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剧情提示已经印在脑海,乔满却突然别开脸。
音乐还是暂停状态,五颜六色的波点灯光却还在墙上转动。
张子帅张牙舞爪,话筒又一次发出尖锐的杂音。
“我让你道歉,你聋了吗?”
他愈发咄咄逼人,几次都差点将话筒怼在乔满脸上。
乔满仍然板着脸站在那里,看起来死犟死犟的。
蒋随默默看着她,突
然想起小学二年级时,她因为揍了妹妹乔添,被爸妈教训的事。
当时的她也是这样板着脸,油盐不进,一句话不说都能气死人。
过了这么多年,他看着她从3岁长到27岁,又在小说的世界回到20岁,她消极抵抗起来,竟然还是这个德行。
可见时间这个打磨器,也不是对谁都有效。
张子帅今天之所以来夜色,就是为了看乔满下跪求饶。结果她冷着脸,比他还大爷,完全没有道歉的态度。
他火气越来越大,尤其是发现表哥也在看他后,脑门一热直接扬起了手。
“乔满。”
蒋随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包间里过于清晰,包间里其他人齐刷刷朝他看去。
张子帅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不明所以地回头:“哥,你叫谁呢?”
蒋随看着乔满,又叫她一声。
乔满还是冷着脸,当没听到。
张子帅有点回过味来,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哥你们……认识?”
蒋随无视他,第三次叫乔满的名字。
乔满咬了一下唇,将脸又往外扭了三十度。
蒋随叹了声气,起身朝她走去。
像是以前每次闹别扭的时候那样,他走到她面前,用带着三分无奈的眼神看着她。
乔满冷淡地斜了他一眼,继续无视他。
张子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在漫长的沉默中觉察出些许不对,一时也都正色。
蒋随无视心思各异的众人,垂眸牵住了乔满的手。
乔满当即就要挣脱,却被他用力地完全包裹住。
“还生气呢?”他没有理会脑海里的台词,低声询问。
张子帅悬着的心彻底死了,面色惨败地偷偷往墙角挪。
“我回去想了想,确实是我错了。”蒋随继续道歉。
夜越来越深,夜色越来越热闹,包间的门虽然关得很紧,但仍然有音响声传进来。
乔满还是拒不接受道歉的样子,蒋随想了想,突然耍起无赖。
“非要我跪下才行?”
乔满的头立刻扭了回来:“那你跪吧。”
蒋随毫不犹豫地弯下膝盖。
乔满冷眼看他。
“我跪了啊。”他提醒。
乔满冷笑。
“我真的跪了啊。”蒋随再次强调。
乔满面无表情,就知道他不可能真跪。
“……这么多人,给点面子行吗?”蒋随见某人不为所动,只好直起膝盖再次服软,“我真的知道错了。”
乔满冷淡抬眸:“你错哪了?”
“我错在没有将乔满女士当成一个聪明成熟的成年人看待,错在不相信她有处理好一切事情的能力,更错在随便对她发脾气,还当着她的面摔门。”
蒋随诚挚道歉,认真表达悔意。
说话时,他一直看着乔满的眼睛。
蒋随生了一双桃花眼,瞳孔的颜色偏浅,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真当看着谁时,却总显得十分认真,好像眼睛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乔满和他对视三秒,补充他的错误:“你还说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她这样质问,肯定会以为她在委屈,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作为她多年的跟班走狗,蒋随却一秒听出重点。
“我这么恶劣?”蒋随惊讶,牵着她到沙发角落坐下。
“说得好像我帮过你多少忙一样,自从来了这鬼地方,哪一次不是你在帮我啊,我竟然这么颠倒黑白,难怪你会生气。”
乔满扫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蒋随喉间溢出一声轻笑,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淤青时,笑意瞬间淡了。
“怎么弄的?”他问。
没他的允许,没人敢继续唱歌,包间里还是静的。
他这一句问完,众人连忙看向张子帅,张子帅汗都要下来了。
“都、都看我干嘛?”他干笑道。
乔满抬了抬下巴,指认凶手:“他捏的。”
看到蒋随,她才想起来张子帅是原文男配的表弟,难怪一开始听到他名字的时候会觉得熟悉。
被她一指认,张子帅的心彻底死了。
蒋随唇角扬起一点弧度:“张子帅,你很有能耐嘛。”
张子帅擦了擦头上的汗,苦着脸走到蒋随面前:“哥,哥你听我解释,我真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你不是在追那个叫白星雨的吗?”
