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卧底喷了一桌子汤的动静太大，楚砚泽也拿着手机转过头来，犹疑地看了她一眼。
还是想到她是顾客，从旁边抽了几张纸给她，问她：“你没事儿吧？”
卧底霎时间愣住了，她满脸狼狈地到处找着纸擦桌子，可这个时候居然是楚砚泽给她抽了纸巾过来。
她呆呆地看着他。
刚才她真的以为楚砚泽不会理他们的，这只是打出的一个噱头。
可他还真的这么认真。
楚砚泽递完纸，听到电话那边还传来声音，他侧过视线听着那边说的话，“嗯嗯”了几声，随后将手机按灭，放进了围裙在胸前的兜里，非常认真地卷起衣袖，拿着抹布将桌子清理了一遍。
动作利落，非常专注地将自己代入这个店铺服务员的身份，随后才离开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接电话。
卧底呆呆地看着他。
突然觉得心头的念头怪怪的。
这个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她立刻晃晃脑子甩掉这些可怕的想法，拿出手机看消息，阮念那边到底怎么了？！
“啪！”
相机掉在地上，霎时间摔得四分五裂。
导演眉头狠狠一跳，愣了一下！
他就是干这行的，当然知道器材有多贵，尤其是追星的，她们为了能够在远处拍到偶像，买的机身就不说了，镜头更是一个天价！
仔细看清之后，导演瞳孔一缩，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能时时刻刻追着阮念跑的那都是富婆。
机身5万。
镜头10万！
他差点一个跟头栽出去，都想哭了，不是，富婆们，你们有这钱干点啥不好啊，非要来当私生，居然跟着阮念跑跟到藏屋子里来了！
两个粉丝也愣了，她们看着地上破碎的相机，最后还是仍然怀抱着一点希望，抬起头来看着阮念，希望她能够给她们一个说法。
可是阮念在这剧烈的冲突之中，情急之下脑子也空白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慌乱，而后才赶紧开口说：“你们千万不要暴露出去好不好？你们要多少封口费我们都可以给你们！”
他们关上门之后在这里骂粉丝，还摔碎了粉丝的昂贵相机，阮念眼前都要一黑了，她都想不到这件事曝光出去之后会经历多么大的风浪！
可是听到她这句话，对面两个粉丝眼中的光却暗了下来，她们没有等到一句阮念的解释，更没有帮她们讨个说法。
都能买这么贵的相机，她们能是什么缺钱的人吗？
追阮念纯属为爱发电。
如今看到阮
念这个样子，她们真的是心头冰冰凉凉的，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其中一个粉丝只是失望地说：“算了，我们走吧。”
可是她们也没走成，导演反应过来，迅速拉住了她的手！
“放开我！警告你们，你们节目组要是拦着我们走的话，那就是限制人身自由，我们要报警的！”
拉扯之中粉丝放话了一句，导演也急了，大喊：“你们不能走！问题还没解决呢！”
李寻曦这个时候在旁边看的不耐烦了，她翻了个白眼，又狠狠的瞪了阮念一眼，喊：“报报报，你们报吧！报警！”
“放开！”
“不放！”
“报警！”
几个人在屋里拉扯来拉扯去，这个时候，却有人耳尖似乎听到了什么警笛的声音，愣了一下，突然节目组里面有人接到电话：
“什么？警察来了？”
她震惊。
屋里所有人也都霎时间停下了所有动作，齐刷刷地看着她！
所有人又猛地回头，看向那个粉丝！
那个粉丝也愣住了。
她莫名其妙还有点惊恐，她刚刚一直和导演拉扯，根本没有空出手来报警啊？怎么回事儿？灵异事件？还是说刚刚外面有粉丝听见了，所以报警了？
出警的警察一下车，看见了这个情况也没忍住：“我去！”
人山人海！
怎么会这么多人，这附近是有什么大型活动吗？
这种级别的人群聚集没有向上汇报备案过啊？这样是要出大问题的！
警察们努力地分开人群，拉起警戒带，将人往外疏散之后，才根据报警者所说的信息上了20楼，一下电梯，他们又愣了。
我去！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见警察来了，挤在20楼的粉丝们才匆匆慌乱地要往旁边散去，退开一个通道，也不知道出什么事儿了。
