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应承靠坐在沙发上, 罕有的不自在,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面对何暻霖时, 喜悦与放松占据了主要情绪。但现在他少有的僵直,坐在松软的沙发上, 却像坐在荆棘丛中,何暻霖正半跪着给他洗脚。

因为要收捡一些文件资料,何暻霖征求应承的意见, 能否让他明天再搬回去。

应承当然一口答应。

何暻霖能同意每天回去睡觉, 已让他喜出望外。他也没想到何暻霖这么言出必行,在明晚就搬回去。

然后何暻霖又建议,现在外面下雨, 让应承今晚在这里住下,明早送他去酒店。

这个虽然有些意外, 应承也只是略一犹豫, 点头答应下来。

何暻霖站起来的时候, 已顺势将应承抱起,在他耳边说:“现在,让我来给你服务。”

然后他被何暻霖安置在沙发上,脚被他握在掌中。应承的脸越来越红, 额上的汗越出越多。

在何暻霖甜言蜜语的服务声里, 也不知道最终是谁服务了谁。

第二天,从外面回来的郑书里:“我今天联系了时科其他股东, 我一会儿把资料整理好,一会儿向你报一下。”

现在,晚上九点已形成了固定三人碰头时间。

何暻霖看了看腕表,现在已是晚上八点:“把东西收拾收拾, 到我家去碰头。”

郑书里像是没听明白,抬头看向何暻霖。

何暻霖:“以后每天晚上的聚会都改到那里。”

郑书里呆了:“为什么,在这里不更方便吗?”

郑书里话一出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昨天何暻霖那个漂亮的男夫人过来一趟,今天何暻霖就把会合地点改成自己家了。

何暻霖之所以常年睡办公室,一个是他精力好,似乎很少的睡眠就能保持旺盛的精力。第二是那间大平层被周春梅的人装成保洁混进去过,虽然他们对全屋进行了排查,还装了监控,但至此以后,何暻霖便不在那里过夜。

所以,因为新婚夫人来了一趟,何暻霖便改变了三年来的习惯,不仅自己要回去,还把办公地点都转移了过去。

江保山在一旁说:“我觉得十分好。何先生在家里肯定会比在这里要得到更好的休息。”

想到昨天新婚夫人的样子,郑书里心想,这个新婚夫人是个男狐狸精吧。

晚上九点,果然三人齐聚来到何暻霖的书房。

一般应承会在9:30以后才到家,但何暻霖为了取悦合法伴侣,比他之前先到这里。同时,一些必须的资料也一起搬了回来。

合法伴侣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后,是这样的反应。

觉得这样有助于自己的病情缓解,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知道自己的症状,他不仅没有远离自己,反而向自己更近了一步。

此时,郑书里拿着自己这几天的行程记录:“今天我见了时科的第二大股东宝明的董事长,对何氏向时科的三次举牌进行了商谈。我明确问了他的态度,他们有什么打算,他表示,不管何氏是投资,还是收购,他并无意卷进来。不过,他对现在持股比例也没有减持的打算。”

何暻霖点头,这和他预计的一样。

为了给何建深造成时科易于收购的假象,何暻霖全控股的公司持有时科20%股份,其他都分散在其他持股人手里。大部分持股不过3%左右,而第二大股东宝明持股比例也不过7%。

说到这里,江保山:“时科的其他股东如果都是这个态度,可以暂时将这些归为确定因素。 ”

何暻霖:“现在收购还没有摊到明面上,真到摊牌那一天,我相信会有不甘寂寞的人出来搅局。”

等到收购白热化的时候,一些混水摸鱼,趁火打劫的就会浮出水面,那就是一些不确定因素。

江保山:“何先生,我已约了证券公司,明天将以集中买入方式,购入时科0.7%的股票。”

这个数值也是商量确定的。有所行动,但意愿又不显得强烈。

一个小时后,书房外面有人在敲门。何暻霖看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看来自己的夫人已经到家,并且过来催自己睡觉了。

十岁以后,何暻霖就醒悟到自己只是个被放弃的存在,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更没有人会来管他。