“她确实不是我女朋友。”
蒋随冷淡地靠进沙发里,一只手随意搭在乔满身后的靠背上。
乔满:“嗯,我们是普通同学,你不要乱说。”
张子帅:“……”睁眼说瞎话,刚才是谁又要下跪又要牵手的。
而且不是情侣的话,为什么要坐这么近!
当然,反驳是不敢反驳的,张子帅低声下气,一直跟蒋随解释。
见蒋随不为所动,他又转头跟乔满道歉,结果乔满比蒋随看起来还难搞。
张子帅的汗更多了。
虽然是表兄弟,但他和蒋随在家里的地位,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今天不把这事儿解决了,明天蒋随一个电话打回家,他至少半年不能出来浪。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要是知道这是嫂子,就是给我八百个胆子也不敢逼她喝酒啊。”
张子帅都快哭出来了,一张丑脸皱巴巴的。
蒋随笑了一声:“哦,你还逼她喝酒。”
张子帅连忙端起一杯啤酒,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我给嫂子赔罪了。”他打着饱嗝道。
乔满嫌弃地皱了皱眉。
蒋随:“不够。”
“那、那我把桌上这些全喝了?”张子帅试探。
蒋随玩味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张子帅不敢再废话,抱着酒开始吨吨吨。
其他人都被吓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
“他们昨天也在?”蒋随突然问。
众人皮一紧。
乔满嗯了一声:“都在。”
蒋随慵懒地靠着沙发,慢悠悠道:“叫经理多送几箱酒来。”
靠近门口的那人连忙答应。
开门出去时,蒋随不紧不慢地补充:“要白的。”
在场的人面如死灰。
那人出去后,蒋随又看向一开始唱歌的人:“继续唱。”
三秒钟后,包间里再次响起鬼哭狼嚎声。
眼镜男从乔满进门起就一直守在外面,好不容易看到有人出来,连忙迎上去。
“拿两箱白酒。”
眼镜男连忙答应,见那人说完就要回去,赶紧拉住他:“那个……张少爷消气了没?”
那人嘴角抽了抽:“消了,彻底消了。”
眼镜男顿时松了口气。
不枉他特意派俩保安盯着周周,没让她来坏事,也幸好乔满识相,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眼镜男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了,亲自抱着两箱酒进去了。
“张少爷对不住,都怪我没管理好员工,这两箱酒我个人赠送,今天一定要让乔满陪您喝个痛……快。”
眼镜男看到坐在蒋随旁边的乔满,以及正在吨吨吨喝啤酒的张子帅,傻眼了。
“这位是?”蒋随问。
乔满:“我经理。”
蒋随哦了一声,含笑看向眼镜男:“是你让乔满来道歉的?”
眼镜男什么人,在酒吧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社会人!
