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无垠的森林里, 生活着一只叫做朗厉的大黑狼。
它体格高大,身形健硕,有着完美的肌肉和矫健的身姿, 一身棕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 两只尖尖的耳朵总是机警地立着,金澄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在它的左脸上, 有着一道旧伤疤, 那是它战斗的象征, 荣誉的证明。
朗厉有自己的领地, 它不喜欢和别的狼群在一起, 只喜欢独自待着。
领地里有着一片湖泊, 湖水清澈见底, 里面游动着鱼儿。
闲暇的时候, 朗厉总会在这里趴着, 大半个身体都泡在湖中, 那双金澄色的眼睛懒散地眯起来, 惬意地享受湖水的清凉。
这一天的午后, 它依旧趴在湖边。
头顶是炽热的太阳,身边是清澈的水流,鸟儿们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清脆悦耳。
微风吹过,它慢悠悠地摇晃着尾巴, 安闲又自在。
忽然,那双立着的耳朵抖动了一下,它听到远处传来的奔跑声,风里也传来了其它肉食动物的气味。
水源是动物们赖以生存的基础,所以总会有不长眼的家伙闯上门来, 朗厉并不意外。
在这一片森林里,没有哪只动物是它的对手,入侵的敌人,只会变成送上门来的食物。
朗厉慢悠悠地从湖水中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
那双懒散的金眸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它抽动鼻头,然后迈动脚步,轻巧地跑了过去。
在领地的边缘,朗厉发现了入侵者。
那是两只黄喉貂,黑白的皮毛和毛茸茸的大尾巴,让它们在朗厉眼里分外明显。
显然它们也已经闻到了朗厉留下的气味,知道这里属于一头强壮的野狼,有点焦躁不安,但还抱有侥幸心理,犹犹豫豫地不肯离去,想要往里试探。
朗厉漫不经心地从灌木丛旁边绕了过去,来到它们面前。
它昨天才饱餐一顿,现在还不饿,所以并不是很想吃东西,进攻的欲望也不强,只龇了龇牙齿,随意低吼了两声,打算把它们赶走就算了。
但两只黄喉貂显然不这么想,突然冒出来的黑狼高大又威猛,脸上那道伤疤,看起来格外凶神恶煞,长长的狼牙锐利森然,低吼声像是在打雷,再加上那双冰冷的黄色眼睛……
两只黄喉貂尖叫一声,紧紧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地看着它!
不跑,光在这里尖叫有什么用?蠢成这样,还好没吃,不然会影响智商的。
朗厉嘴角一抽,往前踏了一步,语气低沉道:“快、滚。”
“啊——!”两只黄喉貂再次尖叫一声,转头飞快逃了出去。
朗厉随随便便追着跑了几步,等那两只傻貂跑出领地,连滚带爬地逃走后,就转过身,准备继续回湖边泡澡。
路过灌木丛时,它发现了不对。
灌木丛间露出了一点白色,朗厉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红通通的眼睛。
兔子?
白兔子似乎是被那两只傻貂追过来的,躲在灌木丛里,像是被吓傻了,呆呆的看着它。
朗厉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太弱了,一点狩猎的兴趣都没有。
它迈动脚步,往领地里走。
走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蹦跶的声音。
朗厉回头,发现是那只白兔子跟了上来。
它龇了龇牙:“走开。”
见白兔子好像被吓住了一样愣在原地,朗厉不屑地喷了口气,转回头继续走,谁知道白兔子又跟了上来。
把这里当庇护所了?朗厉猛地停下脚步,故意沉下脸威胁:“走开,不然吃了你!”
白兔子怯怯地看着它,还是没走,小小的三瓣嘴张了张,弱弱地“唧”了一声。
说的什么?听不懂。
朗厉有点不耐烦,看它赶不走,就低下头,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了下去!
