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的人员再度扩编。
从原本的31人, 新增7个大人,1个小孩,变成了39人。哦对,还多了一条狗。
福子一开始还是戒备状态,两只眼睛写着“我会死死地盯着每一个靠近我主人的人”。
在老爷爷喊了几声这都是家里人, 车队的人又给了它些吃的后, 福子凶巴巴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格外清澈。
它趴伏在车顶上,乖巧地晃悠着尾巴。
小芝士适应得更快,对着周晋时就开始喊“咯咯”。
阿飞在旁边郁闷地纠正她:“小芝士,这个是叔叔, 你咋不喊我哥哥呢?”
金六福和小龙虾齐声附和:“就是就是。”
谁不想显得年轻一点!
小芝士晃着腿,头顶的草也跟着晃动,对着他们喊:“叔叔。”
三人:“……”
鸡腿踹了他们几脚:“你们想干嘛,乱辈分啊!”
几人想了想喊腿哥做腿叔,喊肉肉做姨的画面, 瞬间在寒风中凌乱, 忽然觉得小芝士喊他们叔叔是如此光辉正确。
在接纳几人正式进队前, 周晋时让蒋丛给他们检查伤口,算是例行公事, 对车队原有成员负责。
当蒋丛给阿飞检查时,两人目光对视片刻, 忽然有种找到同类中人的即视感。
那眼神一路火花带闪电, 绽放得那叫一个光芒万丈。
“哥们!”蒋丛握住了阿飞的手,“我一看你就觉得亲切。”
阿飞反手用力握回去:“好哥们,你这头型在哪做的,太特么帅了!”
蒋丛得意地摸了摸烫卷的一小撮头发,热情似火:“这说来就话长了。我这位Tony宋老师, 别看她是半路出家,但是专门擅长烫头!你放心,我跟她感情好,我让她给你打五折……”
两人开始就什么发型更显帅显年轻,展开深度讨论。
蒋丛还得给其他人检查伤口,只能恋恋不舍地嘱咐阿飞:“等一会忙完你来找我,咱俩再单聊。”
阿飞沉痛地点头:“好哥们,我等你!”
路过的宋湾:“……”
蒋丛是神经病这件事还有没有人管了。
而且神经病会有丝分裂,现在还多了个阿飞。
好在新加入的大家身体一切正常,没有被丧尸感染过的迹象。
周晋时开始给他们讲车队的相关规定。
鸡腿等人点头如捣蒜,非常社会的握住周晋时的手:“队长!我们给您添麻烦了!以后有用得上我们的尽管说!”
周晋时默默抽回手:“……”
很快车队其他人都围拢过来,和新成员们正式见面,认识。
面对面后,大家好奇地盯着小芝士和老爷爷的头顶。
这就是传说中的植物系异能啊。
车队里没有植物系异能者,上一个他们见过的这类异能是刘志勇。刘志勇操控藤蔓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呢,虽然他人坏,但他那异能是真不错,居然能抵挡得住周队的进攻。
现在好了,车队里一下多出两个植物系异能者。不仅能充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还进一步优化了异能者类别体系,以后打丧尸肯定又多了助力。
小芝士头顶的草,嫩嫩的,有人认出来这是一种叫槲寄生的植物,属于半寄生植物,还有很强的药用价值。
可惜小芝士已经在肉肉怀里睡着了,大家不好意思去打扰她,于是就都看向了老爷爷。
老爷爷头顶的那根草,是在开车过来的路上长出来的。
颜色比起槲寄生来说要深绿不少,有点像韭菜,莫名有种很好养的感觉,感觉割了一茬,还会再长一茬。
老爷爷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更很久没被这么多人围着看了。
他不好意思又有些不安地,坐在大家给他拿来的马扎上。
但大家的问题却很善意。
“爷爷,你头上的是韭菜吗?”
“爷爷,你真的太像慢羊羊了!以后和我一起去出cos吧!我出喜羊羊。”
“爷爷,我能不能摸摸你的草。”
“爷爷,你有没有试过给它浇点水。”
“咱就是说,没人想吃韭菜炒鸡蛋吗?”