虽然不知道蒋随什么来头,但不妨碍他立刻道歉:“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
“还让她陪酒。”蒋随笑意更深。
眼镜男抖了一下,利落地划开酒箱,掏出一瓶白酒就开始灌。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酒瓶,包间里瞬间一股酒味。
“仨昏天注嗲,七昏靠打饼,爱bia啊恰会呀~”
唱歌的怕被叫去喝酒,越唱越卖力,其他人苦着脸灌白酒,很快就倒了一片。
张子帅在灌了五瓶啤酒半瓶白酒后,干呕了两声后趴倒在茶几上。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哥……再这么喝,我
会死的。”
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捂着脸求饶。
蒋随冷眼看他:“喝死了正好,也省得再打着蒋家的名义出来欺男霸女。”
“我错了哥,哥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张子帅痛哭流涕,从桌子上又滑到了地板上。
一屋子酒鬼嗷嗷叫唤,乔满皱了皱眉,把倒在脚边的张子帅往旁边踢了踢。
“真是好久没这么以权压人了,上次这么做,还是刚进公司实习的时候,治那几个爱叫女同事一起去饭局的老东西。”
蒋随短暂地怀念一下青葱岁月,又问乔满:“出气没?没有的话可以让他们继续喝。”
“再喝就真的死了。”乔满语气淡淡。
蒋随:“没事,小说里可以用钱平事。”
乔满看向他。
蒋随微笑:“我刚好是个暴发户,有很多很多钱。”
乔满:“……”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张子帅趴在地上低喃,一张脸涨红涨红的,像猪肝。
虽然蒋随说了小说里所有事都能用钱解决,但真把人喝死了还挺麻烦的,乔满也不太想年纪轻轻就背上一条人命。
虽然是纸片人的命。
她低着头,仔细观察张子帅的状态,确定只是普通醉酒后松了口气,下一秒就对上了蒋随的视线。
“……你看我干什么?”她又一次蹙眉。
包间里全是酒味,蒋随扬着唇角靠在沙发上,懒散的样子仿佛也喝醉了。
“不是不生气了吗?”他问。
乔满斜了他一眼,优雅地扬起下巴。
蒋随笑得更厉害了,暧昧的灯光落在他的眼睛里,碎成了点点星子。
“你笑什么?”乔满皱眉问。
蒋随的唇角就没放下过:“还记得你小学二年级把乔添揍哭的事吗?”
乔满记性很好,顿时想起了那件事。
“你当时被爸妈骂了之后,就差把不服写在脸上了。”
“乔添偷拿我玩具,我妈却来骂我,我当然不服。”乔满反驳。
蒋随:“讲讲道理啊乔满小姐,乔添当时才两岁。”
“刚好是可以听懂人话、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挨揍的年纪。”乔满矜傲道。
蒋随:“两岁,你确定她能听得懂?”
“……所以呢?你现在要替她翻旧账?”
蒋随笑了笑:“她可是你最忠心的仆人,哪用得着我替她出头,我只是……”
乔满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只是’什么。
她扭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
“只是觉得她当时跟你道歉之后,你又别扭又想要台阶的样子,简直和现在一模一样。”蒋随笑着补充完。
乔满愣了三秒,明白他的意思后立刻反驳:“我才不别扭,更没想跟你要台……”
波点转动的灯光下,蒋随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
“乔满同学,和好吧。”他说。
乔满怔怔看着他手里的糖,突然想起自己因为早恋和他大吵一架后,到底是怎么和好的了。
十五六岁的年纪算是叛逆高发期,乔满也不例外。
在跟告密者大吵一架后,她愤怒地回到自己房间。
“垃圾蒋随!谁再理你谁是狗!”
乔满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对着床上的兔子玩偶拳打脚踢,彻底发泄一通后,好无形象地摊在床上,默默盯着天花板生闷气。
窗户就是这时候被敲响的。
当咚咚咚的声音响起,乔满先是一愣,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突然紧张起来。
她家是三层高的独栋别墅,她住在二楼朝南的卧室,窗子离地四米高,谁能跑到那里去敲?
咚咚咚。
又一次响起。
乔满看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她果断掏出手机,正要报警时,窗外传来蒋随慢悠悠的声音。
“乔满开门,我是乔源。”
乔满:“……”
乔家一共三兄妹,大哥乔源,老二乔满,老三乔添。
蒋随这个垃圾,也就是看大哥脾气好,才敢冒充他。
似乎也觉得自己声音不像,窗外的人静了三秒,又换了个温吞的低音:“我真是乔源。”
乔满忍不住了:“你有病啊蒋随。”
窗外顿时响起一阵大笑。
乔满不太优雅地翻个白眼,正准备睡觉,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她吓了一跳,赶紧去开窗:“你怎么……”
话没说完,对上了蒋随含笑的眼睛。
人家好好的,稳稳趴在窗台上。
乔满表情一僵,视线落在他身下的梯子上。
“我爸前段时间买的,我妈还把他骂了一顿,说总买些用不上的废物,”蒋随拍拍梯子扶手,“这不就用上了。”
临近九月,天气很好,月亮也特别大。
蒋随穿着睡衣,笑眯眯地托着下巴,问她:“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梁山伯和祝英台?”
