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却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
白星雨去劝白发老头他们放弃报警,顾寒天负责搞定顾成海,一来二去竟然只有乔满和蒋随闲着,静静守在监护室外面。
并肩坐在监护室外面等待,是他们某段时间最习以为常的事。
不管是哪里的医院,走廊都是长长的,贴墙放置的椅子又冷又硬,坐在上面还时不时地往下滑。
乔满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却在“再也不让蒋随坐在医院走廊里等待”这件事上屡屡食言。
人的一生要不断地经历重逢和告别,医院存在于每个重要阶段,她做不到把蒋随和医院完全隔绝。
但可以确定的是,无论他什么时候要回到医院的走廊里,她都会在他身边。
“那把枪是怎么回事?”乔满突然问。
蒋随回神,掂了掂手里的枪,对准墙壁按下扳机。
一股细细的水流就从枪孔里飞出来。
乔满:“……”
就知道是这样。
蒋随笑嘻嘻:“本来是用来威胁医生的,没想到最后用在了顾成海身上。”
乔满白了他一眼:“下次不准再用这种道具。”
“嗯,知道了。”蒋随没骨头一样靠在她的肩膀上。
两人又静了几秒。
蒋随:“满满。”
乔满:“嗯。”
蒋随:“大王。”
乔满:“……嗯。”
蒋随:“棒棒大王。”
乔满:“……有话说话。”
蒋随:“阿姨会好起来吧?”
乔满:“当然,手术很成功。”
蒋随:“我妈第一次手术也很成功。”
话音刚落,乔满就动了,蒋随只好从她肩膀上起来。
“会好起来的。”乔满捧着他的脸,认真道。
蒋随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嗯。”
乔满扬唇,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蒋随配合地低头,让她的吻恰好落在他的眼皮上。
阳光照进窗子轻轻流转,刚才还在阴影处的蒋随,渐渐暴露在阳光里,在上升的温度中将脸埋进乔满的脖颈。
刚处理完事情的白星雨和顾寒天看到这一幕,同时停下了脚步。
“等一会儿再过去吧。”白星雨说。
顾寒天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白星雨立刻挂上笑容:“监护室我已经安排人看着了,阿姨一切都好,你今天一天还没吃东西吧,我们去买点水果吃?”
顾寒天嘴唇动了一下,声音才慢了一步发出:“好啊。”
“那走吧。”白星雨转身。
顾寒天下意识去牵她的手,却因为她走得太快,手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擦过。
没牵到。
陈颖在监护室待了24个小时,第二天的中午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恢复得很好,刚转病房就醒了,四人组着实松了口气。
怕打扰病人休息,护士只让他们在病房待了几分钟,就把他们赶出去了。
被赶到走廊里的四人沉默片刻,最后齐刷刷看向乔满。
乔满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
“我们现在该干嘛?”白星雨替那两个问出来了。
乔满:“休息。”
白星雨:“……嗯?”
“回家休息,”乔满伸了伸懒腰,“照顾病人是个体力活,必须可持续发展,小顾今天留在这里,明天早上蒋随来换班,我晚上过来陪夜,大后天早上小白接班,我们轮着来。”
“不用,有护工照顾,我妈状态也算稳定,我自己留下陪她就好。”顾寒天忙道。
乔满扫了他一眼:“按我说的做。”
“……好。”
顾寒天抿唇答应。
蒋随和白星雨同时后退一步。
白星雨小小声:“寒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简直是老虎变小猫。”
蒋随小小声:“满满大王越来越会调了。”
白星雨恍然。
顾寒天:“……”
“我能听到。”乔满面无表情。
蒋随立刻揽过她的肩膀:“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家喽,小白?”
“到!”白星雨举手。
蒋随:“一起?”
“好啊。”白星雨点头,又看向顾寒天。
顾寒天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去吧。”
白星雨笑笑,就跟着乔满他们走了。
顾寒天送走了他们,独自一人在病房门口坐着,直到护士允许他进去了,才立刻往屋里走。
陈颖还有些困,看到他后笑了笑:“小随他们呢?”
