要是没有来劝架,要是没有被李大妈缠上,她也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是的,她就是没想到,要是自己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她压根也不会被抓。
众人见她呆愣,也傻眼了。
大家对李向东是十分信任的,他调到新桥街道派出所这么些年,柳叶胡同的治安好了多少,他付出多少,大家有目共睹。
所以,即使劳大姐表现得像个弱女子,但大家都更相信李向东一些。
“带走。”李向东也不啰嗦,又让人把牛大妈弄起来,“一起带走。”
至于牛小芳,则是不断地降低存在感,缩,缩,缩,恨不得挖条地缝钻进去,她坚决坚决不能让公安看见她又犯事了。
当然,李向东今天也没空搭理她,“牛小芳是吧,回家去好好看着孩子,我把话撂这儿,你要是能好好养育孩子长大,你的好日子都在后头,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那就等着二进宫吧。”
“是是是,好好好,我我我一定把好好带孩子,我再也不犯事了,我再也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呜呜……我……”一想起在里面的日子,她就涕泗横流。
失去自由这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每天开水煮菜吃不饱,每天干不完的劳动,学不完的习也就罢了,她在里头还真正尝到了被欺负的滋味。
就像她从小看不惯舒家姐妹,无理由欺负舒今越一样,她在里面也是被人看不惯的那个,大家可着劲的无理由欺负她,美其名曰“教育”她,因为她是犯那种事进去的,女监里的人都打心眼里看不起她,比之小孩子的恶作剧,那可是真正的霸凌。
她也想过找狱警,可就跟舒今越小时候一样,她越是告老师,她回头越欺负得狠,里头那些人有过之无不及,她都快被折磨到精神崩溃了,好几次夜里一听见她们说话,她就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小便。
现在,她只想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自由,再也不要进去了。
舒今越倒是没想到,她也体会了一把自己小时候的经历,不过今越也不在乎了。
自从李向东带走劳丽梅和牛大妈后,整个新桥街道的新闻话题就是这件事,今越每天忙工作,顺带听八卦都忙不过来,管她干嘛呢。
“原来牛大妈一直嫌弃来财吃白饭,最近又想学人家买房子,不知道从哪儿搭上劳丽梅,给她介绍了一户人家,说那户人家连生三个闺女,一直想要个儿子,要是能得到一个儿子肯定如珠似宝的对待,给他最好的,以后家业也由来财继承。”
舒今越好笑,听起来挺“真实”。
“牛大妈还亲自去那户人家看过,说是市医院的医生,条件好得很,家里摆着彩电,一看就是殷实人家,她这才同意两千块钱卖掉的。”
“她甚至还觉得,跟卖去山区给农民做儿子比起来,她这是帮来财找了个好去处,去享福呢!”
舒今越无语,其他人火眼金睛:“说不定她还做着美梦,觉得将来孩子大了,想去认回来,吃现成的。”
“呸,她还想摘桃子呢,她想屁吃!”
倒是舒今越觉得不对劲,如果是在医院上班的双职工,法律意识和道德感都应该高一些,不像是会买孩子的人,“那对所谓的要买孩子的夫妻,不会是人贩子假扮的吧?”
“对咯!听说后来公安去她说的地方查了,人早就换了,说房子是租的,那附近就没人认识他们,也没有什么三个女儿,分明就是人贩子假扮的,到时候买走就转移了,她去找也是人去楼空。”
“也是来财这孩子机灵,那天牛大妈都带他到那户人家里了,他隐隐觉得不对劲,后来装睡偷听大人说话才知道自己要被卖了,醒来又假装要尿尿,自己悄悄跑了,他还挺认路,直接跑到咱们这一带,上派出所找李向东。”
众人直呼惊奇,“这孩子看不出来啊,这么机灵!”
“他说了,这都是萌萌教他的,他们平时总一起玩呢!”
哎哟,吃瓜还吃到自家孩子身上了,舒今越精神一振,心说萌萌看着更像刘慧芳一些,憨厚憨厚的,其实可精了。
“也是赶巧,那天刚好牛小芳出狱,准备去派出所报备,在门口遇到差点被卖的儿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他机灵,知道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倒豆子似的说的清清楚楚,牛小芳一气之下就回来找牛大妈拼命。”
“牛大妈倒是第二天就回来了,说现在只是配合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该怎么处置再处置,劳丽梅却一直没放回来,公安还去他们八号院了解情况,搜查过她的屋子,据说搜出来不少好东西呢!”
“光大团结就这么厚一沓!”说话的人使劲比划着,众人听得咋舌。
“平时只知道她一个寡妇,日子不好过,穿的也一般,也没见她下过馆子,居然这么有钱!这钱肯定来路不正。”
“这还用说,公安都去他们厂调查过了,她一个月三十块不到的工资,就是不吃不喝也攒不下那么多大团结,况且她……”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她的内衣裤里,居然藏着一块金表,纯金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知道是金的?”