“……那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剧情,你有告密的功夫,能不能多读点书?”乔满不想理他的,但他的文学常识简直令人发指。
蒋随不太在意:“是吗?梁祝也有这剧情吧,其实我一直觉得外国那些是抄咱们的。”
乔满懒得跟他废话,冷笑一声就要关窗,蒋随眼疾手快,按着窗台翻了进来,顺便扶住窗户。
“我来帮你。”
说完,他把窗户关紧了。
乔满:“……”
蒋随一进屋就开始乱转,充满了主人翁意识。
“兔子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故作惊讶,“就算你对我不满,也不至于发泄到兔子身上吧,这可是我送你的十岁生日礼物,人生能有几个十岁?”
他脱了鞋往床上一躺,看到她的手机就顺手拿起来,又顺手解个锁。
“怎么是电话页面,你刚才不会是想报警吧?以为我是小偷?”
蒋随摇了摇头:“乔满同学,你真胆小。”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出去。”乔满现在看见他就烦。
蒋随抬眸:“还生气呢?”
“不该生气吗?”乔满反问,身上充满老妈审美的卡通睡衣也没影响她的气势。
蒋随笑了笑,问:“你是气我背叛你,还是气我阻碍你的早恋计划了?”
乔满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皱起眉头:“有区别吗?你少混淆重点。”
蒋随扬了扬唇,继续戳旁边的兔子。
他的身高在静止多年后,终于在这个暑假开始抽条,此刻躺在一床玩偶里,竟然有了点手长腿长的味道。
乔满有一瞬间突然觉得他很陌生。
“你真的喜欢他吗?”蒋随突然问。
乔满回神:“什么意思?”
“你是喜欢他这个人,还是喜欢全市第一这个名头?”蒋随抱着兔子,静静地看着她。
乔满深吸一口气:“有区别吗?你大晚上跑过来到底干嘛来的,怎么老问我一些有的没的。”
“看不出来吗?我在劝我亲爱的朋友,不要为了虚荣心就跟人早恋,全市第一算什么,中考的时候但凡你没有痛经,全市第一肯定是你的。”
乔满气笑了,直接不跟他废话了:“麻烦你圆润地离开我的房间。”
“不听劝啊?”蒋随挑眉,“那算了,我们聊点别的。”
乔满的耐心即将耗尽。
蒋随同学浑然不觉,从床上跳下来后,郑重地对她一鞠躬。
乔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已经懒得再问他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蒋随一脸沉痛:“乔满同学对不起,我不该把你早恋的事告诉乔叔和袁姨,你能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原谅我一次吗?”
乔满冷哼:“不可能。”
“为什么?我记得你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啊。”蒋随故作不解。
乔满:“因为我刚才已经发誓,以后再理你我就是狗。”
蒋随恍然,突然牵住她的手晃了晃。
乔满:“?”
“好了,誓言已经从乔满身上转移到蒋随身上了,”蒋随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汪,汪汪……”
乔满没忍住笑了,笑完又赶紧绷起脸:“有病。”
蒋随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棒棒糖:“乔满
同学,和好吧。”
记忆中的场景和现实有一瞬间重合,乔满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坐在灯红酒绿的包间里。
蒋随手里的棒棒糖已经举半天了,昏暗灯光下糖纸的颜色有点失真。
“嗯?”蒋随把糖往前送了送。
乔满勉强伸出手,蒋随立刻剥好了递给她。
连口味都是记忆里的荔枝味。
乔满含着糖,不悦地看他一眼:“你好歹也换个口味。”
她这么一说,蒋随也想起了初中暑假吵架的事,唇角浮起一丝笑意。
“话说那个全市第一名,当时爸妈和我轮流劝你,你都不肯跟他分,怎么开学一星期就突然分开了?”