……
老爷爷的皱纹里渐渐盈满了笑意,丝毫不介意孩子们都来摸一摸,也一点都不遮掩地告诉他们:
“我也是才知道这个草叫什么异能?好像和魔术差不多。小秋说我闭上眼睛,仔细在脑子里看啊看,就能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
他之前回村里时,不管是房子还是菜地都被大雪掩埋了。老爷爷找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了一把锄头、镰刀还有一个簸箕。这就是他从村里带回来的所有行李。
老爷爷摸着他的农具,笑呵呵地说:“我的异能和种菜有关,只要是我种下去的菜能长得又快又好呢。等找到了菜种子,我就种给你们吃。”
一阵欢呼声在县政府大门口响起。
为了迎接新成员的加入,原本准备马上出发的车队再次去了一趟旁边的仓储超市。
融入一个团队最快的方式,就是和他们并肩作战。
仓储超市那边还聚集着不少丧尸。
一部分人引开丧尸,一部分人攻击,一部分先入内拿物资,分工合作就是这么快乐。
对于鸡腿那些人来说,有了这支队伍做坚强可靠的后盾,还有人帮他们看着小芝士,他们也就有了放开手脚,竭尽全力的勇气。
当满满当当的物资填满车里的所有空间,吃得想撑的肉肉有些茫然:“不敢相信,今天上午我们还饿得翻白眼来着。怎么……怎么就这么容易?”
甚至连芝士需要喝的奶粉都找到了100罐,因为装不下,还拜托别的车帮忙装了一部分。
天灾以后哪里过过这么富裕的日子。
几人坐在车上,再次讨论起李秋为什么不愿意加入车队。
最后只能得出来一个理由。
“大佬太强了,她可是敢掌掴长舌种的女人啊!”
“无敌最是寂寞。”
“那首歌怎么唱得来着,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接,我以后也要像大佬这么强。”
有什么东西蹦到了车窗上。
阿飞马上唱:“是谁……在敲打我窗!”
金六福捂住头:“你到底有多少烂梗是我不知道的!”
“你一点都不懂我,我要去找我兄弟蒋丛了。”阿飞撇撇嘴,转头打开车门准备下去。
然后阿飞就看到了贴着车窗的两颗果。
他默默把头转回来:“我是不是吃太饱出现幻觉了?我看到两颗果子在敲窗户。”
车里其他人:“……”
这两颗穿衣服的果子,难道不是大佬的手办吗,怎么还是电动的啊? !
车窗上小果很郁闷:“姐姐,为什么敲了门不让我们进去?”
大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可能我们敲得不够响,再敲敲!”
更加猛烈的敲窗声。
瞬间觉得更吓人了好不好!
老爷爷此时充当一个翻译的功能:“她们俩想进来找小芝士玩。”
“啊?”
“啊啊??”
阿飞颤抖着手打开了窗户。
果子们超级有礼貌地并排鞠了个躬。
爷爷再次翻译:“她们说谢谢,姐姐同意她们来找朋友玩,她们就来了。”
果不其然,原本还在睡觉的芝士已经兴奋地开始挥舞拳头,想和她的果子朋友们近距离接触。
果子们跳到婴儿车上,还不忘向爷爷道谢:“爷爷,谢谢你呐!”
爷爷伸出长了冻疮的手,摸了摸果子们的头。
也是这一瞬间,果子们愣住了,感觉有一股温暖亲近的力量从头顶传达到身体里。
这是一种,像她们的母体大槐树一样的力量,覆盖包裹着她们。
“姐姐,我有点困。”小果的声音逐渐变小。
大果也开始东倒西歪:“我也是,好想睡觉……”
她俩已经整整齐齐地倒下去,跌到婴儿车里的被子上。
老爷爷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众人震惊的目光,仿佛犯了什么错一样:“这……这是怎么了?”
