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小村姑也能让舅舅外甥反目成仇吗?“……

一楼,会客厅。

窗外是一片白雪皑皑,屋内却是暖烘烘的。只是尽管室内温度再怎么暖和,随着时间的流逝,青瓷茶杯上的袅袅茶烟,也逐渐消散。

茶水被换了一壶又一壶,眼瞅着时针从一开始指着11这个数字,到后面绕过12又走过1,楼上的人依旧还没有下来,坐在紫檀木椅上,西装外还别着白色绢花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

“薛理,你干什么去?”

见薛理起身,于塍再怎么没脑子也知道他这时候不可能只是单纯离开,肯定是要上去找林满杏。可林满杏这会儿又是跟于景焕在一起……万一这一上去,两个人趁他不注意打起来怎么办!

“阿焕他刚回来,又要洗澡又要收拾的,和那丫头肯定也有讲不完的话,一时半会儿没下来很正常。”

好言相劝了几句,没用。使眼色给薛理那对爹妈让他们劝劝,俩人也装死,屁话不敢放。

眼见薛理还是继续往前走。这下于塍忍不下去了,他咬了咬牙,哪怕知道薛理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但他还是不死心地又把“舅舅”这个身份搬出来提醒他:

“薛理,别忘了,你可是他长辈,是他舅舅!他们俩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你这时候过去要干什么?当小三吗!”

最后几个字出来的时候,于塍自个儿都没反应过来。等说完之后好几秒,看见男人的背影一下子挺住时,他才回过神来,心里不禁暗道一声不妙,气自己昏了头说出这些浑话来。

毕竟这一年来,薛家已经全权由薛理接手,薛理是真正说一不二的存在,对谁都没有好脸——连他爸妈现在都管不了他,俩人坐在这里就跟空气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薛理是他们老子。

所以这会儿于塍还真有点怕他对他刚找回来的孙子做什么。

于是,神色闪过一抹怪异,于塍生硬地尝试把刚刚扯下的遮羞布,重新披在这层关系上,劝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冲动。薛理,小焕他到底是你外甥,又和那丫头两情相悦,现在他回来了,肯定——”

“那要是我就是那个意思呢?”

却在这时候,于塍的话冷不丁被薛理打断,老人先是眸光一怔,但在对上男人转头看来的、晦暗深沉的目光后,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他的意思。

“要是我就是想要当小三呢?你要怎么样?”

薛理平静地反问他,那双深蓝的眼眸此刻被纯黑的美瞳覆盖着,乍一眼看去时,就像是深不见底、暗不透光的沼泽。

他冷笑一声,笑声是满满的讽刺:“难不成你还觉得你能拦得了我?”

“薛理!”

他这不知廉耻的宣言,让于塍是一点都忍不下去了,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脸也都涨成了猪肝色,他又敲了好几下拐杖,也顾不上这里还有薛禄和他们在,他骂道:

“跟外甥抢女人,你还要不要脸!”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吗?”

男人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那头银灰色的头发没有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叛逆的混混,反倒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男性的韵味,让人忍不住想去撕裂这张面具。他轻飘飘地掠了于塍一眼,又道:

“更何况……谁说满满是他的了?他们结婚了吗?怎么就成了抢了?老爷子,你别是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了吧?”

说罢,看都不看身后暴跳如雷的于塍一眼,薛理抬步就要继续往前走去,但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容不迫地闯入他的视野当中。

那人和他一样,有着一双“纯黑”的眼睛,一头银色的头发,一对浓密的长眉。是不知道的人第一眼看去,甚至还以为是同一个人不同年龄的模样的程度。

但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薛理确定,在于景焕出现在葬礼的时候,他的脖子上没有那两道细细的淡红抓痕,他的下唇上也没有那被咬伤又愈合的深红血点。他更没有……更没有那种和他曾经无数个清晨起来时相似的餍足模样。

他刚才做了什么……或者说,他刚才和林满杏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薛理双眼眼白上爬上一片猩红。他紧紧攥住拳头,青筋如盘曲交结的树根般凸显着,他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没有立刻冲上去给于景焕一拳。

哪怕他在看见于景焕出现在葬礼上的第一眼就知道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他也知道于景焕早就和林满杏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可是、可是……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

明明他已经逐渐得到满满的喜欢了,明明他过不了就可以让满满心甘情愿嫁给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于景焕活过来了?

为什么?!

