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何暻霖从包厢里出去的时候, 迎面碰到了服务生。

服务生之间八卦最多。开店并没有多久,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俊美的男性是店长的先生。并从他的着装与车,对他的身份与职业做了各种猜测。

服务生一见何暻霖:“何先生, 你这是要走吗?”

一般店长先生晚上会上楼去等店长。

何暻霖一听服务生这样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 就在他确认方位的时候,服务生一指:“楼梯在那边。”

何暻霖转身向那边走去。

应承从包厢走后,直到现在何暻霖的血液一直都没有正常回流, 连刚才吃了什么, 他都没什么印象。

上了楼,进了休息间才回过神的何暻霖心想,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将应承按在身下, 做到让自己痛快。

除非......他在自己耳边说,老公, 饶了我。

这样想的何暻霖因为过于兴奋, 低喘着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一周后, 熵启资本。

四年前,何暻霖带着郑书里与江何山一直回国的同时,也将熵启的业务带了过来,登记了企业。只是这几天他的重心放在了何东投资上, 主要业务都是在海外。

现在, 何暻霖和何氏彻底摊牌,接下来, 他的重心业务将放回熵启上。并且,因为应承的原因,何暻霖甚至想将熵启的主要业务都搬回国内。

现在,这个办公地点就在何东投资的侧对面, 一直以来并没有挂牌。但在一周前,熵启资本正式挂牌。

透过玻璃幕墙,何暻霖甚至可以看到对面何东投资的牌子。

就在刚刚,何暻霖终于迎来了何氏的职务调令。这个调令相当有意思,并没有将何暻霖直接从何氏投资解职,而是将何暻霖换到了市场部,也没有具体职务。接替何暻霖的不是何云霄,更不是何琛,而是何建深的一个副手。

对于这个调令,郑书里理解的是,何建深可能是故意胳应何暻霖,也可能是些别的原因。

即便是何暻霖还属于何东投资,他也不可能过去。

何暻霖对此并不在意。

时科那边这段时间处于凝滞状态。因为与晶微的重组,各个股东的持股比例都得到了一定的稀释,何暻霖的持股比例从31%降到25%,何氏由27%下降到22%,第二股东宝明在此之前也跟着买进,现在持有6%。取而代之的是晶微新增的10%的股权。

从这个结果上看,何建深的收购最终以失败告终。

但那边并没有任何动作,但也没有退出的意思,这让已翻了两倍不止的时科股票一直呈现出阶段性横盘调整状态。

何建深还在幻想自己这边资金有什么问题吗。何暻霖心里想。

景食堂。此时离开晚上开门迎客还有些时间,应承、彭于辉与几个厨师,还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因为应承要换掉排在销售后面的几道菜,取而代之的就是要有新菜品的产生。

现在,就在大家一起就各个味道讨论的时候,接待员的声音在安静的午后五点,从那边传了过来:“先生,您几位。”

“一位。”

听到声音,彭宇辉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我说这么早就有客人,原来是老客户。”

博喻凡现在几乎两天一次这个频率到景食堂来吃饭。

每次都坐在过道上的位置,应承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都会礼貌地站起来打声招呼。

对于开店不久,就培养了这种老店户,彭宇辉还是相当高兴,只是这个时间未免太早。

现在,阔大的景食堂只有喻博凡一个人,他看到这边的应承,不由就走了过来:“抱歉,今天来得过早。处理了事情,从这里经过,看到门店开了,就进来了。”

彭宇辉哈哈一笑:“客人这么进来,就是对我们的肯定啊,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喻博凡看着应承尝了一口菜,又喝了两口水,又去夹另一道菜,不由问:“你们在研究新菜品?”

