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事,最崩溃的还是简越了。
整个宴会主会场乱作一团,尖叫声与高呼声齐鸣,很多侍卫们都反应不过来,只有最上面的小言子高喊了一声:“护驾护驾!”
有暗卫们冲了过来挡住了最前面的几个人。
桌子被掀翻,刺客们的武艺还算高强,离的最近的音贵人原本想要过去表现一下的,结果暗卫们下手可以说是快狠准,血溅起来溅了一身,音贵人现在正式孕反最严重的时候,尖叫了一声直接吐了。
不远处有个侍卫立刻过来搀扶住她保护她。
简越一眼就知道是当初在御前和音贵人通奸的侍卫哥,这两个人在这种时候也是患难见真情上了。
很多人都往外面跑。
简越其实也是个惜命的,可是当他意识回来的那一刻,脚步已经逆流而上冲上了大殿的台阶上,算算时间柳贵人也应该回来了,但是压根就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咻!”
一柄短刀隔空飞了过来险险的擦着简越的脸滑过。
刺客们杀红了眼漫天撒暗器,这次来势汹汹甚至连后厨都提前混进去了人,简越注意到有不少侍卫早就被下毒放倒,现场的环境越来越不利。
眼看他们越来越被动。
甚至还有几个刺客团团把简越也给围住了。
不远处几道雷声轰隆,把就近的几个刺客们全给劈晕了,简越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小李子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混战。
“快去吧!”高飞一棍子敲昏一个,有的是力气:“快到陛下身边去!”
简越只来得及说:“谢了。”
他提起裙摆朝上面跑,而最上面,一群人护着太后和皇帝,皇甫成玉手上拎着剑,剑身还在朝下面滴着血,滴滴答答的血迹顺着冰冷的剑身滑落下去,他的龙袍上也洒上了殷红色血迹,明明他就是最中心的目标,可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的目光冰冷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
而简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又有人试图拿着行凶的武器扑向皇帝,他的心跳都快要蹦出来了,原本他想的是一定要立好自己的人设,尽量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来。
可是看到的那一瞬间心脏却险些提到了嗓子眼!
皇甫成玉可能会死。
意识到这样的事情让简越整个人的大脑似乎都有瞬间的空白,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和颤抖,他不愿意面对更不愿意接受任何有关于这一点的可能性。
所以在大脑下达命令的那一刻,他已经冲了上去。
“小心!”
手中用来舞剑的剑变成了真正杀敌的利器,掌心都被震的发麻,他回眸对皇帝说:“陛下,这里很危险,您先后退到安全的地方去!”
太后早就吓慌了神,已经在一群人的掩护下往后跑了,她本来就不是刺客们的目标,跑的更是快,跑到了一半才想起来自己的那个便宜儿子,也许是觉得就这样跑了有些没面子,她忍了忍,又跑回来喊道:“皇帝!快走!留的住自己才能保得住江山在,这些奴才们的命没了就没了!”
周围太嘈杂了。
大部分的人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离的最近的简越却能听得清。
但是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管太后的大放厥词。
潜意识以为皇帝走了。
简越一直紧绷着的心就慢慢放下来了,太好了,他没事,他依旧安全了。
裙子不太方便行动,简越几乎是刚刚松懈下来,身后就传来了利剑破空的声音,只是那在半空中的剑被砍断,他回眸,看到了皇甫成玉。
皇甫成玉一手拉住他说:“走。”
简越浑身上下的裙子都沾染了血迹,他有些踉踉跄跄的跟着皇甫成玉往前走,他的胳膊受了伤,腰上也有,所以走的比较慢。
却偏偏在刚好到拐角处时。
藉着一盏忽然亮起来的灯笼光线,简越看到了护着他们的撤退的侍卫,有人转过身来,他手里的剑透着一股子寒光。
简越慢慢的瞪大了眼睛。
根本来得及推开旁边的人了,他的胳膊完全没有力气,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要快一万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利刃破开皮肉的声音。
其实有一瞬间是有些晃神的。
没有想像中的剧痛,大脑似乎像是开启了什么自我保护的机制一般,他的脑袋只有一片空白,腥味直冲喉咙,他痛苦的佝起腰,模糊的眼前看到大片的红色液体喷出,都是他吐的。
意识消散前,他看到了皇甫成玉的着急的脸,真的很稀奇,被刺杀的时候陛下都那么的冷静,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这个人好像无时无刻都是沉着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那么搅动起来他的思绪,可是现在,他就像是外面的一层壳被击碎了一般。
简越想抬起手,想开口告诉他,说自己没事。
可甚至来不及开口就失去了意识。
现场更是嘈乱成一片,太后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去,就看到了瞪目结舌的一幕,皇帝抱着他的妃子从未有过的勃然大怒,她第一次看到皇帝真的动手,四周围前仆后继而来的刺客被利剑的寒光见血封喉,那个伤害了嫔妃的侍卫反倒是被留了一命。
皇帝像是个索命的阎王一般对手下人吩咐道:“打入天牢,重刑审讯,朕要知道背后的人。”
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就像是太后也是第一次知道皇帝的武功这么好,这些年,皇帝隐藏的太深了,不过想想也是,薛家是武将世家,薛家的嫡长子,就算是自小体弱,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太后看着那个浑身沐浴满鲜血的人,皇帝也缓缓转身看向她,隔著有些昏暗的烛光,两个人四目相对,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格外的深沉,森寒的彷佛是吃人的魔鬼。
那么一瞬间。
无边的寒意爬上太后的心头,她忽然感到了害怕,像是从未认识到皇帝。
“护驾!!”