“回家休息了,”顾寒天握住她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明天早上蒋随来换我,之后这段时间,我们都轮流陪你。”
陈颖闭上眼睛:“我这里有护工,不用辛苦他们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我们想陪着你。”顾寒天低声道。
陈颖唇角翘起:“你真的交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
顾寒天垂眸笑笑:“嗯。”
陈颖住院的手续,早在手术前就已经全部办好,各项检查有专门的医生对接,日常的照顾则由两个护工一起完成。
顾寒天几乎不用做什么,只需要在旁边陪着,但在第二天和蒋随交班时,仍然累得浑身乏力。
“照顾病人就是这样,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非常累。”蒋随笑道。
顾寒天捏了捏眉心:“果然,听乔满的总没错。”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下午或者晚上想来,就再来看看,但是陪床的事就交给我们了。”蒋随催促。
顾寒天点了点头,无声地拍拍蒋随的胳膊。
两人一起进了病房,顾寒天跟陈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蒋随笑着在病床边坐下:“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了很多,”陈颖故意板起脸,“我正要找你算账了,你自己就来了。”
蒋随眨眨眼:“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真是为了骗我做手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你妈妈明明就好好的,为什么骗我说她已经去世了?”陈颖问。
蒋随:“啊……”
他倒是忘了,这个世界的男配是父母双全的。
“下次不准这样了,要注意避谶,不能什么话都说。”陈颖无奈叮嘱。
蒋随乖乖点头:“好的阿姨,我知道了。”
白天蒋随陪了一天,晚上就到乔满了。
交班的时候,乔满带了两大盒营养餐,蒋随干脆留下吃了晚饭。
“要不今晚还是我留下吧,你明天和星雨一起来。”蒋随道。
乔满扫了他一眼:“话多。”
“真的,我想多陪陪阿姨……”
“我也想陪阿姨。”乔满打断他。
蒋随无言片刻,只好放弃劝说。
陈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小随以后会变成妻管严哦。”
“不用以后,现在就是了。”蒋随叹气。
乔满很想揍他,但想想陈颖也在,只好先给他攒着。
蒋随吃过晚饭就走了,顾寒天和白星雨又来了一趟,待了两个小时也走了。
陈颖刚做过手术,虽然恢复得很快,但身体到底不能跟正常人比,顾寒天和白星雨一走,她就睡着了。
乔满反而睡不着,手机里有十来条未读,全是蒋随发的。
不能回,回了就会没完没了。
她在陪护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睡不着,索性去楼下走走。
不管多高级的医院,布局都是大差不差的,乔满去便利店买了一瓶饮料,又在附近的花坛旁站了片刻,这才往病房走。
陈颖住的是VIP病房,一到晚上十分安静,乔满不紧不慢地往病房走,经过最后一个拐角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满一个转身,躲到了拐角后面。
顾成海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没有拄拐的手抬起过很多次,却始终没有握住门把。
乔满站在拐角后面,想起原文里顾成海和陈颖也曾爱得轰轰烈烈,甚至为了对方不惜和自己的家庭决裂。
只可惜,温柔脱尘的学者和铜臭市侩的商人注定背道而驰,所有不相为谋的感情,到最后都变成了同一个样子。
相互厌弃这么多年,对彼此还剩多少爱意,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顾成海最终还是没有拧开那道门。
陈颖在医院住了十天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四人组都来了,一群人忙着往楼下拿东西,病房里很快就只剩陈颖一个人。
她身上的纱布还没完全摘除,穿着自己的衣裳,静静坐在病床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抬头看去,唇角扬起微笑:“寒天。”
顾寒天走到她面前蹲下,一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膝盖上,仰头与她对视。
这个角度让陈颖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儿子才四五岁的时候。
他那时总是这样仰头看她。
“妈妈,”顾寒天轻轻开口,“我们不回疗养院了好不好?”
陈颖回神,无奈笑笑:“不回疗养院,我又能去哪呢?”
她厌恶顾家,即便儿子在那里,她也不想回去。
可除了顾家,她好像又没地方可去。
“去南市,外公外婆家。”顾寒天为她指引了方向。
陈颖的眼圈红了:“妈妈回不去了……”
从当初她为了帮顾成海东山再起,义无反顾地离开父母开始,她就已经回不去了。
“可以回去的,只要你想,外公外婆就永远欢迎你。”顾寒天说着,扭头看向病房门口。
陈颖若有所觉,下意识看过去,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相互搀扶着,正静静等在门口。
“爸,妈……”
陈颖跟着父母走了。
临上飞机前,她拥抱了每一个孩子,到蒋随时,她抱得最久、最用力。
机场嘈杂,陈颖在蒋随耳边轻轻说了句话,蒋随笑笑,也回了一句。
“再抱下去,我可要吃醋了啊。”顾寒天不悦。
陈颖笑着放开蒋随,抬手拍了顾寒天一下:“幼稚鬼。”
“妈,要按时吃药,按时复查。”顾寒天温声道。
“知道啦,你外公外婆会监督我的。”陈颖故作不耐,又很快笑了起来。
她的视线从几个孩子脸上一一扫过,看到最后眼圈都红了:“你们也要健健康康的,多多吃饭,长高长胖。”
“可不能长胖,一长胖就会被坏人PUA。”白星雨吐槽。
坏人一号和坏人二号假装没听到。
陈颖还想说什么,顾寒天揽住她往前走:“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们过两天就去看你了。”
“要照顾好自己啊,要是你爸又干什么混蛋事,一定要告诉我。”陈颖挣扎。
“知道了知道了,”顾寒天把她交到外公外婆手上,“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机场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无数次离别发生,好在离别的另一面,是期待下次重逢。
送完了陈颖,一行人往停车场走,乔满和蒋随不知不觉间落到了后面。
“阿姨跟你说了什么?”乔满问。
蒋随:“想知道?”
