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宅好一阵热闹, 整个梅岭村的人都过来贺喜。
老村长拍着顾清衍的肩,坚定表示:“上一次考中童生,你说还得备考, 不能太张扬, 大伯也就听你了,这次中了秀才, 咱们一定得好好摆几桌庆贺庆贺。”
拍着胸脯说:“酒席大伯帮你办, 你只需出席, 无需操心,让十里八乡都知道,我们梅岭村也出了个秀才, 真正的读书人。”
顾清衍推都推不掉。
好不容易送走庆贺的族人, 顾清衍回头一看, 赫, 院子里都摆满了东西。
“这些都是村里人送的, 都是沾亲带故的,瞧着也不算贵重,我就收下了。”刘妈妈解释。
顾清衍一看, 大部分都是自家种的瓜果蔬菜。
“那就收下吧。”人情往来免不得。
刘妈妈满脸是笑:“衍哥儿, 阿念说官府还发了秀才袍,快进屋穿上让我们好好看看。”
顾清衍笑着进屋, 穿上长袍展示给他们。
“就是一件蓝色的长袍。”
刘妈妈跟姐妹俩却双眼放光,一个劲说好。
“穿着可真精神, 这颜色也好,衬得咱家衍哥儿特别白。”
“哥哥,往后您都这样穿,一看就是读书人。”顾舒颜忙不迭的说。
顾望晴还提议:“咱们可以多做几身衣裳换着穿, 屋里头还有一匹绸布,用来做袍子刚刚好。”
说着就要进屋找。
顾清衍连忙将人拦住:“不急,穿长袍平日里走动也不方便,有这一身就差不多了。”
“那可不行,别人家都有,衍哥儿也得有。”刘妈妈不赞同。
还说:“你都是秀才了,出门都是坐车,哪有什么不方便,再说了,你又不需要下地干活。”
“以前在李家的时候,不也是穿绸缎,那时候也没说不方便。”
顾清衍无奈,只得同意了。
刘妈妈这才满意,又掐了掐腰身:“大了一些,回头我给你改一改,穿着更加合身。”
又问章念:“再跟我说说放榜的时候多热闹。”
章念立刻手舞足蹈的说起来,恨不得将放榜说出个花样来。
顾清衍摸了摸鼻子,被夸的有些汗颜,他看向姐妹俩。
“从方才起你俩就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姐妹俩对视一眼。
顾舒颜耷拉下嘴角:“大哥,我们没把小树苗照顾好。”
这话让顾清衍心底一惊,连忙往后院走。
顾望晴解释道:“我们按照大哥的话,每隔三天浇一次水,可不知道为什么,小树苗上头冒出许多黑点来,擦也擦不掉。”
黑点?
顾清衍想到一个可能性。
但等瞧见小树苗,顾清衍也是吓了一跳。
只见树干树枝树叶上,密密麻麻全是小黑点,乍一看,小树苗仿佛被无数黑色虫子占领。
怪不得姐妹俩急得很,这乍看之下都活不了了。
顾清衍连忙伸出手。
轻轻一拍,树叶上的黑点化为灰烬,随风飘落。
他索性伸出手,拉着树干来回摇摆了两下。
无数的黑点淅淅索索的掉落下来,下了一阵子黑雨点,显露出原本的青绿色来。
姐妹俩看见这一幕,目瞪口呆:“这,怎么掉下来了?”
