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作者聊聊,首先得回到现实世界,而回到现实世界的必要条件……
蒋随坐得笔直:“现在开始?”
乔满扫了他一眼:“你不是在吃饭?”
“吃好了。”蒋随说。
乔满看向他还剩大半碗的米饭。
蒋随:“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胃口比较小,所以……”
“开始吧。”
蒋随迈着小碎步就往浴室走。
乔满独自在餐厅静坐片刻,听到他喊自己才往卧室。
本来也想洗个澡的,结果刚走进卧室,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乔满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放开,我去洗澡。”
“你已经洗过澡了,不用再洗一遍。”
蒋随说着,大步往床边走。
“手。”他提醒。
乔满举着右手,避免碰触到伤口:“你怎么知道我洗过澡了?”
“闻出来的,”蒋随得意地勾起唇角,“身体乳味很新鲜,一闻就是刚涂的。”
“……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乔满无语。
蒋随笑了一声,低头去拱她的脖颈:“嗯,是狗,满满大王的狗。”
……多少年的毛病了,一到床上就说话荤素不忌。
乔满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走开,我去刷牙。”
“不用。”
“那我去换……”
“我让你羞辱她!”
蒋随零帧起手,一边说着台词,一边脱下她的大衣、毛衣、肌底衣、牛仔裤、秋裤……
乔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蒋随剥鸡蛋一样把人从层层叠叠的衣裳里剥出来,越剥越心虚:“怎么穿这么多?”
乔满冷笑一声:“你说呢?现在是冬天,外面零下五度,我难道穿条薄裙子等着你来撕?刚才我说要换睡衣,你听都不听就开始了,你到底在急什么?”
“……可见这本小说的作者确实没什么生活常识。”
蒋随无辜甩锅,顺便把被子扯过来裹在她身上。
乔满这会儿被他剥的只剩内衣了,裹在被子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像个即将侍寝却突然疯掉的妃子。
蒋随抬手盖上她的眼睛。
乔满:“?”
“好凶,有点怕。”
乔满:“……”
蒋随演不下去了,笑倒在她身上。
乔满蹙眉:“有什么好笑的?”
蒋随不语,只是笑。
乔满渐渐也有点绷不住,忍不住笑骂一句:“无聊!”
蒋随噙着笑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后,笑盈盈地问一句:“继续吗?”
“不继续能怎么办,你想破财吗?”乔满反问。
最近的剧情虽然歪七扭八,但都完成的挺顺利,蒋随都快忘记任务失败的那些惩罚了。
他笑了笑:“破财还是小事,毕竟我有的是钱,主要是失败带来的那些意外还是挺烦人的。”
“所以你快点,明天我有早课……”
乔满话没说完,某人的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单手解开了她的内衣。
他刚洗过澡,身上热腾腾的,手也热腾腾的,一路摩挲仿佛有火在烧,烫得她皮肤都红了。
她别开脸,淡淡开口:“啊,你放开我,你自己追不到人,跟我耍什么浑。”
“这句话同样还给你,你留不住顾寒天,跟我发什么脾气?”
“谁跟你发脾气了,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事实?狗屁的事实。”
【蒋随的手指突然拱起,乔满痛苦地咒骂。】
乔满轻哼一声,缓了缓才开口:“王八蛋,王八蛋,只会……跟我横的王八蛋,你禽兽不如,你不得好死……你慢点。”
前面那些是跟男配说的,后面是跟蒋随。
蒋随俯身亲了亲她的耳朵:“不能慢,慢了就不舒服了。”
乔满脸上已经染了薄红,闻言沉默地咬住嘴唇。
蒋随见状,暂时还闲着的那只手挤进她的唇齿间。
“别折腾自己了,实在想咬,可以咬我。”他语气懒懒,声音却已经沙哑。
乔满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用力地咬下去。
蒋随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呼吸灼热地和她抵着头。
“啊,爽。”
乔满:“……”
就知道他是个变态。
被子下面的小鼓包越动越厉害,乔满越绷越紧,两只手也无意识地抓向床单。
任务结束。
某人低垂着眉眼,轻轻将乔满的右手抚平,以免她弄到伤口。
乔满陷入了长久的失神,等意识渐渐回拢时,浴室里水声淋漓。
蒋随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一身水汽透着湿漉漉的冷意,一到床边就掀开被子,把她从床上抱到旁边的沙发上。
乔满眼皮一跳,还以为他要转移阵地,结果把她放下后就直起了身。
“是随便擦一擦,还是再去冲个澡?”他问。
乔满顿了顿,迟疑抬头:“不继续了?”
