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什么?何暻霖的声音钻起应承的耳朵, 应承从脸到脖子都一片通红,同时内心也跟着动摇。但应承挣扎了片刻:“何先生,你把养生汤先喝了。”
合法伴侣脸上一片绯红, 何暻霖决定先顺着他,再索取奖励:“好。”
何暻霖将那碗回甜清淡的汤端起来一口气喝了。
应承接过他手里的空碗站了起来:“何先生, 我们先去按摩。”
何暻霖坐着没动。上午他才对着合法伴侣露骨而热烈地表达爱慕之意,合法伴侣也显而易见地内心波澜起伏,他甚至感到应承现在面对自己时的紧张与难为情。
这让何暻霖认为这些养生汤与按摩的前戏可以去掉, 直接进入他想要的正题。
没想到合法伴侣意志坚定, 执行力也超强。
应承还在催促:“何先生,现在去洗澡。”
何暻霖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何暻霖背靠床靠,一条腿半支着, 一条腿长长地伸了出去。因为应承要给他按摩腿部,他今天不要趴着, 平板被应承放在何暻霖的手边, 但何暻霖并没看的意思, 反而盯着对着正在卷袖子的应承:“把衣服脱了。”
应承像是没听明白,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让我看着你,我才按摩。”
应承头皮又麻又炸:“何先生,你再这样说, 按摩时间延长半个小时。”
何暻霖果然不再说了。应承这才顺利地在何暻霖的双腿上按揉起来。
何暻霖感受着应承双手带给他的痛与酸胀, 忽然开口:“现在,你说说那些向你表白的人, 你怎么拒绝他们的。”
应承心想,这有什么好说的。
应承当然不会理解,何暻霖的病态思维。他只是想从这种提问得出,合法伴侣从头到尾只对自己一个人感过兴趣的结论。
何暻霖 :“你说大部分是下位的向你表白, 那就是说也有上位的,你为什么拒绝,让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接交过。”
说着惋惜话的何暻霖,情绪瞬间高涨,生理也随之亢奋。应承热着脸,将毛巾替何暻霖往上拉了拉。
对于这个话题,应承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但他现在也需要说些话来分分神,免得被何暻霖打乱节奏,搞得心神不宁。
应承:“也没什么原因,就是觉得不合适。”
确实也不是没有上位的向他表白过。
有个健身教练就明确表示过对他特别感兴趣,而且健身教练肌肉比他多,个头比他高,在想象中,自己似乎应该很满意这一款,可事实上,应承并没有什么兴趣。
还有个是应弦音的学长,据说是个富二代。他有着健康的肤色,个子也高,看到应承还会脸红。他对应承表达好感的时候,应承只觉得尴尬。
他也不知道原因,可能就像应弦说的,虽然这些满足他对外形的要求,但是没有生理喜欢,只有生理排斥。
何暻霖还在追问:“什么地方不合适。”
应承十分为难:“就是…外形我不喜欢………”
应承不由浮想出健身教练的身材,他确实一身肌肉,但应承发现自己喜欢的是薄肌。
学长喜欢健身,一身麦色的皮肤,他自己似乎只喜欢白色。
还有个酒店的大客户,天天穿着polo衫……而他,只喜欢看穿西装的。
想到这里,应承怔了怔,脸烧了起来。他喜欢的样子,完全是在比照何暻霖。
何暻霖是穿衣显瘦的薄肌,合身的定制西服更显修长挺拔,他的肤色是白色的,时常会泛起不正常的嫣红,而何暻霖的长相也是在应承阅历之外的俊美。
何暻霖还在情绪高昂地催促:“怎么不合适,具体说说。”
应承头皮发炸:“我不喜欢偏暗的皮肤……”
何暻霖:“还有呢。”
应承:“……我不喜欢厚肌。”
何暻霖:“还有呢。”
这次应承没有说话。
还有,我喜欢穿西装的人。
应承抿着唇,不再搭理何暻霖。
但何暻霖处在应承拒绝了所有人,只保留了他一个的极度亢奋里,他脸色潮红,两条腿也相互蹭着。应承一时晕沉沉的:“何先生。”
何暻霖:“你知道我有病,你也知道我对着你就控制不了自己。”
早上何暻霖的那些话再次翻涌了上来,应承的动作停了下来。
何暻霖:“怎么,你终于肯眷顾我了。”
应承:“一个小时了。”
何暻霖低笑,承接住应承。
周一,何氏第四次举牌,增持时科股份到达23%。第二天,时科开盘涨停。连下来的三天是封停状态。股民与游资跟风买入,让时科股票走势急速向上攀升。
何家老宅书房。何建深的眉头紧皱。
水涨船高的股价,会加大收购的成本。时科第一股东的持续增持也说明他们不会轻易让出这个第一股东的位置。
收购中股价的连续走高,有时候会让收购方知难而退。但收购时科是何氏在电车赛道上的关键一环,这个赛道是一步晚步步晚。
何建深问何暻霖:“蓝微那边怎么样了?”