它抱着吓唬的心思,速度很慢,想让这只兔子有时间逃走,但白兔子却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它咬了下来。
大半个身体都被含进嘴里了,也不反抗,老老实实的,只有两条小腿露在外面,随着朗厉抬头的动作晃荡。
朗厉:“……”
它眼角抽了一下,“呸”地一声把白兔子吐了出来。
太傻了,吃了掉智商。
白兔子一身口水,被吐出来就坐在地上,睁着一对红眼睛愣愣地看着它。
明明正常动物在刚刚那一下都得吓得魂飞魄散了,这只白兔子却一点看不出害怕,被朗厉盯得久了,脸颊两边甚至还开始慢慢变红,头顶上也冒起粉色的泡泡。
“……”
又傻又奇怪的兔子。
朗厉也懒得理它了,径直转身走开。
身后又传来蹦跶的声音,那只白兔子又跟了上来,像是怕惹它生气一样,没有跟得太近,只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跟着就跟着吧,就当是储备粮了。
朗厉眼不见心不烦地想,回到湖边,继续悠闲地泡澡。
白兔子就在附近住了下来,在朗厉窝边、最近的那棵树底下刨了个小洞,每天晚上睡觉,白天就跳出来,一边吃草,一边偷偷看着朗厉。
有时候朗厉故意在它面前撕咬猎物,它也不害怕,像是没看见那凶残的一幕一样,天天跟在后面,像个小尾巴。
某天,朗厉吃饱了肚子,在湖边洗了洗脸,然后就躺了下来,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
过了不多久,它听到一串蹦跶声,睁开眼睛看过去,毫不意外地在几步外看见了那只白兔子。
不动声色地看着对方偷偷望过来的目光,朗厉忽然升起一丝恶趣味,冷不丁开口,恶狠狠道:“看我干什么?”
白兔子果然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对……唧,不起……唧……”
它好像不太会说话,只能一个一个蹦出来字,还夹杂着唧唧的叫唤声。
有点可爱。
本质上是个隐藏萌物控的大黑狼心里点评,当然,脸上它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为什么天天跟着我,你不怕我吃了你?”
白兔子摇摇头。
朗厉看了它一会儿:“过来。”
白兔子乖乖蹦跶到它面前,仰起头。
朗厉忽然沉下脸,把嘴凑过去,龇起獠牙,左眼上横亘的伤疤让它看起来十分凶恶:“这样也不怕?”
白兔子愣愣地看着它,慢慢低下头,毛毛又开始红了起来。
“……”
吓唬不到,一点意思都没有。
朗厉无语地收回獠牙,重新趴了回去。
它甩了甩尾巴,看着还在那里默默脸红的兔子,问道:“你叫什么?”
“小,小玉,唧。”
“成年了吗?”
“刚刚……唧,成年。”
问完这两句,朗厉就不说话了,闭上眼睛,继续慢悠悠甩着尾巴泡澡。
像是因为这几句话拉近了距离,叫做小玉的白兔子更贴近朗厉了,每天亦步亦趋跟在它身边。
朗厉捕猎时,它待在远处看,朗厉吃饭,它就在旁边啃草。
有时候朗厉打个盹醒来,还能看见身边放着一朵小花。
粉色的小花被放在鼻头前,随着呼吸轻轻摇摆。
朗厉盯着这朵小花,一双金眸都变成了斗鸡眼。
花瓣搔过它的鼻尖,让它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气流把花吹走,大黑狼下意识伸出爪子,按住了这朵小粉花。
反应过来后,它连忙左右看看,没看到那只白兔子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用两只爪尖小心翼翼捏起了小花,大黑狼打量了几眼,然后假装毫不在意地扔进窝里最深处,拿几块石头挡了起来。
不能让那只蠢兔子看见,不然又要变红了。
除了花,偶尔它也会收到一些漂亮的草叶。
有的三个叶子,像爪子一样,有的像狼尾巴,有的像兔耳朵。
这些花花草草最终都被放进了窝里,堆满了一角,再多的石头都挡不住了。
这一天,朗厉从假寐中醒来,没看见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又跑去哪里摘花了?
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朗厉甩了甩耳朵,准备去巡视一下自己的领地。
但就在这时,它突然听到一点不寻常的动静。
急促又慌乱的蹦跶声,其中夹杂着肉食动物的臭味。
小玉!