现在,合法伴侣要来管他了。

何暻霖瞬间情绪亢奋。

何暻霖没有说话,他只是站起来,快步到门口,拉开门,果然合法伴侣站在门口,他一只手拖着托盘,上面放着三碗汤。

如果是以前的应承,他是不会打断何暻霖的工作,更何况还有何暻霖的同事在场。

但他对何暻霖健康的担心,超过了其他一切。

应承有些歉意:“抱歉,何先生,打扰到你们了。”

何暻霖看着还系着黑色围裙的应承,喉头滚动:“没有。”

应承:“我做了道汤,送过来给你们当宵夜。”

见是应承站在门外,手里还端着东西,郑书里忙从椅子上站起,但何暻霖已将应承手里的托盘接了过来。应承:“你继续忙吧,不过,别太晚。”

何暻霖:“别太晚……那你想让我几点上床。”

应承头皮一时间都炸开了,虽然何暻霖声音不大,还有些压低,但书房里的同事不可能听不到。

虽然已习惯了何暻霖这种挑逗,应承也无法开口。

何暻霖追问:“几点。”

应承:“十一点。”

应承的健康生活模式,晚于十一点就是熬夜。

何暻霖:“好。”

郑书里彻底呆住,面前这个何暻霖他太陌生了。即便他和何暻霖相识超过五年,何暻霖呈现出来的状态,绝大部分就是情绪冷淡,精神强大。

说他精神强大,是因为为了一个计划,他能在何氏呆三年。

而情绪冷淡,则是因为他不管对同性还是异性都没有任何兴趣。在外面玩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冷淡懒恹的样子。

但人是多面的,何暻霖也有着另外的一面。

但没想到他的另一面是这样的。

郑书里与江保山都端起应承做的汤。

这是一道酸枣仁、百合、莲子与合欢一起熬制的汤。虽然是盛了三份,但完全是按何暻霖的口味做的。

弃用了所有肉类,只用几味简单的食材,做出了清淡而回口甘的味道。

食材的选用也都是具有情绪安抚的作用。

郑书里:“嫂夫人手艺这么好,在富贵酒楼这种地方太可惜了。”

郑书里不知不觉对应承改了称呼。

江保山:“应先生是个恋旧的人。”

何暻霖把汤喝完:“今天到这儿吧。”

郑书里:“那我帮嫂子把碗拿过去。”

郑书里眼明心亮,不过两天就看出新婚夫人在何暻霖心中的地位。

何暻霖:“要不,再把碗洗了。”

郑书里已被江保山拉了出去。

何暻霖将托盘端到厨房,系着围裙的应承还在准备明早养生汤的食材。

这是应承的第二步。

要让何暻霖饮食规律。以后他都会每天一早一晚给何暻霖准备一道要么滋补,要么安抚情绪的汤膳。

何暻霖放下托盘,合法伴侣工作的时候,专注而认真。此时他正在分拣一些虫草花。

何暻霖从后面抱住应承,气息吐在应承的耳边:“还要我等多久。”

应承强忍着耳朵孔里的痒意,手下不停:“四十分钟。”

何暻霖在应承耳边低笑:“骗子,你说要在11点上床的。”

说着,一只手伸进了应承的衣服。从应承端着汤水进来,何暻霖的情绪就被兴奋所主宰了。

何暻霖已预感到这个晚上因为他过度亢奋,而无休无止,索取无度。

何暻霖的体温再次升高,通过薄薄的衣物,烫着应承的体表。

应承扭动着身体,但主要目的是为了避开何暻霖的手。但那只手强硬持续,熟悉他身体各个部位。

应承涨红着脸:“你别打扰我,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何暻霖低声说:“我不打扰你。就是我这么听话回来,你要怎么奖励我。”

应承连腰都弯了起来,只想何暻霖的手赶紧离开。而奖励,倒确实有一个。

应承:“何先生,你先去洗澡,到床上等我。”