有禁军们冲进了大殿,整个大殿又混乱成一片,充满了血腥的肃杀气,整个夜晚的白露寺被火光笼罩着,彷佛重新回到了人间炼狱。
而帝王的卧室内。
太医们连滚带爬的跑来,全都是被皇帝急召入内。
他们下意识就想来给皇帝诊脉,皇甫成玉却指了指床榻上的人说:“给他看。”
太医们先是有些愣神,因为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就是皇帝了,即便是后妃的重要性也要排在皇帝的后面,但是满腹的疑惑对上了皇帝冰冷的视线后众人又连忙咽了下去,没有人敢质疑皇帝的决定,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直觉,如果再多说几句,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了。
搭上脉后,太医们都是有些惊讶了,这脉……不对啊!
虽然非常的虚弱,但隐隐能诊断出来这应该是个男人的脉象,可是这床上躺着的不分明就是后宫的嫔妃吗?
真是奇了怪了。
皇甫成玉的声音落下来说:“有什么问题吗?”
太医犹豫道:“这……贵人的脉象实在有些奇怪,虚虚实实,不像是女子,倒像是……”
皇甫成玉皱了皱眉,他道:“朕让你们先看他的伤,你们管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太医们浑身一震,连忙收敛了心神重新看起来,不探还好,越探越心惊,伤的太重了,浑身上下都是伤,心脉虚弱的几乎探不到。
“贵人身上中了多处重伤,血流不止。”太医们转身小心的对浑身森寒的皇帝说:“回禀陛下,那刺客的暗器似乎还淬了不止一种毒,用心险恶,这些毒本身并不是不能解,只是多种毒混在一起,我们就不敢擅自用药了,还请陛下……做好心里准备。”
皇甫成玉放置在衣袍下的手不自觉的紧缩,男人的脸色冰冷:“治不好他,朕要你们一起陪葬。”
太医们心头一颤。
皇帝自己性命垂危时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这个柳贵人竟是如此重要!?
直播间原本操心的观众们一愣:
“等等主播的伤先搁一搁。”
“这个台词怎么有点熟悉?”
“哈哈哈哈这不是男主本来该对女主说的吗?”
“王管家也是又凭本事升咖了!”
直播间如今在线的观众不住的往上飙升,人数已经涨到了7万人,进入了噩梦世界的广场的中心位置,不止是因为这个模式的副本是新出来的,大部分的任务者们都没有经验很好奇,也因为同期的新模式副本里,虽然也都很凶险,但是 ……
都没有这个副本颠啊啊啊!
论坛甚至还有一个火热的帖子挂在热门:“谁还没看过新模式《纯情王妃火辣辣》吗,那个副本的主线已经彻底放飞了,正在上演的有,男女主互成情敌,男主男二互扯头花,副本鬼怪爆改打工人,大型后宫狗血三角恋,当然还有太监总管的励志人生!”
这个帖子还是早上发的,下午就热门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刚进去就看到了夜宴的刺激一幕,还有男女主剧情线乱成一锅粥,但直播间的观众不仅没有着急,还让新观众趁热喝……
总而言之就是:
不管是他的观众还是主播本人都有一种不顾人死活的精神状态!