……
此时的李秋,正卖力地在刚结束不久的战场上吃吃吃,捡捡捡。
果子们主动跑远去找芝士玩去了,根本看不到这里的情景。
李秋还像孩子出门找朋友玩的家长一样,特意嘱咐她们天黑之前回来就行,不用太着急。
这块肉是我的,那块肉也是我的。
李秋尽职尽责地打扫着战场。
还是周晋时好啊,每次都给砍得七零八落,一条条的。
这样打包起来做储备粮多方便啊。
只要不饿肚子,就不会没有力气,只要有力气,就不会失去理智。只要一直保持理智,就能一直跟在车队后面,早点回到白临市了。
清扫完后李秋打了个嗝,还进超市里又找了一圈。
车队并没有把所有物资都搬走,不管是吃的喝的用的,他们都考虑了后来者,在里面留下了相当可观的数量。
李秋直接去了户外装备区,搬走了一顶帐篷,羽绒材质的睡袋、露营垫、气罐、锅具、照明头灯。
还拿走了几双颜色不一样的登山鞋,两个巨大的登山包,防寒手套和护目镜。
在找这些东西的时候,李秋又转道去了服装区旁边,专门给客人改衣服尺寸的小房间。
那里有台看起来很好用的缝纫机。
李秋站在缝纫机前突发奇想,如果我开一个外伤医院,用缝纫机开启天衣无缝异能,来一个缝一个,每人上交一头丧尸,我是不是立马发财了。
李秋陷入无限遐想,多么淳朴的以肉抵药费的生活啊。
幻想完后,她风卷残云地拿走了房间里的针线,依依不舍地和缝纫机告了个别。
帐篷太占地方,被李秋绑在了车顶的行李架上。
她本来还打算搞一把小卖部常用的大遮阳伞,架在车顶,这样不管下雨还是下雪都能挡住。
后来李秋看着呼呼的寒风,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别回头一脚油门踩下去,然后风又太大,把遮阳伞、车、连带她都从高速公路上吹飞了。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
车队出发后,李秋也跟在了2公里范围。一开始还不太适应新车,还有五分想念她以前那辆,开顺手了以后,想念就降低到了0。
“新车就是爽啊~”
“连空调效果都比那辆好。我果然喜新厌旧,这对吗,这当然对了。”
“这边山怎么这么多,远处都要成雪山了。还是北方好,一马平川的,尤其是中原省,我怀疑他们一座山都没有。”
“她们俩怎么还不回来?”
李秋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了半天,忍不住偏头看了看副驾驶上的窝。
“算了,好不容易有个同龄小朋友,随她们去吧。”
此时黑色的SUV里,诡异地沉默着。
果子们还晕在小芝士的被子上。
而且要不是他们看着,芝士差点拿起果子就往嘴里塞。这孩子正是什么都敢往嘴里塞的时候。
“怎么办,大佬的手办是不是没电了?”
“我觉得是。”
“可是我找了半天都没看到USB啊!”
“也没看到装电池的地方。”
温然主动说:“等休息的时候,我去还给大佬吧,说不定她知道怎么办?”
几人讨论的时候,老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座椅上睡着了。他的呼吸绵长,头顶的草却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些白光化成无数的小点散逸到果子们的身体中。
没有了朋友玩,芝士也很快睡着了。
车平稳地行驶了四个小时。
这途中,车队的人分别下车清缴丧尸五次,挪开车辆八次。
有一次有点麻烦,碰到的是倒在下坡路上的物流车。
司机早就不在驾驶座了,雪地里都是被埋住的快递盒。
大家这里踩到一个那里踩到一个,有种开盲盒的快乐。
就是这四个小时里,不管大家开车停车,还是干什么别的事,老人和果子们一直都没醒。车上的人终于感觉不太对劲了。
阿飞喊了声“爷爷”,然后颤抖着手去探老爷爷的鼻息。
鼻息是热的。
但阿飞不放心,先让金六福看着,然后赶紧把好兄弟蒋丛找了过来。
蒋丛拿着听诊器表情严肃地听了半天:“除了有些营养不良,这心脏听着比我有劲头。这不得活到200 ?!”