“之前我跟姐姐发现后,想将黑点点弄下来,用了好些办法都不成。”顾舒颜说。
顾清衍松了口气:“没事,瞧,这不是长得好好的。”
比了比高度,生长速度确实是慢了下来,之前他离开两个月,回来抽高了一米多。
这次前后也有一个月,但高度几乎没变。
顾清衍手指弹了弹叶片,生命智慧树传递着重逢的喜悦,亲昵的摩挲着他的指腹。
【系统,智慧树上的黑点到底是什么?】
之前他以为是空气中的脏东西,可方才的异常,怎么看都不像。
【请宿主自行摸索。】
顾清衍微微叹气,指望不上系统,他只能先养着,毕竟是花费了100积分才绑定的小家伙。
“难道小树苗还会认人,只有哥哥伸手才有用?”顾舒颜好奇的问。
顾望晴觉得不可能,树苗怎么可能认人,但除此之外也没办法解释。
迎着姐妹俩好奇的小眼神,顾清衍轻咳一声:“多谢两位妹妹照顾,小树苗长得很好。”
只是他感知到,少数黑点对智慧树没影响,但如果整棵树被黑点淹没,时间长了会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顾清衍心底发愁,他还得上京赶考呢,到时候时间更长,那可怎么办?
“衍哥儿,快过来吃饭。”
刘妈妈打断兄妹三,她早早做好了一桌子好吃的。
“考试多累啊,衍哥儿瘦了好多,快多吃一些补补身体。”
刘妈妈心疼的说,饭碗都盛的冒尖尖。
熟悉的饭菜,顾清衍吃的胃口大开,来多少吃多少,看得刘妈妈喜笑颜开。
吃饱喝足,顾清衍躺进熟悉的被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哪儿都不比家里舒坦。”
顾清衍不禁发出一声感慨,四仰八叉的躺下,很快就发出均匀的小呼噜。
外头,刘妈妈比了个手势,姐妹俩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声音。
等离开屋子,三人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来。
“阿念,这次去青州府可还顺利?”
“有没有遇上李家人,尤其是那个李敬亭,他们可有为难衍哥儿?”
“哥哥怕我们担心,总是报喜不报忧的,你从头至尾说一遍,可不许瞒着我们。”
章念苦着脸,耷拉着眉毛接受审问,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他还是听从顾清衍的话,都隐瞒下来。
不然让刘妈妈三人知道,顾大哥在青州府被刺杀,那还不得担心的寝食难安。
两人的悲喜并不共通,章念绞尽脑汁蒙骗过关。
顾清衍却全身心放松,在屋里头呼呼大睡。
时隔许久,顾清衍再一次梦见了裴玄。
熟悉的院落中,裴玄正在练剑,他总是喜欢在月光下练剑,寒光比月光更冷。
顾清衍托着下巴,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在梦中。
裴大哥现在已经知道真相,也许再也不会跟他当朋友,能在梦中相聚倒是一件好事。
顾清衍好奇的东张西望起来,却发现自己被拘禁在裴玄附近,无法跳脱出去。
梦中限制都这么大,顾清衍很是遗憾。
蓦的,裴玄收起佩剑,目光锋利朝他看来。
顾清衍心底咯噔一下,几乎以为他发现了自己。
但等他贱兮兮的靠近,在裴玄面前挥了挥手,裴玄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显然是美好的误会。
顾清衍叹了口气,大模大样的拍了拍裴玄的肩头。
“裴大哥,就算你不想再跟我当朋友,在我心底,你也还是朋友。”
趁着裴玄听不见,顾清衍将心底话都说出来。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居心不良,只想在你身上签到,研究为什么会有移动签到点,出于这个目的才跟你交好。”
“但时间久了,我也是有真心的,并不是单纯利用。”
“裴大哥,跟你说一句实话,我真觉得咱俩很默契,适合当一辈子好兄弟。”
“我也不知道哪儿让你误会了,什么怀王鸳鸯印,我是真不知道,没骗你,不是故意送你定情信物的。”
“哎,我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渣?总觉得自己欺骗了纯情少男的感情。”
顾清衍唠唠叨叨个不停,将现实中没法说的话,在梦里头吐得一干二净。
说完了,他自己痛快了。
一翻身抱着枕头,睡得那叫一个香喷喷。
京城寿国公府中,裴玄目光落到一个位置,若有所思。
他捏了捏眉心,无心继续练剑,转身往寿国公的院子走。
很快,裴玄就见到三更半夜,依旧在桃树下喝茶的寿国公。
裴玄目光落到那棵古老的桃树上:“我有些不对劲。”
寿国公原本正慢条斯理的喝茶呢,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哪儿不对劲,老毛病又要发作了?”