而殿宇内。
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都端着手中的血盆进进出出,太医院使尽了浑身解数也只是取出了简越胳膊和腹部的暗器,但是另一道刺入心脏的剑伤却是久久不能愈合,加上身中剧毒,室内的血腥气越来越严重,不需要太医们汇报,皇甫成玉看着床上的人惨白的脸,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尤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
鲜血染遍全身,柳贵人的容貌出现了变化,皇甫成玉看着她的头发慢慢变短,他看了一眼又要凑近的宫人们,开口道:“出去。”
太医们也都在外面还在埋头商议。
皇甫成玉将床上的床幔彻底的放下来,他看着床上人苍白的脸,这个人再也不会对他露出笑容来,也不会再那么唠唠叨叨的缠着他说话,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的跟在他身边一起去游街,今天就这么没有血色的躺在那里,彷佛下一秒就会离开他。
他会死。
意识到这一点的皇甫成玉眼眸泛起了有些偏执的猩红色,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脏就剧烈的收缩起来,那是一种彷佛从身体的每一寸血液都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声,他不能接受这一点。
上一次这样痛苦还是薛氏满门抄斩时的刑场,他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彷佛也跟着死了一遍,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了,他原本以为,这辈子,他再也不会感受到这样的滋味,可是现在,他又感受到了那样的痛楚和愤怒,几乎像是要将人的灵魂撕碎。
皇甫成玉站起身来,对跪在地上的太医院长道:“去请大禅师。”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惊。
若非重要的事,皇帝是绝对不会请大禅师的,大禅师若非必要并不出山,相传当年,大禅师被薛家人所救,他曾答应,会救助薛家人两次,一次是皇帝第一次毒发,第二次,就是现在。
这等于是皇帝将自己保命的机会给让出去了。
太医院的院长连忙高声道:“陛下!三思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意已决。”皇甫成玉面无表情的对着不远处的侍卫们道:“抗旨者,斩。”
太医们当然还是觉得小命更重要了,立刻就有人去请了。
大禅师其实在院子里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他早已经观了星象知道皇帝是没有性命危险的,却没有想到太医院的人会来请他。
匆匆赶到时。
大禅师就看到了整个主殿已经被人清空了,皇帝坐在榻上,他的龙袍上还沾染一片片殷红血色,就连那张英俊冰冷的脸上也是干了的血迹,他那么平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又黝黑,手边有一盏茶,却没有动,只是那么坐在那里,彷佛天地间都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忽然的。
大禅师想起来,很早很早以前,皇帝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时,他第一次杀了照顾陪伴自己很多年却背叛了他的人时,也是这样满身都是血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没有表情,没有哭泣。
大禅师走近的时候,那个年幼却被外界正说心狠手辣的皇子抬头看他,声音轻轻的他说:“师父,我好害怕。”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大禅师见到了皇甫成玉那么脆弱的样子。
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他也以为此生不会有可能见到了,直到现在。
当他进来的时候,坐在榻上的皇帝才像是回了点神来,他抬头看向大禅师,是与当年一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了,自从薛家被满门抄斩后,少年被迫地快速长大,他需要成为一个皇帝,需要运筹帷幄,需要喜行不于色,在群狼环绕的生存环境中不能被对手发现他的脆弱。
而现在。
皇甫成玉看着他,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唇也干涸:“师父,救救他。”
大禅师说:“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不能失去他。”皇甫成玉缓缓的说。
大禅师看着皇甫成玉偏执的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慢慢的步入帘子中,有些意外却又不意外的看到了床上的人是谁,第一次见到简越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个孩子和皇甫成玉之间一定会有故事的,他算到他们之间可能会有些许的忐忑,却没有比起那些难以逾越的困难,生离死别竟是来的更快。
搭上脉,大禅师细细的感受脉搏。
接着检查了简越身上的伤,大禅师道:“伤了心脉,四肢的伤口不致命,但全部淬了毒,我试着给他清毒再用药试试。”
皇甫成玉点头说:“好。”
大禅师快速的找到纸笔开始写清毒的药方子,却发现皇甫成玉一直站在旁边,他皱眉道:“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好,太医院也没有给你看看吗?”
皇甫成玉说:“是我不让。”
简越生死未卜,他没有任何的心情疗伤。
大禅师摇摇头说:“胡闹!你是一国之君,你如果先倒下了,不是给了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机会?”
皇甫成玉道:“我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不严重,那些暗器虽然有毒,但是你知道的,那些毒对我没有用,我本身上已经有的就是天下最毒的东西了。”
大禅师只能叹气。
太医院的人也许是为了不陪葬,手脚都特别的麻利,很快的就把药浴给配好了。
整个药桶里面可以说是什么都有,黑糊糊的一桶药上面浮着各类的药材和不明意义的泡泡,直播间的观众们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了:
“隔着显示屏都感觉这个药桶肯定剧苦!”