看见警察上了楼，吼得嗓子都哑了的保安队长这才放下电话，松了口气。
这家伙，再整下去都快把他的工作给整没了！
他们就这么一队保安，已经很努力地在维持秩序把粉丝往外疏散了，但是没一个人听他的啊！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点吧，那阮念一到，他们又开始汹涌起来了。
现在看见阮念上楼了，他们更是疯狂了，挤电梯的挤电梯，挤不上电梯的去爬楼梯，20多楼她们也生爬！
太狠了，这都是一群狠人哪！
不行，还是维护秩序要紧，他满头大汗，转头就报警了。
警察好不容易分开人群进了那家小小的餐厅，敲开门就看见了里面的情形。
“什么情况？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人？”
他一转头，看见面色呆滞的阮念，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哦，这是因为有明星在这里，所以才引起的人群聚集吗？
警察面色严肃：“安排大型聚集活动怎么能在这种狭窄的楼道里面？这不符合消防安全要求，谁组织的？”
“还有，怎么不提前在大楼外面拉好警戒带防止大量人群涌入？现在电梯完全停摆了，严重影响整个大楼所有人的正常工作和进出，已经接到很多投诉了。”
阮念面色苍白，张口结舌了一下，才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组织者，是我们在这里录节目，然后粉丝听到消息之后赶来的，我们也不知情……”
“警察姐姐！”那个相机被摔碎了的粉丝却突然毅然决然开口，“不是这样的，他们就是组织者，是他们组织我们来的！”
阮念一愣，瞳孔骤缩，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粉丝，她居然也背叛她！
霎时间，她又感觉到怜爱值迅速下降，下降到了一个让她觉得恐怖的程度！
“就是阮念的经纪人丽姐，她告诉后援会今天阮念在这里有活动，需要组织粉丝过来应援消费，我们每个组还规定了消费要求！”
“什么？”
这种事警察也是闻所未闻，你录个节目开餐厅居然还要求粉丝来消费？抽象了点吧。
阮念脸色苍白，她十分恐惧地躲闪着眼神，祈祷着有谁能够突然出现来救一下自己。
最近她的怜爱值太少太少，根本不足以使用任何系统金手指和道具。她好绝望，她觉得自己从未体验过这么绝望的时刻，无数道具和后台傍身的她，居然真的有一刻像是被剥离了所有助力，仅仅只能靠她自己。
太恐怖了，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她忽然看向李寻曦，脑海中混乱而急促地想着，她们应该有办法，李寻曦是豪门大小姐，她肯定应该有办法的吧？
能不能私了？她不能把这件事闹出去！
李寻曦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看见了什么及其让人厌恶的蠢货一般看着她，甚至还恨不得把她打一顿一样。
李寻曦毫不犹豫地对警察说：“这都是阮念她们自己安排的，我们根本不知情，我们之前对这个餐厅进行了明确的商业规划，想要按我们打出的品牌效应来吸引顾客，可没有想过安排粉丝来这种影响周围环境秩序的手段！”
李寻曦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个本子展示给他们看，拍着说：“这是我们的商业计划，完全能看出我们根本没有过请粉丝的打算，都是阮念的问题！”
阮念瞪大眼睛，什么？又把锅全部甩她头上了，他们昨天不是还叫她最好是把粉丝都给吸引来吗？
而此刻那两个粉丝看着她的目光，只余下满满的失望。
外面的粉丝还在不明情况地议论着。
“发生什么了？怎么报警了？是不是念念受伤了？”
警察这个时候才赶紧出来，拿着扩音器严厉地指导他们疏散：“不能在楼道里聚集！分批次经过安全通道下楼！”
还有粉丝不甘心没有多看两眼阮念，但是情况至此，她们也只能互相议论着下楼了。
