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陆灼年一言九鼎,和说话不算话的陈则眠完全不同。

在陈则眠按照要求背过去以后,他就满足了陈则眠想要的一切。

当然背过去的结果,就是大腿一片通红。

陈则眠虽然很瘦,但腿根还是有些肉的,不多,并拢了也夹不住。

所以还得用手扶着些。

他半拢掌心扣在自己腿根,形成一片半真空区域。

这次陈则眠的感受更加明显,和前两回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次他是趁陆灼年昏迷,偷偷摸摸进行的治疗,陈则眠自己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当时除了紧张就是紧张, 第二次陆灼年提出新要求,陈则眠断然拒绝结果遭遇奇袭,舒服过后底线也无了,在飘然中给陆灼年治了病。

而这次没有紧张,也没有先后,几乎完全是同步的。

陆灼年伏在他身后喘息的时候,陈则眠喘得比陆灼年还要厉害。

混乱与颠倒中,二人不再有一丝清醒。

只顾着及时行乐,都忘了及时拿纸。

浓郁气息在空中升腾弥漫,中间还夹杂了一缕淡淡的松香。

陆灼年所有贴身衣物都用雪松精油熏过,大抵也是腌入味了,整个人闻起来都香香的。

这也让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

可能是因为他又贵又香,陈则眠不觉得陆灼年脏,接受程度也不自觉变高了许多。

治疗结束后,两个餍足又疲倦,用被子盖住床单,挤在仅剩不多的干净位置处休息。

陈则眠觉得爽炸了。

陆灼年则是又开启了新一轮的自我批评和谴责。

他觉得自己很无耻,竟然通过兴奋和快感拉扯陈则眠,迫使对方向欲望低头。

这无异于用变相掌控陈则眠,诱逼对方在精神上向他臣服。

为了得到陈则眠,他手段之恶劣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卑鄙到了难以接受的程度。

陆灼年控制不了自己。

获得到简单的满足感之后,他的躁动并没有因此缓解,内心反而更加躁动。

他想要的更多。

所有的道德与高尚都像是一件冠冕堂皇的华丽外壳,无人知晓这层外壳下是多么龌龊鲜活的欲望。

陆灼年近乎悲哀地看着陈则眠,认为会被自己喜欢上,真是陈则眠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了。

陈则眠正享受着欢愉的余韵,一转头又看到了陆灼年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哀凉的、自厌的、想死的眼神。

“……”

咋又想死了兄弟,刚才不是挺有劲吗。

想到刚才销魂蚀骨的滋味,陈则眠喉咙有点干,后脊也微微发麻,蠢蠢欲动。

他不由怀疑性瘾是否会传染。

陈则眠本来还挺清心寡欲的,工作的时候一忙起来身心俱疲,连着好长时间都没有世俗的欲望,现在只是和陆灼年相互帮助两回,竟然就发展成一对视就浑身发热了。

肯定是陆灼年传染的!

可是真的好爽啊。

陆灼年不愧是爽文男主,什么技能都点满到最强,不仅嘴很厉害,手法也超级绝。

到底怎么做到的啊,和自给自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要不要再试一次,夜还很长呢。

陈则眠止不住心猿意马,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了足足半分钟,才恍惚回过神来,在心里大骂自己实在是太禽兽了!

好兄弟犯病了难受的不行,身体好不容易满足以后,情绪又开始陷入低落,正在那儿想死呢,他却还想和人家瞎玩。

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性瘾症最折磨人的,并非身体上的不适,而是情绪上的问题,所以除了生理帮助,心理疏导和安慰也同样重要。

甚至更重要。

陈则眠定了定神,轻轻撞了下陆灼年的肩膀,问他:“你想啥呢。”

陆灼年眼眸轻轻一动:“没什么。”

陈则眠说:“没想什么还一副想死的表情,是不是又搁那儿怪自己呢。”

陆灼年静了几秒,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都咋怪的,能跟我讲讲不,”陈则眠像一只精力旺盛且好奇心重的猫,注意力转移得也很快,扒着陆灼年的脑袋,疑惑道:“你说你天天失眠,没事就谴责自己,情绪还总不好,但怎么不掉头发呢?”

陆灼年:“……”

“最近都没有失眠了,”陆灼年轻轻抿了下嘴唇,说:“你帮过我之后,连续几天都能睡得很好。”

陈则眠不解道:“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陆灼年睫毛颤了颤,用近乎快要消失的声音告诉陈则眠:“我这是在欺负你。”

陈则眠正在回味无穷,没想到陆灼年突然冒出来句这个。

他整个人瞬间呆住,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灼年,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这个结论从何而来。

陆灼年在欺负我?

我咋不知道呢。

我还觉得是我在占他便宜呢。

unbelievable.