裴玄摇头,脸色平静的表示:“总觉得清衍就在我身边。”
“每晚我在院中练剑,总觉得他在旁边看,还为我鼓掌,称赞我武功高强。”
裴玄说完,看了眼寿国公:“他素来爱慕,屡屡夸我身手矫健。”
寿国公觉得牙疼,仿佛被硬塞了一大瓶蜂蜜,齁得慌。
“不是,你这大半夜的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你怎么这么不害臊?”
他以前这么没发现,外孙子看似冷酷,实则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
不对,裴玄看上的是个男人,不该是男欢女爱,应该是男欢男爱。
裴玄淡淡道:“我跟清衍两情相悦,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何要害臊。”
“滚滚滚,没事儿别来烦我。”寿国公郁闷了。
裴玄不肯走,又说:“外公,世界上有没有一种法术,能让千里之外的两个人,心有灵犀?”
“你看我像不像这种法术?”寿国公反问。
裴玄抿了抿嘴:“你找个由头,派我去青州府出公差。”
“朝廷是我开,皇帝我来当,到时候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寿国公呵呵。
裴玄露出几分不耐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想不想要孙媳妇?”
寿国公喝着茶,幽幽说道:“有些人真是善变,到底是谁说一辈子不想娶妻,让我死了那条心,我心都已经死了,活过来需要时间。”
裴玄不说话了。
自己说过的话,如今狠狠打脸,脸都肿了,裴玄甘之如饴。
寿国公觉得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小男孩,情窦初开,恨不得日日相见也很正常。
只是发生在裴玄身上有些惊悚,寿国公也很想见一见顾清衍,瞧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能把裴玄迷得神魂颠倒。
结果第二天,寿国公还在睡懒觉,就被管家吵醒了。
管家满头大汗,见着寿国公就禀告:“国公爷,今儿个早晨,世子爷忽然开了库房,将您老最喜欢的那一套龙凤呈祥玉佩取走了。”
寿国公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他吧,反正以后国公府都是他的,爱拿不拿。”
管家继续道:“还有白玉嵌碧玺戒指、和田青白玉小冠、金螭璎珞、麝香念珠、雀金裘、象牙扇子、蜡油冻摆件……”
一口气说了一串单子。
寿国公听得晕晕乎乎:“啥玩意,大清早的他搬家呢?”
“世子爷的意思是要送礼,但小的瞧着,不像是送礼,倒像是要下聘,但又不敢违背世子爷的意思,只好来请示国公爷。”
寿国公捏了捏眉心,可不就是下聘。
虽然被拦住了请旨赐婚,但看这架势,用不了一年,不等顾清衍进京赶考,他这外孙就能把家里头搬空了。
“男大留不住啊,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寿国公一翻身,用被子裹住自己取暖。
管家苦着脸问:“那都给吗?”
“他都去了,还能怎么滴,我可没脸去拿回来。”寿国公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随他吧,以后这事儿别来告诉我,听着心烦。”
难免让他想起当年傻女儿的往事,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养大的都是情种。
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上头,就想进宫暴揍皇帝。
偏偏皇帝打不得,骂不得,寿国公憋屈的很。
裴玄喊来夏柳,认真叮嘱:“我怕别人过去,清衍会吓着,你去送,记得只说是年礼,让他收下把玩,不必在意。”
夏柳看着那两个大箱子都愣住了:“可是大人,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呢。”
“京城距离陵川县那么远,你早一些出发刚刚好。”
裴玄不放心,再次强调:“别做多余的事情,只需将礼物送到。”
“若是清衍问起,你就说一切都好,那件事还得再等等。”
夏柳接下这差使。
离开的时候心底还在嘀咕,裴大人说的多余的事情,是什么?