而这个时候，那个摔碎了相机的粉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抬起头说了一句：“还有，他们节目组摔碎了我15万的设备！并且打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要跟他们计较到底！”
导演瞪大眼睛。
李寻曦猛地闭眼，吸了一口冷气，狠狠地忍住自己的脾气。
完了，乱套了！
这下全乱了！
……
顾昭平她们这边刚忙活到中午生意最好的时候，就听见了消息，据说阮念的经纪人被带去做笔录参与调查了。
这个时候整个店里来吃饭的顾客也都议论着这个刚刚传出来的大瓜。
他们几个忙活到现在，这个时候才有空上网看了看，楚砚泽一眼就看到阮念被报警上热搜了。
官方出了通告公示：
明星阮某录制节目时，经纪人组织粉丝前往应援消费，未统计人数，造成交通问题，影响一整栋楼进出和正常工作，接收到举报后已经展开了调查，处以罚款x元……
热搜爆了！
这是以一种相当恐怖的速度爆的，一时间几乎全网所有人甚至是现实生活中路过的所有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阮念，那可是阮念啊！
她的口碑太好，以至于一传出关于她的负面新闻，一开始都还没有人敢相信。
直到官方通告明明白白地写出了整个过程，而且又不停地传出了现场照片之后，所有人才真正的相信了。
【我靠，这么多人，他们是疯了吗？】
图片里的人拍摄自马路对面的另一栋写字楼，她在高
层看下去，路面上密密麻麻地堵塞的都是人影，几乎把附近的两个路口都堵塞得水泄不通。
也还有些送外卖的黄色身影挤在人群中焦急地按着喇叭，但无论如何就是挤不出去，只能随着人流无力地往前走！
有人准备来上班，被硬生生挤向了另一个方向！
有人仅仅是路过，就被卷进了人流里面，几乎脚尖离地，怎么都走不出来！
太恐怖了，这简直比有些地方的跨年活动人群聚集还要恐怖。
从前只知道阮念的号召力强，但也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这个时候才终于清晰地有了画面感。
【这么多人聚集，要是一个不小心就是有可能出事故的？他们怎么想的，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
【不一定是阮念做的吧，她一个大明星怎么可能会亲手组织这种事情，多半是她的经纪人不懂事！公告不都说了吗？是她经纪人组织的。】
还有人在为阮念申辩。
【呵呵，笑死，你信要是没有明星指示，她经纪人会贸然做这些事情吗？】
【不是，我这才发现她们是在录节目啊，这个节目需要他们开餐厅吗？那是不是还要竞争营业额，阮念还叫粉丝来助阵，真的好输不起啊……】
【何止是输不起，我觉得这种手段简直卑劣！节目组有节目组的规则，她请外人来，这就是作弊，这是人品有问题吧？】
【有必要上升到人品吗？明星出现粉丝去应援不是很正常？你怎么不喷其他明星？】
【其他明星造成这么大的拥堵了吗？其他明星被报警了吗？其他明星被通告了吗？】
……
吵翻天了！
网络上一片混战，阮念的粉丝和一部分好感她的人都在还不太敢置信地为她说话，把责任怪到经纪人头上，说这只是意外，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否定阮念这个人。
但大多数人还是有规则意识的，这也幸好就是被阻止得早没出事故，要是一直由着她们这么聚集下去，等阮念的餐厅开始营业了，那么为了抢位置她们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为了彰显她的人气，不把粉丝安全放在眼里，这样的明星你们也粉？】
【你搞笑吧，阮念是最宠粉丝的！只是不知道会聚集这么多人，但是要是知道会聚集这么多人的话，肯定早就阻拦疏散了！你是没看过以前等阮念下班的时候，外面聚集那么多人，阮念也是好声好气地组织她们散开的吗？】
争吵不休！
而这个时候，店里却突然有人尖叫了一声：“卧槽，又有爆料！”
所有人纷纷将目光转过去，霎时间，由于这动作太过整齐，大家都笑出声，原来所有人都在看这个瓜呢。
那个被盯着的人她也没忍住笑了，然后直接大声对餐厅里的所有人说：“我看到有阮念的粉丝爆料说，阮念根本不在乎粉丝，她在背后骂粉丝是私自组织起来影响她录节目的，没纪律，没素质！”