金六福扶额:“我也是这么说的,爷爷估计是之前太饿,又舟车劳顿,睡着了。他非说我学艺不精。”
阿飞赶紧拍拍胸口:“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金六福还在问:“对了哥们,你学医学的是哪个专业?”
蒋丛神秘一笑:“不可说。”
金六福:“说说呗,哪个学校,说不定我们的导师还认识呢?”
蒋丛挠了挠头:“动物医学。”
金六福:“……”
小龙虾指了指婴儿车:“行了你们别贫了。爷爷是没事,你要不要看看大佬的手办呢?”
婴儿车的果子俩居然在他们眼皮子下变色了。
原本的褐色逐渐蜕变成了青绿色,连体型看起来都变大了,穿在她们身上的粉色裙子活活小了一半。
车队的其他人也听说了这件奇怪的事,纷纷围拢过来,一起观察变色的果子。
果子们“哎呦”一声,一起醒了过来。
她们下意识看着对方,也都发现了对方的变化。
小果:“这位果,你谁,我姐姐呢。”
大果:“……”
在人的视角,这两颗果子跟突然充满电一样站直了身体,互相用果柄触碰着对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俩蹦出婴儿车蹦到了老爷爷怀里。
“爷爷。”
“爷爷爷爷!”
老爷爷在果子们焦急的喊声里醒过来。
他先低头看了看福子在不在身边,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这是怎么了?”老爷爷摸了摸头,“刚才有点晕,就睡着了。吓到你们了吧。”
果子们围着老爷爷蹦跶:“爷爷,爷爷,你看我们,我们长大了!!姐姐说谁能把我们养大,谁就是我们的爷爷。”
“我们是葫芦娃~”
“我们有爷爷了呜呜呜。”
老爷爷更茫然了。
……
临近傍晚,车队在前面按了喇叭提示李秋,随后一辆接一辆地下了高速。
天黑得很快,大家很快打开了车灯。
但这里的雪却比他们意想中的要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进城,只在就近的镇上住一晚。
“朱家镇,这镇子的名字够随意的。”
胡泽宇看着镇名的路牌嘀咕道。
蒋丛马上接话:“确实,姓朱的孩子绝对有个被取外号的童年。”
车队朝着镇口的方向开去,却意外发现这个镇子张灯结彩,几乎家家户户门前都亮着灯,就像在末世前一样。
这一路过来碰到太多事,秋江县的事还历历在目。在看到灯的一瞬间,所有人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这里还有幸存者,而是警惕这里会不会潜藏着什么危险。
但没有。
至少在他们的车开过来的时候,街上根本没有什么异常。
反而因为有人居住,这里街道上的雪都被扫干净了。
“这还有个停车场。”
有人看到了路边的公共停车场,这里面停了至少二三十辆车。其中有些还是豪车。有些像是最近停的,有些像是已经停了很久,都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灰,且洒满了枯枝败叶。
蒋丛下了车:“我去问问这有没有空房间能住。”
镇上门户分布得很有规律,中间是马路,两边是自主修建的大平层,一看就是个有钱的镇子。
这镇子既然到处都是人,他们也不好像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区一样,随便找地方住。
“等会,我和你一起去。”
周晋时带着神术也下了车。
开门的是个初中生年纪的男生,戴着眼镜,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羽绒服。
他并不是一个人来开门的,背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大概是他的父母。
蒋丛笑眯眯地说明了来意。
夫妻俩为难地说:“我们这是个小镇子,是村子搬迁后新建的,一共就才迁过来二十四户人家。你要不去镇长家问问吧,他家的房子最大了,他家要是住不下,他会把你们领过来的。”
周晋时他们也很有礼貌,马上问了镇长家的位置。
妻子推了推男人,男人马上说:“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带你们过去。”
镇长家离这里也不远,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只不过周晋时他们刚下车就闻到了空气中猪粪的味道。
敞开一半的大门里,传来镇长带着醉意的怒骂:“一群只知道吃和拉的蠢猪,就是不知道长肉!”