何暻霖的手卡顿住。

这话实在不像合法伴侣的风格。

就像真有奖励在等着自己一样。

合法伴侣在这方面似乎忽然有很大的变化与长进。

虽然合法伴侣对自己很积极,很沉浸,但其实有着自己的保守与被动。这么久了,连体位都不怎么改变。有时候,他把合法伴侣翻转过来,让他正面向着自己。

但这样的姿势似乎让他不能完全地放松与沉浸,何暻霖只好顺着合法伴侣,以他的喜好为主。

但今天这句话的意思是……

何暻霖本来发热的身体此时更加滚烫,紧贴着应承。应承也像是被烫到一般。

这就是何暻霖类似信瘾的状态了。高涨、滚烫、勃发。

应承的状态一时也被搅合得一触即发。但他现在要做的并不是顺着本能,回应何暻霖。

应承:“何先生,你再不离开,我没法做事了。”

何暻霖轻笑:“你要告诉我什么奖励我才离开。”

应承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就是,按摩。”

何暻霖更是意外。虽然他对X一直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但看的多,风俗店知道不少。

合法伴侣不仅主动,而且还变得这样富于情趣。

这是因为合法伴侣知道自己的状态,特意为满足自己而准备的?

何暻霖一时受宠若惊,连呼吸都带着喘息,他在应承耳边炽热开口:“别让我久等。”

等应承准备好明早的食材,放进慢炖锅后,摘下手套,围裙,洗手,穿过玄关中厅,东边走廊。路过何暻霖的客房时,不由看了一眼。

应承推门进了主卧,他打算先冲个澡,再去找何暻霖。没想到一进去,就见何暻霖坐在卧室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他穿着白色睡袍,交叠着双腿,一只手点触着放在腿上的平板。

应承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何暻霖和他倒是常在这里做,但何暻霖不会睡在这里。松开他后,何暻霖会回到旁边自己的卧室。这是何暻霖一直以来的习惯。

何暻霖抬头看向应承。

合法伴侣似乎对他出现在主卧相当意外,何暻霖放下平板电脑,调侃道:“怎么,不想在这里看到我?”

应承:“不是的,我以为你在自己房里。”

何暻霖:“你都让我每晚回来了,我当然要陪你睡。”

应承不由想,何暻霖为什么以前从不和自己一起睡。

何暻霖注视着应承的神情:“以前我是因为睡不着,睡前都要看一会儿书才能入睡。我怕影响你的休息,才过去的。”

应承的唇角不觉扬起,眼睛都显得比平时要亮:“我平时睡得很沉。”

何暻霖:“看来,我夫人是在抱怨我冷落了他。”

应承忙说:“没有。”

何暻霖低笑。

合法伴侣就是这么诚实,连一句能让自己高兴的谎话都不愿意说。

应承声音愉悦:“那我先去洗澡。”

因为何暻霖在卧室等着,应承快速冲澡,换了干净衣服就从浴室出来,何暻霖也已放下了平板电脑,等着应承。

在应承洗澡的十几分钟里,何暻霖的情绪已攀升到一个峰值。

对着应承,何暻霖:“可以给我奖励了吗?”

应承点头。同时去卷袖子。

而此时,面对合法伴侣,何暻霖拉开系在睡袍的衣带,空荡的内里,整个激昂的状态都暴露在应承眼前。

卷着袖子的应承,热血上涌,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看。

何暻霖将应承的手拉了上来,眼睛粘在应承脸上,满是热气的声音带着低喘:“别再让我等了。”

应承完全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往这个方向发展,他把手用力往回拉:“何先生,我来给你按摩的。”

何暻霖全身都像是辐射着巨大的热量,他低语:“这不是按摩吗。”

是按摩,但不是按摩那儿。那儿是……色青按摩。

应承的眼睛不敢向下垂,也不敢正视,他看向别处。血液此时在血管中奔涌,耳朵里也都是乱七八糟的噪音。心跳声,血液奔流声,何暻霖的低喘声。

如果在之前,应承也就顺水推舟,顺应本能了。

但现在,生理需求要往后排,所有都得为何暻霖的健康让位。

应承抿了抿唇,挣开被何暻霖强拉上去的手:“你躺床上去。”

何暻霖的脸上已泛起病态的嫣红:“是在床上吗?”

