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他的手掌心上,湿热的气息也变成一片水雾,留下了黏腻而又暧昧的水渍。
柴寄风能清楚地感觉到,在他尝试摸出林满杏手机的这个过程中,她的呼吸是怎么逐渐变得凌乱起来,就好像此时的他正对她做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下流事情,所以她才会这么……这么喘息着。
这样的联想,不禁刺激得柴寄风的心跳得更加快了,似是触碰又似是抚摸少女身躯的手,也越发地颤抖。终于,在电话亮起的前一秒,柴寄风找到了林满杏放在了口袋里的,没有设任何密码的手机,将它调整成了静音。
“为什么没有人接?”
与此同时,衣柜外,一个电话没能打通,罗光霁很快就又打了两个电话过去。
只是,在第三次电话自动挂断后,罗光霁还是放弃了用手机联系到林满杏这个可能。不过片刻,房门被打开又重新关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罗光霁选择离开了这个房间,去其他地方找林满杏。
……
总算是走了。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柴寄风高高吊起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可他怕罗光霁会半路回来杀个回马枪,所以又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推开衣柜门准备下去。
可就在他的手掌心放在衣柜门的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柴寄风生出了另一种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想法。
反正都是问,在外面问和在衣柜里问……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不是吗?
不是吗?
黑暗中,男人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蠢蠢欲动。对于某种情绪的病态追求,让他甚至连去找其他借口都懒得找,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收回手,目光重新又落在面前的林满杏身上。
极强的夜视能力,让柴寄风哪怕是在这个视线漆黑,空气浑浊,逼仄得连手臂都有些伸不开的衣柜里,都能模糊看清林满杏的表情。
他紧紧地盯着林满杏的那张脸,继续把问着刚才没能问完的问题。
——以一种更加直白甚至是赤裸的形式。
“林满杏,我们继续说回刚才的事情。在从餐厅里出来之前,你和罗光霁在包间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的嘴唇会像是……被人咬了一口呢?”
柴寄风一字一顿地问她:“那是你咬的吗?林满杏。”
“是我咬的。”
回应柴寄风的是林满杏毫无半点犹豫的承认,坦诚爽快到柴寄风都有些意外。
“是我在包间里咬他的,怎么了?”
怎么了?
什么叫怎么了?
怎么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尽管知道林满杏没有挑衅的意思,可柴寄风还是莫名地有些火大,他眉头一挑,质问林满杏的语气都带着被气笑的感觉:“这么厉害啊?还会咬人,那你为什么咬罗光霁啊林满杏……还特地咬他的嘴唇?”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柴寄风咬字格外清楚。
只是他也没想到,他这么暧昧的问题,却会得到林满杏这么一个朴素的回答:“因为我让他不要吃冰淇淋,但是他还是要继续吃,所以我咬他。”
柴寄风眼皮一跳:“……就这?”
林满杏应:“嗯。”
柴寄风不愿意相信:“就因为你不让他吃,他接着吃,所以你就气不过咬他?”
林满杏又应:“对。”
“切,真就这啊?”
接连两次得到林满杏肯定的回答后,柴寄风忽然一下子就觉得有些没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从林满杏那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但他的预想中绝对不是这么毫无刺激感的答案。
顿时,柴寄风被勾起的好奇心,像是被人泼了盆冷水偃旗息鼓,以至于他觉得刚才自己做出特地留在这里,想要营造某些特殊氛围好以此来得到刺激感的行为显得无比愚蠢。
哪怕他有意在掩饰,但他的语气还是不经意间透露着些许失望:“我还以为是因为什么?结果就为了个冰淇淋?不是,那冰淇淋是你给他嘴对嘴喂的啊?还能让那傻子吃了还想再——等等。”
然而,话说到一半,柴寄风忽然就想到了某个离谱的可能,话音都跟着一顿。
不、不会吧?
总不至于……
漆黑的环境中,男人那双自带蛊惑人心意味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哪怕他自己告诉自己,罗光霁应该不会做出那样下流的事情。可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就是那么的有存在感。
但很快,另一个更为强烈冲动的想法也在他脑海中生成,并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发芽抽条,占据他的心神。
——到底是不是,他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几乎是这个想法一生出,柴寄风便感觉到原本平静下来的心跳,下一刻就又剧烈急促起来,快到像是被人按了加速键。
试、试试吧?
这很刺激,不是吗?