乔满一顿,就看到他的唇角渐渐勾起。
很好,又要犯贱了。
乔满果断往前走。
蒋随:“别走啊,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乔满走得更快了。
蒋随笑了几声,仰头看向湛蓝天空,一架飞机直冲云霄。
“进手术室时你说的那句话,妈妈听到了,所以妈妈很努力地加油,很努力地活了下来。”
“谢谢妈妈。”
回去的路上,顾寒天负责开车,蒋随在副驾驶睡得人事不知,白星雨和乔满坐在后面。
陈颖的事情一结束,几人都有一种卸下重担的感觉,精神乏累到一句话也不想说。
顾寒天相对好点,在安静了十分钟后突然开口:“本来想让我妈离完婚再走的,但顾及她的身体,想想还是等康复了再做这些事。”
白星雨打起精神:“对,阿姨的身体最重要。”
“阿姨答应离婚了?”乔满更在意这个。
顾寒天:“我跟她简单聊了几句,她是愿意的。”
陈颖这么多年没有离婚,一是和父母断了联系,离不离婚都一样,二是想最大限度地保证他的继承权。
现在外公外婆把她接走了,她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他也表明相比继承权,他更在乎妈妈的身体,陈颖思来想去,算是想通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顾寒天问。
白星雨
也很关心这个,立刻看向乔满:“我们要像你们一样演戏吗?”
乔满:“要。”
其实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受到惩罚。
但问题是剧情环环相扣,如果男女主不按原文发展,就会影响到她和蒋随的剧情。
比如接下来,就是男女主私奔的剧情,他们如果不私奔,乔满就没办法趁虚而入,一跃成为顾成海身边的大红人。
“演戏是不是很难?”白星雨担心地问。
乔满:“难。”
顾寒天:“非常难。”
白星雨更担心了。
因为越到后期,乔满和蒋随没完成剧情的惩罚越严重,几人从机场一回来,就开始讨论接下来要做什么。
原文里,陈颖去世后第七天办了丧礼,白星雨和顾寒天几乎形影不离,因而引起了白书文的注意。
自从顾家酒会之后,他对顾家父子俩的意见就很大,听说陈颖是乳腺癌去世后,又觉得他们家风水不好,彻底绝了和他们联姻的心思。
看出女儿和顾寒天的关系后,他当即提出反对。白星雨和他大吵一架,他气得把白星雨关在了家里。
虽然关了起来,但没收走她的手机,白星雨知道顾寒天还在忙陈颖的身后事,就没告诉他自己被关的事。
白星雨被关的两天后,顾寒天和顾成海在办公室大吵一架,父子俩直接决裂了,然后就是小情侣私奔的剧情。
听到还要私奔,白星雨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那、那我们在演这些的时候,你们要做什么?”
顾寒天的重点偏了:“我还要去办公室跟他吵架?”
蒋随选择回答白星雨的问题:“我们应该也有自己的剧情要走。”
乔满:“我们的剧情,我们自己可以搞定,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你们的剧情。”
白星雨顿觉压力重重。
陈颖还活着,原文里的葬礼剧情没有了,但男女主各自跟家里决裂的剧情还是要有的。
几个人讨论了一下,让白星雨把陈颖的手术报告拿回家,不经意地让白书文看到,顺便再让他发现一下自己的恋情。
说干就干,白星雨当天下午就回家了。
因为她表现得过度紧张,乔满只好给她戴了一只隐藏式耳机。
“耳机会适时转播你那边的情况,如果你忘词了,我会及时帮助你,”乔满再三叮嘱,“放松,一定要放松。”
白星雨欲哭无泪:“我不行,我觉得好难。”
“是有点难,但相信你可以做到。”乔满继续安抚。
蒋随在旁边加把劲:“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
“失败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千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顾寒天低声劝慰。
白星雨嘤嘤嘤个不停,却还是勇敢地下车了。
乔满三人目送她进了家门,顾寒天立刻把车开到了角落里。
“开了吗?”乔满问。
蒋随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调了半天,里面突然传出白星雨的声音:“乔满,能听到我说话吗?”