男人上前敲了敲门:“镇长,镇长,有群客人来咱们镇了。问今晚能不能找个地方住,可以给我们些物资还有晶核做交换。”
怒骂声戛然而止,沉重的脚步声从猪圈的方向向大门走来。
镇长竟然长得比车队里所有的人都要高,看起来都已经有两米了,浑身的肌肉尤其扎实,连羽绒服都遮挡不住。
众人心想,这么明显的体征,高低是个力量型异能者吧。
镇长打量着车队的车和人,不耐烦地说:“我家最多还能住四个人。老六,你去把镇上其他人喊过来。这些客人请到他们家去住,你家也领几个回去。”
阿飞低声和周六福说:“老六,我还以为叫你呢。”
“闭嘴吧你。”周六福默默翻了个白眼,“小心让人家听见。”
老六高兴地点点头,马上挨家挨户去敲门喊人,
看到老六走了,镇长朝着院子大喊了一声:“弟弟,出来!客人来了。”
院子里又传来走路的声音,一个矮镇长一头的男人出来了。
镇长弟弟打了个哈欠,看着周晋时:“你们谁要住我们家?四个人的报酬,得先给。”
周晋时他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物资,马上给了一些食物还有衣物。
“车都要停到停车场去。”收下物资后,镇长弟弟不悦地指了指门口的车,“堵路。镇上又不止你们会来。”
入乡随俗,大家都按照要求把车停到了镇口的停车场,只把最重要的物资搬了一些出来。
留在镇长家住的,分别是周晋时、蒋丛、胡泽宇和阿飞。
根据周晋时的要求,每个人都不能单独入住其他镇民家。最少也要两人及以上。
于是肉肉一家三口跟着朱老六回了家。
小龙虾和周六福去了镇长隔壁家。
赵霖云和她妈妈则住在了镇长斜对面那户。
……
大家都尽量选在了离镇长家近的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靠近镇口的那几户人家,除了朱老六家就没有人去住了。
当朱老六带着肉肉一家回家时,肉肉发现旁边那几户人看朱老六的眼神,居然有种羡慕嫉妒恨。
大概是因为他们寄住给的物资多吧。
如果这些人一直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物资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肯定会很缺。肉肉想道。
周晋时跟在镇长弟弟后面穿过院子,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猪圈上。
一个大猪圈里空空如也,还有一个小猪圈里关着两头小猪。小猪们缩在墙角,脸上的表情万分惊恐。
蒋丛跟谁都能唠起来:“你们新建的房子也砌猪圈吗?”
阿飞也是:“太有生活了!我妈老跟我说她小的时候去打猪草,我都没见过!你们打猪草吗?”
蒋丛马上举手:“哥们,这个我会。下次我带你去打!你不知道我是苦孩子出身呜呜呜……”
“好哥们!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绝对不让你被欺负。”阿飞热泪盈眶。
转过一个拐角后,镇长弟弟不耐烦地打断他们:“你们四个人,就住这两间房。”
他把钥匙递了过去。
蒋丛和阿飞欢呼一声,选了左边那间。
周晋时和胡泽宇住右边那边。
镇长弟弟吸了吸鼻子:“晚上要是听到什么声音不要管,也千万不要出来,我哥哥脾气不好,我们俩老是吵架。你们要是看到了,他可能连你们都要骂,那我就不管了。”
等镇长弟弟离开后,周晋时关上了房间门。
胡泽宇职业习惯,已经开始检查门窗,衣柜,床底下。连床垫都举起来看了看。
“好像没什么不对,别说机关了,甚至连个蟑螂老鼠都没有。”
胡泽宇放心地躺下去。
周晋时让他先休息,他自己则端着盆佯装去打水。转眼间却来到了院子里。
……
李秋做了个很长很复杂的梦。
镇上到处都是肉香味,李秋断不可能和居民睡一栋房子里,干脆在镇口的停车场停了车,搭起帐篷。
她睡得不踏实的时候,做的梦也不踏实。
经常一个梦跟赶场子一样,不停切场景,切人物,就像好几个电视剧的片段剪碎了揉在一起,魔改成林黛玉风雪山神庙,张翼德三进大观园,孙悟空泪洒潇湘馆。
最开始李秋梦到了闺蜜。
闺蜜的工作运比李秋好得多,一毕业就人才引进回白临市本地的白河大学当了辅导员。梦里闺蜜发了工资、人才引进补贴,约她去白临市新开的网红餐厅吃牛排。
“我请客,随便点!”闺蜜指着菜单,像彩票中了一个亿一样霸气。
李秋拿着菜单流口水:“ M8和牛牛柳、带骨肋眼牛排、松露惠灵顿牛排……”
闺蜜正喝着咖啡,听李秋报了一长串牛排的菜单后,她说:“你别念菜单了,选哪个?”