甚至比那些什么冲浪蹦极潜水之类的来得更刺激,更让人上瘾。
“林满杏。”
于是,狭小的衣柜中,男人那不知为什么比先前还要低沉喑哑几分的嗓音,仿佛自带环绕音效似的钻进少女的耳朵中。
几乎是这三个字才出,一声无比清晰的吞咽的声音紧跟其后,为这本就黑暗亲密的环境,增添了一种晦涩的暧昧。
而下一秒,男人右手绕过少女的腰后,掌心压住后背猛地一扣,让两人的身体仿佛合二为一的玉佩般,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更是将这个暧昧放大了无数倍。
柴寄风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问林满杏:
“你是怎么喂的罗光霁……能现在给我演示一下吗?”
他又一次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把我当做罗光霁,再喂一次。”
“再喂一次?”
听到柴寄风的要求,暗色之中,林满杏那张呆呆的脸庞闪过一抹疑惑,显然是不明白为什么柴寄风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先是迟疑了一会儿,但想到柴
寄风送给她的那么多条漂亮裙子,她还是决定满足柴寄风这个小小的要求。
“嗯……好吧。”
这么答应完之后,林满杏又眨了眨眼,像是很努力地在辨认什么,她又略显为难地说道:“但是太黑了,柴寄风,我看不见你的脸。”
看不见他的脸?
心脏随着这一句话落下,跳动的节奏越发快。林满杏的话,让柴寄风几乎可以确认自己的猜想。他的声音也为此抖得更厉害了。
“看不见那不是更好吗?”
柴寄风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这样你就可以把我当做罗光霁了啊,林满杏。”
可胡言乱语的感觉实在是太爽太刺激,他根本停不下来:“但是,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我的嘴在哪里……”
柴寄风的左手,捞起林满杏的一只手腕。是那只戴着手钏的手腕,他就那么握着它,亲自带着林满杏的手指,抚摸上自己那还张合着,往那吐纳着热气的唇。甚至说话间,男人那湿红猩长的舌,还不经意擦过少女的指尖。
“就在这里,林满杏,我的嘴唇就在这里。”
他可以称得上是耐心地引导着林满杏,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紧张、多么期待:
“你现在可以演示给我看了,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
——
话音在这一刻停止。
时间也好像在这一刻停滞。
在柴寄风感觉到嘴角被身前人吻上,两人距离相近到那柔软却又卷翘的发丝都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样,玩闹似的往他的领口里面钻时,他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被冻住了。
真是这样。
原来真是这样。
柴寄风迟钝地想着。
他真的猜对了。
罗光霁之所以会被林满杏咬伤,就是因为从一开始,林满杏就是用嘴喂的他……
就像现在这样。
或许,比现在这样还要过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空气重新流动,停滞的时间也重新流淌起来。柴寄风垂眸,黑暗的空间削弱了他的视力,却放大了他的触感,哪怕他看不清林满杏此时的神情,可他却能清晰地觉察到,她的唇瓣,是有多么的柔软。
于是,在林满杏低声喃喃了一句“还是看不清”,唇重新离开他的嘴角时,叛经离道的欲望驱使下,柴寄风冷不丁地说道:
“林满杏,你还是没有找对地方。”
“我告诉你在哪里。”
*
柴寄风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的舌吻体验,竟然会是在这样一个密闭、逼仄、肮脏、浑浊、窒息的环境里。
让人只是一想,就有种全身起鸡皮疙瘩的不适感。
可柴寄风更没想过,在这样一个密闭、逼仄、肮脏、浑浊、窒息的环境里和林满杏接吻,竟然会是那么的美妙。
让人只是一想,就有种全身战栗、根本不愿停止的刺激感。
所以,这到底是为什么?
在给予林满杏短暂的缓和的机会时,柴寄风忍不住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亲的人是林满杏?
还是因为……他亲的人是他弟弟喜欢的人?
理智告诉柴寄风,答案应该是后者成分更多一些,因为偷晴在一定程度上,确实会……可不知为什么,柴寄风本能地讨厌这个答案,以至于他迫切想要做些什么去搅浑它。
“唔、等下,柴、柴金——”
呼吸一再被人剥夺,柔软的身躯也被人强硬地压在坚硬的胸膛下,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林满杏下意识就想要开口让面前的人停下,可柴寄风却在矫正她的措辞后,又一次吻了上来。
“是柴寄风,林满杏。”
“是柴寄风,叫我的名字,林满杏。”
一点都没有林满杏已经被他亲得快要窒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喊他名字的觉悟。
……
直到——
“铃”
手机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