“还有视频证据，卧槽，据说今天她和节目组还把粉丝十几万的相机摔碎了！”
店里霎时间响起倒抽冷气之声，十几万的相机都能摔？还这么说粉丝？
这完全是反咬一口啊。
这是阮念？
这个时候，有人立刻偷偷摸摸地瞧了瞧正在忙活的楚砚泽和梁知微几眼。
他们像是太忙了，似乎并没有听别人的议论。看梁知微在后厨里面忙活的认真身影，连擦汗都需要旁边的人帮忙，楚砚泽也分不开身，一刻也不停歇地给各桌上菜。
突然间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一个怪异的想法——
如果那是真的话，那这对比也太大了吧。
这也太离谱了，对比怎么会这么大？明明名声那么好的阮念私底下对粉丝说这样的话，还摔粉丝的相机。
可是那个传说中桀骜不驯，脾气很臭，鼻孔朝天的楚砚泽却这么认认真真地做着服务员给顾客上菜，认认真真地听他们说话。
那个据说是一直模仿阮念上位的梁知微，居然这样认认真真地在后厨做菜，手艺还这么好？
更何况那个一直和阮念作对的顾昭平。
他们来店里之后才发现她一直静静的在那里坐着算账，店里面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叫一声昭平姐，去找她解决。
这和他们所听说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好像误差大得让人们心中有了点奇怪的计较。
似乎真的在现实里见过，接触过，才能够对这个人物有一个确切的形象描绘，而从别人口中听说来的，在传播过程中，再怎么说都会加入一层损耗。
而这个时候其中有一桌，突然有个人默默的放下了筷子，拿起了手机。
她在屏幕上认真地打字，最后还是终于选择了发布键。
这一切她不想瞒了，她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追阮念的过程都像一个骗局。
没过多久，忽然又有人惊呼：“我靠，又又又有爆料出现了！！”
店里响起齐刷刷的拿手机的声音，这一次的爆料更加劲爆：
“居然有人昨天就亲眼见过阮念！而且她还和那对豪门姐弟一起插队抢电梯，那个豪门大小姐还说什么这么差的环境，怎么待得下去的，翻白眼还说别人没眼色？”
“什么？她昨天提醒过阮念的粉丝不要大规模聚集，也告诉过他们阮念的言行，可是没人相信还要扒她？？”
我去，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一口瓜后面还接着一口瓜啊！
阮念的粉丝愤怒无比，然而她们先注意到的，确实这其中还有一对豪门姐弟的事儿。能甩锅那必然先甩锅，他们迅速道：
“肯定是那对豪门大少爷大小姐的问题啊，他们首当其冲！”
“是顾昭平吧，早就说了，念念参加这个节目会伺候大小姐，心疼她，她肯定也不好太反驳她，毕竟人家是顾总的姐姐！念念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这边还吵了没两句，那个爆料的人就补充了一句：“噢，是李寻曦李寻文。”
……
寂静。
刚才的争吵，霎时间安静下来，所有粉丝沉默地看着接着被她拍出来的照片，竟然还有现场的证据。
期待节目的粉丝和喜欢李家姐弟的网友也傻眼了。
原来是那对精英姐弟？那种互动很有爱的豪门姐弟？
据说要在这个节目里面作为顾昭平姐弟对照组的，那两个人？？
所以这也是翻车了？
他们的素质其实就这样？？
原来阮念要伺候大小姐是真的，只不过她伺候的是李寻曦？
那以前在其他的节目里都是装的？就是他们的人设？
再看着她后面说：“顾昭平？还有人黑顾昭平的，你们根本不知道她们开的店有多好！梁知微的厨艺简直是大神级别，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轻食！楚砚泽还亲自服务，我是第一个顾客，他们还给我送小礼物，还告诉了我调料配方！是顾昭平亲自送我出来的！”
“你们的印象全都错了，被人忽悠了！”
“如果有在附近的人，可以来她们餐厅体验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
看着那些爆料，真的，如果还有粉着阮念的人呢，真的是感觉心都凉了。