蒋随被她一本正经的疑问脸可爱到了,没忍住伸手捏了捏,果然收到了两排牙印的还礼。
“改天吧。”他摸摸她的头,眉眼清浅地看着她疲惫的脸,“你现在需要休息。”
话音未落,乔满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最近忙着复习,还要时不时失魂落魄,确实挺累的。
“不继续就算了。”她起身往浴室走。
蒋随噙着笑去收拾床铺,服侍了满满大王一次,床单被罩都得换新的,不然潮气太重,会得风湿。
他动作麻利地将床品全部换一遍,抱起换下的四件套去隔壁客房洗时,突然低头嗅了嗅。
有一点淡淡的汗味,还有一点别的味道,但更多的是沐浴乳和身体乳混杂的香味。
是他喜欢的味道,像夏天她穿了一天脱下的内衣,混合着她独有的气息,变得独一无二。
蒋随又闻了闻,心不在焉地思考等回到现实世界,要不要搞个香水工作室,专门生产乔满的味道。
但也只是想想,毕竟他无意跟任何人分享。
乔满一出来,就看到他的脸都快埋进被单了。
“你干嘛呢?”她蹙眉问。
蒋随被抓包了也不惊慌,大大方方地朝她摊手:“如你所见,在当变态。”
乔满:“……”
小白说得对,他确实有必要去检查一下脑子。
蒋随在她无语的目光里笑着离开主卧,把床单被罩都塞进洗衣机后,又去收拾餐厅的碗筷。
夜色渐深,家里的灯光调成昏黄,蒋随洗洗刷刷将近两个小时,等卫生搞得差不多了,四件套也洗完烘好了。
他叠整齐了放进柜子里,又归置了一下别的,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主卧。
乔满早就睡了,却还给他留了一盏小夜灯。
微弱的灯光下,她眉眼沉静,右手还乖乖地放在枕头上,伤口朝着上方。
蒋随单膝跪在床边,仔细地检查一下伤口,确定没有红肿渗液的迹象,这才绕到
床的另一边。
床垫因他的体重下陷,睡梦中的乔满毫无所觉,只是习惯性地翻个身,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晚安,大王。”他含笑道。
乔满含糊地应了一声。
考试周越来越近,比考试周更近的是圣诞节。
介于大学生天生爱凑热闹的习性,距离圣诞节还有几天的时候,京大校园里的节日氛围就很浓郁了。
白星雨和顾寒天刚在一起,对每一个节日都格外重视,这样的大日子更是不愿错过。
于是蒋随和乔满每天都能收到他们不同的节日计划书,不仅要给出专业的意见,还要帮忙打听对方的喜好。
蒋随每次都‘嗯’‘啊’‘好’‘我觉得不错’,乔满直接把他们拉黑了。
蒋随也在思考那一天要怎么过,但不同于那二位想给对方惊喜的遮遮掩掩,他选择直接问乔满。
“圣诞节?”乔满眼都不抬,继续对着书画重点,“能干嘛,复习啊,过完圣诞还有一个星期就该考试了,你能不能有点紧迫感。”
就知道会这样。
蒋随凑过去:“但我觉得,还是劳逸结合比较好。”
“劳逸结合,”乔满总算肯看他了,眼神透着嘲讽,“你什么时候劳了?劳的不全是我一个吗?”