何暻霖:“已对百联完成了评估,现在正在拟定方案,方案和之前商定的一样,质押百联50%的股权,贷款额度20亿。 ”
这个数额有些低于何建深的预期,但考虑到百联现有的盈利能力,这个数额其实已相当宽容。
何云霄:“现在时科连续涨停,大股东又连续增持,收购所需要的资金已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算。”
何琛突发奇想 :“要不我们把手里的股票全都抛了,把票价打下来,等股价再次到了低位,我们再大举买进。爸,觉得怎么样?”
何琛越想越觉得可行,而且一来一去,自己又可以赚上一笔。
何建深指着他大吼:“你脑子是进水了还是坏掉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抛售,他就跌下来,你怎么知道就没有人能全部吃进去。还有监管呢?你这是操纵股价,你当监管是瞎子?”
何琛闭上嘴。
何建深转头对何云霄 :“你这几天去见见宝明。”
何云霄点头。
富贵酒楼。正午两点。此时酒楼已没有什么客人,整个酒楼处于半休息与晚上营业准备阶段。
应承将最后一道菜端了出来,放在应弦音的面前。
应承给应弦音做了两菜一汤,都是应弦音平时喜欢吃的。一道是金黄酥脆的辣子鸡,一道是水煮鱼片,还有一个菌菇汤。
从小吃应承炒菜的应弦音,口味偏重,但他的未来职业让他十分注意饮食,只有嘴馋的时候,他才会跑到这里,吃几道应承做的重辣重麻的江湖菜。
应承在应弦音对面坐下:“怎么,又没零花钱了。”
虽然何暻霖给的钱绝大部分拿去进行了理财投资,但比起以前,应承相当于手握巨款。
用于用于投资的两千万,应承不仅没有实感,还有些不安,反而是留在手里的几十万零花钱,让应承有种相当殷实的感觉。
除了每月给应弦音生活费,应承还给他出资报了培训班。培训班的目的主要不是学习,而是老师拥有的人脉。传媒大学的学生有点门路的不是在拍电影,就是拍网剧。应弦音到现在还只是在学校统一安排的一些剧组打杂。
应弦音:“哥,我不是找你要钱来的,我就是来看看你。”
应承笑了笑:“培训班那边怎么样?”