乔满立刻回应:“听到了。”
白星雨轻呼一口气:“我……我已经把陈阿姨的报告放到桌子上了。”
“照片呢?”乔满问。
她说的照片,是白星雨和顾寒天的自拍,为了暴露恋情用的。
“夹在报告里,我爸一下楼就能看见。”白星雨那边响起明显的吞咽声,“我现在该怎么办?”
乔满:“回房间,等你爸来找你。”
话音刚落,白星雨就咚咚咚回屋了,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车里顿时响起一声刺挠的杂音。
蒋随赶紧把音量调小,三个人继续凑在一起听。
白星雨回屋大概十分钟后,房门就被敲响了,与之一起响起的,是白书文有点焦虑的声音:“星雨,你在房间里吗?”
白星雨没有回应他,反而来问乔满:“怎么办怎么办,我爸来找我了!”
“……你正常跟他说话就好。”乔满无奈。
白星雨:“可我把台词全忘了,一句都想不起来!完蛋了完蛋了,演戏真是太难了,我根本就做不来,我不行呜呜呜……”
那边白书文还在敲门,白星雨听起来都要疯了。
车里的三个人对视一眼,一致觉得不能再逼她了。
乔满稳了稳心神:“小白——”
白星雨:“谁让你开我门的!”
白书文:“你一直不理我,我怕你出事。”
白星雨:“我能出什么事,我在自己家能出什么事!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你手里拿的什么?为什么要动我东西!”
白书文:“你先别嚷,我还没问你呢,你跟顾家那个小子是怎么回事?你忘了他之前拒婚的事了?为什么又胡闹到一起了?”
白星雨:“什么叫胡闹,我们是正经恋爱!”
白书文:“我不允许!”
白星雨:“我管你允不允许,谈恋爱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管得着吗?!”
……
白书文:“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什么时候跟顾寒天断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白星雨:“我不可能断的!”
砰!
房门被甩上。
白星雨嘤嘤嘤:“演戏好难啊。”
乔满:“……”
顾寒天:“……”
蒋随:“不愧是我带出来的兵。”
小白的剧情结束,就轮到小顾了。
顾寒天:“我的剧情在两天后。”
蒋随:“又不是生死攸关的剧情,提前一点也没事。”
顾寒天:“不,我两天后再演。”
蒋随和乔满对视一眼。
蒋随:他怕了。
乔满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顾寒天有种莫名的自信,好像推迟到两天后再演,他就可以交出一份满分答卷一样。
以优等生的角度来看,他可能偷偷补课了。
验证这个想法,是在第二天的清晨。
乔满下楼跑步,刚跑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顾寒天进了一栋楼。
他们住的小区临近京大,附近有各式各样的补习班,他进的那栋楼,是京大一个老师创办的表演培训机构,在附近很有名。
顾寒天。
他去了表演培训机构。
一旦他培训成功,那四人组里的演技垫底,就是她了。
乔满的好胜基因突然被激活,当即放弃跑步,跟着他进了机构。
顾寒天约的是一对一教学,请的是最资深的老师,一进机构就被请进了贵宾室。
他到贵宾室坐下,一边翻看培训机构的资料,一边等老师过来。
一分钟后,门被推开,顾寒天抬头。
四目相对,他:“……怎么是你?”
“我也要上课。”乔满面无表情道。
顾寒天已经恢复镇定:“我约的是一对一。”
乔满:“那就改成一对二,课时费重新算。”
顾寒天见她赖着不走,只好答应她。
老师很快来了,听说由一对一改成了一对二也没意见,带着他们去
了封闭性最好的教室。
老师想要从表演的起源开始讲,乔满抬手制止:“理论就不用了,直接实战吧。”
“我们需要快速提高的办法。”顾寒天接话。
老师:“……多快速?”
“一天速成影帝那种。”顾寒天提了一个自认不算高的要求。
老师:“……”
有这办法,我自己都成影帝了。
乔满也觉得顾寒天脑子有病,白了他一眼后直说:“能应对一些日常表演就好。”
老师闻言,这才恢复从容,优雅地转身到椅子上坐下:“那我们先从解放天性开始吧。”
顾寒天:“什么是解放天性?”
乔满也看向老师。
老师又想说理论知识,但看着两张相似的面瘫脸,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具体的要求。
老师的教棍指向乔满:“你给我演个狗吃屎。”
乔满:“……”
顾寒天:“哈哈。”
教棍换个方向,又指向顾寒天:“你演屎。”
顾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