陆灼年知道陈则眠在看他,但他没有看回去。

他不想在陈则眠脸上看到厌恶的神色。

陈则眠见陆灼年没有接收到他的疑惑信号,直接伸过脑袋,把脸探到了陆灼年对面。

沉闷孤寂的黑暗中,一张白净俊秀、微微潮红的脸乍然出现。

陆灼年呼吸都停了半秒。

陈则眠生了副极好、极好的容貌,骨相周正,皮相更美到没边儿。

可仔细端量,和初见时又似有很大不同。

不知是随着年龄增长,少年的骨骼线条逐渐硬朗,还是人的气质神韵变化会影响五官结构走向——

陈则眠和从前长得好像不太一样了。

他的眉峰变得凌厉,眼眸依旧漆黑清洌,却似寒潭而非秋水,深不见底、不啻天渊,美得让人不敢直视,下颌线更加明显,即便不笑时嘴角也微微上扬,有种意气风发、舍我其谁的拽劲儿。

许是因为经常运动健身的缘故,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一些,肩宽腰窄,两条腿又长又直,白得晃眼,肌肉匀称线条分明,既有力量感又不失丰姿。

人依旧是瘦的,但不那么单薄也不那么柔弱,反而像一张弓,外松内紧,整个人颀长挺拔,恣意又张扬。

陆灼年见过许多美人。

清秀的、妖娆的、俊逸的、艳丽的、典雅的、娇俏的、妩媚的无所不有。

他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肤浅的人,也从未被漂亮的皮囊迷惑。

可眼下他却晃了晃神,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开启了奇异而无端的悸动。

陈则眠明明每天都在他眼前。

可陆灼年仿佛直到今天、直到此时此刻才第一次看清陈则眠的脸。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

真的很好看。

陈则眠见陆灼年只看着他不说话,歪了下头,诧异道:“你又想啥呢?”

陆灼年的眼神有瞬息动摇,但还是很坚定地告诉陈则眠:“我对你做的那些事都是不对的,以后我不会那样了。”

陈则眠下意识说了一句:“别呀。”

陆灼年:“?”

他微微侧过头,和陈则眠对视了两秒。

陈则眠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是说,治病嘛,哪有什么对不对的,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欺负我,这个结论又是哪里得来的?”

“我在试图通过这种方法控制你,陈则眠,”陆灼年眸光幽深,声音低沉,充满着无机质的冷感:“你应该离我远点才安全。”

“我没有觉得你在控制我啊,”陈则眠越听越疑惑,也不知该陆灼年这话从何说起的,索性坦言道:“我说过的,我真受不了的话,我是能挣开的。”

闻言,陆灼年眸子倏然颤了一下。

陈则眠说他真受不了的话,是能挣开的。

可他没有挣开。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陈则眠没有想要反抗。

陆灼年对他所做的一切,潜意识里都是愿意的、可接受的。

被按住双手时,异样难言的兴奋如潮水翻涌,那种越得不到越想要的滋味非常特别,强烈的渴望不断堆叠,令平时唾手可得的快乐变得无比珍贵。

不断累积堆到顶点时,迸发反刹那如雪山崩塌,轰然浩荡,绵延不解。

感觉非常、非常刺激。

陈则眠平常几乎没有自制力,所以从来也没获得过这种强行延长、不断叠加的快乐。

当节奏完全掌握在另一个人手中,在充满力量又不容置疑的安排下,偶尔尝试一下体验感绝佳。

到现在也依旧余韵悠长,不会有平时敷衍了事的索然无味。

以上种种,陈则眠当然不好意思说得太细,只囫囵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陈则眠故作从容道:“在一瞬间把前面累积的全都宣泄出来,感觉还不错。”

陆灼年看向陈则眠,眼神中闪过一丝幽暗。

“看什么看,”陈则眠被瞧得有点臊,炸毛道:“没听说过厚积薄发吗!”

陆灼年转开视线,语调中带了几分恍然:“原来厚积薄发是这个意思,领教了。”

陈则眠揉了下鼻子,强行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怎么又犯病了?不是和叶少出去喝酒了吗?”

陆灼年沉默半晌:“不要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听起来很怪。”

陈则眠无所谓地耸耸肩,猜测道:“你心情不好……是因为留学的事?”

陆灼年应了一声。

陈则眠刚想开口,陆灼年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嘴。

陆灼年淡淡道:“劝我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陈则眠也知道陆灼年不想听这些,可去哈佛留学是原书中极其关键的剧情节点。

陆灼年将在哈佛认识很多人,后来构建扩展商业版图时,大部分海外产业都与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则眠倒不是觉得陆灼年一定要复刻书中的成功之路,他只是担心剧情的改变是因为自己。

而且自从他开始治病,陆灼年性瘾发作的次数好像不减反增。

短短两个月都发作三次了,这个频率怎么看都不太对。

陈则眠拽开陆灼年的手:“我是想问你最近性瘾发作的怎么这么频繁?”

“都没有再吃药了,”陆灼年用陈述的语气说:“以前只有吃帕罗西汀压制不住的时候才算发作,像这种轻微的情况,只需要吃一粒药就能好。”

陈则眠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给你越治越糟了呢。”

陆灼年说:“没有。”

陈则眠又问:“那你觉得有好转吗?”

陆灼年乌黑的眸子沉了沉,垂眸思忖片刻,忽而笑道:“病情有好转,可我想要的更多。”

闻言,陈则眠心里猛地一突。

医生早就说过,性瘾患者的行为需求会不断升级。

这次已经都这样了。

下次还能用什么,陈则眠根本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