“他们大院张家那小子亲眼看见的,说那金光晃眼得很,咬一口保准能把人牙齿崩掉。”
“嘶……一个寡妇,藏着那么多钱,那么多值钱的东西,我看这案子不用审了,直接判吧,她就是人贩子,她不卖孩子哪来这么多钱。”
杏花胡同那户孩子被拐的人家,自打听说柳叶胡同出现人贩子后,就叫上七大姑八大姨上派出所讨说法去了,求着要见劳丽梅一面,问问有没有他们儿子的线索。
到这里,大家还是没把她往那个孩子的失踪上联系,说明三观正常的人,都没想到她是那么坏的人啊。
让人意外的是,全程跟卖孩子这事毫无关系的李大妈也被叫去配合调查了,据说是因为她跟劳丽梅来往甚密,是经过众多人员指认的朋友关系。
李大妈也犯怵啊,去了一次回来就在大院里叉着腰的骂:“丧天良的,天打五雷轰的不得好死,年纪轻轻好手好脚居然干这个,还祸害老娘也进了派出所。”
“谁他妈再说我跟人贩子是朋友,我撕烂她的嘴!”
赵大妈这暴脾气,“哎哟喂,这不是你天天叫人家来你家吃猪头肉,不是你天天给她送白馒头,想从别人身上捞好处的时候口口声声‘小劳大妹子’,一旦别人落网了就叫人贩子了是吧?”
李大妈被堵得胸口起伏不定,“我承认我是……是想那个……反正这是两码事,反正她是人贩子她就该天打雷劈,就该下地狱。”
她坚决表明了立场,大家也就不再怼她,一起口头讨伐劳丽梅。大家坚信李向东不会弄错,他追查人贩子的事查了这么多年,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肯定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大妈不是当众演戏表决心,她是真被气得不轻,本以为能从劳丽梅身上捞点油水,谁知道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起自己损失的那么多猪头肉和白馒头,她就心疼得直滴血,再想起她居然是个人贩子,李大妈的脑洞就来了——
劳丽梅主动接近她,是不是也是想打她家大孙子的主意?
儿子儿媳虽然搬出去了,但他们每个月都会来看她,给她买米买面准备生活物资,哪里坏了都会给修好,她哪里不舒服也会送去医院,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发现这样也挺好的,远香近臭,她现在看儿媳妇都没那么讨厌了。
连带着,她也更加更加的爱她那大孙子了。
每次大孙子一回来,她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他吃。
劳丽梅的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是想拐她大孙子!来财那小弱鸡,哪里有她大孙子壮实,哪里有她大孙子俊呐?
反正横看竖看,她大孙子都危险。
而这份危险是劳丽梅带来的,李大妈气得好几天睡不着,又不敢跟儿子提这事,只能每天在孙子上下学路上尾随着他,保护着他。
又过了半个多月,劳丽梅的案子还没完全调查清楚,今越却见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王家老两口居然又来了,而且还直接请了一辆货车,把他们全部家当给搬过来了。
舒今越有点诧异,但很快就明白过来,估摸着老王头是想通了,接受了石兰省医院的橄榄枝。心里还奇怪,莫书逸怎么也没跟她说一声,那天通完电话她还给他说过等消息的。
“王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挺好,都好了,除了有点疲劳,其它的都好!”
长期高烧的后遗症,她能坚持一年已经算是医学奇迹了。“疲劳点也没啥,慢慢恢复总会好的。”
“小舒你看能不能开点什么药调理一下?”
舒今越给她说了玉屏风颗粒的事,正要询问他们住哪儿,有没有找到离省医院近点的房子,老王头忽然走到跟前来,“我有个事想跟舒医生商量一下。”
“请说。”
“你对目前市面上出现的私人诊所和医院,或者其它医疗机构,怎么理解的?”
这个问题,其实去年蒋老爷子也跟今越聊过,她的答案还是那句话:“任何事物都是双刃剑,有利就有弊,我们需要辩证的看待,私人医疗机构能存在,能生存下去,肯定是时代和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
“站在一名青年中医的角度上来看,不可否认私人医疗的出现,能解决绝大多数社区、街道上的常见病多发病,方便了老人孩子就医,满足群众就近、尽快就医需求,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医院的接诊压力,将来随着国家对惠及全民的基本公共卫生项目的重视,私人医疗也能承担一定的角色和任务,但隐患也不少。”
老王头轻笑,“哦?”
“首先自然就是逐利的问题。”商人不是大善人,哪有不逐利的。
“逐利无可厚非,但必须处在宏观调控之下,必须有监督和管理,必须有准则和红线,更要取之有道。”
具体的不用多说,大家干这个行业的都知道,随着改开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人心的浮躁速度就跟春风一样,追求金钱和利益没错,错的是方式方法,诸如小林和齐景天那样的“医生”,他们眼里只有利益,他们有人道主义精神,创造过社会价值和社会效应吗?