蒋随捧脸,无辜地看着她。
乔满放下笔,叹气:“非要过圣诞?”
“也不是非要过,就是觉得闲着也是闲着……”蒋随装模作样。
乔满:“那就过吧。”
“真的?”蒋随精神一震。
乔满勾唇:“嗯,真的,我来安排。”
蒋随神情一僵:“你?”
乔满不悦:“对啊我,不行吗?你那是什么表情?不乐意?”
蒋随含蓄解释:“倒不是不乐意,主要是觉得你可能别有用心。”
和他相比,乔满实在不是一个有仪式感的人。
从小到大,哪次过节不是他做攻略,这人突然上赶着要安排这次行程,他怀疑有诈。
乔满眯了眯眼,说:“想过就让我安排,不想过就算了。”
“过!你安排就你安排。”墙头草立刻妥协。
乔满睨了他一眼,重新拿起笔。
圣诞节转眼就到,蒋随早上七点就起来了,做了一桌子中西合璧的早饭,乔满起来时都震惊了。
“喂猪呢?”
今天过节,蒋随心情很好,闻言也不和她计较,只是轻快地拉开椅子。
乔满到餐桌前坐下,等他也坐下后,才拿起一块三明治。
“就这么高兴?”她问。
蒋随:“嗯啊,过节呢,当然高兴。”
“每年都这些节日,每年都要过,你也不嫌腻……”
话没说完,嘴被捏住了。
“大王,今天开心,不要说丧气话。”蒋随一本正经。
乔满:“……”
在家吃完早饭,两人就出门了。
今天街上人山人海,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出门了,两人本来开车出行,走到一半随便找个停车场停车,扭头上了地铁。
“去哪?”蒋随问。
虽然感觉乔满没憋好屁,但他还是充满期待。
乔满保持神秘:“到了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京市最大的奢侈品商场。
“约会第一步,花你的钱。”乔满一本正经。
蒋随笑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不过逛街也是开心的,尤其是和乔满一起。
他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负责在她拿不定主意时给点意见,并刷卡。
从一楼逛到六楼,蒋随手里的袋子越来越多,乔满依然脚步轻快。
她看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一点了,于是提议:“最后买个包收尾吧。”
“不想收尾就继续逛,饭可以晚点吃。”蒋随耐心十足。
乔满看了一眼他身上挂满的袋子,难得良心发现:“不用,再买个包就行。”
说完环视一圈,找了家自己还算喜欢的店进去了。
蒋随不紧不慢地跟进去,就看到她正盯着某个包包看。
“喜欢?”蒋随问。
乔满:“突然想起来刚才买的全是我的东西,一件你的都没有,正好这家的男装还不错,我们去看看?”
蒋随顿了顿,抬眸和她对视:“乔满。”
乔满:“嗯?”
“需要配货就直说,不要搞得好像良心发现一样。”蒋随毫不留情地拆穿。
乔满:“……”
不管怎么说,乔满最后得到了包包,蒋随也得到了一套新衣服,皆大欢喜。
东西叫人送去家里了,中午是在商场吃的,吃完又去看了电影,去电玩区抓了娃娃,等到晚上的时候,两人才出商场。
“回家吗?”蒋随问。
乔满:“你想回家?”
蒋随:“不想,但你如果没有别的安排,就只能回家了。”
虽然已经平稳地度过了一整个白天,但他仍然不太相信乔满的安排能力。
乔满睨了他一眼:“当然还有别的安排。”
“真的?不要逞强啊。”蒋随笑道。
他怀疑她是因为听了自己这句话,没安排也硬说是有安排。
乔满矜傲表示:“这有什么好逞强的。”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蒋随听出是本市的约会圣地,惊讶地挑了挑眉。
真有安排?