是的，在场之中就坐着一个，就是那个卧底。
她不想相信的，可是这一个接着一个的爆料冒出来，官方通告都出来了，由不得她不信。
阮念竟然是这样的人吗？
从前做的那些，难道都是她装的吗？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她再也没有胃口了。
心如死灰地准备结账走的时候，楚砚泽却像是发现了她，走过来从围裙的兜里翻了翻，拿出一颗薄荷糖给她：“你好，给顾客的小礼物。”
她一愣。
最后才意识到，她一直在餐厅里各种反应，也许都被楚砚泽看在了眼里。
她收着那颗薄荷糖。突然觉得，一种极其强烈的怪异的感觉，在自己的脑海中萌发，很快就变得蓬勃而热烈。
“谢、谢谢。”她小声说了一句，就匆匆离开了餐厅，感觉也不好意思呆下去。
她为她的刻板印象感到羞愧。
今天做间谍来吃的这一顿饭，彻底让她洗刷了印象，重新开始审视自己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人。
为什么和阮念做对、阮念粉丝都讨厌的人，反而那么好呢？
等到了下午，人群终于散开了一点，梁知微才有空地跟顾昭平说话。
“昭平姐，你料事如神，他们那边果然出事了！”
顾昭平坐在柜台后看着上午的账单，表情平静地做着计算：“意料之中。”
梁知微仍然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顾昭平便说：“他们的隐患之一是选择的开店地点位置狭窄，不能接受很大的客流量，只能走小而精的路线。但这样的品牌构建起来口碑需要时间，也需要技术，就今天一天没办法做到。”
“客流量一大，他们就会出问题。其一是因为地方不够开
阔，其二是因为他们剩下的本金太少，不能聘请员工，李寻曦和李寻文就是需要被伺候的主，不起矛盾就是他们的万幸了。”
“还有第二个隐患。”刚说到这里，外面突然涌过来一大群人开始排队，顾昭平看了一眼，停下来，拍拍身旁的楚砚泽和梁知微说：“生意来了，先招待完再说。”
……
阮念从警局里出来，回头看了一眼，丽姐还坐在里面。
这又是丽姐帮她担下来了，阮念想松口气。
可是想到即将面临的后果，她这口气如何也松不下来，一直梗在了胸口。
她终于受不了了，蹲在角落，还是拨打了那个电话。
“昭烨……”
拨通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委屈得几乎要破碎了。
靠她自己，她实在完成不了什么目标了，她现在必须要积累大量的怜爱值，这样才能够使用系统道具扭转网友对自己的印象。
她现在还有一个办法，一个最大的办法，可以迅立刻让自己变成受害者。
顾昭烨出去散心了几天，正在靶场练枪。听见助理告诉他是阮念的电话，他才停下来，摘下耳朵上的隔音耳机，找了个地方接电话。
他漫不经心地靠在墙边，点了一根烟，叼在嘴中低头问：“怎么了？这么委屈，有人欺负你了？”
他摘下烟说：“告诉我是谁，我让她知道后果。”
好霸气的霸总发言。
见顾昭烨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了，没有像之前那么冲，阮念也放心下来。她本来想说是顾昭平的问题，可之前顾昭烨已经提醒过她，不要和顾昭平接触，于是她这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生硬地改口道：
“你还记得梁知微吗？”
“她和我在同一个节目，她不是没资源吗，怎么进来的？昭烨……你是不是，还和她有联系呀？”
顾昭烨在那边拿着烟的手一顿，眉头皱了起来。
梁知微的资源是他亲手撤回的，他最清楚梁知微没有后台。
阮念继续说：“你能不能回来呀？我感觉她的后台挺强大的，一直在黑我捧她，最近的风评大逆转太异常了，我好怕很快就被她踩下去了，你能过来帮帮我吗？”
顾昭烨静静的，沉着脸，想的却不是阮念说的事，而是另一个念头。
这个节目这么大，她怎么能挤进来的？
顾昭烨的眉眼间霎时间带上了戾气。
梁知微跟了别的人？她攀上了什么大佬？
“我很快就回来。”他在身旁碾灭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