乔满:“耽误我学习。”
“很合理。”蒋随表示赞同。
乔满看了他一眼。
她其实撒谎了。
跟全市第一谈恋爱,每次见面都是讨论题目,又怎么会耽误学习。
之所以会分手,是因为第一次一起回家时,他说蒋随是个除了家境一无是处的学渣,要不是交了高额择校费,也不会跟他们一个学校。
真好笑,蒋随什么样,关他屁事。
还说蒋随学渣,他又有多好,开学第一考不还是输给她了。
蒋随说得没错,要不是她中考的时候痛经,全市第一的名头也轮不到他。
他还评价起蒋随来了,垃圾。
她当时就跟他分手了。
乔满想起他在说蒋随时那种轻蔑的样子,时至今日仍然有些生气。
灯光突然变换了一下,成了更暧昧的玫红。
婉转的光线柔和了乔满的眉眼,让她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在怀念什么。
蒋随倒了杯酒,突然抵在她的唇上。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见,还真是巧啊,既然这么有缘分,就陪我喝一杯?”他淡淡道。
乔满:“?”
“怎么,不想喝?”蒋随笑了一声,“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乔满:“?”
“今天要是顾寒天来,你也不喝?”蒋随又问,“还是说你更想陪子帅喝?”
子帅趴在地上,都快喝死了。
乔满啵的一声薅出棒棒糖,问:“你能不能不要零帧起演……”
冰凉的酒杯又往嘴上贴了贴。
乔满怕酒撒到身上,低头嘬了一口。
蒋随:“?”
“干什么?”乔满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没憋好屁。
蒋随:“乔满女士,能不能入点戏?‘强迫’的意思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偏不做,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就立刻配合。”
乔满:“……”
蒋随叹了声气,一手将她扣进怀里,另一只手拿着酒杯再次贴在她唇上。
“……你这也不像强迫啊。”乔满吐槽。
蒋随:“哦,我努力点。”
乔满刚想问你打算怎么努力,酒就灌进嘴里一点。
她唔了一声,皱眉推拒:“我不要,你放开我!”
“都来这种地方工作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蒋随冷笑一声。
“放开!你放开我,你这是犯罪!”
“犯罪?”蒋随勾起唇角,“我跟陪酒女喝酒,算什么犯罪?”
……这台词,真够羞耻的。
跟熟人演,羞耻感翻倍。
乔满的脸泛起热意,却还在推拒:“我不要,我不是陪酒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偏要这么对你,你又能怎么样?”蒋随反问。
“放开……你放开……”
【乔满挣扎中,抬手甩了蒋随一巴掌】
细节剧情同时出现在两人脑海。
蒋随立刻道:“你轻点。”
乔满嗤了一声,象征性地摸了一下他的脸。
任务成功。
蒋随眯起长眸:“不知死活。”
说罢便喝了一口酒,手里的杯子直接摔在了地上。
玻璃杯四分五裂,残余的酒水顺着碎片四溅,被砸到的张子帅嗷了一声……这段不是剧情里的,纯属意外。
下一步剧情,就是强吻喂酒了。
蒋随却在吻下去的瞬间突然停住。
两人四目相对,乔满突然意识到,他们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接过吻了。
在第一次提离婚的更早之前,就已经不再接吻。
做朋友的时间太长,就算后面身份发生变化,心态上也很难转变,别的小情侣随时能亲到一起,他们却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能完全放开。
其他时候,亲吻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无法自然发生的事。
尤其是离婚之后。
比如现在。