他就是个送礼的,他能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屋里头,裴玄叹气。
原本收好了,回京就告知长辈,派人提亲,结果事情耽搁,提亲要押后。
裴玄很怕顾清衍知道了,会对自己失望,会生气难过。
偏偏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不能随意离开京城,心底焦急如焚,也只能送一些不值钱的礼物过去,以作安抚。
梅岭村,这一日热闹非凡,十里八乡沾亲带故的,都特意打扮的整整齐齐,拉着自家孩子来沾沾光。
附近都说,顾秀才那就是武曲星下凡,现在是秀才,将来还会是举人,进士,当大官。
自家孩子要是能沾上一点光,将来也能富贵。
也不知道这谣言从何而起,反正办酒席这一日,梅岭村人来人往,跟赶集似得。
顾清衍把自己当做吉祥物,跟在村长身后到处敬酒。
这样的热闹愣是持续了三天,这还是顾清衍拦着,要不然村长恨不得摆上十天十夜。
老村长嘴角都笑烂了,整个人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犹如吃了神丹妙药。
“你瞧我爹,恨不得你才是他亲儿子。”顾大山也为堂弟高兴,说这话却有些酸溜溜。
顾清衍笑起来:“幸好就三天,再来我可吃不消了。”
“瞧瞧,我脸上都笑出皱纹来了。”
顾大山哭笑不得,暗道堂弟那张嫩的出水的小脸,哪儿有皱纹。
他们整个顾家,就堂弟长得最好,比当年那谁还要更出挑,怪不得能考中秀才。
顾大山拍着他的肩头:“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你中了举人,将来中了进士,咱们不但办酒席,还得在村口立牌坊,让十里八乡的人一抬头就知道,梅岭村也出了个读书人。”
“到时候祠堂也得挂匾额,让子孙后代都记住你的大名。”
顾清衍挑眉,忽然想起一件事,靠在他耳边嘀咕起来。
顾大山听完皱眉:“这,不太妥当吧?”
“哪儿不妥当?”
“我爹只怕不会答应。”
顾清衍却说:“先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他答不答应。”
“哥,待会儿你帮我敲边鼓。”
顾大山被他拉着,觉得自己上了贼船,这是下不来了。
梅岭村顾家出了秀才,自然是要开祠堂祭祖,让祖宗八代在九泉之下都跟着高兴。
最好能保佑后代,让顾清衍一路高歌,继续中举人,中进士,当大官。
若能顺便也保佑其他人,再出几个读书苗子,那就更好了。
村长大伯都想好了,往后但凡祭祖,顾清衍都要站在第一排,最重要的位置。
结果当天晚上,他的笑脸就变成了哭脸。
“衍哥儿,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主祭,要让晴晴和颜颜来?”