乔满不语,只是唇角翘起一点弧度。
太熟了。
还是太熟了。
熟到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但……
没安好心也是用心,蒋随从来不是个扫兴的人,对恶作剧也喜欢。
商场离他们要去的地方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是一片人工湖,湖上有仿造的西湖断桥,湖边还有一个巨大的摩天轮,周围全是摆摊的。
这里平时就热闹,圣诞节更是水泄不通,乔满开车门就皱了皱眉,没等她生出退意,蒋随已经推着她下车了。
车门关上,出租车走了。
只能留下了。
“走吧,那边人少。”蒋随说着,牵起她的手。
受伤这段时间,每次人多时都会牵手,一开始是牵手腕,渐渐改成牵手指,现在则是轻轻的十指相扣。
指头交叠在一起,手掌心却若即若离,生怕会碰到她的伤口。
两人牵着手穿过熙攘的人群,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乔满总算松了口气,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湖泊。
今日无风,湖泊静得像一面镜子,完完整整地倒映出湖边环绕的灯光,斜侧方的巨大摩天轮在缓慢转动,隐约还能看到摩天轮下排队的人群。
乔满趴在栏杆上,托着腮静静地看湖,蒋随站在旁边看她,周围的热闹仿佛与他们无关。
看了十分钟后,乔满还趴在栏杆上不动,蒋随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她果然扭头。
蒋随:“笑你,特意带我来这种人挤人的地方,然后什么都不做。”
“谁跟你说我什么都不做?”乔满反问。
蒋随眉头轻挑,刚想问她打算做什么,湖对面突然响起尖锐的嘶鸣声。
蒋随闻声望去,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天边炸开,清晰地倒映在他的眼睛里。
然后就是第二朵、第三朵……
人声鼎沸,火药爆炸声轰鸣,却难以盖过蒋随的心跳声。
乔满伸了伸懒腰,为了压过嘈杂的声音,不得不靠他近一些:“藻井比赛那次你没看到的烟花,今天让你看了。”
蒋随垂眸
看向她,琉璃一样的瞳孔压抑着诸多情绪。
许久,他轻轻一笑,俯身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小白的圣诞计划书上就有这一条。”
“替你省钱了,不用谢。”乔满淡定道。
她也没说这场烟花是她准备的。
能看不就行了。
蒋随笑意更深,亲昵地将下巴放在她的头上,乔满推了两下没推开,索性就由他去了。
烟花雨盛大璀璨,经久不衰,烟花之下情人拥抱,朋友相伴。
蒋随:“小白这是买了多少?”
乔满:“根据她的预算来看,还能再放一个小时。”
“真有钱,”蒋随感慨,“所以我们还要再看一个小时?”
虽然很喜欢满满大王的借花献佛,但一个小时是不是有点久了?
乔满:“用不了一个小时。”
“嗯?”周遭声音太乱,蒋随没有听清,只能低下头去。
乔满扭头,嘴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脸颊,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蒋随先开口。
乔满回神,淡淡道:“我说,你看不了一个小时。”
“什么意思?烟花秀被叫停了?”蒋随不解。
乔满不语,盯着他看了三秒,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蒋随:“……”
【蒋随看着今夜盛放的烟花,想到此刻的白星雨正在做什么,一滴苦涩从眼角滑落,然后……】
蒋随默默放开乔满。
乔满了然:“剧情开始了?”