应弦音:“哪有那么快。导师虽然名气大,但早就过气,能接一些短剧就不错了。”
应承:“短剧也行,一步一步地来。”
应弦音想到拍短剧的阮江。阮江最近似乎有个角色让他涨了不少人气,现在已进了网剧组了。
应弦音:“哥,旁边有个人在看你。每次都有这些苍蝇一样的人盯着你。”
应承并没有扭头去看。
应弦音还在说:“这人一看,就是又是把哥当成上面的了,太可笑了。”
应承打断他:“你吃了饭就赶紧回去。”
应弦音:“哥,你和那个姓何的现在怎么样。”
应弦音想到那天晚上,看到从名店出来,拎着一堆纸袋的应承。
同行的学长说他哥脸这么漂亮,身材还这么好。
应承:“叫暻霖哥。”
应弦音:“我只有你一个哥。 ”
应承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正午两点,何暻霖出现在富贵酒楼。
应承站了起来,下一刻,忽然想到何暻霖不喜欢应弦音。
只有一次,还是结婚不到半个月的时候,应弦音遇到过何暻霖一次,事后,何暻霖对应承说过,不要让应弦音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话。
当时何暻霖冷冰生硬,说出的话不容反驳。
应承也不知道应弦音哪里惹了何暻霖。
应承惊喜过后,就是为难,他迎了过去:“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何暻霖这个时间,应该是另一条街的何氏投资里。
何暻霖难得的目光落在了应弦音脸上。
应弦音立即觉得全身像被一层薄却密不透风的膜包裹住一样,让他喘不过气来。
何暻霖收回目光:“老公抽空过来看你,不欢迎吗?”
柔腻的声音,很难将他和刚才有那种尖利目光的等同为一个人。
应承:“可我还要一个小时。”
应承要安排晚上的菜单,还有这边的应弦音。
何暻霖:“我等你。”
应承翘起的唇角一直都没有落下,他和何暻霖极少会像这样在白天碰面:“那我先带你到茶餐厅。”
从应弦音身边经过时,何暻霖忽地嗤笑出声。
应弦音觉得裹挟自己的那层薄膜一下子再次收紧,这让应弦音有掉头想跑的冲动。
但下一刻又想,凭什么自己要走。明明他哥和自己要更亲近。
应弦音接着吃菜,一边去看他哥。
他哥还在厨房里,对着清晨的买菜账单。侧着身子坐着的样子,真是相当吸引人。
应弦音有些愣住。
应承中途去了两趟茶室,明明有人给那个姓何的送茶水,他哥还是过去了两趟。
直到,第三趟。
应弦音最爱吃的辣子鸡都有些凉了,应承还没从茶室里出来。
应弦音看了看时间,下午他还约了几个学长去看话剧。
应弦音站了起来,去茶室找应承,打算对他哥说一声,自己先走。
富贵酒楼只有一间茶室,是给里面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配套的,在最里面也最隐蔽的拐角处,平时大半处于闲置状态,应弦音熟门熟路过去,推开门就怔住了。
包厢里侧的茶室,他那个稳重成熟甚至有些无趣的哥哥,此时将姓何的按在茶室的红色立柱上亲吻着。
这是个对应弦音完全陌生的应承。他哥背着对自己,但从两人的姿态可以看出他哥是主动的一方,他的两只手紧紧扯着姓何的西服领子,因为太过用力,姓何的被抵压在立柱上。
他从没有看过他哥这样的一面。热情主动到让他陌生,连自己推门而进都没有发觉。他甚至不觉得他哥会亲吻一个人。
二十四年,他哥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应弦音死死地咬着嘴唇,面对着他的何暻霖此时突然眼皮撩起,看向应弦音。
冷冷的目光中带着一份嘲讽与挖苦。
应弦音觉得自己在这目光中,自己像是无所遁形。他转身跑了出去。
他想去打断这个让他恶心的亲吻,但他对上何暻霖的视线,忽然就没有了这个胆量。
应承松开了何暻霖。
在应承第三次到茶室给何暻霖续水时,应承失口说了句:“抱歉,何先生,让你等这么长时间。”
何暻霖趁机就说,那就亲自己一下当作补偿。
打算在何暻霖唇上轻吻一口的应承点头。只是嘴唇落了上去,就情不自禁地舌头伸了进去,进一步就索取更多,直到何暻霖都没站住,靠向了身后的柱子。
何暻霖的一只手环在应承的腰上。合法伴侣的亲吻技术越来越好,也越来越会用力量,刚才居然让他都无法站立。
应承给了何暻霖补偿:“我去看看弦音。他好不容易来一趟。”
知道何暻霖不喜欢应弦音,应承这样解释。
何暻霖低声说:“我裤子都要脱了,你还要重新翻牌换人?”
应承通脸着红,硬着头皮说:“何先生,这里是酒楼。”
不是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