顾清衍点头,身后姐妹俩却有些坐立难安。
顾望晴咬着唇瓣没说话,顾舒颜却抬着头,眼底满是渴望。
不等村长反驳,顾清衍继续说:“大伯,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每次我一进祠堂,跪下刚磕头,天上就噼里啪啦的打雷。”
村长大伯忙道:“那都是凑巧了。”
不过他也还记得,当初带着顾清衍上山祭拜,也是如此。
孩子刚跪下,一磕头,青天白日就打雷,还是光打雷不下雨。
顾清衍又说道:“当时我也觉得巧合,不过后来仔细一想,觉得会不会是因为祖宗不认得我。”
“你想啊,我虽然姓顾,但自小没在村子里长大,祖宗不认识我也正常,所以我一磕头,他们就满头雾水,打雷是他们在问我到底是谁。”
“这,不该啊,我早就告诉过他们了。”村长大伯不赞同。
顾清衍继续说:“所以我想,不如让晴晴和颜颜去祭祖,她们自小在村子里长大,是名正言顺的顾家人,祖宗肯定认得。”
“我们是兄妹,她们俩祭拜上香,告知祖宗,跟我祭拜没什么不同。”
村长大伯沉默不语。
他看了眼兄妹三,大概猜到这孩子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顾家祠堂不允许女眷进入,每年开祠堂祭拜的时候都只有男人入内。
顾清衍来的第一年,对这习俗就嗤之以鼻,但当时他也刚回来,并未提出异议。
如今一年过去,顾清衍摇身一变,成了村子里唯一的秀才,祖祖辈辈这么多年出的头一个秀才。
村子里的蜜饯生意,也是顾清衍带回来的。
蜜饯卖出去后,家家户户都分了钱,这会儿正是顾清衍的名望巅峰。
顾清衍趁着这个机会提出来,要让两个妹妹参加祭祀。
村长大伯犹豫了一会儿:“可是自古以来,都没这个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顾清衍继续说:“大伯,女儿也是顾家血脉,媳妇也是顾家家人,若能让他们一起祭祀,祖宗就会一起保佑,这样顾家才能发扬光大。”
村长很是犹豫。
如果别人提出这个要求,村长肯定一口回绝,即使家里只有女儿的人家,他也不会同意改了祖宗规矩。
可提出来的事顾清衍。
顾家的希望,甚至还无私的拿出蜜饯房子,让顾家人能跟着沾光挣钱。
光是今年第一轮蜜饯,家家户户都分到超过一百文,日子宽裕不少。
村长大伯更知道,顾清衍虽然姓顾,但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不是顾家养大的。
生恩不如养恩大,顾家没养过他一日,却屡屡在他身上占便宜。
长此以往,感情只会越来越淡,等衍哥儿将来考出去,在外头当了官,还能记得山沟沟里的老顾家吗?
村长大伯的视线落到两个女孩身上。
衍哥儿很疼妹妹,自打回来后,跟两个妹妹的关系极好。
也许这是个好办法,有晴晴和颜颜在,老顾家与顾清衍之间,才会有更加牢固的枢纽。
心思百转,权衡利弊。
村长大伯还是让步了:“若是族人都不反对,倒也未尝不可。”
顾清衍一听,便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至于族人,村长族长都同意了,他们只会半推半就。
祭祀就定在第二日。
姐妹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早早的起来。
顾清衍听见动静出来一看,发现姐妹俩都坐在院子里发呆。
“怎么了,紧张吗?”顾清衍问。
顾望晴抿了抿嘴,问:“小时候爹娘说,女子身上污秽,不能进祠堂,不然祖宗会生气,就不会保佑咱们了。”
顾清衍打了个哈欠:“假的,祖宗没这样说过。”
“你们想啊,祭祀用的纸钱、元宝、供品都是谁做的?”
“是村里的大娘。”
顾清衍点头:“真不就对了,要是女子污秽,那女子做的东西也应该污秽,怎么能用?既然用了,那就是可以用,不污秽。”
“八成是当年顾家刚搬过来,祭祀的时候僧多肉少不够分,所以就不许女孩儿进去,让男人多吃一点。”
“啊?”两个姑娘都惊讶的张大嘴。
顾望晴犹豫的问:“可万一呢。万一我们祭祀后,祖宗真的发怒了怎么办?”
“我跟你们保证,发怒不了。”
顾清衍笑起来:“等明年乡试,你们哥哥我高中举人,村里人就会知道祖宗压根不介意祭祀的人是男是女。”
顾舒颜没那么担心,她反倒是很激动。
“大哥,我真的能一起去吗?从小祠堂就不许女孩儿进,我可想进去看看了。”
“那当然。”
顾清衍笑起来,拍了拍妹妹肩头:“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多说好话,让祖宗偏偏心,多保佑咱们家。”
他起身,意有所指:“顾家的未来,还得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