彭宇辉:“这不是我们店长吗,要把销量不怎么好的几道菜换掉。其实这几道菜在哪儿都是这个量,这宫爆鸡丁,水煮肉片什么的,也就是固定的一些客人点……”

这些确实都是川菜的保留品种,但确实也只有很少人会点。

为了保证景食堂菜品的多样性,除了加大品控,应承原本就打算定期调整菜单。

但这么快地换掉这些滞销的菜,很大的原因,是何暻霖给应承敲的警钟。

对彭宇辉的话,喻博凡微笑着说:“跟着市场不会错的。 ”

彭宇辉:“要不,你也来尝尝。我们也想听听客人的意见,就是有两道菜特别辣。”

喻博凡不由去看应承。

应承此时正在尝他的创新菜,用时令蔬菜制作的春卷。

应承专注着口腔里的体验,喻博凡不由点头:“我可以吃辣。”

彭宇辉:“那行。小应的先生有时也会和我们一起试菜,他是完全不能吃辣,哈哈哈。”

喻博凡心想 ,真想不出那个冷淡的何暻霖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中。

而应承想到何暻霖的样子,脸上不由带上笑意。今天这几道菜的辣度,大概会让何暻霖泪流不止。

连他自己都觉得过于麻辣,但几个厨师都觉得味道特别有劲,有望成为这里的新流量。

应承端起杯子,喝了几口水。

彭宇辉:“喻先生,你就在附近工作吧。”

喻博凡:“不是。我就是喜欢你们这里的菜,特地绕过来的。 ”

彭宇辉哈哈又笑:“这么喜欢的话,以后你把你的家人也一起带过来。”

喻博凡:“我没有家人。”

喻博凡不由又去看应承。

就在这时,接待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何先生,店长在那边,要我带你过去吗。”

应承已放下杯子,向那边迎了过去。

何暻霖也停下脚步,他也看到拿着筷子,正在试菜的喻博凡。

郑书里的调查已出结果,喻博凡确实来自那个自己知道的巨柏集团。就在一个月前,巨柏已在这边注册登记了企业,这边的法人就是喻博凡。如果说熵启是投资界的新星,巨柏则是这个领域的前辈与大佬。以此之前,他和巨柏并不是没有过接触。只是这些记忆对何暻霖来说,相当淡薄。

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把业务发展到了这边。

只是这样一个应该忙得无法分身的喻博凡,却三天两头出现在景食堂。

何暻霖看着厨房那边,心头的火焰升腾,就要迈步过去,应承已迎了过来,满脸笑意:“今天怎么这么早。”

何暻霖:“不是还有更早的吗。”

应承心想,就知道。

应承:“我带你去包厢。”

何暻霖看着应承的眼神似怨似笑:“......我就坐外边。”

应承无奈,只有将何暻霖将安排在一个还算僻静的六人位置。应承知道何暻霖为什么不去包厢,应承决定现在说些让他高兴的话,做些让他舒服的事。

早有服务生很有眼色地给何暻霖端了一扎鲜榨果汁。

应承给何暻霖倒了一杯,并不离开,而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何暻霖意外而喜悦:“你怎么不过去。”

那边明显还在等着应承。这种工作上的事情,应承通常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应承:“何先生,你的生日快到了。 ”

何暻霖愣了愣,心跳开始加速。他和应承一样,不过生日。一开始是因为没人给他们过,然后是自己也不在意。郑书里到是提醒过何暻霖,但何暻霖并没有丝毫意思。

应承也不是这么细心的人,不会一眼就记住自己的出生年月,他肯定是特意查过。

何暻霖:“我夫人要给我过生日吗。”

应承和彭宇辉的商量,按景食堂的季度利润来分配各自所得,但因为何暻霖的生日,应承便打算提前预支。

这就是应承想要的,能用自己的能力送何暻霖一件力所能及的礼物。

无论是应承还是何暻霖,都不会出其不意,让对方惊喜这种套路,所以无论何暻霖之前送他的车,还是应承打算给何暻霖买礼物,都会事先征求对方的意见。

应承问:“何先生,你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一时间,满脑子都是床上那点事的何暻霖只想到怎么让应承一直压在自己身下。

片刻,何暻霖眼里含笑:“项圈。上面刻上你的名字,让我时时刻刻都戴在脖子上。这样,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

这倒真是何暻霖能说的话。

不过,倒是真给了应承启发。应承想到他要买的东西。应该不能算是礼物,却是他一想到就要置办的。

应承看着何暻霖,唇角翘起:“好。”

应承的回答过于意外,让何暻霖的眼里瞬间泛起浓重的潮气,连气息都烫了起来。

何暻霖后悔没有在包厢,这样他就可用各种方式向应承讨要奖励。在应承主动的亲吻中,从而反复确认来他对自己的需要。

安顿好何暻霖,应承:“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给做些菜你先吃。”