“主播其实命算好了。”
“怪物们居然这么舍得救他!”
“不过这个药桶的苦度哈哈哈对怕苦的王管家恐怕是致死量!”
大禅师对皇甫成玉道:“让他坐在里面泡一个时辰,这个药汤可以给他续命,如果能把毒血吐出来就好了,如果不能……”
他没说话了。
皇甫成玉直接将已经包扎好了的简越直接打横抱起来,怀里的人面无血色,甚至呼吸已经很微弱了,他的生命在流逝,这是个胆子很小的,皇甫成玉从遇见他的时候就知道,其实很惜命的一个人,只是有点爱财,有时候会有点没心没肺,但是脑袋又很机灵。
可是这么机灵的人,却偏偏为了自己得罪了那些对他来说每个都能压死人的大人物。
可是这么胆小的人,却偏偏在利剑刺来时想也不想的就敢挡在自己的面前甚至连小命都要丢了。
明明这么关心自己。
却偏偏在自己对他示好的时候,又推开自己。
皇甫成玉自认心思深沉,可有的时候却看不清简越在想什么,他抱着人往药桶走,不自觉的收紧了手,将人放入药桶中,昏迷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
大禅师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道:“好了,都出去吧。”
皇甫成玉道:“我在这里守着。”
大禅师犹豫了片刻,到底是没有阻止,他明白皇甫成玉的想法,这种时候,也许能多待一刻,多见一面,就少一面了。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整个白露寺里奇外外,包括外面的一些党羽都在天牢的审讯下被抓的人越来越多。
而殿宇内。
二个时辰后大禅师重新走了进来,他把了把简越的脉搏,脸色更严肃了些,他看向皇甫成玉,两个人的目光对上,大禅师缓缓的叹了口气,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心脉已绝。
最重要的是,毒侵入了五脏六肺,要是单纯的中毒还好说,可是他的心脏伤口才是致命伤,没有那道伤口或许还有救。
皇甫成玉道:“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大禅师道:“若能有任何办法我都会一试,他如今心脏已绝,药石无医,这毒素已经侵入了他的心脉,他受伤太多,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除非……”
说到一半。
大禅师看了他一眼说:“但你不能这么冒险,将自己的性命和另一个人牵在一起。”
皇甫成玉只是这么安静的看着药桶里靠在药桶壁上的人,他脸色苍白,乌黑的发半遮住脸,安静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我知道,您先出去吧。”皇甫成玉说。
哪怕他哭,哪怕他发怒,大禅师都觉得好一些,可是皇甫成玉越是这么平静,大禅师反而越是觉得不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压压的平静。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沉默片刻到底还是离开了。
室内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皇甫成玉看着药桶里面的人,他缓缓的抬手,将简越脸庞上的碎发慢慢的抚掉,他看着向来活力满满的人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水已经要冷掉了,好像把这个人的体温也带走了,他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人,缓缓开口道:“傻不傻,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他。
却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一般,就像是人都会有回光返照一般,那一桶用尽了天下奇珍异宝续命汤药的水,到底可能还是有了一点点的效果。
昏睡中的人在皇甫成玉的指腹滑过他的眼角时,昏迷的人眼皮动了动。
简越缓缓的睁开了厚重的眼皮,他的意识混杂模糊,像是有聚焦,又像是没有,他的面前是皇甫成玉的手,能够闻到这个人的味道,他轻轻的喊了声:“小玉……”
皇甫成玉的动作一顿。
简越的眼眸雾蒙蒙的,他浑身没有力气,困倦的厉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在这种时候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太多太多的东西,他只是闻着那熟悉的梅花香气,他很轻的喘了口气,然后用尽去全身的力气,才慢慢的拼凑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来:“我,我想看……看你”
皇甫成玉猛地站起身,总是成熟稳重的帝王起身时甚至椅子都倒了,他凑近面前的人像是捧着最珍贵脆弱的宝贝一样。
简越缓缓的抬起手想摸他的脸,却抬到一半刚出水面就没力气的要垂下去。
皇甫成玉握住他的手,带着苦涩味道的药汤,他将简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以为简越想要摸摸他,可是简越的指尖微微颤抖着,却是满满的抚去了他脸庞的泪。
“我好……好想你。”简越的喉咙是一片腥甜味,可是那双眼眸里是缱绻的笑意,里面满满印着面前人的身影:“还……好你没事。”
然后,皇甫成玉就感到那支落在他脸庞上的手慢慢的少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