这样的人要是把持着私人医疗领域,那医疗该姓社还是姓资,又将成为一个全国话题……就像改开刚开始那两年,工厂、胡同、学校、公园,到处都是激烈的讨论。
他们都是从这段岁月里走来的,不需要多说什么,俩人越聊越深入,越聊越投机,到后来直接聊了两个小时。
也幸亏今越今天没有排班,她只是来办公的,聊天也不影响看病。而这场谈话,也将给舒今越带来不一样的人生。
直到回到家,舒今越还有点迷糊,敢情这老王头,憋了这么久,是憋这么个大招呢?他是不是太高看她舒今越了?无论人品还是能力,他都高估了她?
今越倒不是怀疑自己能力和人品,她只是觉得,在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王头眼里,自己应该不算什么厉害角色,但他居然提出那样的要求,实在是让她意外。
“啥?你要开一个血液透析中心?”
“这主意还是那个王医生提出来的?”
“就是当时在京市一直为难你那老头子?他邀约你,不会是给你下套吧?”
晚上,全家人都在的时候,今越这“炸弹”把大家给弄傻了。
舒今越点头又摇头:“老王头其实是个挺有原则的人,也不会给我下套,我当时听见他这提议的时候,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等等,你先说说,这个什么血透中心是干嘛的?”
“简单来说,就是很多肾脏疾病到了终末期的时候,肾脏功能非常差,无法排出血液内的水分和毒素,这时候就需要一台机器,在保障患者生命安全的同时,将体内的血液引到体外,在外面进行过滤筛选,把多余水分和毒素过滤出去,再回流到患者身体内……”巴拉巴拉,“总而言之,就相当于是在体外给全身血液洗一个澡。”
舒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病要这……这么……额,残忍?”
在他们看来就是自己的血被抽出来在外面洗了一道再输送回体内,人体就像瘪了气的皮球,那段时间还不得变成干尸?真能活?怎么想怎么瘆人。
敢情今越科普半天他们是一个字没听进去,就光顾着脑补了。赵婉秋立马反驳:“这不叫残忍,救命的事怎么会残忍。”
今越想了想,“大家还记得前不久赵大妈家乡下那个侄子吗?”
就是那个死于尿毒症晚期年富力强的侄子,大家都还有印象,“莫非你说的这个什么透析,就是专门治疗这个病的?”
舒今越点头,“主要治这个,当然其它肾脏科和血液科的相关疾病也能治疗。”
但目前石兰省还没一个像样的血液透析中心,前几天今越找张珍了解过,市医院倒是做过一段时间,但技术有限,只适用于很简单的病情,稍微复杂一点就处理不了,因为开机成本太高,病人又太少,亏了一段时间的钱后,他们就建议患者去外省,把这项业务给停了。
这在未来,这项技术就连区县级医院都能熟练掌握,现在却连堂堂省级医院都开展不了,说出来都让人想不通。
“我打算和王主任合作,我提供资金和场地,他提供技术,人员由他来配备,怎么安排怎么运营,都由他说了算。”
舒今越做这件事,一方面是不想石兰省在这项技术上空白,另一方面也是当成投资来做,她不追求暴利,只要利润合理,又能利国利民,有何不可?
“正好我这几年也买了些临街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打算把南大街那一栋独栋小楼给改造成透析中心。”
今越这么多年也攒下不少家业了,大部分都租出去赚租金去了,留下几栋地理位置非常优越的,她还没想好自己要做什么,精挑细选之下刚好把南大街这栋留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
徐端回来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几乎是全程赞成:“政策那边我去协调,就是那栋小楼会不会面积不够?”
占地面积倒是有三百平,但只有两层,既然要做成全省第一家私人透析中心,考虑的就要长远一些,将来病人量增加之后,面积太小也限制发展。
“对,我还打算在那里开一家诊所,算是分店吧,最近招医生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在三百货对面的诊所现在已经彻底饱和了,因为场地和医生、抓药师傅、收银员都有限,来再多的病人都接待不了了,她要想继续提高诊疗人次,就必须扩大规模,场地和员工都必须扩大。
“那栋小楼光搞什么透析中心都不够,因为我不是简单的选两间屋子摆放几台机器就行,我还想把相应的科室给配备上。”
“都需要些什么科室?”
“最好是有专业的肾病科,但没有的话也算了,至少要有病案科、设备科和院感职能部门,要是条件允许还想设立检验科、放射科、药剂科以及抢救室,虽然这些检验任务可以委托外单位来做,但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放心的。”
大家不懂,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还有一点,跟现在的诊所不一样,透析中心还要准备应急供电或者发电设备,因为透析机的运行离不开电源,万一哪天停电了那不是害人吗?”
众人点头,是这个道理。
“还有一个,治疗区、处理间、候诊区、接诊区都应该分开,不能再像诊所一样草率,还得准备储存室、污水处理区……对了,污水处理必须设立独立的垃圾通道……”巴拉巴拉,光这一堆数下来,今越觉得两层都不够用了,更何况她还想开中医诊所,那么点面积压根不够啊。
徐端和舒文明对视一眼,忽然道:“既然这样,不如往大了干吧。”
“怎么大,现在今越说的还不够大吗?”舒立农听得脑袋都疼了,这么多科室和硬件设施,不知道要占多少地方,关键的是,这得花多钱哪?
“开一家综合性私人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