朗厉表情一变,像一道黑色的闪电一样瞬间冲了出去。
两边的距离急速接近,朗厉看见了慌慌张张逃跑的白兔子,腿上还带着一点鲜红的血迹,在它身后,则是一只追赶不休的棕熊。
朗厉瞳孔一缩,旋风一样刮到了白兔子身前,力量猛地爆发,一头撞倒了那只棕熊,然后挡在白兔子面前,压低身形,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棕熊慢慢爬了起来,冲朗厉咆哮,站在原地对峙,小眼睛里却闪过忌惮的神色。
它当然认得朗厉,这头独行的黑狼是整个森林的霸主,霸占着最好的水源,那么多动物想抢它的地盘,但没有一个成功过,反而还都死在了它嘴下。
只是为了一只猎物,就和森林霸主对上,显然是不明智的。
不甘心地看了眼朗厉身后的白兔子,棕熊发出示弱的吼声,慢慢退走了。
等棕熊离开后,朗厉在附近加固了一下标记,其中带上危险的信号,警告其他掠食者不许再进入它的地盘。
做完这些后,它回到白兔子身边,伸出爪子把它按倒,检查了一下。
还好,只是小腿上面有一点擦伤。
朗厉松开爪子,生气地问:“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小玉有点不安,怯怯地看着它,松开紧紧握着的小爪子。
里面是一朵淡紫色的小花,因为剧烈的颠簸,花瓣几乎已经散完了。
它看见了这朵很漂亮的花,想带回去送给朗厉,但花摘起来有点费劲,所以就没注意到大棕熊过来。
听完了它磕磕绊绊的解释,朗厉沉默了一下,低下头,给它舔了舔腿上的伤口。
“还能走吗?”它问。
不等小玉回答,它就啧了一声,趴了下来:“算了,上来。”
小玉愣了愣,结结巴巴道:“我……上,上去?”
朗厉有点不耐烦地催促:“快点。”
小玉红着脸爬上了它的后背,短短的前爪攥着它背上的毛,被它带着奔跑。
风呜呜地从旁边掠过,小玉小声地喊:“狼……哥哥……”
大黑狼没有吭声,像是没听见,又像是默许。
它稳稳地背着白兔子,一路跑了回去,到树洞前面也没有停留,直接把白兔子带进了自己的窝里。
把白兔子放下来,大黑狼不容拒绝地说:“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去哪里都要告诉我,不许再自己偷跑,乖乖当我的储备粮,听到没有?”
小玉点点头,悄悄攥住一小撮狼毛,脸上露出傻乎乎的笑。
朗厉瞥了它一眼。
都被当成储备粮了还这么高兴,蠢兔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树洞被彻底荒废,朗厉也慢慢习惯了有只兔子陪在身边的感觉。
夏天,朗厉泡在湖里假寐,白兔子会摘下一朵花,悄悄戴在它的头顶。
秋天,朗厉去森林里找成熟的浆果,白兔子坐在它的背上,手里抓着一片金黄的枫叶。
冬天,朗厉趴在温暖的窝里,厚实的皮毛挡住洞外的风雪,白兔子就依偎在它身边,痴痴地看着它。
四季很快交替,春天又来了。
春天是动物发情的季节,朗厉也有点躁动。
它自己一头狼待惯了,不想去找母狼生崽,就只能泡水。
但春天冰冷的湖水也缓解不了体内的燥热,它还是有些心浮气躁,下不去的火气。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朗厉睁开眼,看见抓着一朵花蹦跶到自己面前的白兔子。
白兔子刚刚从花丛里钻出来,身上还带着甜甜的香气,朗厉闻着闻着,忍不住就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小玉被这一口舔得愣住了,毛毛上还带着口水,呆呆地看着它。
朗厉不知道为什么被看得有点恼羞成怒。
它养大的兔子,舔两口怎么了?