男人的眼中好似有腐蚀的毒液往外溢出,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自己的亲外甥,无数个咒他去死的念头在脑海中叫嚣着。

而作为被这么注视的人,于景焕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眼神传达的意思——早在四年前,他刮花孟骞尧的脸时,他就已经看到过这样的眼神了。

至于他这种眼神又一次出现的原因……有些事情,不需要开口就知道答案。他离开维伊黎之前薛理就表现出的异样,葬礼上薛理握着林满杏手的动作,薛理东施效颦般的打扮,薛理现在的眼神。

老贱种,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他早就对满满图谋不轨!他怎么会有他这么下贱的舅舅!

“舅舅,你的头发……”

强忍着想要划烂薛理这张和他相似的脸,于景焕的眼神落在了薛理的头上,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他笑着道:

“是不是应该染回去了?”

“……”

小崽种。

薛理眼皮猛地一跳,饶是他想过于景焕第一句会怎么质问他,也没想到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让他想要撕烂他的嘴的话。

这不是变着法地说他这个替身可以滚了,还能是什么!

“好了阿焕,说这个干什么?你舅舅他……他头发就是染着玩的。”

一开口就是腥风血雨,于塍就算是不想当这个劝和的,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都是一家人,先坐下聊。阿焕,你赶快把这一年的事情好好跟我们说说,至于其他的事情,后面再说,后面再说。”

于塍一边好说歹说,一边抹了抹不知道是热出来还是紧张出来的冷汗。

真是倒了血霉。

于塍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命里头还有这么一劫,他就没这么窝囊过。

他不瞎,一看于景焕那样他肯定也知道他刚才干什么去了……他爷爷的,一回来就把人往床上拐,他那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还装了什么!

只是心里骂归骂,好不容易亲孙子重新活过来了,于塍又哪里舍得跟他说什

么重话,主动过去拉着于景焕和他坐一块儿,又朝他使了两个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眼色,这才转而跟着外头的李宏说了一句:“老李,叫小佰先别应付外头那些人了,让他过来一趟。”

接着,看薛理也坐下来了,气氛好像缓和了点,于塍暗自松了口气,难得慈爱地对于景焕说道:

“这一年吃了不少苦吧?有什么事情这会儿就都说了。正好你外公外婆,你舅舅也都在这里。我们都听着。”

“舅舅?”

却听于景焕嗤笑一声,反问道:“我刚才不过是随口喊了一声而已,他还真就配当我舅舅了?”

在于塍骤然僵硬的神情中,于景焕看向面前脸色沉得像是能滴墨的男人。他没有再去掩饰他对薛理的厌恶,当着众人的面,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恶意,一字一句像极了毒针:

“有哪个舅舅会爬上自己外甥媳妇的床?还恬不知耻地上赶着做替身?”

“薛理,你下不下贱?”

*

“嘭”

“乓”

一楼的会客厅,各种茶具碎了一地,两个男人如野兽般厮打在一起。

“贱种!你他x早就对满满图谋不轨,还他x说什么长辈,长辈我艹你xxxx!”

“是,我是喜欢满满,我不只是想做她的长辈,我还想做她的丈夫!于景焕,你该叫她一声舅妈。”

“我艹你xxxx舅妈,老黄瓜刷绿漆,你装个jb!我他x弄死你!”

“……”

不堪入耳的辱骂声不绝于耳,一楼一片混乱。

而与此同时,三楼,温馨的卧室里,一片岁月静好。

独自一人留在卧室的林满杏,靠在干净而又舒适的床铺软包靠背前,看着手里头那99+的未读信息,似是若有所思,似是神魂游离。

[宿主,现在男主于景焕已经回来了,您接下来……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做?]电流声响起,系统试探性地问道。

只是系统的提问,却没有得到回应。他的宿主还是跟发呆一样地坐在那里。直到好几秒过去,系统才冷不丁地听见她幽幽地说了一句——

“还是于景焕带劲啊。”

系统:[……]

这话自个儿一说出口,林满杏也不打算继续回味下去了。反正晚上于景焕肯定又会“哄骗”她上床,与其她现在浪费时间琢磨着,怎么于景焕回来的第一次就那么骚,不如晚上再好好享受。

这么想着,林满杏也勉强有了心情回答刚才系统的话,于是她让他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宿主,我刚才是问您,男主于景焕回来了您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而这一次,系统得到了答案。

凭借着本能,林满杏想都不想就说:“怎么做?当然是大做特做了。”

林满杏:“……”

等等,她刚才说了什么?

尽管并不觉得这方面的欲望是什么很羞耻的事情,但这会儿林满杏还是有种淡淡的尴尬。她抿了抿唇,沉默了片刻后,她眼神略带些许迷茫,说:

“还没想好,可能……”

“跟于景焕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