应承不理他。

何暻霖将袍子彻底脱下,一只腿半支着,平躺到床上。

应承只敢用余光去看何暻霖:“你翻个身。”

何暻霖此时才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要翻身。”

应承:“我要给你按背。”

何暻霖好一会儿才能吐出几个字:“我不要按背。”

这就是X瘾状态。应承头疼地想。

应承不再惯着何暻霖,他大步过去,一手抓住何暻霖的胳膊,一手拖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翻转过来,朝下趴着,又塞给他一个枕头:“趴好。”

何暻霖整个人趴在枕头上。虽然何暻霖背部依然烫着应承的眼睛,但应承已拿了条毛巾过来。

合法伴侣在自己面前不仅越来越放松,而且越来越强硬。

对于这个走向,何暻霖只有低笑。

应承的手落在何暻霖的有着漂亮匀实薄肌的背部。

应承并不是日常足浴室里的手法,靠众多的香草与精油来给按摩添置噱头。

他是瞎子的按摩手法。没有任何附加,只靠手上的技法与力量。

这是他和彭宇辉少有的娱乐之一。彭宇辉常会带他一起光顾一个瞎子按摩店。

在那里,应承能得到少有的放松。

为了避免分心,应承将毛巾盖住何暻霖腰部以下,专心按压。

应承手上的力量相当大,拇指与掌心按在何暻霖的腰窝,一股纯粹的剧痛,让何暻霖不禁低哼了声。

应承:“何先生,是有些痛,你忍着点,这个力气大才有用。”

应承从何暻霖的腰部按揉了上去。应承的右手一天要掂十来个小时的锅,他手下的力量比瞎子只强不弱。

应承的拇指与掌心同时按压下去,因为疼痛,何暻霖居然有些哆嗦,何暻霖低喘着笑了声:“你最好把我揉烂了。”

应承不理会何暻霖的言语挑逗,专注手下。

干爽的掌心推在何暻霖的腰背,应承掌心温热,但比起暻霖高烫的体温则显得弱了很多。

而一开始的剧痛,渐渐地混合了酸胀酥麻,形成了一种更强烈更复杂的感觉。

应承持续给何暻霖按揉了一个小时。

通常在适应了力度后,因为肌肉松弛,被按摩者通常在半个小时后就会入睡。

这也是应承给何暻霖按摩的原因。

但应承手上带来的痛感以及自身的亢奋,让何暻霖没有丝毫睡意。

应承觉得是时间不够,便自觉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而何暻霖光滑匀实的背部,因为应承的按揉呈现出一片艳丽的红色,应承一时竟有点晃神。

合法伴侣尽职尽责,不知道要按多长时间。

合法伴侣力量出奇的大,手法也意外熟练。这是因为,他以前给自己男朋友揉按过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何暻霖立即有种被黑火炙烤的感觉。

应承觉得何暻霖似乎在想什么:“何先生,别想工作。”

何暻霖:“谁说我在想工作,我在想你。”

应承只有涨红着脸,闭嘴。

但对着何暻霖这片绯色的背部,应承自己都开始分心。手掌再下去,已找不到一点完好的按揉地点。

何暻霖感到合法伴侣停顿的动作:“结束了吗?”

应承:“嗯。”

这次让何暻霖入睡失败。不过,如果那么好就容易改变何暻霖,陈医生也不会那么担心。

应承也没有灰心,只是在惦记明天再想些什么法子。

何暻霖翻身坐起。一个半小时的持续力量输出,让合法伴侣脸颊泛红,额上有了些细汗。

连睫毛都像是打湿了。

何暻霖也不想再忍着了,他对着合法伴侣,用干燥的声音说:“坐到我身上,正面对着我。”

应承呆了呆,一时显得为难而无措。

何暻霖心想,合法伴侣这么习惯自己了,在这方面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何暻霖当然不会想到,合法伴侣一开始表现的不自信,并不是由于出生,学历,地位,而是外形。

这具让他第一眼看到,就瞬间到达兴奋巅峰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