自从景食堂开店以来,应承几乎没怎么回家,连带何暻霖和他一起,绝大部分时间都住在楼上的休息室。

应承也挺歉意。

何暻霖现在根本不可能让应承走:“你们不是在试新菜,你就让人上那几道菜。”

应承:“那几道菜,你吃不了。”

何暻霖口舌相当敏锐,应承其实倒真想让他试吃一下,听听他的意见。不过,应承觉得这会让何暻霖太受罪。

何暻霖:“那个巨柏的不是吃了吗。”

应承无奈地想,居然还没忘这个事。

何暻霖继续抱怨:“我就是你的工具,想用时候就用,不想用的时候就弃之不顾。”

应承看着何暻霖,唇角不由翘起。

现在他隐约知道何暻霖说这样的话,无非想从自己这里讨要些什么。

应承:“何先生,一会儿,你可别后悔。 ”

何暻霖含笑点头。

应承:“我们替换了三道菜,一道是全素春卷。这个你能多吃两口。一道辣椒炒肉片,还有就是我们重点推出的沸腾虾,这个用了大红袍花椒与泡椒。这些都是用于火锅底料的,你尝一口就行了。 ”

在应承说这些的时候,服务生已将每样菜都弄了小份,端了过来。

果然何暻霖很听话地先吃了一口春卷。

何暻霖吃完后,先喝了口果汁。从何暻霖的反应看,应承知道这道菜略咸。不过,对大众口味来说,就是刚刚好。

何暻霖:“这道菜相当酥脆。里面藕丁与荠菜,也很爽脆可口。我想起以前吃过一个类似的地方小吃,和这个很像,不过用的不是面皮,而是豆油皮,那个吃起来有些焦香味。”

用豆油皮替换掉面皮....

应承点头:“晚点我试试。”

何暻霖又去尝辣椒炒肉,这道菜让眼眶立即红了,又喝了几口橙汁。

何暻霖透过水气看向应承:“我觉得比以前能吃辣。以后,夫人多让我吃一点,我就可以帮你试各种菜了。”

应承心想,这只是因为这道菜用的是普通辣椒,还没有换成辣度适合的七星椒。

应承只是指着沸腾虾:“这道菜你就尝一口,不要咽。”

何暻霖又去吃一口沸腾虾片,只是他对自己现在相当自信,夹了一筷子,就送到嘴里。这个辣椒上头慢,后劲足。一开始,何暻霖觉得虽然比刚才那道菜要辣上很多,但并不是不能忍受,不由就咽了下去,但下一刻,他整个喉咙都像被无形的东西堵住一样,接着就是蔓延到整个口月腔的各种强烈刺激。这口菜,带给何暻霖的不止是辣与麻,还是复杂而深刻的痛感。

何暻霖的眼泪跟着就落了下来。

应承心里后悔,就不该让他吃。这个辣度对何暻霖而言实在是太过了。

应承忙给他递果汁,何暻霖喝了几大口,并没有丝毫缓解,他视线模糊地对着应承:“好疼。”

应承想到什么,目光落在何暻霖的唇上,破口已几乎已看不到,应承又去捏住何暻霖的下巴,拇指刚触到唇缝,何暻霖很自然地张开嘴。同样色泽相对浅淡的舌侧边缘,还有两处淡淡的未愈合痕迹,难怪何暻霖反应这么强烈。

何暻霖整个喉咙感觉又肿又疼,很费力地才说出:“是不是肿了。”

应承:“还好。就是破口还没全好。”

有事过来的喻博凡看到这一幕,不由停下脚步,怔在当场。应承整个人侧向何暻霖,头也相当靠近,手抬起捏着何暻霖的下巴,两人像是在亲吻。

喻博凡怔怔地想:他们真的是合同婚姻吗。

应承松开何暻霖:“现在还说自己适应了吗。”

何暻霖哪能说得出话来。

应承就要让服务生给自己拿条热毛巾,去擦何暻霖的眼睛,一扭头看到喻博凡。

依然是规整却有些失神的样子。

与此同时,何暻霖也看到喻博凡,只是现在他又辣又疼,连视线都是模糊的,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就在何暻霖想质问些什么时候,喻博凡:“应先生,我能和何先生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