蒋随:“……”
乔满:“知道你今晚有戏,所以特意提前把你带过来,免得你十分钟的准备时间不够用。”
蒋随:“……”
“你该说谢谢了。”乔满提醒。
蒋随挤出一点笑意:“谢谢啊。”
乔满扬唇:“不用谢,请开始你的表演。”
蒋随气笑了,却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脱下大衣兜头罩在她身上。
乔满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被他当成衣架不仅不生气,还好心帮他拿衣服。
她整理大衣的功夫,蒋随已经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袖子也捋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突然沿着湖边公路奔跑。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长手长腿的青春男大学生拼命狂奔,变成了静止人群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正在看烟花的路人们震惊回头,纷纷掏出了手机拍摄。
乔满抱着他的大衣笑弯了腰,一抬头突然发现他又跑回来了,正一边原地跑一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今晚很冷,零下七度,他只穿衬衣长裤,指骨都冻红了,鼻尖上却沁着汗。
“乔满满同学,来都来了。”他一说话,嘴里便哈出白气。
乔满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喂,你不要……”
“乔满!乔满!啊乔满!”
蒋随原地跑了几下,成功在她脸上看到了气急败坏的表情,才大笑着转身逃跑,一边跑一边还要大喊她的名字。
乔满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捂着脸匆匆逃离人群,才怒声让他闭嘴。
可惜现在的蒋随就像脱缰的野狗,完全听不懂人话,乔满只能咬牙切齿地去追。
你追我赶了好一段路,某人终于安分了,靠在栏杆上笑个不停。
乔满把大衣往他身上一砸,就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蒋随笑得没力气,最后噙着泪勉强控制住她两只手:“好、好了,不玩了……”
“谁跟你玩!”乔满怒道。
蒋随大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不是跟我玩吗?那你干嘛特意把我带到这里?”
乔满确实存了看热闹的心思,但不代表想成为热闹本身。
她懒得辩解,又给了他几拳。
蒋随哎哟哎哟两声,突然认真地问:“坐摩天轮吗?”
乔满一顿,抬眸看向他。
“摩天轮。”蒋随指了指旁边的大型游乐器材。
乔满这才发现,他们跑了半天,跑到摩天轮这里来了。
蒋随见她没有拒绝,立刻拉着她往售票处走,一边走一边还要絮叨:“早知道今天会来这边,我就提前买票了,提前半个月订票的话,好像可以免排队,今天现场买的话至少要排半小时……”
他的话还没说完,乔满就已经松开他的手,越过他往摩天轮去了。
蒋随赶紧追上她:“等一下,我还没买票,而且你走错了,这里是免排队的入口,我们得去……”
“你好,这是我们的票。”乔满把手机上的二维码递给工作人员。
蒋随一秒闭嘴。
工作人员核验后,给他们开了门。
一直到坐上摩天轮,蒋随都是闭嘴状态。
烟花还没结束,摩天轮缓缓上升时,仿佛离那些短暂的美景更近。
乔满趴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一回头发现蒋随正在盯着自己看。
“恐高?”乔满眉头轻挑。
蒋随一秒懒散:“我恐不恐高你不知道?”
“谁知道你到了小说里会不会换人设。”乔满睨了他一眼。
蒋随笑笑,还是问了出来:“你提前半个月就买票了?”
“嗯。”
蒋随:“就为了今天看我笑话?”
“我没那么无聊。”乔满嘁了一声。
没那么无聊的意思就是,她提前半个月买票,不是为了看他笑话,而是想在圣诞节这天,和他一起坐摩天轮。
蒋随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嘴角却轻微颤动。
“想笑就笑吧。”乔满颇为体贴。
蒋随眉开眼笑:“是谁说不爱过节的?”
“本来就不爱过节。”乔满还是坚持,这些每年都有的节日很无聊。
不爱过节,但为了他,不会做攻略的人还是努力做了攻略,不擅长规划路线的人还是提前做了规划是吧?
蒋随庆幸自己没有尾巴,不然全世界都能看到他的得意。
乔满的确是为了陪他才做这些,可看到他眼角眉梢的愉悦,还是很想找点什么拍在他脸上。
“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是不是得接吻啊?”蒋随突然问。
乔满被他问得一愣。
蒋随清了清嗓子:“听说接了吻,就可以一辈子不分开了,咱俩虽然做夫妻失败了,但朋友当得还挺好,亲一个就能一辈子在一起的话,好像也……”
“亲吧。”乔满说。
蒋随一顿:“嗯?”