想到这里,朗厉干脆伸出爪子,直接把白兔子按在地上,从头到脚舔了一遍。
白兔子老老实实地任由它舔,也不知道舔到了哪里,忽然抖了一下,唧地叫了一声,四只爪子抬起来,软软地推拒着,整个兔子都变成了红色。
那一声唧和平时叫的都不一样,透着股莫名的甜腻,朗厉听得有点心热,但又不知道热在哪里,只能按着白兔子,上上下下又舔了一遍。
白兔子四只爪子软软地抱着它的脸,柔软的肚皮完全敞开,浑身都湿漉漉的,被舔得不断发抖,叫声也软绵绵的。
那股香气越来越浓了,还有点甜味,大黑狼有点着迷,顺着香气不停把白兔子翻过来又覆过去,在肚皮那块用力舔着。
白兔子抖得更厉害了,唧唧的叫声也更加绵软,毛毛尖都在发颤。
突然,它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短短的爪子抱紧了朗厉的嘴。朗厉尝到一点温热的甜水,下意识又舔了两口。
“……唧唧!”
白兔子失措地叫了两声,仿佛受不了似的蹬了蹬腿,身形忽然发生了变化——
拉长拉高,白白的毛也迅速褪去,变成了一个白皙修长的青年。
青年有着熟悉的兔子耳朵和尾巴,脸色通红,瞳孔涣散,细细喘着气。
它被朗厉按在爪子底下,雪白的身体上湿漉漉的,还在一阵一阵发颤。
朗厉一愣。
森林里的动物们在发情期会持续躁动,在真正想要交配时,就会变成半兽人。
这种形态的姿势更加灵活多样,方便动作,更有利于繁衍。
“……”
朗厉有些沉默。
它只是觉得小玉有点好闻,所以多舔了几口,怎么它就想要交配了?
爪下的白兔子慢慢缓过了神,眼睛湿濡,痴迷地看着它,抬起手抱住它的脑袋,红着脸,声音里透着渴望:“狼、哥哥……”
大黑狼没动。
它陷入了沉思。
狼和兔子……能交配吗?应该可以吧?都是半兽人,型号也都匹配的。
那它们交配之后,小玉会怀孕吗?
……都是公的,应该不会?
它在这里头脑风暴,爪子底下的白兔子却已经快哭了。
它以为朗厉不想跟它交配。
白兔子挣脱出来,低着头,哽咽着往外走。
“去哪?”朗厉问。
小玉回过头,抽抽噎噎:“我去找,别的,兔子……交、交配。”
“你敢!”
朗厉脸一沉,一爪子把它按了回去,凶巴巴道,“不许去!”
“那我……怎么办呀?”小玉抹着眼泪。
森林里的动物变成半兽人之后,不满足是不会变回去的,小玉不想一直这样。
狼哥哥喜欢舔它的毛毛,但它现在光秃秃的,除了耳朵和尾巴,一根毛毛都没有,好丑,狼哥哥肯定也不喜欢。
而且这样,好难受……
它捂了捂小腹,感觉里面在湿淋淋的收缩,渴望得到安抚。
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朗厉低下头,在它脸上舔了一口,还是甜的。
它粗声粗气道:“我帮你。”
话音落下,一个狼耳狼尾的高大男人就出现在了原地。
捞起地上呆呆愣愣又惊喜的白兔子,朗厉扛着人回了窝。
管它会不会生崽,先把这只白兔子吃进嘴再说。
没崽随便,有崽就养,总之不能让这只蠢兔子去找别的动物。
是它的,就永远都是它的。
跑都不许跑!
……
屏幕外。
朗厉放下手柄,看向靠在自己怀里的人:“被吃掉开心了?”
傅明律手里拿着另一只手柄,脸红红的看着屏幕上没羞没臊的两只动物,嘿嘿笑了声,抬起头,在朗厉脸上响亮地啵了一下:“……嗯!”
“不过宝宝……”朗厉微微眯眼,“你还想过去找别人?”
傅明律红着脸,乖巧摇头:“没,没有。”
“真没有?”
傅明律飞快点头。
朗厉轻笑,低下头,噙住他的嘴唇,把他压在了身下:“好吧,那这边的大黑狼也想吃白兔子了……”
很快,在屏幕里颤抖的唧唧声里,屏幕外也同步响起了类似的声音,两者叠加在一起,交相辉映,分外和谐。
从此,大黑狼和白兔子性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度过了快乐又美满的一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