鼻尖已经若即若离地碰上,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蒋随却突然停了下来。
唱歌的人喉咙已经沙哑,作为屋里除了蒋随和乔满以外唯一清醒的人,这会儿选了一首情歌,对着点歌台开始走心。
蒋随静静跟乔满对视,沉默许久后,喉结剧烈地滚动一下。
“……还不开始?”乔满故作镇定地催促。
蒋随叹气:“我在想该怎么演。”
“你怎么说话了?你的酒呢?”乔满问。
蒋随:“……”
乔满推开他,从桌上拿了杯新的。
“喝。”她冷声命令。
蒋随接过酒,重新含了一口。
乔满主动往沙发上靠了靠,见他还杵在那,便主动分开了腿。
蒋随的视线从她的膝盖上滑过,最后单膝抵在她空出的沙发上,又一次俯身下去。
情歌已经唱到高1潮部分,实在是难听。
乔满的心跳突然有点乱,见蒋随还是慢吞吞的,索性拽着他的衣领,强行把人拉下来。
蒋随没想到她会突然拽他,连忙抬手按在沙发上,才没整个人都砸在她身上。
没等他稳住身形,乔满就已经吻了上来。
蒋随的手撑在沙发上,手上的青筋暴起,红棕色的沙发也被按出了皱痕。
嘴唇碰触时,乔满还有点僵硬,但很快就得心应手起来。
她抬起手,扣住他的后颈,很快便撬开了他的牙关。
带了点涩意的啤酒渡了过来,乔满吞咽不及,唇角略微流出了些。
灯光又换了一种颜色,这次是深紫色,很暗,跟关灯没什么区别。
声嘶力竭的情歌遮住了所有响动,酒气冲天的包间里,谁也没注意到角落发生了什么。
乔满卷走了所有的酒,正要松一口气时,蒋随突然的追了上来。
唇缝被分开,她抗议地闷哼一声,试图推开他。
啤酒的涩意还停留在舌尖,乔满拧了两下,短袖翘起一截,露出白皙的腰。
蒋随咬了她一下,刺痛感传来,乔满倒吸一口气,等回过神时,衣服已经被拉好。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乔满也稀里糊涂的,只知道意识回拢时,她和蒋随各自靠在沙发上,好像两个陌生人。
“为什么……”她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
蒋随的呼吸也不太稳,但比她好点,听到她声音哑了,就倒了杯水给她。
乔满一口气喝完,声音总算恢复一些:“为什么我的剧情提示还在?”
“我的也在。”蒋随心不在焉道。
乔满皱眉:“怎么回事?”
“你再仔细看看剧情提示。”蒋随扭头,视线轻易落在她身上。
乔满沉默三秒,道:“看完了,有什么问题吗?”
“剧情提示写了,是我强迫你,不是你强迫我。”蒋随悠悠说出问题所在。
乔满:“……”
“可能我们得再来一次。”
乔满:“……”
任务没成功,只能再来一次。
当蒋随含了一口酒吻过来时,乔满第一反应就是——
无语,太无语了!
可不管她怎么无语,剧情还是得演。
为了避免再次失败,她这次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你放开我,放开……”她拼命挣扎,像一条生龙活虎的鱼。
蒋随险些按不住她,勉强把酒渡过去后,总算能开口说话:“你能不能配合点?”
“再配合又要失败了。”乔满说着,突然朝他踢去。
蒋随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踝:“……你来真的?”
“你最好也来真的。”乔满说着,又要去扇他巴掌。
蒋随只好多用几分力,将她的脚困在腰侧后,便直接挤了上去,捏着她的下颌用力地吻。
虽然婚姻延续期间,两个人连接吻都觉得别扭,但每次到了
床上,却意外地很放开。
像这种强制play,也是玩过几次的,乔满很快就找好了状态,一边放松身体,一边在接吻的间隙骂他两句。
蒋随不语,只是一味地当个变态。
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又一首撕心裂肺的情歌响起,将所有声音都遮掩住。
状态太好,等乔满意识到不对劲时,蒋随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摆,指腹重重地按在她腰间软肉上。
“蒋随……”乔满勉强清醒一点,抓住了他的手腕,“你别。”
蒋随呼吸急促地停下,眸色暗沉沉地看向她:“换个地方继续?”
乔满:“……”