“亲吧,”乔满眼底闪过一丝不自在,再看向他时,冷酷冷静,“来、来都来了。”
摩天轮缓慢升到最高,最大的一朵烟花近距离炸开,碎开的光点落进蒋随的眼睛。
蒋随笑了一声,倾身过来亲了一下她的唇。
一触即分,一路沉默。
等摩天轮落到最低处时,两人从里面下来,脚踩在坚实地面的那一秒,同时松了口气。
蒋随一连好几天都心情不错,跟人说话的时候虽然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可尾音都仿佛打着卷。
白星雨看到他轻松愉悦的模样,突然生出一股危机感。
“你是不是找老师画重点了?”她问。
蒋随扫了她一眼:“没有。”
“真的?”白星雨不信,“那你一天天的瞎乐什么?”
蒋随:“我乐了吗?”
白星雨:“乐了。”
蒋随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快放假了。”
“……放假的前提是考试,你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白星雨皱眉。
蒋随:“做好了。”
白星雨精神一震:“哈!说漏嘴了吧,老师果然帮你画重点了。”
“真没有,老师不是课上说过了,本学期所有考试都不画重点。”蒋随再次否认。
白星雨盯着他看了半晌,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没有重点我可怎么活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乐观点。”蒋随笑着安慰,“我们都去凡心寺拜过了,肯定可以的。”
白星雨半死不活地哼唧一声,趴在桌子上不想动。
趴着趴着,手机震动了一声。
她随便看了一眼,蹭地坐了起来。
“又怎么了?”蒋随笑问。
白星雨拿着手机,激动地分享八卦:“有人跟乔满告白了!”
手机上,是论坛帖子页面,上面有一张照片,一个男生拘谨地站在乔满桌前,正羞涩地说着什么,乔满抬眸看着他,像在认真听他说话。
蒋随笑不出来了。
乔满会被告白这件事,似乎并不奇怪。
她长得漂亮,成绩也好,连曝光度都是足够的,不存在明珠蒙尘的可能性。
以前她跟顾寒天的绯闻满天飞,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现在顾寒天跟白星雨谈恋爱了,她仍然如常跟顾寒天来往,当初的绯闻也就不攻自破。
绯闻都不存在了,以前心存顾虑的人,自然也开
始蠢蠢欲动。
“……总之,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我是一个对的选择。”
男生长篇大论完,期待地看着乔满。
乔满:“谢谢。”
男生:“……”
其他人:“……”
介于她的冷静,起哄声瞬间消失。
男生勉强笑笑:“你、你没有别的想说?”
乔满想了一下,道:“你很勇敢,但我不认识你,你来之前应该已经猜到我会拒绝,可你仍然选择在这种大课的课间告白,说明你只想满足自己的表演欲,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喜欢这种热闹,又或者会不会受到非议。”
“我不是……”
“抱歉,我不是你人生的配角,没有责任成全你的演出,所以请你尽快离开,不要耽误我上课。”乔满礼貌打断。
男生脸颊涨红,落荒而逃。
一旁的萧晨看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啪、啪拍了两下巴掌。
整个教室都仿佛活了过来,鼓掌声经久不息。
乔满淡定翻开书,扭头跟顾寒天吐槽:“考试周真的要到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他们每个人都很闲。”
“不知道,可能是已经复习完了。”顾寒天也把书翻到她那一页。
萧晨:“……”
这俩人可能是正常探讨,但他真的觉得非常阴阳怪气。
一节课的时间很快结束,乔满收拾好书顺着人群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萧晨突然叫了她一声。
“乔姐!”
乔满抬头,就看到萧晨对自己挤眉弄眼。
她蹙了蹙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走廊里,蒋随抱着书,慵懒地靠在柱子上。
见她看过来,便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