“全部。”
闺蜜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肉疼地火速点开银行卡余额:“我是发了八千块,不是发了八万块。”
李秋不语,只是看着闺蜜一味地流口水,眼睛里充满了“穷凶极饿”,像是三天没吃过饭了。
闺蜜哽了一下,默默招手喊来服务员:“把你们这所有的牛排全上一份。”
“嘿嘿。”李秋对着闺蜜憨憨一笑,左手叉,右手刀乖乖坐在位置上等牛排。
闺蜜把咖啡递过去,扶了扶银色边框的眼镜:“先喝这个垫肚子,你怎么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不会背着我三天不吃饭减肥吧?”
李秋没说话,只翘首以盼她的牛肉。
当第一盘牛排端上来后,李秋优雅地开始切肉,切下来的第一块用叉子叉住想喂给闺蜜。
但原本香喷喷的牛排在递过去的瞬间,变成了丧尸肉……
西餐厅崩塌中,闺蜜也变成粉末一样飘散了。
李秋呆滞地坐在原地,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接续这个梦的,是李秋网购了几团毛线回来,打算给爸妈各织一条围巾。
毛线在手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李秋织出来的东西勉强还能当杯垫用。
杯垫就杯垫吧,李秋兴高采烈地拿着毛线杯垫敲爸妈的房间。
门一直响,一直响,可是没有人给她开门。
不知道敲了多久,门变成了肥头大耳的猪八戒,李秋手里的杯垫变成了孙悟空。
孙悟空龇牙咧嘴,冲过来就追着猪八戒打,猪八戒被打得这里掉一块肉,那里掉一块肉。
可诡异的是,那些掉落的肉块并没有落地,反而悬浮在空中,慢慢地又变成了新的猪八戒。
这群猪八戒的嘴巴越张越大,露出一排排尖锐的獠牙……
“妈呀!”
李秋在梦里叫了一声,现实中的身体跟着猛地抽搐了一下。
李秋睁开眼发现,她还在帐篷里。
既没有西餐厅,也没有猪八戒。
反而是长大不少的大小果,呼呼睡着,依偎在她的臂弯里。
她们俩一回来就找李秋兴高采烈地说了找到爷爷的事。就在李秋以为,她们以后会一直跟着老爷爷的时候,果子们却只是说,以后能不能白天去找爷爷和芝士玩,晚上回到她身边。
毕竟有了老爷爷后,她们甚至都不需要寄居在树上吸取营养,只要被老爷爷摸一摸就能茁壮成长。
李秋当然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李秋小心翼翼地给她俩盖好被子,自己则走了出去。
帐篷里的炭已经快烧完了,还剩下细小的几块碎炭在烧着。
外面还黑沉沉,打开手机一看,现在还是凌晨3点。
李秋爬起来,又往火堆里加了几块大炭。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听到了猪凄厉的惨叫声,没过一会肉香味顺着寒风飘到了李秋的鼻子里。
这镇的风俗这么奇怪吗?
大半夜的杀猪,也不怕吵到别人睡觉。
李秋使劲嗅着空气中的肉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脑补出烤乳猪的模样,馋得直咽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